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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挾帶著熾烈劍意的劍氣一分為二。

待那東西的屍體砸落下來,燕同歸兩人都看清楚, 這是一條怪魚。

這怪魚生長在這條**河中, 食陰氣而生, 有猙獰的鬼麵腦袋, 灰色的魚身, 那口利齒泛著寒光,看著就很鋒利。

這條怪魚被斬殺後,又有不少怪魚出現。

它們的速度極快, 朝著水中的姬透蜂擁而去,燕同歸一道術法擊過去,水中炸起一片怪魚,厲引危提劍就斬。

兩人合作得極為默契, 一人將河裡的怪物炸出來, 一人負責斬殺。

燕同歸又一道術法過去,封鎖周圍,不讓這些怪魚靠近姬透。

那邊正在河裡撿極陰石的姬透也發現這些怪魚,有好幾條怪魚突破燕同歸的封鎖, 朝她咬過來,鋒利的牙咬破她的法衣,卻沒有像預期般咬破她的肌膚,而是被崩了牙。

姬透頓了下,若無其事地抓起咬住她的怪魚捏死。

這些怪魚雖然是在**中生長,比起先前的**潭裡的屍魂蛇要弱多了,至少屍魂蛇能咬斷她的腿,而這些怪魚卻被崩了牙。

注意這邊情況的燕同歸看到被崩掉牙的怪魚,脫口而出,“姬姑娘,你的皮可真厚!”

一條怪魚朝他的腦袋砸過來,姬透瞪著他,怒道:“你說什麼?!”

燕同歸趕緊跳開,哪知後腦勺又被砸了下,轉頭看過去,有些委屈地問:“厲前輩,你砸我作甚?”

厲引危和小師姐同仇敵愾,“你說誰皮厚?”

燕同歸很識時務地說:“是我皮厚,我皮厚!”

燕同歸不敢再招惹這對師姐弟,就算再看到怪物咬姬透被崩了牙,也閉緊嘴巴當沒看到,就是心裡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姬姑娘的肉身到底有多強悍,還是這些怪魚的牙齒其實中看不中用?

雖是這麼想,看到那些怪魚寒光湛湛的利牙,他並不敢親自試驗它是不是真不中用。

姬透不受乾擾,繼續將河中的極陰石丟到岸邊。

河裡那些由陰氣凝聚而成的怪物對她造不成傷害,她撿極陰石撿得十分起勁。

總算將這截河段中的極陰石都撿完,姬透終於上岸,看著岸邊那堆極陰石,問道:“小師弟,你看這些極陰石夠了嗎?”

看到極陰石,她第一個想法和厲引危一樣,想用它們在空間裡布置一個極陰之地。

雖然須彌空間已經用通天石修補過,但它裡麵的靈氣早就漏光,一片荒蕪,隻能算是一個低級的空間。

須彌空間是可以不斷進化的,隻要滿足條件,甚至能進化成一個完整的小世界。

姬透雖然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想要養出個小世界,但若是有條件,還是想讓須彌空間進化得更完整,那麼首先要豐富空間的物種,促進它的進化,讓空間升級。

厲引危算了下,“可以布置鬼櫻樹所在的山穀,再大的便不夠用。”

用極陰石布置出極陰之地,還得由身兼陣法師的厲引危來。

屆時還需要他在山穀周圍布置陣法,隔絕極陰之地,以免陰氣溢散,影響到空間裡的靈氣。

姬透心裡有了成算,將地上的陰石收入空間裡。

接著他們又在這地下河轉了轉,找到不少極陰屬性的靈草,都被一一挖到空間裡。

既然要在空間布置極陰之地,多收集一些極陰屬性的靈草靈藥也是好的,反正有地方種。

這條地下河的極陰石很多,經過無數時間沉澱凝聚而成,姬透撿了不少。

不過這裡的危險也不少,三人找到不少好東西,也被很多棲息在河中的怪物攻擊。

隨著他們深入,地下河中的怪物等級越來越高,攻擊也越來越強,三人開始應付得比較困難。

走到一處河段,給他們帶路的殘魂不知道發現什麼,突然慌忙地朝他們比劃著手勢,讓他們趕緊跑。

它看起來很驚慌的樣子。

三人心下一沉,果斷地撤離。

就在他們撤離時,身後隱隱響起一道尖銳的嬰啼聲,三人隻覺得識海嗡的一下,身體有瞬間的凝滯。

這是一種識海攻擊,姬透的神魂還脆弱著,當即承受不住,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身體朝前踉蹌了下,及時站穩,速度也慢下來。

燕同歸的修為低,神魂之力不算強,同樣滿臉痛苦之色。

兩人很快就僵在原地。

一隻青黑色的利爪隔空朝姬透的後背抓來。

眼看那爪子即將要挖出她的心臟時,幾條觸手迅速地纏住它,沒有讓它再進一步。

小怪物團長發出尖銳的叫聲,使出啃極品靈石的力氣,死死地纏住那利爪,接著厲引危一劍斬來。

襲擊的怪物被劍氣逼退。

團長咻的一下又躲回姬透的袖子裡,慫得不行。

姬透忍住神魂被攻擊的痛苦,看向襲擊他們的東西。

那是一隻長著三顆嬰兒腦袋的怪物。

那三張嬰兒臉看起來就像在母體內還未發育完全的樣子,五官畸形,偏偏還有獠牙和利爪,速度出奇地快,在周圍快速地跳躍著。

厲引危擋在姬透二人麵前,與它纏鬥。

它實在靈活,能以嬰啼攻擊修士的識海,就算厲引危這劍修在它麵前,一時間竟然也拿它沒辦法。

隨著這隻三頭嬰怪的每次啼哭,姬透和燕同歸支撐得十分困難。

終於,燕同歸的七竅流血,躺倒於地,完全喪失意識。

姬透雖然沒有失去意識,但也頭疼欲裂,神智漸漸地模糊起來,她努力地讓自己維持清醒,睜大眼睛看著前方的戰鬥,困難地打出一道金剛咒。

金剛咒落到三頭嬰怪身上,它發出淒厲的啼哭聲。

三顆嬰兒腦袋一起啼哭,威力之大,姬透痛苦得想死去。

“師姐,進空間!”厲引危的聲音響起。

姬透苦苦支撐著,“不要!”她不可能放任小師弟一個人在外麵,“你過來,一起進入!”

她痛得神智不清,雙眼流血不止,眼前一片血紅,看不清楚小師弟所在的位置位置,想要將他拉進空間。

“師姐,你進去,我能應付!”

厲引危冷靜的聲音響起,姬透不語,先將地上昏迷中的燕同歸丟進空間。

這是他們淪落到靈級世界後,第一次遇到這種專門攻擊識海的怪物,識海是修士最脆弱的地方,一旦被攻擊,很多人都毫無防備。

見姬透還在支撐,厲引危的眸色變得幽深。

如果此時姬透能正常視物,她會發現,他臉上並無痛苦之色,那嬰啼對他毫無影響,他的雙手握著的劍依然很穩。

厲引危一劍將三頭嬰怪掃開,拋出一個靈陣。

靈陣生起,擋住三頭嬰怪的攻擊。

他朝姬透奔過去,扶起她,看到她滿臉血汙,小心翼翼地為她試去臉上的血,柔聲道:“師姐,你先進空間,我來對付它。”

姬透睜著被血染紅的眼睛,“你能對付它?”

“我已在周圍布下靈陣,可以躲在陣中和它鬥法,你先進空間,你的神魂會支撐不住。”

他的神色格外溫柔,不複平日的冰冷,一雙眼睛溢滿純粹的情意,以及某種絕不會在她麵前流露的深沉炙熱的欲念。

可惜她的眼睛不能視物,看不到這些。

姬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沒在他臉上摸到血,確認他並未受傷後,知道自己留下可能真的是累贅,還會讓他分心。

“行,我先進去,等會兒支應你。”

厲引危蹲在那裡,看著她消失在原地,臉上的溫柔一點一點地被冷酷代替。

最後,他又變成世人熟悉的、冰冷孤傲的劍修,如同那山巔之雪,冷得徹骨。

一旁輔助他布陣的陣童看到他前後的變化,納悶主人怎麼變臉那麼快,剛才還柔情刻骨呢,轉眼就冷得瘮人。

厲引危站起身,看向靈陣外的三頭嬰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三頭嬰怪的三顆嬰兒腦袋繼續哇哇地啼哭著,哭聲在地下河中回蕩,河中的怪物迅速逃離。

它的利爪不斷地攻擊靈陣,靈陣已經搖搖欲墜,若非陣童擋著,早就被它攻破。

“陣童,回來!”厲引危開口。

陣童道:“這怪物很可怕,主人你要不要再布一個靈陣?”

剛才看到主人和怪物纏鬥,它發現主人對上怪物,根本討不了好。

主人雖是戰鬥力強悍的劍修,但這隻三頭怪物是這條地下河中的霸主,實力強悍,還有能攻擊修士識海的嬰啼聲,修士對上它十分吃虧。

“不用!”厲引危冷靜地說。

陣童欲再說什麼,就見靈陣終於被三頭嬰怪攻破,而它的主人並沒有再次布陣的意思。

眼看三頭嬰怪尖嘯著撲過來,三張嬰兒腦袋皆露出猙獰的神色,陣童驚叫一聲:“主人——”

厲引危冷靜地站在那裡,幽深的瞳孔倒映著三頭嬰怪畸形的模樣,它的利爪朝他的心臟掏來。

就在那隻利爪即將碰觸到他時,三頭嬰怪突然僵住。

它僵硬在半空中,維持著一種古怪的姿勢,三張嬰兒臉露出驚恐的模樣。

接著,三頭嬰怪的身體嘭的爆炸,血肉橫飛,那血肉被一道湧起的黑霧吞噬,沒有沾到厲引危身上,他的衣服依然潔白無瑕。

陣童驚呆了。

三頭嬰怪的實力之強,是他們迄今為止所遇到的最強大的鬼怪,按照正常情況,厲引危根本不是它的對手,最多隻能利用陣法阻擋它一二。

可是剛才……

“主人,你這是……”

陣童剛開口,就見他轉頭看過來,他的眼瞳一片純黑色,看不到眼白的部分,像是黑色的眼仁占據整個眼眶,又像是眼白被黑色侵染。

它嚇得噤聲,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彆告訴我師姐。”厲引危的語氣平靜,渾身彌漫著一股恐怖的氣息。

陣童瘋狂點頭,小臉布滿恐懼之色,圓呼呼的身體蜷縮起來,不敢與那雙詭異的眼睛對視。

厲引危站在那裡,看著前方的那條**河,聽著緩慢的河流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他眼瞳中的黑色退去,那雙眼睛慢慢地恢複正常的模樣,身上的氣息也隨之恢複正常,又變成那個如寒山孤月般的冷酷劍修。

隻是他的氣息有些萎靡,唇角溢出血絲,與他慘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伸手將唇邊的血絲抹去,讓自己看起來與平時無異。

隨著他身上的氣息收斂,陣童心裡的害怕退去幾分。

它小心翼翼地坐到他的肩膀上,小聲問:“主人,您是巫皇嗎?”

厲引危沒有說話。

陣童的雙手絞在一起,欲言又止,“主人……您是不是……”

“不是!”厲引危淡淡地說,“剛才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陣童先是應一聲,又有些疑惑,“不能告訴姬姑娘嗎?她很在乎您的,就算發現您是……她也不會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