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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先前就知道楚楚性子烈,知道我以前有偷竊癖的時候可嫌棄我了,大放厥詞不和小偷住在一起,現在嫌棄不來我了吧。”

“阿煙…哎,沒了阿煙我們可怎麼辦啊,攢的錢都要亂套了。”

詩情隻是在宣泄情緒,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

於是今月白什麼也沒說。

“我走了。”她說道。

詩情笑著點頭:“走吧。”

*

自從聽到瓶瓶死訊,薑厭就在等今月白來。

如果不是花街遭受重創,以今月白寶貝瓶瓶的程度,是不會讓她出事的。

所以今月白但凡沒死就一定會來。

她需要可以和她商議的人。

中午的時候,今月白終於來了,比她先到的是在外麵轉圈的林小堂。

今天蕭叢也讓林小堂有空就出去轉,聽到什麼消息就告訴她。

誰曾想林小堂真的打聽到消息了。

他一回來就急匆匆地把門關上,轉過臉就開始歎氣,蕭叢也皺著眉問他怎麼了,林小堂趕忙拿了杯茶水讓自己順氣,而後解釋起來。

他壓低聲音道:“真是老天開眼!王老爺瞎了一隻眼睛!”

“就是可憐了那對龍鳳胎。”

奚決雲望了過來。

林小堂歎了口氣,他解釋道:“前幾天王老爺搶回來一對龍鳳胎,聽說特彆喜歡,但王老爺那個醃臢玩意越喜歡就越折磨,興致來了竟然還想兩個一起折磨,結果在鞭打哥哥的時候,妹妹掄起椅子把他給砸了。”

“屋子裡沒有利器,我聽說那個女孩就騎在王老爺身上,把他的眼睛生生摳下來一個,後麵她還想摳另一個,但巡邏隊來了,她聽到聲音拉著哥哥從後門跑了。”

“現在王老爺正在到處找兩人,不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巡邏隊就剩下幾個人了,但總之就是還沒找到!”

奚決雲輕點了下頭:“希望兩人可以躲過這劫。”

蕭叢也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為了戲園安穩,她瞞的事情有些多,現在神似奚決雲的龍鳳胎得罪了王老爺,她心裡亂成一團,想要說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利弊太難分析,她撐著頭坐在椅子上。

就在她思緒紛飛的時候,戲園的門被敲響了。

薑厭去開了門,進來的是今月白,見到人後,薑厭衝她笑了笑。

今月白的神情很不好,但還是回報了一個笑。

進屋後,她沒有廢話,簡單直接地把上午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說到可以致幻的黑色粉末,說到她殺了方家的巡邏隊,說到死了的阿煙和楚楚,說到了顏在在。

顏在在是奚決雲交給今月白的。

今月白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件事說明白,奚決雲聽後沒有多言,隻是說了句“她是真的喜歡你。”

但就是如此簡單的一句話,今月白差點沒端穩手裡的茶杯。

奚決雲繼續道:“燒春和雀兒也死了。”

“也是方家的巡邏隊。”

蕭叢也的嗓音幽幽傳來:“戲園與方家已經是殺人拚命的關係。”

今月白伸手穩住了自己的手腕,輕聲道:“花街也是。”

說罷她把兜裡揣著的袋子放在桌子上,這是她從死去的巡邏隊成員身上拿到的,密封保存,巴掌大的透明袋子裡裝滿了黑色粉末。

“花街的人還活著,他損失了四個巡邏隊成員,還沒有拿到想要的濃度比例,方老爺絕不會善罷甘休。”

今月白說:“我想去殺了方老爺,隻是還沒想好怎麼辦。”

“我的命無所謂,你們幫我想想辦法,這個粉末威力很大,我隻要近身他就會死,或者把他引出來也行,怎麼都行,隻要讓我見到他,我現在手裡有槍,還有三發子彈。”

今月白已經給方老爺安排好了死法,隻是不知道如何實行,方老爺隨時可能再拿花街開刀,這件事已經刻不容緩。

奚決雲想要攔住今月白,但今月白的態度很堅決。

“在在與我隻認識了四天,她可以為我拚命,我也可以為她複仇。”

於是三人開始想辦法。

方老爺長期深居簡出,基本不出門,兩方又與方老爺徹底交仇,他不會答應上門的請求,如今方敘語也不知道在哪裡,幾人已經兩天沒見過他,不知道他是否知曉他父親的所作所為。

就在幾人焦頭爛額的時候,戲園的門再次被敲響。

很節製很禮貌的敲門聲。

薑厭上前開門。

這次進來的是偽裝得嚴嚴實實的方敘語。

他明顯是偷跑出來的,慣常梳理順滑的長發一團糟,鞋子很臟,像是去過泥地,臉上也有些灰,與平日裡的優雅整潔全然不同。

奚決雲站起身,臉上有些驚愕。

“你——”

方敘語抬手止住了奚決雲的話:“班主,時間緊急,我們長話短說。”

奚決雲沉下眼眸,坐回座位上。

方敘語的臉龐輪廓溫柔,說話聲音也好聽,瓶瓶當初怎麼看都覺得他是女孩子。

此刻他的聲音依舊悅耳輕柔:“昨晚我看到了從後山回來的巡邏隊,我偷聽了他們的對話,父親把我鎖在房間裡,我現在是偷跑出來的。”

“對不起,我知道他今天會…但我那時沒逃出來。”

今月白打斷了他的話:“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方敘語搖頭:“我是為了其他事情。”

“班主曾經救了落水的我,我的命是她救的,我是要為她賣命的,我自小就有報國救民的理想,現在到時候了。”

“我願意大義滅親。”

今月白安靜了很久。

許久,她問他:“你想怎麼做?”

方敘語看了一圈,視線落在桌子上那份黑色粉末上,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低頭把口袋裡的紙條交給奚決雲:

“這是罌靈花粉的作用和來曆,我昨晚聽到的,記在了紙片上。”

“把它給我吧,”方敘語說,“它可以溶於水,我會把它放在父親的咖啡裡,他吃午飯時有喝這個的習慣。”

“家裡快吃午飯了,他喜歡我陪著吃飯。”

“不用擔心,”

像是怕大家擔心,他補充道,“我會全身而退的,父親死了,我就是方家家主,沒人敢對我動手。”

今月白與方敘語對視許久,收回視線,轉身走到桌子邊,把透明袋子交給了方敘語。

方敘語攥緊了袋子。

他轉身準備離開了,但在推門前,他忽然又轉頭看向今月白。

片刻,他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一個鬆綠色的耳墜。

他走近了今月白:“這是你前天晚上掉的,我看它漂亮,想著是你的,結果忘記還給你了。”

今月白斂下眼眸,向前伸出手。

精致好看的耳墜輕輕落在她的掌心。

“再見。”

她與方敘語告彆。

方敘語摸了摸自己的臉,快步走了出去,目送走方敘語,薑厭忍不住詢問道:“你們信他的話?”

“不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今月白輕聲道:“他愛的不盲目,但也恨的不徹底。”

虞人晚著急道:“那你們乾嘛把罌靈花粉給他?他不下毒怎麼辦,這東西聽起來特彆有用...”

蕭叢也把視線望向窗外:“不是不信這個。”

“隻是他也愛喝咖啡,最愛和方老爺一起,每天都會。”

蕭叢也舉起手裡的茶杯,對著虛空輕輕一撞,而後一飲而儘。

“就這樣喝。”

第146章 自由

方敘語隻要在家,就會在午後與方老爺喝一杯咖啡。

咖啡他來煮,第一口他來嘗。

隻有濃度和溫度合適,他才會端著咖啡坐在方老爺身邊,父子倆坐在搖椅上一起慢慢喝完。

所以方老爺喝咖啡之前,方敘語一定是喝了的,方老爺心思細膩又多疑,假喝容易被發現,不喝又顯得不尋常,因而這個計劃並不是一個可以讓方敘語全身而退的計劃。

但方老爺的行為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如果他不死,羚仁村會在短時間內死大批的人,他們都是無辜的人,這時候需要有人站出來,今月白本來打算自己站出來,奚決雲也在討論中表示自己可以去方宅上門拜訪,為殺死方老爺創建契機。

可是一旦這個方案實施,死的不僅是她們二人,還會牽連戲園和花街諸多人員,所以她們一直沒決定怎麼辦,分析也陷入僵局。

這時候方敘語出現了。

說句不恰當的,在殺方老爺這件事上,他是最合適的人。

他的成功率最高,他的後路最多,他牽扯到的人最少,所有人都明白這些,但因為知道他與方老爺的血緣關係,所以誰都沒想過讓他參與其中,誰都不想利用他。

奚決雲沒想過用救命之恩綁架他。

蕭叢也沒想過用道德道義脅迫他。

今月白與他認識時間最久,也沒想過跟他打感情牌,細數他並不幸福的童年。

奚決雲輕歎了口氣。

她展開方敘語剛才遞給他的紙條,紙條的正麵是罌靈花的使用辦法與來曆。

方敘語的字就如他這個人,筆鋒柔和,筆畫與筆畫之間沒有一絲勾連,認真又漂亮。

「罌靈花第一次出現在兩年前,那是大旱初見端倪的一年,有些窮苦百姓死在了羚仁村與其他村交界的路上,因為屍體放在那裡也不是回事,就有人把這些屍體扔在了村子後山,準備有空集中掩埋。」

方敘語寫道:「可大旱年實在太凶,後山的屍體越堆越多,我的父親出頭打斷了這件事,他覺得不吉利,也怕屍臭味傳到村子裡,於是不再讓人往後山堆屍體。」

「停止摞屍體半個月後,父親叫了些工人去後山,準備把屍體掩埋,可後山的屍體竟然在短短數天內全部化為白骨,詭異的黑花從部分白骨的身體裡長出。」

「有工人在湊近看花時突然死亡,父親壓下了這件事,回去後他輾轉反側,聯係上了民間風水大師調查這件事,最後他得到了消息,這是一種叫做罌靈花的邪花,以怨氣為食,花粉有毒,可溶於水,大量吸食可致幻,會上癮。」

「不僅是花粉,這種花的花瓣也有毒素,一旦放火燃燒,濃煙所到處都會致幻,用石灰水捂住鼻子可以緩解,但不長久,必須儘快離開毒素範圍。」

「風水師叮囑父親一定要消滅這種花,讓他找幾個犯了錯的人進去,第一時間把那些花連根拔起,埋在沒死過人的乾淨泥土裡,再在土上蓋幾層厚厚的大理石板,幾個月後黑花就會死亡。」

「這些都是我昨晚聽巡邏隊討論時聽到的。」

方敘語的字跡很從容,「看到這裡你們大概也猜到了,我的父親利欲熏心,並沒有殺死那些花,而是殺死了所有看過那花的工人,他開始有意識地培養巡邏隊手下,以利益誘惑,讓他們往後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