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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

孟春紅在心裡小聲罵,他還是少來後宮吧!

曆國真的是一個非常小的國,皇帝的後宮隻有四個妃子就算了,一個使喚的人都沒有,乾什麼都要親力親為,孟春紅匆匆給自己上好藥,就往其他妃嬪的住處跑。

她的心靈受到了重創,必須要和其他美女貼貼才能好。

安貴妃是個二十歲的高挑美女,一見到孟春紅,就拿起手帕捂嘴笑:“個子挺矮,跑得倒快。”

“閉嘴吧你!”孟春紅無能狂怒。

安貴妃笑得更開心了,她拿著藥盒走過來,幫她塗後背上夠不到的傷,但剛掀起衣服,臉色就陰沉下來,“見血了,你昨晚是不是掙紮了?”

孟春紅笑道:“根本不疼誒,原來出血了啊。”

“沒掙紮,那可是皇帝,我可不想掉腦袋。”

安貴妃不說話了,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

這時杏妃也過來了,杏妃大名林杏兒,是相府家二小姐,今年十四歲,進宮兩年,已經是宮裡的老人了。

她就是那個說孟春紅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

杏妃臭著臉,拿了碟水果放在孟春紅跟前,啪地一聲,“愛吃不吃。”

安貴妃推開果盤:“昨天不還說討厭春兒嗎,這水果裡鐵定下了毒,誰愛吃誰吃,反正我和春兒不吃。”

杏妃嗤笑:“我吃一口你再吃?”

安貴妃:“那你趕緊吃。”

杏妃怒而狂吃三個梨,安貴妃連忙救下最後兩個梨,塞給孟春紅一個,拋給剛來的陳妃一個。

陳妃剛坐下就開始唉聲歎氣:“苦了妹妹了。”

孟春紅咬了口手裡的梨:“不苦不苦,姐姐們不都這麼過來的嗎?”

她思索片刻,回憶道:“不過昨天狗…夠帥氣.皇帝說今晚想去你那兒轉轉,姐姐節哀。”

陳妃麵色煞白。

她身體不好,大病沒有,小病連天,根本沒法折騰,一聽今晚是她侍寢,扯著袖子就擦起眼淚。

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孟春紅手有些癢,當即就要替陳妃擦拭淚珠,但被眼疾手快防住了。

陳妃滿目悲傷:“不用你,我有手。”

孟春紅:“…我就是想讓你感受到姐妹的溫暖。”

陳妃後退三步。

這時安貴妃給孟春紅上好藥了,幫她把衣服放了下來,叮囑道:“這兩天不要碰水,大家都會幫你的。”

孟春紅沒懂:“幫我?”

杏妃依舊是那個臭臉:“在你傷口結痂前幫你攔著皇上。”

陳妃哭哭啼啼地點頭:“咱們都是家族的棄子,互幫互助才能活得長久。”

“棄子?”孟春紅又不懂了。

杏妃頻繁地翻白眼:“你當誰家受寵的閨女往暴君這兒送啊,倒黴催的。”

“當年李妃…”

孟春紅昨晚聽過這個名字,但後宮隻有四個妃子,並沒有李妃,她靜靜等待後續。

安貴妃接道:“被砍頭了。”

“皇帝喜歡她喜歡得緊,連續寵幸了一個月,怎麼攔都攔不住,她想跑,我們摩拳擦掌要幫她,結果沒幫上忙,她沒了。”

“她當時被掛在牆上,我們作為同謀被餓了四天的肚子,每人暴瘦六斤,走路都能跪地上。”

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控訴中,孟春紅得出了結論:一聲姐妹大過天,讓暴君當場斃命去吧。

*

在孟春紅穿越的半年後,安貴妃懷孕了。

其實她也懷過孕,但由於狗皇帝過於不節製,她的孩子還沒到兩個月就流產了,那血流得滿床都是,狗皇帝直接生理性萎靡不振,一個月都沒進後宮。

那一個月是後妃們最開心的一個月,學種花,學炒菜,學跳舞。

後宮大舞台,敢上你就來。

孟春紅對此很是心痛:“我的痛苦,你們的快樂,人類的悲歡太不相通。”

陳妃咬著手絹搖頭:“不是的,不是針對你。”

“我們每次流產都是在床上,然後皇帝就會陽.痿一個月,咱們換著來,各有各的流產,讓其他姐妹快樂已經足夠。”

孟春紅被深深說服了。

流產輪流轉,這次輪到安貴妃了。

安貴妃先前已經流產過兩次,這次她也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

但流產到底是太痛了,所以後宮姐妹們其實並不願意這天太快到來,總想著拖一天是一天。

於是今天杏妃纏著皇帝說非他不可,明天陳妃哭啼啼說要上吊自殺,輪到春紅了,春紅坐在狗皇帝的腿上給他背臨時寫的詩。

“偉大的皇帝啊,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春紅聲情並茂道:“見不到你的每分每秒,時光都為之落淚!”

於是皇帝今晚就睡在春紅這裡了,春紅迷迷糊糊地想這狗皇帝的文學素養實在不高,要是她當上女帝,她就讓全國的小帥哥為她寫七言絕句,公平競爭,能者上位!

拖啊拖,安貴妃懷孕三個月了,狗皇帝在又一輪後妃爭寵中,義無反顧地奔向安貴妃。

春紅一夜未眠,她眼裡浮現出她流產那晚的鮮紅,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忍不住偷偷跑去安貴妃的寢殿外候著,就怕她出什麼事。

她聽到了安貴妃的慘叫。

聽起來好痛啊,春紅無助地在殿外站了一夜,天亮前才離開。

天蒙蒙亮,安然無恙的安貴妃拎著春紅愛吃的甜梨酥,敲響了她的門。

春紅頂著黑眼圈開了門。

“我昨天做了一個夢,”安貴妃輕聲說,“我夢到你在殿外陪著我。”

春紅不知道要不要說。

她怕自己說了,安貴妃會尷尬,畢竟不是誰都想讓姐妹知道自己慘叫了一整晚。

於是春紅選擇了撒謊:“夢都是反的!”

安貴妃氣道:“好啊,這麼說你昨晚睡得格外香甜?!”

春紅哼唧地點了點頭。

她伸手就要拿甜梨酥,結果被安貴妃慌慌張張拍開。

春紅一愣:“你不想給我吃了嗎?”

“小孩子心性!”安貴妃凶道。

“說多少遍了,你仔細著點兒,吹涼了再吃,彆燙著了。”

春紅總覺得這句話特彆熟悉。

她朝著甜梨酥吹了好幾大口氣,終於想起來了:“我以前吃排骨的時候,我姐姐也這麼說我。”

安貴妃有些好奇了:“你還有姐姐呐?”

春紅炫耀起來:“那是當然!她就跟個大明星似的…哦對你不知道什麼是明星,總之我姐姐特彆好看,聲音也超級好聽,她的理想是當個歌唱家。”

安貴妃:“懂了,就和我差不多好看,唱歌也差不多好聽唄。”

春紅瞪大眼睛:“哇,就你那七拐八彎的音調——”

兩人笑作一團。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兩人明明笑得這麼開心,抬起臉時,滿臉都是淚。

安貴妃彆過臉:“我是太開心了。”

春紅擦淨眼淚:“我也是太開心啦!”

“甜梨酥太好吃了,都把我感動哭了。”

安貴妃回去了,昨晚春紅聽到了那些痛苦的聲音,今晚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皇帝再去安貴妃那裡的,所以皇帝剛來後宮,她就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和她一起衝上去的還有杏妃和陳妃。

杏妃一馬當先:“皇上您也彆跟我客氣了,今天我想下腰,我必須給您下一晚上的腰!”

陳妃抹眼淚:“皇上我心臟好痛啊,必須要被捂著才能睡著,您今晚可以抱著我睡嗎?”

春紅目瞪口呆,她磕磕巴巴:“我我我我,皇上我新寫了首詩,絕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在床上念給您聽!”

但是皇帝把她們全部推到一邊,“你們也太纏人了,朕也知道自己有魅力,但是現在隻有安貴妃懷孕了。”

他說:“哎你們不懂,懷孕有懷孕的妙處。”

春紅愣在原地。

她目送走皇上,身旁的杏妃和陳妃齊齊歎了口氣,杏妃用胳膊撞了春紅一下,輕哼道:“春貴妃,我昨晚看見你了。”

陳妃也小聲道:“我也躲在柱子後看見你們了。”

三人相視一眼。

大家都很溫暖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

那晚安貴妃的慘叫聲也持續了很久。

第三晚也是。

直到第四天,皇上依然翻了安貴妃的牌子。太陽從西落到東升,三個後妃站在安貴妃的寢宮外,整整一晚上,一點聲音都沒有。

天蒙蒙亮,皇帝提著褲子慌裡慌張地離開。

春紅第一個衝進寢宮,安貴妃虛弱地趴在地上,身下全是血。

“狗皇帝真不是東西,”安貴妃看到了春紅,輕聲跟她吐槽,“不過你們又有開心的一個月可以過了。”

春紅給她披上被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安貴妃把臉貼在地麵上,許久後,她像是終於有了些力氣,對著春紅抬了下手指,春紅連忙俯身去聽。

“春紅小寶貝,”安貴妃慢慢闔上眼睛,說,“我不叫安貴妃,我叫安如晝。”

“我想殺了他,可是我的寢宮裡什麼都沒有,隻有床,我們隻有床。”

“我們不該被困在床上。”

杏妃聽到了這句話,沉默不語。

片刻,她突然說道:“我叫林杏兒。”

陳妃緊跟道:“我叫陳沁雪。”

春紅失聲痛哭。

安如晝死在半小時後。

她的屍體是三人合力埋葬的,安如晝的墳堆旁有個很小的土堆。

林杏兒解釋道:“那是李妃的。”

“她的名字叫李念秋。”

陳沁雪抹著眼淚:“我們是沒人愛的後宮可憐蛋。”

林杏兒拍了拍小土堆:“但我們可以互相牽掛。”

春紅舉起小手:“那個…”

她顫顫巍巍道:“其實我有人愛。”

“我姐姐特彆愛我,她一定還在找我。”

林杏兒怒視孟春紅:“你個沒眼力見的,炫耀個屁?”

陳沁雪:“就是!”

“叉出去!”

春紅覺得大家都很可愛,於是決定把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其實我是穿越的,你們知道什麼是穿越嗎?”

另外兩人搖頭。

春紅歎息:“好吧,你們都是古人,肯定不知道。”

“穿越一點都不好玩,不知道也好。”

時間過得很慢,安貴妃死後,春紅覺得時間變得好慢。

好慢好慢啊。

以前她和安貴妃的關係最好,安貴妃對她就像對親妹妹一樣,要不是春紅已經有了個很好很好的姐姐,她肯定要跟安貴妃拜把子的。

春紅整天都在懷念安貴妃,經常忘記了吃飯,隻在特彆特彆餓的時候才去廚房拿些吃的。

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

滿滿都是山珍海味,但春紅吃了幾口就全吐了。

大概是太難過了,這些東西吃起來就像餿掉的菜葉和發黴的饅頭。

皇帝的行為一如往常,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