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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奚決雲的人都出神,更何況視力大不如前的王老爺。

於是虞人晚被帶走,殺戮終於停止。

薑厭可以想象眾人此刻悲痛的心情,但屍體就這麼放著也不是回事兒,於是她走到吳大娘的屍體旁問大家:“我搬不動,你們誰來幫我一下?”

聽到這句話,在門口枯站著的幾人連忙動了起來。

兩個阿姨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大衣,眼眶通紅地走上前,她們把吳大娘的屍體仔細地攬在衣服裡。

“這是老吳新買的衣服,還沒穿過呢,她可喜歡了。”

“我跟她說過好幾遍,好東西得先享受,”一個與吳大娘年紀相仿的阿姨惋惜地搖起頭,她用隻能兩人聽到的聲音低聲說,“你看她沒聽我的吧,後悔都來不及!”

一個與林小堂年紀相仿的男孩走上前,他努力把林小堂背了起來,可惜走兩步就晃一下。

兩個十三四歲的女孩衝過去,心疼地直叫喚:“你小心點,你把小堂都背搖晃了,他摔下來怎麼辦!”

“算了還是我們背吧,你把小堂放下來!”

一番爭執後,個子稍高的女孩把林小堂背回了戲園大廳,兩人的屍體被放在剛抬來的軟墊上,像在睡一場很安靜的覺。

安頓好兩人的屍體後,眾人說起虞人晚。

也就是許清穗。

“清穗那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王老爺那可是個畜生,什麼抽打人的法子都能想出來…”

“她要是需要受那麼多苦,真不如我們剛才一道死了算了!一閉眼很快就過去了,落入王老爺手裡可太疼了…那得多疼啊。”

“不過現在剛過了一會兒,清穗應該還沒事吧,肯定沒事吧??”

“嗯嗯,等班主回來了,方家的槍就是我們的了,到時我們就殺回王宅,把清穗搶回來!”

“對,王老爺之前那麼想娶奚班主,總不會剛帶回去就害死,清穗一定還好好的!”

大家說著互相安慰的話,顫唞的聲線漸漸平穩,努力相信各自的判斷。

他們的暢想越來越美好。

隻有薑厭知道許清穗早就死了。

十幾分鐘前就死了。

時間過得很快,奚決雲她們應該快回來了,薑厭想著虞人晚剛才在樓上匆忙上妝的場景,莫名想去她屋裡坐一坐,於是走上樓梯,穿過走廊,來到她的房間。

一打開門,她就看到梳妝台上散落的各種油彩和撲粉。

薑厭把這些盒子認真蓋好,又拿出抹布把落滿粉的桌麵擦乾淨。

許清穗真的是個很聰明的人。

果敢又聰明。

她清楚地知道王老爺根本就不愛聽戲,隻是想要附庸風雅,其他老爺愛聽愛點評,於是他也來聽來點評,其實好多角色都分不清,辨不清妝容,也聽不出奚決雲唱腔唱法的厲害來。

所以許清穗知道僅憑自己就可以騙過他。

哪怕王老爺要她唱幾句,她都無所畏懼,不害怕,因為她斷定王老爺根本就聽不出好壞。

於是她成功保下了奚決雲。

收好所有盒子後,薑厭拉開抽屜,想要把它們放進去,但剛拉開抽屜,她就在最上麵看到一張紙,紙上寫著字。

薑厭拿起紙條,發現是虞人晚寫給她的。

【薑薑,我覺得我是有些懂她的。】

她認真寫道:【聽到王老爺在找奚班主時,我第一反應就是我可以來假扮,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站在梳妝台前開始化妝了。】

【那時候我沒有觸發答題,所以我在冥冥之中是懂她的,畢竟那可是知遇之恩,再說奚決雲唱戲的時候實在很吸引人,我都快被她自帶的光芒晃到了。】

【但我很快又觸發了答題,因為我想到了薑薑,那時我把梳妝盒放下來了。】

【這是我在時間靜止時寫的紙條,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如果是你第一個發現,那它可能就還在,如果是彆人拉開抽屜,這張紙條肯定就會消失——畢竟這張紙條…嗯,它不符合我在外人麵前的人設嘛。】

【薑薑,】虞人晚加重了自己的筆跡,像是要薑厭最關注這句話。

她說道:【如果不是我必須要走這一遭,我絕對會等你回來的,雙胞胎互相最喜歡,瓶瓶還在扮演樂一,我覺得薑薑也需要一個團隊裡最喜歡她的人,雖然這隻是我覺得,雖然你完全不需要,雖然我真的有些煩人。】

【但我最喜歡薑薑。】

【那個女孩最喜歡奚決雲,我最喜歡薑薑。】

*

薑厭把紙條放進自己的懷裡。

故事線已經走到這個程度,故事的尾聲應該就在這兩天了。

她會認真等待尾聲。

樓下傳來蕭叢也憤怒的聲音,連帶著茶杯墜地的清脆響聲,劈裡啪啦叮叮咚咚,好像一套茶具都被推翻——

她們回來了。

薑厭走下樓,所有人都知道這時候不是發脾氣的時候,死的人已經死了,但活著的人還在等她們去救。

蕭叢也宣泄完就開始低頭取槍,一排排的槍被她放在桌子上:“這是在方家找到的,大多是土槍,但還有幾支改良過的消音槍,這幾支後坐力小,可以連發。”

“王老爺還不知道方家出事,不知道我們有了武器,更不知道我們會打回去,我們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現在就出發,清穗肯定能被我們救回來。”

這是一場注定失敗的爭奪戰。

王老爺可能死,但許清穗再也回不來了。

短暫地收拾後,奚決雲帶著眾人出發,蕭叢也和今月白緊隨其後,薑厭也拿著槍跟了上去,浩浩蕩蕩的梨園人拿槍帶刀,直奔王宅而去。

王老爺有兩支巡邏隊,今天是他的巡邏隊輪值,因此其中一支杵在村門口,拒絕流民的進入。

而另一支就在王老爺的家裡家外駐守。

臨近王宅後,奚決雲帶著大家躲在最近的牆後。

這扇牆距離王家大門有十幾米遠,而王家大門外正有兩個男人在來回巡邏,現在是下午兩點,正是泛困的時候,其中一個男人走到中途,忽然打了個哈欠,晃了幾秒腦袋後才繼續巡邏。

今月白低聲說:“我來,我的準頭高。”

她說起自己的計劃:“我會用消音槍先把那個不困的打死,那個困的反應會慢半拍,這槍後坐力小,可以連發,所以我會在另外那人反應過來前,把他也打死。”

“一旦我失了準頭,叢也你迅速補槍。”

蕭叢也點了點頭。

於是今月白舉起槍,讓眼睛從牆後露了出來。

此時對方全然沒有準備。

瞄準後,今月白當機立斷叩下扳機,因為足夠出其不意,在第一個人倒下後,另個人甚至反應了好幾秒才匆忙摸起槍。

今月白毫不留情地爆了他的頭。

“砰。”

伴隨著一聲□□落地的聲音,今月白的肩膀放鬆下來:“好了,我們走吧。”

一支巡邏隊有九個人,此時死了兩人,還有七人。

並且他們不是每人都配置了槍,槍和子彈都格外珍貴,奚決雲以前觀察過,九人隊伍裡隻有六人有槍,另外三人拿的是鐵棍,而此時倒在門外的兩位巡邏兵身上都有槍。

也就是說隻要再殺四個有槍的人就行,剩下三人不足為據。

但萬事都有例外,說不定王老爺就在今天突然給所有人都配了槍,所以在把所有人都殺死前絕對不能放鬆。

奚決雲矮身把屍體身上的槍收起來後,輕步走向大門。

她站在門前等了幾分鐘,終於等到一股風吹過,伴隨著簌簌風聲,她輕輕推了一下門,而後迅速側身躲在門後。

門發出“吱呀”一聲,開了一條小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門內的人以為是風把門吹開的,也沒在意,隻是高喊了聲:“小李,把門關上!”而後就繼續與身邊的人嘮嗑。

小李應該就是死在外麵的巡邏隊男人。

幾秒鐘後,奚決雲順著門縫往裡麵看去,此時外院有三個人,有兩個人配了槍,一個人手裡拿著棍子,看不出他有沒有額外配槍。

奚決雲把幾人的位置記下來後,伸手把門關上了。

她壓低了聲音道:“左邊九點方向,他正在手裡把玩他的槍,十二點正前方,他的槍掛在褲子上,右邊池塘邊,也就是三點方向有人拿著鐵棍,不知道是否有槍。”

蕭叢也想了想:“一會兒門打開後,月白殺手裡玩槍的,我殺有槍但沒拿著的,班主殺那個有鐵棍的,月白殺完自己的目標後,先幫班主。”

三人對這個計劃沒有異議。

薑厭與一個女孩對視一眼,走上前,一人握著一邊門把手,在倒計時三秒過去後,猛然向一側推開。

三個會用槍的人瞬間暴露在所有人麵前。

她們按照計劃迅速對準各自的目標,三聲極輕到近乎沒有的發射音過去,兩個有槍的男人瞬間倒地。

但因為奚決雲的準頭不夠,那個男人並沒有頃刻死亡,而是捂著%e8%83%b8口倒退了兩步。

他痛得抽了幾聲氣後,張著嗓子就要喊救命,

這時今月白緊急舉起了槍,但在她開槍前,剛剛那個與薑厭一起推門的女孩衝了進去,她拿著手裡的鐵棍一棍子砸在男人的頭上。

“砰”的一聲,剛才還準備喊救命的男人瞬間失去了聲音,他的頭扭曲地歪向一側,有出氣沒進氣了。

可女孩沒有罷休。

她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摁進了旁邊的池塘裡。

男人的手腳掙紮起來,但這個掙紮力度很微弱,起初池塘裡還有氣泡升起來,但兩分鐘後,男人徹底沒了呼吸。

他整個人滑進池塘裡。

女孩拎著棍子走回來,嘴巴一張一合,擺著口型道:“沒了槍的他們簡直不堪一擊。”

是了。

她們之前怕各位老爺們,是因為他們手裡有槍,有數不清的子彈,一旦老爺們開槍,她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時間和能力。

可現在她們站在一條起跑線上了。

把屍體們身上的槍收繳後,今月白比了個“四”的手勢。

隻剩下一個王老爺和四個巡邏隊成員。

但就在幾人準備一鼓作氣衝進內院的時候,這時內院的門忽然打開了。

一個男人吹著口哨走出來,起初他是低著頭在走路的,但開門的那瞬間,他隨意地抬起頭,嘴裡的口哨聲瞬間終止。

今月白眼疾手快地舉起槍,一槍把他打死在地,但因為男人是在內院的大門處死亡的,發槍點又在他身前,所以他的身體不可避免地向後仰,倒在了門檻上。

鮮血蔓延開。

內院傳來王老爺大喊的聲音,聲音格外慌張,不停叫著巡邏隊趕緊過來。

兩道沉重的腳步聲迅速逼近,幾人對視一眼,明明沒有任何商量,卻迅速待好了位置。

薑厭蹲在門後,手裡的鐵棍準備直接砸向男人們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