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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紫氣,這種東西不可以抵抗刀刃但可以抵禦鬼怪,所以笑笑隻有在爸媽身邊的時候,才不會有鬼試圖搶占她的身體。」

「她才會不疼。」

薑厭了然:「原來如此。」

沈歡歡:「是啊。」

「笑笑那時候太小了,什麼都不懂,我們爸媽不信鬼神,所以沒人知道笑笑的痛源於何方,笑笑也不知道,所以她把靠近爸媽才會消失的疼理解為心理作用,身體消失的疼痛感被她轉化為對爸媽強烈的愛與占有欲。」

「讓自己過得舒服些是本能,更何況爸爸媽媽一年就回來幾天,笑笑也隻能舒服這麼零星幾天,如果我是笑笑,我也做不到不纏著爸媽的。」

「再說了,」沈歡歡敲字的手一頓,繼續道,「即便笑笑是完全內心地爭搶爸媽的愛,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要去爭搶才能得到愛,歸根到底是因為愛的量實在太少了呀。」

「如果爸媽給予我們很多很多的愛,如果這種愛足夠充盈滿一個人,笑笑就不會再去爭搶額外的愛。」

看到這裡,薑厭笑了笑:「你倒是看得清楚。」

「還好,正常思維罷了。」

這句話後,聊天框幾分鐘都沒有刷新,許久,沈歡歡分外認真道:

「這件事已經過去好多年了,即便當時有些不解和難過,但我從來沒產生過恨,可是笑笑一直都很在意。」

「她不斷回憶當年的事情,因為過去太久,她已經忘記當時有多疼了,所以她產生了一種幻覺,一種她當初其實沒有那麼疼的幻覺。」

「她總是不停地給自己做假設,覺得那種疼痛感其實很微弱,好像忍忍就能過去,但是我在師父那裡試過的,那種疼痛就像無數隻螞蟻在往我的骨頭裡鑽,不斷啃噬我皮膚下的血管,在那種疼痛下,我不停用頭撞牆,我甚至下意識想要自殺。」

「可笑笑每年都在撐,因為她愛我們啊。」

薑厭看著手機裡的內容,小薑厭趴在她身上湊近了看,過了會兒,她小聲嘟囔道:

「這人真奇怪,她妹妹就算真的疼,但她被忽略的那幾年也真實存在,再說她那麼有錢還要拿命工作,這個也是因為妹妹,這些她是一句都不提啊。」

薑厭瞥了小女孩一眼,把她拎到床上:「彆壓我身上。」

小薑厭冷哼兩聲:「小氣鬼。」

片刻,薑厭用先前問過沈笑笑的話再次問起沈歡歡:「這些你跟沈笑笑提過嗎?」

沈歡歡回:「提過很多次了。」

「但笑笑每次都捂著耳朵不想聽,要麼就是哭著跑出去。」

「後來我想啊,」

話及此,沈歡歡發了個沈笑笑海獺撓臉的表情包,照片上的沈笑笑咧著嘴角,看起來十分無憂無慮。

「這世上的姐妹有許多相處方式,這或許就是我和笑笑的。」

第110章 鬼屋

與沈歡歡說完話,薑厭放下了手機。

小薑厭的身體暖烘烘的,不僅胳膊抱著她的腰,小腳丫也要搭她身上,薑厭沒管,自顧自閉上了眼睛。

她是真困了,但小薑厭熬大了,清醒異常,根本睡不著。

小女孩不停蛄蛹,像個蟲一樣抱著被子小幅度蠕動,在她爬行到第七圈時,薑厭終於忍無可忍地把她拍在床上:“不要動。”

小女孩張嘴就要反駁,可話還沒出嗓子眼呢,就被薑厭伸手捏住腮幫。

“再不睡就捏你一晚上。”

小薑厭瞬間偃旗息鼓。

她把薑厭的手拍開,無聊地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裡:“這樣你就奈何不了我。”

薑厭閉眼都知道小女孩是在故意氣她,她把被子往對方身上蓋了蓋,沒再說話。

幾分鐘後,她的腦海漸漸昏沉,陷入深眠。

等到薑厭睡著後,小薑厭把頭從枕頭裡悄悄抬起。

她小心翼翼摸到薑厭的手機,點開屏幕借著光亮往另外那張床看去。

此時沈笑笑睡得沉,可小笑笑的臉上都是淚水。

小薑厭迅速翻身下床,她踮著腳爬到人家床上,慢吞吞湊到小笑笑旁邊,用氣音說道:“我就猜你也沒睡,聽故事可是天下頭等一的大事。”

小笑笑不理她。

小薑厭繼續道:“我知道你為什麼哭,你聽聽我說得對不對。”

小笑笑依舊不理她。

小薑厭認真說:“你知道你爸爸媽媽快死了,你要成孤兒了。”

小笑笑頓時哭得更洶湧了。

小薑厭知道自己說對了,有些得意地從床上爬下來,又躺回自己暖烘烘的被窩。

她也準備醞釀睡意了,但小笑笑這時已然控製不住自己哭泣的音量,哭著哭著就抽噎一聲,小薑厭忽然就理解剛才自己蛄蛹來蛄蛹去有多煩了。

她又爬起來,爬到小笑笑的枕頭邊。

“哭什麼哭,我也沒有爸爸媽媽,但你可以跟我學,我們自己找。”

小笑笑哭得臉紅脖子也紅的,與其他肌膚的慘白形成強烈對比,月光下看起來有些瘮人。

可小薑厭毫不在意。

她說起自己的豐功偉績:“挑父母這事兒簡單,一學就會。”

“你聽我說,等你親爸親媽都沒了,你就花點心思挑個新家,然後去她家門口敲門,等對方問你是誰家小孩時你就像你現在這樣哭,一邊擤鼻涕一邊說自己是小乞丐,風餐露宿食不飽腹,每天和惡狗爭垃圾吃,總之先賣慘留下來,賴個幾天就能被認女兒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要擁有人見人愛的天賦。”

說到這兒,小薑厭沉%e5%90%9f著皺起眉,“忘了,你學不了我。”

“算了,你小點聲哭,我要睡覺了。”

頂著小笑笑難過又莫名其妙的目光,小薑厭溜回被窩,把臉埋進薑厭懷裡認真睡覺去了。

*

半夜,薑厭是被一陣奇怪的響聲吵醒的。

那聲音就在她耳邊響,似乎刻意想把她叫醒,薑厭被吵醒後先是閉眼聽了聽聲音。

此時她身後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什麼人在撕紙。

薑厭緩緩睜開眼,她借著月色看了眼掛鐘,現在是淩晨三點,天色極暗,枯瘦的樹影映入房間就像老人蒼老的手,似乎要抓走屋裡的人。

她轉動了下眼珠,可因為她睡覺時是背對著牆睡的,所以無法用餘光看清後麵的景象,如今她身後的撕紙聲越發急促,像是急著做什麼。

薑厭動了動手指,微微側過頭,但就在她準備轉頭看看是什麼情況時,撕紙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房屋內一下子陷入寂靜。

薑厭這下沒有遲疑,直接轉過頭來。

不知道從何時起,房屋的四壁竟然變成了白紙,如今白紙上有了幾個小洞,當著薑厭的麵,兩根細小的手指試探性地從小洞裡戳了進來。

薑厭迅速往旁側了側,並沒有讓手指碰到,但很快牆上的小洞就變多了,三根,四根手指戳了進來,這些手指不斷上下摸索著,薑厭坐起身,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幾分鐘後,牆後傳來了小男孩遺憾的歎息聲:“人呢?”

是安安的聲音。

薑厭沉默片刻,掀開被子走向房門,打開門後,她看向走廊。

安安此時正乖巧地蹲在地上,他把十根手指全部探進牆裡,脾氣很好地抓來抓去,聽到開門的動靜,他困惑地轉過臉。

“姐姐怎麼出來了?”

“你說呢,”薑厭問他:“你在乾什麼?”

安安失落地站起身:“姐姐白天救了我,我是想給姐姐按摩腦袋的。”

薑厭直言道:“那時候我的頭還在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當然在,”安安乖乖點頭。

“可如果姐姐把我的手推回來就不知道了。”

安安的遊戲是旋轉木馬,從他的人生經曆來看,他隻想回到母親的懷抱,不想被推開。

果不其然,薑厭思緒剛斷,就聽到安安軟乎乎的聲音。

“因為安安討厭被推來推去。”

薑厭扯了扯唇角,從欲望上看,這個小男孩並沒有害她的欲望,作為被背後靈抓進來的死亡小朋友,安安死後留在能量場中,算是背後靈的屬下,受到的汙染遠沒有背後靈大,因而是具有部分情感與理智的。

所以她追問了些問題。

“既然你沒給我按摩成腦袋,那應不應該換種方式給我獎勵?”

安安歪著腦袋想了想,確定道:“姐姐不用知道太多哦。”

“而且獎勵已經給姐姐啦。”

薑厭皺了皺眉,她還想再問,但這時兩個小女孩出現在走廊儘頭。

一個女孩有頭棕色的小卷毛,懷裡抱了一隻小狗,頭上還頂了隻小黃鴨,另個女孩穿著洗到發黃的白裙子,披散著黑色長發,她走路很輕盈,她的掌心不住流著血。

細細看來,卷毛小女孩的脖頸處一片青紫勒痕。

是蔣歲歲和孟錦茹。

兩個小女孩跟薑厭打了個招呼,就拉著洛安一同離開。

大概是因為滾下山坡,安安的走路姿勢一瘸一拐的,手腕和腳腕都錯位,蔣歲歲因為在醫院廁所隔間用絲帶勒住脖子自殺,所以頭往後一點一點的,雖然是背對著薑厭在走,但薑厭時不時就能看到她揚起的下巴,頭距離完全滾落似乎隻隔了層皮。

孟錦茹的狀態要好一點,但因為她的右手不停流血,所以右胳膊失血嚴重,麻木地垂在身側,隨著走路而輕微晃動。

三個小孩子都受到了致命傷,走起路來就如同死屍般僵硬。

目送走三人,薑厭收回視線,轉身回了房間。

一夜無夢。

早上七點,眾人被遊樂園歡快悅耳的廣播聲吵醒,因為睡眠時間不足,小薑厭失去理想般趴在床上,薑厭用冷水浸著毛巾在她臉上滾了一圈,這才清醒了。

大家各有各的困意,聚在一起後,虞人晚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她說自己昨晚隱約聽到了鴨子叫,最要命的是有個女孩在夢裡不停問她要不要吃鴨肉,即便虞人晚拒絕了,她還要追著問,端著鍋追著問,虞人晚在夢裡上山入海,足足跑了一晚上。

聽完虞人晚的話,眾人同時看向穆望和趙柯普。

但兩人都表示沒有。

趙柯普摸了摸頭:“俺睡覺特彆死,啥都沒聽到,應該是沒來俺們這邊吧。”

穆望本來也是這麼以為的,可在吃飯時,他突然在自己的右手掌心上發現一道刀痕,不深,隻是淺淺劃了一下。

對於這個傷,毫無痛覺的穆望隻是隨口一提,轉瞬又開始往嘴裡扒拉飯了。

趙柯普倒是飽含敬佩地看了穆望一眼,深深歎了口氣,不知道心裡給穆望安排了什麼戲份。

上午八點整,童願遊樂園正式開始營業。

昨晚還掛在走廊裡的玩偶屍體們無比活躍,它們全然不見昨日的破敗,玩偶服嶄新乾淨,表情憨態可掬。

一隻兩米高的青蛙玩偶引領幾人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