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1 / 1)

比如外來的基因會汙染村子什麼的。”

“近親結婚的話,一開始可能還好,但隨著大家的血緣越來越緊密,攜帶遺傳病的孩子必然會出現,最初是偶然有,後來越來越多,這都是可能的。”

沈笑笑:“現在就是越來越多了。”

“從目前看是這樣,二壯的弟弟這輩是爆發期。”說完,沈歡歡看向薑厭,像是征求意見。

薑厭忽然露出一個笑。

沈歡歡心臟猛地一跳,她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漏了什麼關鍵信息。

“那村內規則是怎麼回事?”薑厭問。

沈歡歡陷入沉思。

是啊,既然沒有詛咒,既然這些嬰兒沒有任何威脅,那村民們為什麼要貶低正常孩子?哪怕是心疼畸形的孩子,也沒有必要去扭曲其他孩子的審美和認知啊,二壯沒有做錯什麼事,他的健康不是錯,孩子們都沒有錯。

須臾,薑厭陳述道:“我聽說大多母親都會愛自己的孩子,無論健康與否。”

沈歡歡倏地睜大眼睛。

所以...

“那些健康的,被貶低的孩子,真的是他們的孩子嗎?”

第14章 祠堂(含入v通知)

沈笑笑手裡的包子掉到地上,愣了幾秒後,她連忙把包子撿了起來,“三秒定律!”但她很快就顧不上包子能不能吃乾不乾淨了,她瘋狂轉動遲鈍的小腦袋瓜:“不是他們的孩子,那還能是啥?”

薑厭:“拐賣的啊。”

沈笑笑瞪圓了眼睛,很是震驚:“可是——”

薑厭掰開一個包子,相比於回答沈笑笑,她現在更想吃飯:“彆問我,問你姐。”

沈笑笑求知若渴地看向沈歡歡。

沈歡歡的目光落在身前的碗上,視線一點點聚焦,終於,她開口道,“我似乎明白了。”

沈笑笑身子前傾:“快講快講。”

“我之前就想過…”沈歡歡沉%e5%90%9f道,“自卑感往往會伴隨人一生,二壯還有其他孩子被扭曲了審美,發自內心認為自己樣貌醜陋,很容易變得自卑又敏[gǎn],實在是太可憐了。”

“但如果這些孩子根本就不是村民的,那就解釋得通了。作為這個村子的外人,畸形孩子才是村民的親生子,村子肯定不想在外人嘴裡聽到關於畸形兒的任何不好,於是自小扭曲他們的審美,提升畸形兒的地位。”

“村民不在乎他們的心理健康,他們的作用就是繁衍後代,用新鮮的血液來減少這個村子新生兒畸形的概率。”

沈笑笑消化了一會兒,詢問道:“可是近親結婚不會百分百生出畸形孩子呀,大概率還是正常嬰兒,那這些村裡出生的正常孩子豈不是也要被那些被拐來的孩子說醜?”

沈歡歡:“隻要讓這些孩子少跟被拐賣的孩子接觸就好,畢竟…八九歲就可以生育了,八九歲以後,這些被拐來的生育工具應該不會再出現在陽光下。”

“艸,什麼玩意啊?!”沈笑笑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兒,直到想起什麼似的,飛速瞄了沈歡歡一眼,縮了縮脖子。

但沈歡歡這次並沒有教育沈笑笑,而是看向薑厭:“我說得對嗎?”

薑厭:“我目前是這麼想的。”

沈歡歡抿了下唇,她試圖構造出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

“我感覺單純生出畸形兒並不會讓他們冒險拐賣兒童,一定是有更嚴重的後果,所以他們想到了拐賣這條路。”

薑厭接道:“死亡。”

沈歡歡沉默片刻:“對,死亡。”

“這個村的惡性基因可能不僅僅是畸形,還可能會危及生命。”

“這樣的話,新生兒長不到一兩歲就會死掉,蠶村的人看起來並不多,所以劣性基因的爆發期很可能不是在最近這輩,而是在上一輩,或者上上輩,畸形孩子很早就出現了,隻是一開始不被重視,直到越來越多又很快死去,村裡的人口逐漸減少,村民這才終於重視了起來,但這麼偏僻貧窮的村莊,出去的人不會回來,外麵的人也不會進去,於是村民把目光投向了外界的孩子,試圖通過拐賣讓這個村獲得新鮮的血液。”

薑厭沒有說話,但表情很顯然讚同沈歡歡的說辭。

沈歡歡歎了口氣。

她把桌上的飯都往薑厭的方向推:“所幸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情況,何妙妙和二壯都還好好的,其他孩子說不定也還尚好,還來得及。”

“我們一會兒就跟你去祠堂,你是要找族譜吧?”

畢竟族譜詳細記載了蠶村的人口以及所有村民的生卒年。

薑厭:“算是吧。”

沈笑笑伸長胳膊夠了個新包子。

她覺得現在的姐姐很像被老師提點後打了一百分的好學生,而她睡了一節課,根本不知道還考了個試。

吃完早飯,沈歡歡從包裡拿出一張紙人,像是黃紙剪的,用朱砂簡單勾勒出了五官。

薑厭沒見過這個,問她:“這是什麼?”

“茅山的紙人術,”沈歡歡說,“我跟程光交換來的,燒了招魂聚魄符,再念七次咒,紙人就可以與我共享五感,會最基本的動作,缺點就是不能說話,一撕即毀,被毀後我也會受到衝擊。”

這個算是常識,但沈歡歡知道薑厭剛拜師不久,隻因年齡比程光稍長才有的師姐名號,於是解釋得很詳細。說罷她補充:“等你懂基本的咒法後,何觀主就會教你畫符了,道係不同的人擅長的符不一樣。你會畫符以後我就跟你換,不和程光換。”

薑厭笑起來:“好啊。”

此時窗外的風聲愈發大了,雨滴落在院子角落的柴堆上,以防柴木被淋濕,王桂蘭來回搬著,村長低啞的咳嗽聲不時從裡屋傳來。

時間不等人,沈歡歡沒再說話,她拿出招魂聚魄符念起咒,直到手心裡的平麵紙人顫巍巍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她說。

整個過程十分流暢,趁著王桂蘭收拾柴木,頂著風勢刮起的嘈雜,三人遛出了門。

七點半,天色黑得宛若深夜,像一張巨型的可以吞噬一切的嘴。

“可是祠堂在哪呢?”沈笑笑有些茫然。

沈歡歡:“背靠為實,水抱宗門。祠堂靠山麵水最為理想。”

薑厭思忖片刻,指了一個方向。

沈歡歡點了點頭,於是三人迅速往目的地快步走去,路程實在不短,雨滴不斷砸在傘麵上,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三人頭頂擊鼓。

十五分鐘後,三人停在了祠堂門口。

眼前的祠堂並不大,紅木匾稍有變形掉色,但門口的台階很光滑,沒有絲毫雜草,顯然經常有人來打掃祭拜。

“走吧。”薑厭先一步收了傘,踩在了石階上。

沈歡歡緊跟其後,沈笑笑像是有些遲疑,她揉了揉太陽%e7%a9%b4,從兜裡掏出一塊水果糖,含在了嘴裡。

祠堂是木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推開了。跨進大門後,直麵的就是一個粗壯的木柱,上麵有五副抱柱聯,薑厭掃了眼,又看向內柱,內柱上是一副楹聯:“思貽父母令名,祖宗明命如聞。”

三人沒在前堂呆太久,確認沒發現什麼特殊之處後,幾人就走向了後堂。

後堂上掛著“佑我後人”的牌匾,堂外擺滿了諸類藥材,用盒子裝得極為規整,昨晚王桂蘭送的應該就是這東西,而這裡堆積的數量遠超村長院子裡的,全村積攢的藥材大概都在這兒了。

時間很緊張,按照節目要求,紙人的存在不能被發現,而這就需要三人速戰速決。

“現在進去?”薑厭問。

如果真遇到什麼事,薑厭是不敢冒然出手的,畢竟靈體能不能挨住她的攻擊還是未知數,所以她還得倚仗雙胞胎,尤其是看起來很有門道的沈歡歡。

誰知沈歡歡看向了沈笑笑:“笑笑,怎麼樣?”

沈笑笑點了下頭:“我有些不舒服,剛才在門外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沈笑笑對靈體的感應很強,否則也不會擅長請靈上身,一般隻要她沒感到不舒服,現場就不會出現危險,薑厭很快明白過來沈笑笑的意思,沈歡歡自然也明白了。

“保護好自己。”

沈歡歡站在了兩人身前。

她輕籲了口氣,用食指和中指捏住一張符,確認穩妥後,緩緩推開了大門。

第15章 四缺一

後殿的布置很尋常。

尋常的龕,尋常的牌位,尋常的置櫃。

但這時候的尋常更讓人不安。在靈體大概率存在的前提下,一切的平靜,都像是天翻地覆的前奏。

沈歡歡謹慎地看過四周,許久,她先一步踏過了門檻。大門並沒有在她身後倏然關閉,她的背脊稍稍放鬆,側過身:“暫時沒問題,你們也進來吧。”

屋內的光線相比於門外更加暗了,薑厭進屋後,摁開了手機顯示屏。微弱的光亮一一掃過堂內布置,她看著前方的景象,誇道:“還挺虔誠。”

“是啊。”沈歡歡輕聲回。

從幾人的角度看,牌位在微弱的光下像是擦了油,不落塵埃。沈歡歡指尖還捏著符,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正中央的牌位前,看向牌身,上麵寫著“孫七載”三個字,主供奉有四個牌位,無一不姓孫。

看到這,誰都知道有問題了。

祠堂主供奉的是村內先祖,既然姓不變,村內又隻有這一個祠堂,那就不是多個姓共同供奉一個祠堂。

答案很清晰。蠶村的祖上是姓孫的,這個村是共祖。

然而三人知道的村民裡,無一姓孫。

沈歡歡思忖其他緣由:“蠶村大多人可能已經不拜祠堂了,這個祠堂隻受村內孫姓的住戶供奉。”但她很快又否定了這個說辭。畢竟昨晚王桂蘭曾拿著供品出門,而堂外的供品量巨大,不可能是幾個單戶能拿出來的。

既然如此,其他姓氏的人為何來拜孫式祠堂?

族譜或許可以解答這個問題。想明白這點後,三人幾乎同時看向四周,按理說族譜應該擺在明眼處,但三人一時都沒有看到,於是迅速散開來,在可能放置族譜的地方找起來。

沈笑笑走向放置牌位處。

這裡已經被沈歡歡找過,以防遺漏,她再次仔細地看過牌位以及牌位底下的置櫃。

在看過兩個主供奉的牌位後,沈笑笑拿起那個刻著“孫七載”的牌位。

這個牌位實在是太乾淨了,被擦得仿佛如一麵鏡子,手機的光落在上麵,能清晰得看到自己的臉。

沈笑笑盯著牌位上的自己看,上麵的她眉心微蹙,和自己對視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麼。這個場景實在新奇,沈笑笑盯著自己看了好幾眼,她就那樣看著,看著…她心裡忽然有了絲異樣。

她…的眼睛是不是沒有眨過?

沈笑笑趕緊眨了眨眼,牌位上映照的自己也跟著眨了眨眼,一切如常。沈笑笑長舒了口氣,覺得自己剛才實在太奇怪了,竟然會以為這不是自己。

不是自己又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