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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絕對是黃灰色,灰中帶黃。”

沈歡歡在旁做補充:“我到的時候沒有見到蛇,笑笑手裡的就是普普通通的電視線。”

“而且我睡前把電視關了,這個我確定。”

薑厭問沈歡歡:“你全程都沒有聽到電視聲嗎?沈笑笑扔遙控器的聲音應該也挺大的吧。”

沈歡歡搖頭:“什麼都沒有,我隻聽到了笑笑暈倒前的那聲尖叫。”

也就是說,這蛇在沈笑笑被嚇暈失去所有防護能力的情況下,沒有對她進行身體上的傷害。

它就像是單純為了嚇壞沈笑笑,特意弄了一出驚悚的晚間節目把她勾引出去,又在她暈倒以後,讓沈歡歡出現在她身邊。

見沈笑笑說完,虞人晚也把她剛才的經曆說了出來。

虞人晚說完後,場麵一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在思考。

沈歡歡先開了口:“我想到了第一期節目。”

“當時那些做為祭品的孩子擔心我們發現蠶村的秘密,所以在最開始想通過恐嚇我們的方式讓我們離開那裡,比如溢出牆麵的油脂,還有裹在饅頭的蟲須,這些都是他們嚇我們的方式。”

薑厭也想到了這點。

沈歡歡繼續分析道:“但這次蛇的存在或許與蠶村相反,蛇非常具備靈性,既然半個月前廠房這裡死了幾條蛇,那我更傾向這次是蛇的複仇——它們發現了我們的身份,怕我們影響它們的複仇,所以想把我們趕出這棟樓。”

“所謂先禮後兵,今晚所經曆的一切就是它們的禮,如果我們不走,接下來的幾天就會經曆‘兵’。”

薑厭靠在沙發上,隨意道:“你覺得是這棟樓的居民虐殺了蛇,所以蛇要挨個報複他們?”

沈歡歡點頭:“我覺得有一定概率。”

從目前的信息來推,的確有一定概率。

所以薑厭沒有提出異議。

雙胞胎起身告辭,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天亮了,大家都急需補充睡眠。

送走兩人,薑厭和虞人晚回到臥室。

薑厭躺在床上後,閉著眼睛思索剛才發生在虞人晚和沈笑笑身上的事情。

虞人晚注意到薑厭的神色,翻了個身,小聲問她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我是一條蛇,我要怎麼嚇住兩個人。”

是同時弄醒兩個人同時驚嚇,還是嚇完一個人就離開。

暫且不論嚇虞人晚的那條蛇,因為它是受了傷後才離開的,說不定它本意是想嚇完虞人晚後再給薑厭來一個更恐怖的恐嚇套餐。

單就說嚇沈笑笑的那條蛇,它的行為根本就不符合“通過嚇人把人趕走”的邏輯。

它憑什麼認為沈歡歡會相信沈笑笑的話,如果要讓沈歡歡百分百相信真的有蛇,它最起碼應該在沈歡歡看到它後再離開。

它以為親姐妹就會相信彼此的話嗎?

怎麼可能。

這種想法就不可能出現在精怪身上。

所以它為什麼消失得那麼快呢?

薑厭暫時想不出特彆合理的解釋,所以麵對虞人晚的疑問,她也隻是搖了搖頭。

*

第二天清晨。

薑厭睡醒的時候,鼻尖縈繞著一股很好聞的玉米味的清香。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床上隻有她一個人,虞人晚不知道什麼起床了。

薑厭又躺了十幾分鐘,起身隨意披了件睡衣走出了臥室。

虞人晚正穿著圍裙在廚房裡煮玉米粥,案板上放了兩盤她剛拌好的涼菜,見到薑厭,她連忙用手背蹭了蹭額頭上的汗,有些緊張地問道:“吵醒你了嗎?”

“香醒了。”

薑厭轉身去衛生間洗漱,再出來時虞人晚已經把粥盛了出來,拿了把大蒲扇來回扇著降溫。

薑厭非常自覺地坐在桌子前,一點都不客氣地托腮看粥。

虞人晚扇風的速度肉眼可見地加快了。

兩分鐘後,她悄悄抿了下嘴,把玉米粥推到薑厭麵前,“溫度應該合適了,你要不試試?”

“玉米是哪兒來的?”薑厭問。

“是沈歡歡早上送來的,就是這個玉米有些硬,可能不太好消化,我就想著燉進粥裡…”

薑厭點了點頭,“謝謝。”

兩人剛吃完早飯,沈歡歡就過來了,她是來叫虞人晚的。因為體質問題,虞人晚在搜集信息上經常能發揮出很特殊的作用。

就比如昨晚薑厭用虞人晚的黴運來幫自己贏棋。

這是昨晚四人商量出來的,所以虞人晚也沒有廢話,收拾好東西就跟著沈歡歡出了門。

薑厭被留在家裡找線索。

她是主動留在家的,由於對虞人晚種族天賦的自信,所以薑厭十分信任她的倒黴體質——她就挑不到好房子!

而昨天選房時,虞人晚對這個房子的評價是“挺好的”。

那這房子怎麼著也得是個凶宅。

幾人離開後,薑厭隨即對房間展開了地毯式翻找。

這是一個四十多平的房子,麵積雖然不算大,但廚房,臥室,衛生間,儲物室,應有儘有,這四個半封閉房間翻找起來要廢很大一番功夫。

薑厭翻得很細致,很快她就從床底下翻出了張臟兮兮的一寸照片。

臥室的床是緊貼著牆麵擺的,這張照片就壓在床與牆銜接的角上,落了厚厚一層牆灰,薑厭不知道這個屋子曾住過幾戶人,也不知道這張照片的主人是不是就在這間屋子住過。

她用紙巾把照片擦乾淨,照片上是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

皮膚偏黑,身材略顯臃腫,紮著兩個麻花辮,頭繩就是簡單的粗布條,款式很老舊,但被很用心地紮成了一對蝴蝶結。

女孩正對著鏡頭露牙笑,笑眯眯的。

薑厭把照片翻過來,看到了“陸婧榮”三個字。

看不出什麼信息,薑厭把照片放進兜裡開始繼續翻找,但這之後她再沒發現什麼重要物件,頂多就是半截斷了的木梳,一塊橡皮擦,一個快用完的鉛筆頭。

薑厭從櫃子下抬起腰,順手把掉到眼前的碎發彆到耳後,走出了儲物間。

這會兒已經是上午十點半,沈歡歡給她發來了短信。

說是問到了半個月前蛇的死因。

「剛剛在集市問到了,是個賣茶的攤主告訴我們的,她說她的表姐先前就住在廠房,平日裡比較信這些,蛇死的時候她表姐就有不好的預感,所以第一個老人剛死不久她就搬了家。」

薑厭問道:「是虐殺?」

沈歡歡回道:「是虐殺,那些蛇就死在二樓,身子都被砸扁了,鱗片全碎了,血肉模糊,同樓好幾個老人親眼看見是尚德民砸死的,有人問過原因,尚德民說是想賣錢。」

薑厭:「那群蛇沒反擊嗎?」

沈歡歡:「我也問了這個,攤主解釋說那幾條蛇是在蛻皮期,很虛弱,剛長出的鱗片也嫩,還沒蛻完就被幾棍子弄死了,沒怎麼反擊。」

薑厭垂下眼睛,來回瀏覽沈歡歡發來的消息。

如果蛇是在蛻皮期被打死,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尚德民死的時候就像骨頭外吊著層皮。

薑厭的手指無意識地敲著屏幕,片刻她又問道:「死的另一個老人呢?有他的信息了嗎?」

沈歡歡回:「還沒有,不過我懷疑他是圍觀蛇被打死的老人之一。」

很合理的懷疑。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期節目基本就可以結束了——就是蛇的複仇。

但薑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因為太順利了。

實在太順利了,順利得讓人難受。

就像是剛開始懷疑是蛇在作祟,蛇就親自顯形來嚇你,種種線索蜂擁而上,讓你相信就是蛇在作祟,就是蛇在報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且就算老人的死是蛇的複仇,那廠房多年來時有時無的能量紊亂也無法解釋。

薑厭揉了揉眉心,沒再多說,隻是讓沈歡歡繼續留意死去的兩個老人的信息。

關掉手機後,薑厭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

休息完了,她又站起身。

她準備繼續翻房間,現在還有廚房沒找,最起碼把屋子所有地方都找完。

薑厭進入廚房後,先是把所有碗筷都搬空,而後挪開了櫥櫃,櫥櫃後櫥櫃下什麼都沒有,於是她又去翻儲物架,除了基礎調料外,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最後薑厭把視線投向了天花板上的通風口。

老式通風口不是那種輕易就能打開的,它是鐵製的,並且套了一個鎖。薑厭搬了個椅子,踩上去後,直接用手把鎖擰斷了。

直播間飄過一片【????】

“鏽到脆了,比脆脆鯊還好掰。”

薑厭毫無說服力的解釋並沒有獲得直播間的認同,她現在有些煩,也懶得找借口,自顧自地把鎖扔到一邊,推開了通風口上的鐵板。

【薑厭終於不再試圖說服我們了(?】

【她大抵是終於發現人與人的力氣並不相通(?】

【但我依舊被裝到了:)】

薑厭戴上口罩後,把手伸進通風口,積攢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塵紛紛往下掉,即使是戴了口罩,薑厭也被灰塵嗆得睜不開眼睛,不停地咳嗽。

但一切都值得。

因為薑厭摸到了類似於牛皮紙的東西,她抓緊東西抽回手,灰黑色的汙漬順著她的手肘落在陳舊泛黃的地麵上。

薑厭摘掉口罩,甩了甩手裡的兩遝文件,輕輕“嘖”了一聲。

這種舊廠房是沒有物業的,如果中途住戶不曾自費修理,那這個通風口就是最好的保存秘密的地方。

薑厭先是用衛生紙把牛皮紙表麵的灰塵擦淨了,這層積灰從顏色和厚度上看最起碼有七八年,她本以為文件表麵會被塵埃腐蝕,但是並沒有。

牛皮紙外裹著厚厚一層保鮮膜,薑厭把保鮮膜小心揭下,露出了保存完好的內裡。

每個牛皮信封裡都有寫滿字的紙。

第一個牛皮紙裡是三封信。

第二個牛皮紙裡是一張表格,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時間點。

薑厭拿起信,她先是看了眼落款。

陸婧榮。

就是那張照片的主人。

女孩的字跡不太好看,頓筆頗有點用力過猛的感覺,但一筆一畫很認真。

“姑姑,我知道您很忙,寫這封信我想了很久,但我覺得我最好還是跟您說一下。”

女孩的說辭十分客氣,帶著幾分討好。

“昨天我來‘那個’了,墊著的東西很貴,我沒有借到,最後陳老師借給我的時候我的裙子已經臟了,所以老師批準我提前回家了。

回來的時候,二樓的尚爺爺看到了,我本來想躲的,但很湊巧還是被看到了,我當時很緊張,我怕他會笑話我,但他誇我是個大姑娘了,尚爺爺是個好人,他平時總給我買零食。

他昨天又給我一袋小零食,許奶奶叫爺爺吃飯的時候看到了,她突然扇了我一巴掌,很疼,有鄰居看到問奶奶怎麼回事,奶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