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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感情可真好。”

“你要說什麼?”厲引危終於給他一個眼神。

景少主能察覺到他心情變得愉悅,略一想就明白為何,心中失笑,原來想要激起這人的重視是如此簡單。

“也沒什麼,隻是過來感謝厲公子對燕公子的照顧。”他十分真誠地說。

“不必!”厲引危漠然道,“我們與燕同歸有過協議,隻要我們在,便會護著他。”

景少主神色微滯,不過並未探究,有些東西若是探究得太深,那可不是什麼好事,這點分寸他還是懂的。

他識趣地告辭離開。

與景家弟子回去時,景望笙不解地問:“大哥,你先前為何去找厲公子?”

“沒什麼。”景少主笑了笑,“隻是覺得這人有些奇怪。”

至於何處奇怪,他一時間也無法看透,能肯定的是,厲引危身上必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素來對自己的直覺和判斷頗為信任。

姬透跟著法師們為眾人驅除魔氣,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天色也暗下來。

她和尚月真君靠著牆角,坐在石墩子上休息。

尚月真君突然問:“你那口石棺是什麼來曆?連天雷都能扛,挺厲害的啊,沒想到你一個漂亮的姑娘家,竟然還玩棺材。”

姬透瞥他一眼,“誰說女修就不能玩棺材?你這是偏見。”

和尚月真君熟悉後,她發現這人遠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溫和,甚至有些頑劣,而且格外愛美,一身紅衣騷包極了,甚至還弄把紅玉骨扇,時不時搖一搖,如同那浪蕩紅樓楚館的風流公子。

尚月真君笑盈盈地說:“我可不是偏見,而是讓你小心,你那口石棺氣息詭異,估計對它好奇的人不少。”

眾目睽睽之下,石棺力扛天雷,這般法寶,如何不令人心動。

“他們有本事就來搶。”姬透冷聲道。

財不外漏的道理她自然懂,可也不能因為不想暴露,一直藏著掖著,連同伴有危險都不敢用,若是如此束手束腳,還修什麼仙?

不如窩在宗門安全渡日,耗儘壽元算了。

尚月真君忍俊不禁,“在中央城他們自然不敢搶,出了中央城可說不定。”他看向籠罩在萬千燈火中的中央城,“這中央城是人修的地盤,可誰知道那些人中藏著什麼鬼?你那口石棺挺招邪修喜歡的。”

姬透隻是哦一聲,“沒事,邪修敢來,我就讓他們有去無回。”

要說她最不怕的就是邪修,邪修行事血腥暴虐、儘是歪門邪道,對正道修士而言十分棘手,不過她現在學會的法咒不少,禪宗的法咒克邪修,根本不需要懼怕什麼。

尚月真君朝她豎起姆指,“厲害!”

正說著,便見一身白衣的男子踏著夜色輝光而來。

燈籠的光灑落在他身上,眉目俊美的劍修似乎也變得柔和幾分,一身冷冰冰的氣息軟化不少,凸顯出他俊美的麵容,令不經意見瞥見的人驚豔不已。

這世間萬古千紅,皆不及山巔的那抹雪,紅塵中的那抹白。

“喲,厲公子又來接小師姐呀。”尚月真君調侃。

厲引危瞥他一眼,朝姬透說:“師姐,回去了。”

姬透朝他笑了笑,對尚月真君說:“我們先回去,你們也辛苦了,好好休息。”

“行行行,你趕緊和你小師弟回去。”尚月真君擺手,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嘟嚷道,“小兩口就是黏糊。”

姬透側目看他,“什麼?”

第138章

見她轉頭望過來, 尚月真君並不慌,懶洋洋地說:“我沒說什麼呀。”

那副無辜的模樣, 仿佛禪宗裡那些涉世未深的小沙彌, 旁人若是質疑他,就是對方不對。

姬透可不會被他騙到,無語地說:“我都聽到了,彆胡說八道!”

修士耳聰目明, 隻要嘴巴說出來的話, 再小聲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想要蒙是蒙混不過去的。

什麼小兩口?

她知道小兩口的意思, 可她和小師弟又不是。

“哦,那真是抱歉。”尚月真君道歉起來非常迅速。

姬透原諒了他, 並且說:“這種話以後彆亂說,會讓人誤會的。”

聞言, 尚月真君同情地看了眼悶不吭聲的厲引危, 笑盈盈地道:“我覺得應該不會誤會,瞧你們倆那黏糊的勁兒,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們是道侶呢。”

姬透有些惱, “誰會誤會?我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彆汙蔑我小師弟的清白。”

尚月真君:“……行,你說得對, 你們走吧。”

他好像有些心累,轉過身去, 不想和她說話。

回去的路上, 姬透仍是不太高興。

厲引危繃著臉,暗暗咬了咬牙,麵上一副冷酷的模樣, 故作不在意地問:“師姐,你還在生氣?有什麼好氣的?”

“我怎麼能不氣?”姬透不悅地說,“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

厲引危有些莫名,“師姐隻覺得對我不好嗎?你自己呢?”

姬透詫異地看他,“我沒事啊!”

“為何你覺得自己會沒事?難不成我的名聲有損不行,你的名聲有損就行?”他質疑道。

姬透呆了下,遲疑地說:“不是這意思,我是說,這事若是傳出去,總覺得我在占你便宜,不是嗎?你比較吃虧吧……”

厲引危:“……”

他完全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為何會覺得她占自己便宜?若是這種便宜,其實他很願意給她占的……不對,她這想法本身就不對!

厲引危越想越覺得不對,回到他們居住的院子後,他直接跟著她進入她的房間。

“小師弟,還有什麼事嗎?”她不解地問。

他冷著臉點頭,認真地看著她,“師姐,你的想法是不對的,為何隻有我吃虧,你不吃虧?男女在這方麵,其實都一樣吃虧!”

姬透:“……哦。”

“還有,師姐你剛才惱的,隻是因為會對我名聲有礙?”

“……當然,小師弟你這麼好,怎麼能讓人誤會你?”

“誤會又如何?我不在意!”

“……”

“師姐為何認為這事傳出去,是你在占我便宜?不應該是我在占你便宜嗎?”

姬透:“……是這樣嗎?”

“是的!”

厲引危一臉正直誠懇,他的容色清冷,如孤月寒雪,令人不敢心生妄念,給人一種言出法隨的印象,但凡他出口的話,皆為真理。

姬透的想法有些動搖,正當她反省自己時,就聽到他輕飄飄地拋來一句,“其實我很願意讓師姐占我便宜。”

她愣愣地看著他,昏暗的燈光中,他的麵容俊美無瑕,一襲白衣,如夜空皎月,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瑰麗之美。

她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負荷不住,思緒都開始暈乎。

“彆胡說。”她看似鎮定,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是你師姐,哪能占你便宜?”

“師姐為何不能占師弟的便宜?沒這種規定。”

今晚的厲引危非常能說,也打破平時沉默寡言的形象,說的話比過去半年加起來都要多,令姬透有些招架不住。

她莫名地有些慌,“雖然沒規定,但是咱們之間怎麼能摻雜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吧?”不等他再開口,她便伸手推他,“我累了,想休息,你也回去休息罷。”

這是她第一次趕人。

厲引危不想離開的話,有很多辦法留下來。

可看到她臉上的慌亂,不禁心軟,順著她推拒的動作走出去,然後看著那扇門在麵前嘭的一聲關上。※思※兔※在※線※閱※讀※

他看著緊閉的房門半晌,默默地轉身離開,不願意逼她。

屋子裡,姬透靠在門後,發現他離開,不僅沒有鬆口氣,反而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呆站會兒,來到床前,平躺在床上,如同凡人般拉起被子蓋在身上。

隻是她哪裡睡得著,原本作為傀儡之軀,身體就不需要休息,就算精神疲憊,隻要她不想,就不需要休息。

她直挺挺地躺在那裡,雙手交疊著覆在腰腹間。

這一絲不苟的睡姿,如同一具屍體般筆直板正,一如她平時給人的印象,是個端肅板正之人,無趣得緊。

姬透就這麼躺到天微暿,精神越發的疲憊。

天亮後,她終於起床,打開房門出去,看到站在桃花樹下的白衣男子,仿佛看到曾經的那白衣少年。

他轉頭看過來,冰冷的臉上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師姐,昨晚休息好嗎?”

姬透:“……挺好的。”

他好像有些懷疑,“真的?你以前不是一直說,你的身體不需要休息嗎?”

姬透想起昨晚將他趕出去的借口,不禁惱羞成怒,“我偶爾也想休息不行嗎?”

“當然行!”厲引危見好就收,“我也希望師姐好好休息,彆累壞自己。師姐,我沏了茶,你過來喝。”

姬透緊繃的心鬆動幾分,走到他身邊坐下時,聞到他身上的桃花香。

他們居住的院子一年四季桃花不敗,在這種地方住得久了,會染上一身桃花的香味,不僅他身上有,她身上也有,連燕同歸身上都有。

厲引危看著她喝完茶,眉間的神色放鬆,提起茶壺給她斟茶,突然問:“師姐,你以後會找道侶嗎?”

“不找!”姬透毫不猶豫地說。

厲引危的動作一頓,“為何?”

“找道侶有什麼好?”她滿臉費解,“我想象不出自己以後要找個什麼樣的道侶,也想像不出我要如何與對方相處,對方又憑什麼能讓我信任他,與他定下生死契約……”

修仙界的光棍一大把,找道侶的極少。

原因也很好理解,道侶是被天道認可的,當立下天道誓約起,相當於彼此性命相連,休戚與共,將自己的性命托負於對方,沒有絕對的信任,很少有修士會結為道侶。

大多數修士寧願來個露水姻緣,或進行一場短暫的戀情,不會找什麼道侶。

姬透無法想象,自己要有多信任對方,才會心甘情願與之立下天道誓約。

她想起當初幻海界來人,提出與觀雲宗聯姻之事。

當時宗主是想讓她和幻海界來的幻海宗子聯姻,哪知那位宗子嘴巴不饒人,說她是木頭美人,讓他毫無興趣,被大師兄、二師姐和小師弟聯合揍了一頓。

不管如何,那位差點成為姬透未婚夫的宗子給她留下極深的印象。

她默默地回想那位宗子的模樣,確實是人中龍鳳,極為優秀,可她仍是無法想象,若自己真與他成為未婚夫妻,將來要如何相處?

她能像信任小師弟一樣信任他嗎?能和他朝夕相處嗎?

當然不能!

姬透這麼想著時,便如此告訴他,同時又拿那位宗子當例子。

厲引危:“……師姐,咱們不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