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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給你的零花錢不夠花,跟媽媽說。”

鄭思韻被逗笑。

過去眷念地圈住她,去蹭媽媽的肩膀,“好耶好耶……”

……

等鄭思韻睡下後,鄭晚才進了洗手間。

她遲疑著取下圍巾。

白皙的脖子鎖骨處都是痕跡,宛如落在皚皚白雪上的梅花,逐漸往下蔓延至看不到的地方。

她站在花灑下。

又洗了個澡後,謹慎地換上了能遮住脖子的睡衣。

回到床上,她深吸一口氣,摘下了無名指上的戒指,戒指內圈上刻著,Z&Y。

重新戴上,抬手,迎著光看過去——

“這是什麼?”少女醒來後,發現自己的無名指上被人戴上了戒指。

少年反扣住她的手,親%e5%90%bb她的額頭、眼睛,語氣低沉卻堅定,“以後給你買更好更貴的戒指。以後,我們結婚。”

屋外寒風而過。

吹動了外麵的枝椏。

鄭晚伸手用指腹觸碰了下戒指,閉上眼睛,沉沉入睡。

夢中一切安好!

第33章

在鄭思韻看來,東城的冬天不僅寒冷,還很乾燥,每天早上醒來她都以為自己是沙漠中的一條魚。

她幾乎每節課都要喝整整一保溫杯的水。

第一節課下課鈴響了,她拿起空了的保溫杯去接水。教學樓每一層都有熱水供應,排隊的人也有不少,鄭思韻邊排隊邊在腦子裡過英文單詞,等她察覺到時,前麵已經有男生旁若無人地插隊。

下課十分鐘,對學生來說都很寶貴。

既要結伴上廁所,又要排隊接熱水。

他這樣插隊,很有可能排到她的時候上課鈴就響了。

鄭思韻氣沉丹田,正要開口教插隊的男生做人時,一道懶洋洋的男聲從身側傳來:“你哪個班的啊,素質被狗吃了?”

排隊的人齊齊往後看去。

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嚴煜大概才睡醒,頭發也略顯淩亂。

他盯著那兩個插隊的男生,伸手勾了勾,“好好排隊。”

嚴煜在三中初三年級也算小有名氣。

一,他長得不錯。長相帥氣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惹人注目。

二,他家有錢。

雖然東城有錢人多如牛毛,可真正極有錢的也隻是那麼一小撮。嚴煜的叔叔是成源集團的老總,知道的人也不少。

插隊這種事本來就沒有道理,兩個男生哪怕心裡不甘,這麼多人看過來,隊伍裡其他的學生也嘀咕「是啊都在打熱水插什麼隊啊」「誰不趕時間啊」,頓時,兩個男生也自知無理,都顧不上打熱水,直接拎著水壺灰溜溜地離開。

鄭思韻回過神來。

跟嚴煜對視一眼,對方反而不好意思地挪開視線。

事到如今,鄭思韻也回味過來,她想,嚴煜應該比她要早一點知道她媽跟他叔叔的關係,所以那時候,他才那樣莫名其妙地跟她搭話。

兩人都有些尷尬。

等鄭思韻打好水後,嚴煜也往教室方向走去。

鄭思韻想了想,還是揚聲道:“剛才謝謝了啊。”

雖然不確定嚴煜剛才是不是因為隊伍裡有她才插手處理,但無論如何,謝謝也是她應該說的。

嚴煜不自在地摸了摸

鼻子,“客氣了啊。”

有些話開了頭就沒那麼難以啟齒。

嚴煜按捺不住好奇心,偏頭問她,“上個星期五,我看到你上了一輛車。”

他遲疑著:“好像有點眼熟。”

鄭思韻知道,媽媽跟嚴叔叔的關係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她雖然也不是很了解嚴叔叔的為人,可根據上輩子的一些線索也能猜得到,嚴叔叔不會瞞著,而且他會很快跟她媽媽結婚。

嚴家的人也會陸陸續續知道。

她實在沒必要對著嚴煜扯謊。

“是嚴叔叔的車。”她小聲回,“我媽媽跟你叔叔在談戀愛,那天我們一起吃飯,嚴叔叔讓司機來接我的。”

嚴煜反而愣住。他沒想到鄭思韻會這樣坦白地告訴他。

有了鄭思韻透露的消息,他更加確定,他之前的猜測都不是空%e7%a9%b4來風,基本上都猜準了。

他不由得側頭跟鄭思韻開玩笑:“果然,你說我倆算不算鵲橋?”

現在想想,如果不是他將紙團扔到鄭思韻的腳邊,如果不是鄭思韻突然傻了呆了惹得老師重視,他叔叔跟鄭思韻的媽媽也就沒可能碰上。

鄭思韻沒吭聲。

她也在想,上輩子的確沒有這件事,或許也有紙團到她的腳邊,但她應該解釋清楚了。

趙老師他們都相信她,自然也不會打電話給她媽媽。

所以,是她跟嚴煜不經意地改變了上輩子的走向。

嚴煜見她不說話,以為是自己這話冒犯到了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挺巧的。”

鄭思韻笑:“沒事沒事,的確很巧。”

嚴煜轉移話題,問她,“你幾月份的?”

他們是同齡的,但她是幾月份的他還不知道。

鄭思韻不解,卻還是回道:“五月份的。”

嚴煜舒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後腦勺,咧開嘴,一本滿足地說道:“我二月份的,以後都是親戚,說不定你就是我妹妹了。”

可不是。

鄭思韻的媽媽跟他叔叔結婚了,那他也算得上鄭思韻的哥哥。

鄭思韻:“?”

所以才問她是幾月

份的嗎?

“其實我特彆高興。”嚴煜真心地說,“這話我就跟你說,我挺心疼我叔叔的,他一直都很孤單,總是一個人,我想,大概是在等你媽媽。不騙你,我叔叔真的很好,我爺爺……不是病了麼,老人家固執得很,逼他結婚,一年多了,我叔叔也沒聽。”

他怕叔叔,很怕很怕。

可他也心疼叔叔,尤其意外得知了過去的一些往事後。

現在叔叔能夠重新跟他喜歡的人在一起,以後臉上也會有笑容吧。

他想看到叔叔笑。

鄭思韻停下腳步,看向嚴煜,也真心地回他:“我也很心疼我媽媽,我媽媽是我最在意的人,隻要她開心我就開心。當然,我也很感謝嚴叔叔。”

嚴煜笑了,“懂了。那什麼,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直接說,彆客氣。”

他們肯定會是親戚。

既然是親戚,他又比她大,都不用叔叔用眼神提醒他,他也知道要多多幫助未來嬸嬸的女兒。

鄭思韻若有所思,不客氣地跟他開口,“眼下就有個忙要你幫。”

嚴煜頓時來了精神,“什麼?隻管說。”

他做哥哥的,能不辦嗎?

“英語周記,能交嗎?”鄭思韻問。

嚴煜:“……”

鄭思韻是班上的英語課代表。每周都要收英語周記,無奈班上總有那麼幾個人從來不交。

其中一個就是嚴煜。

“能嗎?”

嚴煜咬牙,“能。”

他做哥哥的,能言而無信嗎?

叔叔知道都得辦了他。

-

鄭晚昨天睡得比較晚,她確實也很累,感覺渾身都沒了力氣。疲憊感竟然壓過了生物鐘,以往就算她休息,最晚也不會超過八點起床,她躺在床上清醒了一會兒,從床頭櫃摸到手機,摁亮一看,已經九點半了。

想到昨天還邀請了嚴均成今天來家裡吃飯,她不再賴床,一番梳洗後,習慣性地來到陽台收衣服。不經意地往樓下一看,正好看到那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一旁。

她有些詫異,看了眼手機,也沒有來電跟消息。

推門出去,也沒在門口看到人。

正準備下樓看看他有沒有在車上時,視線掠過了上樓的台階。

她猶豫了兩秒,還是往樓上走去。

現在天氣這樣寒冷,就算白天有陽光照耀,在車上也肯定比在外麵要舒服溫暖。她不確定他會不會在,也不確定他是否還保留了當年的習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抱著這樣的猜測,她上樓,來了樓頂,伸手推開了厚重的鐵門。

今天陽光明%e5%aa%9a,甚至有些刺眼。

她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這裡的天台比起二十年前要老舊許多,牆皮早已脫落,地麵上隨處可見青苔。

比起夏天,冬天上樓頂來曬衣服的鄰居都少了許多,這樣一來顯得天台很空曠,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欄杆那裡的嚴均成。

身影重疊。

她幾乎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十幾歲的他穿著白色襯衫,被風吹得鼓鼓地,年近四十的他穿著深灰色的大衣。

他的脊背挺得跟以前一樣直、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麼能壓垮他的脊梁。

聽到聲響,他回過頭來,不再是從前青澀清冷的麵容,現在的他比以前高大沉穩,眉宇間冷峻且威嚴。

曾經的他,也不太愛理會旁人。

那時候也許是清高,也許是傲慢,而現在,是經年累月的漠然。

似乎對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心裡。

他就像一塊冷而硬的冰塊。

那二十年的過往,將他變成了現在這樣。他睥睨一切,目光冷漠,唯有在看到她的時候,神色才會逐漸和緩。

他步伐沉穩有力地朝她走來。

“醒了?”

鄭晚伸手去牽住他的,想試試他的體溫,竟然比她想象的要暖和。

她如果站在外麵這樣久,肯定手腳冰涼。

他卻還是這樣乾燥溫暖。

看著像冰,實則是一團永不熄滅的烈火。

“來多久了?”

“沒多久。”

她卻不相信他這話,看他停在樓下的車蓋上都有很多飄落的落葉,可想而知,他來了一段時間了。

他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隻對他在意的事如此。

在心性不定的少年時期,他經常能在烈日暴曬過後的樓頂等她好久好久。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怎麼不敲門把我叫醒?”

他見她穿得單薄,從容地將大衣脫下,為她披上,摟著她往樓下走,聲音沉沉:“你累了,多睡一會兒。”

第34章

“彆,你不冷嗎?”

“不冷。”

兩人依偎著下樓回了屋子。

鄭晚脫掉他的大衣,為他掛在一邊,又仔細檢查了衣服上有沒有褶皺。

“吃過早餐了嗎?”她回頭問他,順手拂去了大衣下擺沾上的灰塵。

他本就高大,這大衣穿在他身上,也是垂至膝蓋,這灰塵大約也是披在她下樓時不小心沾上的。

嚴均成自在地坐在沙發上,抬頭看她一眼,回她:“吃過了。”

鄭晚笑,“也對,現在都九點多快十點了。那你等我一下。”

說著她又去了廚房,再出來時,也給嚴均成倒了杯熱茶。玻璃杯是嶄新的,她前幾天才洗出來,知道他以後來的次數不會少,又特意泡了些能入口的茶葉。

碧綠的茶葉在水中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