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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感謝你的決定。”

目送走孫妞,虞人晚抬眸看向薑厭,正巧薑厭也在看她,兩人對視了幾秒。

薑厭側了側下巴,示意她上來:“杵著乾什麼,進屋放行李。”

虞人晚跟個鵪鶉似的縮著腦袋上了樓,一邊打量薑厭一邊從她身邊走過,放好行李後,試探地往薑厭身邊邁了一小步。

半分鐘後,又邁了一小步。

邁了十幾小步後,她幾乎貼著薑厭站著了,看著全然無事的薑厭,虞人晚終於長長舒了口氣,小聲說,“原來命硬就不會受影響了啊。”

“命硬真好,希望全世界都命硬。”

薑厭:“下次嘀咕記得去遠點,否則我很容易聽見。”

虞人晚迅速漲紅了臉。

薑厭沒再管她,進屋先去檢查了家具設施,屋內並沒有空調和冰箱,所幸現在天氣還好,這兩個都不是必須的,看完她又去臥室和衛生間轉了轉,確定管理局把必需品都提前買好放進來後,放心地回到了客廳。

虞人晚這會兒正在打掃客廳地麵。

“你會做飯嗎?”薑厭問她。

“會一些…”

薑厭彎起唇角:“那我們的晚飯就靠你了?”

虞人晚看向薑厭剛在市場買的,現在正放在門口的菜,十分自覺地把菜拎進廚房,開始洗菜做飯。

她的手腳十分麻利,做出色香味俱全的兩菜一湯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鐘。

吃完飯後她又拒絕了薑厭幫助,勤快地去收拾碗筷,虞人晚應該是經常在家做家務,七八分鐘就把廚房打掃得乾乾淨淨。

“我以為你會打碎幾個碗。”

虞人晚剛走出廚房,就聽到了這句話。

她愣了愣,明白過來薑厭的意思,小幅度搖了搖頭:“不是做每件事都倒黴的,越熟練的事情倒黴的概率越低,我已經很久沒在家務上出錯了…”

“然後,嗯...初次遇到的人,如果距離我太近就會發生倒黴事,但認識久了會好很多。”

說完,虞人晚把烏鴉從金色籠子裡放出來,在帆布袋裡拿出了塊饅頭喂給它吃。

薑厭低頭與沈歡歡發起短信。

兩姐妹現在正在對門老奶奶家,說是拎著江城特產去拜訪的時候被留下吃晚飯了。

沈歡歡:「我儘量打聽些消息,晚上再聯係。」

薑厭:「嗯,我去附近轉轉。」

晚上八點,薑厭和虞人晚出了門。

因為這次任務給的信息實在太少了,幾人目前隻知道這樓的能量間歇異常,最近又接連死了兩個老人,但去世的老人是誰,他們住在哪個房間,這些她們都還不知道,所以必須找人打聽一下。

兩人先是去了樓下不遠處的小賣部。

整個舊廠房所在的區域基本沒有怎麼開發,一切都保持著上世紀九十年代末的景象,連小賣部都是,不到三平米的房間,所有小雜物應有儘有。

薑厭挑了些東西買,老板看到陌生的麵孔有些好奇,“你和門外的那個閨女是來附近玩的?”

“是來租房子住的,”薑厭付了錢,指了指廠房的方向:“就那個,我和朋友住。”

她時刻關注著老板的反應,如她所料,老板皺起了眉。

“租那樓乾嘛,樓裡剛死了兩個老人不知道啊,”他嘖了兩聲,“不吉利得很,你們現在的孩子真是心大。”

薑厭露出驚訝的表情:“我租房子的也沒人告訴我這樓死過人啊,你彆嚇我。”

“嚇你乾嘛,”老板說道,“租房的人哪兒能告訴你這個,告訴了不就租不出去了嗎?”

他告訴薑厭:“這裡的人都知道,半月前那樓裡接連死了兩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本來這年紀死了也啥可惜的,但他們那死相太嚇人了,我在抬屍的時候趁熱鬨去看了一眼,兩天沒吃下飯!”

“死相有多嚇人啊?”

老板剛要說話,轉瞬又把嘴閉上了,他往外趕薑厭:“問這麼多乾嘛,你要是覺得沒事就繼續住,要不是看你和我閨女差不多歲數我還不告訴你呢,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薑厭這會兒當然不能走,她還沒問出老人的死相呢。

思索了幾秒後她彎腰提了幾箱奶,“這些也要。”

老板納悶:“你喝得了這麼多?”

薑厭抿了抿唇:“喝不了,但你掃碼吧。”

“………”

“............”

老板沉默地掃了薑厭的收款碼,抬頭看了她幾眼,忽然又開了口,“哎,也不是啥秘密,就是死相太奇怪了,他們死的時候就跟被人吸了魂似的。”

【噗。】

【?被道德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笑死,他被薑厭多餘買的這幾箱奶綁架了哈哈哈哈哈】

薑厭:“吸了魂?”

“我也不知道咋形容,”老板聲音壓低道,“他們那死相就和裹了層皮的骷髏一樣,兩家人都說是突發疾病暴斃,但怎麼可能?哪家一夜暴斃能皮連著骨頭的,現在到處都傳那倆去世的是老了沒臉沒皮,結伴找小紙片上的女的開房,吃了藥身子受不住,精氣神被吸…”

“哎,你個小姑娘怎麼還聽得兩眼放光的,這有什麼好聽的,趕緊走趕緊走——”

薑厭:“?”

她糾正道:“是你兩眼放光。”

老板:“哎你怎麼這麼多話。”

他這次是真不打算說了,又開始趕薑厭,薑厭拎著東西走出小賣部。

虞人晚主動幫薑厭提了兩箱奶,縮著腦袋跟在旁邊,整個人看起來蔫巴巴的。

她剛才是擔心自己進去後會讓老板倒黴,而人一倒黴就會生氣,就不願意跟人好好說話,到時候薑厭就問不出東西了。

“沒關係。”薑厭看出了虞人晚的心思,“我看那邊有下棋的,一會兒我讓你站哪就站哪,利用下你的體質。”

虞人晚一愣,抬起眼睛看著薑厭。

她的眼珠是不同於常人的漆黑,盯著人看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幽暗但空洞的矛盾感,像要把人溺死,又似乎已經把自己溺死了。

“可以嗎?”薑厭問她。

虞人晚的表情突然有些難過似的,她匆忙點了下頭,磕巴道:“好,好的。”

直播間有些疑惑這個走向。

【虞人晚還記得自己排名在一百七嗎,咋這麼聽話…】

【我也以為她會單獨出去行動。】

【就是啊,薑厭雖然前兩期很厲害,但到底是新人,個人直播間從沒直播記錄,無法參與榜單排名,名頭上比虞人晚差一大截。】

【所以說薑厭是心理學大師,你們隻能在這納悶虞人晚為啥這麼聽話。】

因為薑厭先前僅通過對話就精準判斷出了一些人是否在撒謊,所以心理學大師的人設立得非常穩。

【你們想想虞人晚平時有多倒黴,根本沒人願意和她組隊,開直播的時候全靠自己摸索,焦頭爛額還要時時提防倒黴之神的降臨,設身處地想想,你們就明白她為啥聽薑厭的話了。】

廠房大院裡圍了一圈老人,有打太極的,下圍棋的,最多的是下象棋的,氣氛很是熱鬨。

薑厭遠遠打量了一會兒,這群下棋的人裡最年輕的都有五十餘歲,多是六七十歲的老人,直到有個位子空出來,她才慢慢走了過去。

象棋存在年數長,薑厭很久以前見人下過,稍稍會一點。

這個空位的對麵坐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爺子,頭發花白,胡子留得很長,見到薑厭後他有些驚訝,但還是摸棋跟薑厭下了起來。

下了一會兒後,薑厭顯然是有些力不從心了,她看了眼虞人晚,又把眼神轉向老人的身後。

虞人晚的眼睛微微瞪大。

“….....?”

薑厭的眼神催促起來。

幾秒後,虞人晚縮著肩膀走到老人身後,臉上的表情分外羞愧難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也就是從這時起,老人接連失誤,薑厭逆風翻牌,一小時連勝三場,把老人搞得直接自閉了。

老人納悶地猛喝了口茶,把胡子一吹,小桌一拍,中氣十足道,“再來!我這十幾年沒輸過了,我還就不信了,咱們再來一把!”

薑厭卻是站起身準備告辭。

“以後再打吧,我今天剛和朋友搬來,要回去收拾屋子。”

老頭勉強同意:“好吧,那你得空就來,你租的哪棟樓的屋子啊?廠房老板是我棋友,你要是明晚還來,我讓他給你打折!”

薑厭不著痕跡地笑了下。

她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這老人身邊圍繞著許多人的欲望——結交攀附的欲望,果不其然真的有些來頭。

“那棟樓。”薑厭往身後指了指。

老人的眉頭和先前的小賣部老板一樣皺了起來。

“怎麼租那兒去了,趕緊退了,我讓我那朋友給你換個地方,今晚就換!”

不說直播間,連薑厭都被老人雷厲風行的作風驚了一下。

“為什麼要退啊?”薑厭問。

老人擔心薑厭不退房,也沒藏著掖著,他用手指沾了沾手邊的茶水,在桌上寫了兩個字,又抹掉了。

“半月前,那樓裡死了好幾隻這個,緊接著這樓就出事了,連著出了兩樁命案。”

老人現在已經把薑厭當成以後的固定棋友了,說得很直白:“死去的兩個我都認識,平時脾氣好身體也棒,有兒有女,一家和和樂樂的,最近有邪風傳他們是因為作風不檢點才沒的,也就外人信,我壓根就不信,絕對是這樓因為那東西犯了忌諱,這絕對是報複!”

“這也不是我迷信,我都這歲數了遇到的事兒也多,你儘早搬,多聽老人言才能不吃虧啊。”

薑厭找了個借口推拒了,老人沒轍,叮囑她出入門都多念叨念叨無意冒犯才放了行。

離開後,薑厭和虞人晚又去其他地方轉了轉,但都沒什麼收獲。

回廠房途中,薑厭思索起下象棋老人用茶水寫的兩個字。

【柳仙】

也就是蛇。

半個月前,舊廠房裡死了幾隻蛇,之後兩名老人便接連去世。

單從這個信息是推不出因果關係的,薑厭想了幾種可能性後,止住了思緒。

這才剛來幾小時,信息太少,想太多沒用,不如好好休息一晚上。

晚上十一點,兩人回了舊廠房。

此時院子裡已經沒有人了,四下十分安靜,風聲蟲鳴聲幾乎都消失了。

進樓後,虞人晚跺了下腳,聲控燈沒有亮,樓道裡一片漆黑,她趕忙把手機裡的照亮設備打開。

微弱的光照亮了眼前五六個台階。

兩人就這麼往上走,走到二樓時,兩人遇到了之前那個很熱情的奶奶。

她背對著二人蹲在牆角,低著頭嘴裡絮絮叨叨不停說著什麼話。

薑厭沒有管,自顧自地往上走,虞人晚也是。

半夜搭話奇怪的人並不是明智之舉。

走到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