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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老人的信息。”

薑厭咽下了嘴裡的飯,看向沈歡歡。

沈歡歡說道:“第二個去世的老人叫李榮海,快七十歲了,在五樓住,是廠房的老住戶,聽集市上的人說,廠房剛建好他就搬進來了。”

“我們問了許多集市裡的人,對他的評價都不錯,不抽煙不喝酒,以前是床墊廠的領導,家裡很富裕,平日裡還捐助了幾個學生,先前還有學生專門到他家裡拜訪道謝,有兩個學生還從山區考上了大學。”

說到這兒,沈歡歡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我們買飯的時候,遇到了個老奶奶,她聽到我們在打聽李榮海,表情有些不對,於是我就問了問,她說了些其他事情。”

薑厭:“說了什麼?”

沈歡歡抿了下唇:“說他以前當床墊廠領導時候的事情,07年的事兒了,那個奶奶說集市裡的大多數都是那之後搬來的,根本不知道。”

“她說李榮海以前雖然是床墊廠領導,但為人特彆小氣,早年有對夫妻在工作時被攪斷手喪失了工作能力,他拒絕賠償,後來那對夫妻走投無路燒煤自殺了,隻留了個女兒僥幸逃過一劫。”

“聽那個奶奶說,那個女孩本來也是要被帶走的,結果半夜自己突然醒了,渾身無力又叫不醒父母,最後自己掙紮著爬出了門。”

“不過我也不知道這件事真假,畢竟集市上的人對李榮海的評價都很不錯...”

沈歡歡想了想,搖了下頭:“要是真像那個奶奶說的,那李榮海就是背了兩條人命。”

薑厭想起了在陸婧榮墜樓新聞下的評論。

有個人說陸婧榮的父母是死於“煤氣中毒”,但他在評論時用了“聽說”和“好像”,因此很可能是他記錯了,陸婧榮的父母其實是死於燒煤自殺。

所以也就是說,半個月前相繼死亡的尚德民和李榮海,都是陸婧榮痛苦人生的造就者。

沈歡歡見薑厭忽然不說話了,於是問她怎麼突然要用警察證。

薑厭把上午找到的信息告訴了幾人。

聽完後,沈歡歡張了張嘴,陷入了沉思。

沈笑笑懵了:“這是一上午能找到的信息量??”

虞人晚偷偷瞄了薑厭一眼,表情震驚又崇拜。

隻是短短一上午,薑厭不僅找出了數年前發生在廠房的兩起命案,還確定了墜亡者的名字和身份信息,最重要的是,不久前慘死的尚德民和李榮海的共同點被找到了。

——他們都對陸婧榮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虞人晚在旁詢問:“所以這是陸婧榮的複仇嗎?”

沈歡歡深思熟慮後,搖了搖頭:“不能確定。陸婧榮去世太久了,如果真的成了鬼怪不該現在才報仇,而且尚德民和李榮海的死相明顯和被虐殺的蛇有關係,蛇在這個事件裡扮演了什麼角色,和陸婧榮有沒有關係,還有廠房時有時無的能量紊亂,這些都還不知道。”

聽完沈歡歡的話,薑厭擦了擦嘴,平靜道:“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尚德民和李榮海的死不僅僅是因為虐殺了蛇。”

三人都表示了同意。

薑厭吃完飯了,她放下筷子。

確定了這點就好,既然尚德民和李榮海的死不是因虐殺蛇而起,那就還有許多信息可以挖掘。

有挑戰性才有趣。

薑厭伸了個懶腰,準備去休息一會兒,離開飯桌前,她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條消息。

來自微博特彆提醒。

——「你真的是警察嗎?」

薑厭劃開手機,回道:「偽造警察證件是違法行為。」

聊天框上一直在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許久,對方回了消息。

「這些年問我這件事的人有許多,我也回答了很多,說實話我根本不在意你是不是警察。」

「我的態度隻有一個,蘇知漁她清清白白乾乾淨淨,她去舊廠房絕對有原因,她的死也絕對有問題。在完整清晰的監控錄像公開前,我會永遠保持我的判斷,你信或不信都可以,因為你的態度永遠不會影響到我的態度。」

女生的言論帶有一些莫名的攻擊性,不過薑厭大體能猜出她回複過多少妄加議論的私信,所以也不在意。

薑厭看著女生的話,想到她幾年前在蘇知漁死亡的評論區爭辯的言論,總有種她在以筆作槍的感覺。

於是問道:「介意告訴我你的工作嗎?」

女生回道:「一個小記者。」

薑厭一愣:「蘇知漁也是?」

「她去世前已經拿到了國內最知名報社的offer,」女生說,「她比我優秀得多,如果她還在,這個世界將多出許多真相。」

之後女生把自己的聯係方式給了薑厭,讓她有時間可以聯係她。

薑厭不準備拖,所以跟還在吃飯的三人打了個招呼,走進臥室,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起。

“你好,”對麵說。

是個有些沙啞的女聲,尾音下意識變淺變短,有著很明顯的疲憊感。

薑厭開門見山道:“我以為你會想線下見麵。”

對麵聽到薑厭的聲音,像是愣了一會兒:“你是女生?”

薑厭:“這很難辨認嗎?”

“因為你把照片和名字都塗掉了,我還識彆了下圖片看是不是網圖…”

對麵的女生歎了聲氣,聲音溫和了許多:“你好,我叫成月,先前的態度不太好,很抱歉。”

她解釋說:“這些年要我聯係方式的有很多,基本都是男人,他們說著要幫我,但沒說幾句話他們就會扯到蘇知漁的長相和隱私…”

“我知道他們想乾什麼,我以為你也是。”

薑厭坐在床上,後背悠閒地靠在枕頭上:“那你為什麼給我聯係方式?”

“萬一呢。”成月說。

成月說完這句話,有一段時間沒有再說話,薑厭兀自看著窗外,再聽到成月聲音的時候,她像是笑了笑:“我有些相信你是警察了。”

薑厭收回眼,“為什麼?”

“就是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

薑厭岔開了話題 :“我會幫你。”

第37章 二月橋案【二更】

薑厭其實更傾向兩人線下交談,這樣她可以分辨成月每句話的真假,但成月拒絕了她的提議。

“我畢業後就離開了長夏市,我母親身體不好,需要我回家照顧。”

她跟薑厭解釋道:“你想問什麼就在電話裡問吧,在哪裡都一樣,隻要我知道就會說。”

既然人都不在長夏市,那自然也無法線下見麵,薑厭隻能作罷。

她先是問了最緊要的:“你為什麼覺得蘇知漁死得蹊蹺?”

成月的第一句話就讓這個墜樓案陷入巨大的疑點。

“因為知漁她恐高。”?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說道。

“這件事我們宿舍的人都知道,所以哪怕知漁有事去了廠房,她也不會主動前往頂樓,更不會靠近頂樓的邊緣。”

“即使她是失足墜樓,她也一定有必須要去頂樓的原因,但這件事被忽略了,警方沒有給我合理的解釋。”

薑厭詢問:“有沒有自殺的可能?”

“沒有這種可能!”成月很抗拒這種說辭,“基本所有人都說她是自殺,求死也的確能讓人戰勝恐懼,但知漁非常熱愛生活,她絕對不會這樣做。”

“我就沒見過比她還要熱愛我們專業的人,我曾親眼看到她是如何夜以繼日地學習,看她搜羅大小報刊隻為了學習優秀的記者是如何報道,她每一年都能拿到全專業唯一的國獎名額,你真的很難想象她有多優秀。”

“她真的太優秀了。”

成月像是回憶起了什麼,輕聲說,“研一那年跨年,我們在路邊攤一起吃燒烤,當時我們都喝了些酒,開始聊未來。”

“我問她畢業後想做什麼,她說她要當全國最優秀的記者,她這輩子的願望就是寫儘身邊不平事,為百姓申冤謀福報,那時候我覺得很震撼,但又覺得太幼稚,這種不切實際的願望我在初中時就不會有了。”

“不過吃完那頓燒烤,我看著她的眼睛,又覺得是知漁的話,她或許可以做到。”

“她在我心裡就是這樣優秀。”

說完這些話,成月的喉嚨有些乾澀,哽得難受,她給自己倒了杯水,忽然道:“你知道長夏市很著名的那個二月橋藏屍案嗎?”

薑厭搖頭:“沒聽說過,我剛來這裡。”

成月:“哦對,你在私信裡跟我說了。”

她解釋道,“二月橋是長夏市很著名的一座橋,五年前的夏天,也就是我和知漁在C大讀研二的時候,二月橋的橋洞裡接連出現了三具女屍,當時所有人都變得恐懼外出,更怕路過那個橋。”

“機緣巧合吧,采訪受害者家屬的任務剛好落在了我們實習的報社,但因為嫌疑犯一直沒抓到,大家一時都不敢接,生怕自己被殺人犯選為第四個受害者,最後是知漁主動接下來的。”

“知漁那時候才研二,隻是報社的一個實習記者,實習記者采訪這麼大的案子根本就不合適,最後也是沒辦法,報社找了個正式記者當幌子。”

“那個案子,雖然說著是兩個記者一同去,但全程都是知漁在跟進,在電視上露臉的也是她。”

薑厭皺起眉:“你覺得她的死跟這個案子有關?”

“她被二月橋案子的凶手殺害了?”

成月趕忙回:“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案子的嫌疑人已經被抓到了,而且很快就被執行了槍決。案件經曆知漁跟我講過,殺人犯就是個變態,他和妻子離婚後覺得女人都不是好東西,於是對夜裡獨自回家的女性展開了報複性行為,前三個女生都是被他拖到橋洞下生生掐死的,但他在挑選第四個受害者時出了差池,那個女生是個學過散打的,不僅反擊了還逃跑了。”

薑厭不明白成月突然給她講這個案子乾什麼,但她沒有打斷,而是繼續聽成月往下說。

隻見成月繼續道:“後來知漁采訪了那個受害女生,還跟她成為了好朋友,但是…”

電話對麵突然傳來了嬰兒的哭鬨聲,成月說了聲抱歉,消失了好一會兒才又拿起電話:

“抱歉,我的女兒又餓了,她太小了,很愛哭。”

“沒關係。”

薑厭提示道:“你剛才說到蘇知漁與第四名受害女生成為了好朋友。”

“是的,知漁很關心這個女生的心理健康,所以每隔兩三個月就會跟她聊會兒天。”

成月的聲音逐漸放緩,像是陷進了回憶裡:“但在知漁去世前的兩個月,她提到那個女生的頻率突然增多了,人也有些焦慮,焦慮中夾雜著憤怒的那種,我有次聽到她在跟那個女生打電話,說她絕對不會容忍那種事情發生,她一定會幫助她。”

“具體說什麼我聽不清楚,那種事情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