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所謂的打劫就是找酒,特彆好的那種酒, 一進屋子, 章茹就想往酒櫃那邊跑, 但lion攔住她,汪兩聲:做乜Q?[乾嘛]

“關你鬼事啊?彈開啦肥仔。”

他們兩個吵架, 蘇婷跟著進到裡麵。

她第一次到章雪揚家,也是loft,不過人家這種應該叫疊墅,客廳很寬,外麵還帶個大露台。

“隨便坐。”章雪揚給她拿了支水,蘇婷接過來:“謝謝。”又想起醫囑:“醫生說讓你不要吃喝生冷。”

“我知道。”章雪揚走去島台後麵接水:“藥呢?”

“這裡。”蘇婷把袋子裡的藥拿出來,拆開盒子:“這個一片,這個嚼的,這個喝兩蓋的量……”數著數著,忽然撞見章雪揚目光,盒子一放站起來:“你自己吃。”都沒意識到語氣有多羞惱。

她轉身要走,章雪揚問她:“去哪裡?”

“找章茹。”

“她在跟狗打架,你也要加入?”章雪揚快速把藥吃完,起得也有點快,牽得腹部又有點痛,皺眉跟住她。

蘇婷繞過客廳差點撞到沙發角,有預感他要把什麼挑白的感覺,慌慌地提醒:“阿茹在。”

“你怕她聽到什麼?”章雪揚彎腰,把地上的紙巾撿起來:“我隻是想問你幾句話。”

蘇婷心裡盲跳,臉上已經熱得不行:“你沒事我要走了,明天還上班,蘭姐要給管理層培訓,我要去很早。”她撇開視線,看見那條叫lion的邊牧走過來,先是看看她,再看看章雪揚,最後往她旁邊一蹲,頭靠著她的小腿,跟她一起看著章雪揚。

章雪揚沉思了下,看看時間,想到確實折騰她一晚:“那等你忙完。”

lion汪了一聲,在旁邊搶戲,被章雪揚睇一眼,終於肯把頭從蘇婷小腿挪走,灰溜溜跑開。

章茹也從洗手間出來:“哥,有沒有好酒給我一瓶?”她走過來,順手摘幾個葡萄給蘇婷,見章雪揚按著腹角:“又痛了嗎?”

“還好,不嚴重。”章雪揚指指酒櫃:“要喝什麼你自己拿,控製量。”

章茹從不跟他客氣,拉著蘇婷就過去選品,最後抽出兩瓶順眼的,遞一瓶給蘇婷:“放你家裡,下回去你家打邊爐喝。”

挑完看見lion在日地,上半身匍匐前進下半身緩慢推行:“傻狗,傻更更的,我們快走,等下沾上它的傻氣就完了。”章茹拉著蘇婷要走人,到玄關,蘇婷卻找不到右腳那隻鞋。

“奇怪,我剛剛就放這裡的。”蘇婷蹲下找,章茹也跟她一起找。

章雪揚看眼lion,過去把手一伸,果然從它肚皮下麵摸出蘇婷的鞋。

“嘩你這賊狗,還偷鞋!”章茹打它頭,這友仔還一臉無辜,追著要%e8%88%94她的手,沒臉沒皮的。

章茹嫌棄死了:“快走快走,這狗要變身了。”見蘇婷穿好鞋子,連忙推她離開:“哥我們走啦,你保重!”

章雪揚送到門口:“到了發信息。”看著蘇婷說的,平常口%e5%90%bb,卻等她走得不見人影才回身,扭頭睇一眼lion:“看什麼,跟你很熟嗎?”揉揉它的狗頭,拍兩下,卻笑了。

*

急性腸胃炎,一連三天章雪揚都去醫院報到,等吊完水,也到比賽的日子了。

作為主廚,梁忠壓力很大。

開晨會的時候都在給他加油鼓氣,蘇婷也說:“忠哥肯定可以的,出品真的好吃。”

“對啊阿忠,後麵菜式改了,雪揚總嘴那麼刁的人都說沒問題,不用擔心。”戴玉蘭也寬他心,但見他確實緊張:“雪揚總說了不一定要拿獎的,露個臉也好,這次不行就下次加油嘍,放輕鬆。”

為店爭光固然重要,但這次行業裡去參賽的老師傅也不少,所以期望歸期望,也不想讓他太大壓力。

隻是私下也免不了歎氣,擔心他現場出問題。

“可能忠哥是比賽型選手呢?”蘇婷安慰道:“我當時學車的時候特彆不行,考試前一天教練還問我要不要再等等,但我去了以後一次過。”說起這些,還有點驕傲的神采。

“希望是吧。”戴玉蘭笑笑,迎麵看見少東家:“雪揚總,準備出發了嗎?”

“下午出發,提前去踩一下場地,叫忠哥他們把東西準備好,多清點兩遍不要出錯。”章雪揚跟進辦公室。

戴玉蘭點頭:“好,我等下去跟他講。”

章雪揚看眼戴玉蘭:“你怕他不行?”

“我擔心他狀態。”戴玉蘭說:“我聽說阿忠已經好幾天睡不著了,人有點恍恍惚惚的。”

廚師是個勤行也是苦行,梁忠沒讀什麼書,人呢不太會講漂亮話又不懂給彆人擦鞋搞關係,所以這麼多年才混上主廚位置,戴玉蘭肯定希望這次能好好發揮,給他自己也掙個臉回來。

“怕什麼,他一直當頭鍋,技術我不擔心。”章雪揚語氣淡淡:“他已經是擔大石的人了,以後需要上台麵肯定不會少,調整狀態這種事誰也幫不了他,必須自己克服。”

果然老板就是老板,講話都是無情調,戴玉蘭無奈看他,卻見他視線落在旁邊,忽然腦筋一動,叫了聲領導:“有沒有可能,忠哥壓力跟你有關?”

章雪揚看過來:“什麼意思?”

“你啊你啊,天天一張冷臉,還要端著這張冷臉去督賽,忠哥能沒壓力嗎?是不是阿婷?”

“什麼?”蘇婷偏頭。

“你說雪揚總是不是板著臉很嚇人?”戴玉蘭問。

“……沒。”

“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雪揚總拿下眼皮看人。”戴玉蘭一句戳破,搞得蘇婷尷尬不已:“我有個快遞要拿……你們聊。”

她抓著手機從章雪揚身邊走過,開門去營業台,章雪揚調回視線問:“聞仔生日明天?”

是明天,而且跟比賽剛好是同一天,戴玉蘭了然:“他是不是磨你了?彆理那衰仔,厚皮厚臉的。”

章雪揚沒再提這個,交流幾句其它工作,邁著兩條長腿走了。

門沒關,戴玉蘭看著章雪揚的背影,又看看蘇婷桌麵那隻穿背帶褲的熊貓,若有所思。

而營業台那邊,蘇婷剛取完快遞。

她在營業台拆開,拆完拿出去,把紙皮給保安大叔。

“謝謝你啊靚女。”保安大叔嗬嗬地收下,他存了可以賣給收廢品的,看蘇婷手裡拿的有球衣:“買給男朋友的嗎?”

蘇婷搖搖頭:“不是,朋友的。”她轉身抱著東西回去,在營業台拿了個紅包,想著等下去收銀台換點現金時,路上又見章雪揚。

他一眼就猜到了:“給聞仔的?”

“嗯。”蘇婷也看看他,應該病都好了,臉上沒有虛色,於是打個招呼想繼續走的,被章雪揚一句喊住:“24號,買的科比球衣?”

蘇婷沒注意幾號,隻看是店裡銷量最高的才買,完全屬於跟風行為,展開一看的確24:“怎麼了嗎?”

“他喜歡詹姆斯。”

“是……有什麼問題嗎?”蘇婷沒太懂。

章雪揚說了句:“通常情況下,這兩個人的擁躉會是對方的黑粉。”

蘇婷這才醒過神:“我不知道這個……”但送人禮物的確應該查清楚,一時犯窘:“那我去退掉,謝謝雪揚總提醒。”

“退掉不如跟我換。”章雪揚忽然提議:“明天我在深圳可能趕不到,聞仔的禮物可以轉給你,你送一樣的。”

這話說得讓人有點犯琢磨,但蘇婷直覺不太對:“不用了雪揚總,我還買了對運動耳機,不會空手的。”說完抱著東西走開,沒再理他。

晚上放工回家,蘇婷洗了個澡,帶小幼崽麥麥下樓去逛。

風微微,剛過飯點,樓下夜跑或遛娃的很多,蘇婷抱著麥麥在樓下遊了半圈,到人不多的地方把它放下來,讓它自己試著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麥麥有點膽小,剛開始一步一回頭生怕蘇婷不見,等走上一段後慢慢膽子大了,開始敢往草地鑽。

蘇婷跟在它後麵,掌心裡手機震了一下。

點開來看,是章雪揚發的圖片,係著燈帶的走道,和很寬的一條海。

才看完照片,章雪揚又打來幾個字:『深圳灣。』

這個地方蘇婷聽過:『那對麵是香港嗎?』

過幾分鐘,章雪揚發來另一張圖:『這裡的對麵是。』

蘇婷看見遙遙的一片燈火和建築,還有隱約一座山。

章雪揚:『今天起霧,能見度有點差,白天風景會不一樣,天氣和視野也更好。』後麵又跟了幾張,像是精心找過角度的。

夜晚海麵真的好靜,蘇婷想起惠州的海,感覺溼潤海風在迎麵吹來,再看看對岸集中的燈光:『是維多利亞港嗎?』她承認自己無知,但確實好奇。

『維多利亞港要過中環,等休假可以過關去看。』章雪揚這樣回複。

蘇婷原地站著,麥麥跑回來,沒多少毛發的尾巴朝她擺個不停。

蘇婷蹲下來一隻手摸它,也把照片分享給它看。

同為廣府地區,沿海城市又是不一樣的感覺。她想起那邊的店助同事,總說深圳除了商場就是公園,但也經常在她們朋友圈看到蜿蜒的海灣線,還有大片大片的雲,澄淨天空帶來廣袤呼吸感,甚至坐地鐵有時候都可以看到海。

看完問了句:『雪揚總跟忠哥一起嗎?』發過去感覺有點怪,正想撤回的,章雪揚已經回複了:『我一個人。』

蘇婷在九宮格上猶豫半天,乾巴巴回了個“哦”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次日休息,搭車去戴玉蘭家。

戴玉蘭是河源人但嫁在廣州,老公家裡是番禺中部的一個村鎮,過去能看到大片農田,輕軌橋下有一條河,橋下有幾個人在釣魚,河邊走的阿姨戴著竹編的漁民帽,一眼望去更有嶺南水鄉的感覺。

“哇,這地方不錯喔。”章茹像個鄉巴佬,撿根棍子,敲了下路上被曬黃的蕉葉。

酒席擺在祠堂,這是八十以上高壽老人的一種特殊排麵。她們走進去參加,被裡麵的各種石木雕迷了眼。

蘇婷正在看清代舉子的名錄,外麵戲台聞仔忽然舉著手機怪叫:“快來看忠叔!”

太陽刺眼,蘇婷走過去適應了會光線才看到屏幕,是那個粵菜比賽,居然有人直播。

“哪裡有忠哥?”章茹也過來湊熱鬨:“沒有呀?這是麵點組。”她盯了一會幫看見自己人:“耀哥誒,他在擺盤了。”

是白雲店總廚,蘇婷也看到了,章茹吐嘈:“章雪揚太懶了,他自己就在現場也不發兩張照片,白去了。”

不久祠堂開始擺台上菜,請圍餐師傅做的,很有本地風味。

蘇婷吃到一道叫沙翁的點心,外皮炸得很脆,淋身白砂糖應該是磨過的,很細,咬開裡麵鬆鬆軟軟的蛋香。

“好吃嗎?”戴玉蘭問。

“好吃啊。”章茹和蘇婷都點頭,鄉下這種圍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