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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三兄妹離開後,姬透他們又在附近逛了會兒,眼看天色不早,找了家酒樓進去,隨便點了些招牌菜,坐在大堂裡,邊吃邊收集消息。

大堂裡吃飯喝酒的修士很多,這些修士高談闊論,能從中聽到不少消息。

不管有用還是沒用,聽聽也無妨。

姬透和厲引危端著酒樓送的靈酒,慢慢地抿著。

燕同歸一邊吃,一邊豎起耳朵。

“……最近是鬼哭崖下的鬼櫻季節,聽說灰色的鬼櫻到處飛舞,招來不少青麵獠牙的鬼物,這些鬼物身上都有鬼珠,這鬼珠可是好東西呢,能用來製作鎮魂幡,可惜鬼物不好對付。”

“濯光仙子不是說,她最近要進鬼哭崖一趟嗎?”

“濯光仙子進去做甚?”

“聽說是景家的少主出高價收購鬼櫻。”

“景家那個病懨懨的少主?他要鬼櫻做甚?不會是想用鬼櫻入藥罷?”

“這我可不知道了。”

……

“哎,你們聽說彎月峽的事了嗎?聽說那裡出現合體期的妖魔,死了不少人呢。”

“合體期?騙人的吧?彎月峽離中央城那麼近,若真有合體期的妖魔,早就驚動中央城,咱們也不可能安穩地坐在這裡?”

“騙你們做甚?我還聽說,坐鎮在城裡的合體期的老祖已經出發去處理這事。”

“真的?不會有事吧?”

因這消息,大堂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凝滯,直到一道怒喝聲響起:

“你們這幾個,胡唚什麼?”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便見一群人從二樓走下來,為首的是一名錦衣公子,他生得極為好看,額心一點朱砂痣,容貌昳麗無雙,隻一眼,便驚豔了所有人。

隻是這公子麵容有些蒼白,唇色卻極紅豔,莫名添了幾分妖異之感。

錦衣公子身邊圍繞著不少美婢,這些美婢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實力亦是不弱,簇擁著錦衣公子。

不過她們和那錦衣公子相比,原本的花容月貌,也變得遜色幾分。

剛才怒斥的便是錦衣公子身邊的一名美婢,隻見她手持著青綾,冷著臉,怒視著大堂的人。

看到這群人,大堂裡安靜得落針可聞。

那些高談闊論的修士此時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個個縮起腦袋,滿臉敬畏,不敢再開口。

姬透原本隻是好奇誰這麼大的震懾力,隻一句就讓大堂靜聲。

哪知這一眼,便讓她怔了怔,看看那錦衣公子,又看看身邊正埋頭大朵快頤的燕同歸,頓時有些不太確定。

厲引危抬頭,淡淡地看了一眼,再看向燕同歸那豬扒食的模樣,頓時有些嫌棄。

精致無雙的錦衣公子,和豬扒食一樣的糙爺們,就算長得再像,也實在是無法比較。

大概是察覺到兩人的目光,燕同歸抬起頭,疑惑地看他們一眼,嘴裡還含著沒吞咽的菜,仿佛在問怎麼了。

姬透和厲引危都沒作聲,又朝那錦衣公子看過去。

燕同歸跟著他們看,然後也怔在那裡。

錦衣公子身邊的美婢正在喝斥大堂裡的人胡說八道,錦衣公子唇角含笑,淡淡地看著,已經習慣世人投諸在他身上的視線。

突然,他感覺到幾道有些奇怪的目光,下意識地轉頭。

兩張極為相似的麵容隔空遙遙相望,雖然其中一人錦衣華服,精致無比,另一人穿著素仆的青色法衣,身上也無甚裝飾,頭發隻用一根發繩簡單地束起,袖子還攏到肘邊,手裡拿著一個紅燒肘子啃著,嘴巴還含著菜……

可那相似的眉間朱砂痣,昳麗的眉眼,仿佛照鏡子一般。

因錦衣公子的異常,正在喝斥的美婢跟著看過去,看到那邊的燕同歸時,先是有些嫌棄他的粗鄙,爾後才發現,這人的容貌和她們公子極為相似。

圍繞在錦衣公子身邊的美婢們目瞪口呆。

她們的異樣也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很快,整個酒樓的人都看到燕同歸,也看到他豬扒食一般的行為。

眾人:“……”

在場眾人的心情有些複雜,他們從來不敢想,聽說喝口水都像仙人一般優雅的錦衣公子,能做出這種豬扒食般的粗俗之舉,簡直就是在浪費錦衣公子那張絕世神顏。

錦衣公子很快就反應過來,朝那邊走過去。

他身邊的美婢震驚中帶著茫然地跟過來,特彆是近距離看到燕同歸時,看到那張和她們公子相似的臉,油汪汪的,嘴角還掛著殘渣,簡直難以忍受。

“先……擦擦罷。”

錦衣公子身邊的婢女遞給他一塊香氣四溢的帕子。

燕同歸拒絕了,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看到錦衣公子那張臉,心裡明白,隻怕是他爹那邊的族人找上門了。

以前曼姨說過,他長得不像他娘,那就是像死鬼爹。

於是燕同歸很坦然地問:“你就是我那死鬼爹?”

所有人:“……”

錦衣公子:“……咳咳咳咳!”

第122章

瞬間, 整個酒樓大堂靜謐無聲,隻有錦衣公子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所有人皆被燕同歸的話驚住,連錦衣公子身邊的那群美婢都懵得沒了反應, 沒顧得上咳嗽的錦衣公子。

燕同歸看錦衣公子的反應, 微微挑眉, 不禁猜測地道:“難道你其實不是我那死鬼爹, 而是死鬼爹的爹,是我祖父不成?”

看他這反應也太大了,估計不是死鬼爹。

錦衣公子:“咳咳咳咳咳!”

哪知聽到這話,錦衣公子咳得嚴重了。

所有人都被噎住,噎得都十分難受, 有人被嘴裡還未咽下的靈酒嗆住,不住地捶著%e8%83%b8口。

那群美婢們終於反應過來,花容失色地圍住咳得停不下來的錦衣公子,想要伸手又不敢碰他, 擔心得團團轉。

“公子!”

“公子,您沒事吧?”

“公子……”

見錦衣公子仿佛要將心肺都咳出來, 美婢們又氣又急, 不禁朝燕同歸這罪魁禍首怒目而視。

“你是誰?胡說什麼?”

燕同歸看了錦衣公子一眼, 絲毫不以為意, 理直氣壯地說:“我有胡說嗎?看看他這張臉,再看看我的臉,隻要眼睛不瞎的人, 都不會否認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吧?”

美婢們被他噎住, 很想罵他胡說八道, 可看到他那張臉, 怎麼都罵不出來。

這張臉, 和她們公子實在太像了。

就連大堂中那群正在吃飯的修士,也默默地點頭,長得這麼像,說他們沒關係,誰相信啊?

不會真像這人說的那樣,其實景公子就是人家的死鬼爹吧?

見她們說不出話來,燕同歸哼一聲,“你們這是無話可說了吧?”

美婢們再次噎住,但她們也不能接受有人如此汙蔑她們的公子,強行反駁,“就算如此,也不能證明我們家公子就是你那死鬼……咳,是你爹!”

燕同歸不以為意,正要開口,一道聲音橫插而來。

“誰的爹?”

酒樓裡的人下意識地轉頭看過去,正好看到幾名女修從酒樓外走進來。

為首的女修容貌出眾,身著一襲仙羽裙,外罩紅紗,迤邐而來,整個人豔光四射,教人不敢逼視。

看到她,眾人不禁愣了下,有人低呼一聲:“是濯光仙子!”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姬透看了一眼,原來這位就是先前眾人口中稱要前往鬼哭崖的濯光仙子。

確實極為出色,不負“仙子”之名。

濯光仙子美目一轉,便看到被美婢們簇擁著的錦衣公子,雙目微亮。

“景公子,原來你也在啊。”

錦衣公子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蒼白的臉浮現幾分病色,嘴唇豔紅得如若滴血。

這模樣一看就不正常。

不過也更襯得他姿容絕世,就連豔光四射的濯光仙子在他麵前,竟然也被比下幾分。

濯光仙子如一陣風般而來,伸手就要扶住他,關切地問:“景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錦衣公子不著痕跡地避開她伸來的手,扶著旁邊的桌子站定,朝她微微頷首,“在下無礙,勞煩仙子掛心。”

“真的?”濯光仙子打量他,很是不放心。

酒樓裡的修士看到這一幕,朝周圍的同伴擠眉弄眼。

整個中央城,誰不知道濯光仙子心係景家少主,甚至聽聞他需要鬼櫻入藥時,還說要親自去鬼哭崖為他尋找鬼櫻,也算是癡心一片。

隻是這會兒,景公子的“兒子”都找上門來,不知道濯光仙子受不受得住。

一時間,在場的修士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不小心打擾到景公子他們,錯過這場好戲。

錦衣公子不知道那些修士的心思,他不欲與濯光仙子多說什麼,目光再次轉到那邊的燕同歸身上。

濯光仙子一顆心都係在他身上,對他的一言一行格外敏[gǎn],眼睛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見他神色有異,不禁也看過去,終於看到燕同歸。

乍然看到這張臉,她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又看向錦衣公子,整個人都有些懵,“這……景公子,這人是誰,他的臉怎麼……”

這張臉和景公子像極了,連眉間的一點朱砂痣都像了個十足。

隻是景公子的身體素來不好,臉色蒼白,雅致出塵,恍若那九天仙人,不似這汙濁的太虛境的凡人;而這人是健康的,唇紅齒白,膚光如雪,雖然有一張精致昳麗的臉,卻不修邊幅,隨意灑然,給人一種生機勃勃、野蠻生長之感。

幸好濯光仙子沒有看到燕同歸先前那豬拱食的模樣,否則隻怕景公子在她心中的形象都崩塌。

她無法想像頂著景公子那張臉的人,做出那般粗俗的舉動。

景公子自然沒有回答她,因為連他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至於那句“死鬼爹”、“死鬼爹的爹”之類的,被他忽略了。

景公子略略定了定神,問道:“這位公子,不知你怎麼稱呼?”

燕同歸不客氣地道:“在問人姓名之前,不應該先自報姓名嗎?”

他自認自己的話沒問題,然而在眾人眼裡,這金丹小子可真是囂張,竟然敢用這種態度對景公子,他難道不知道景公子的身份嗎?

“你、你放肆!”手執青綾的美婢有些結巴地喝斥一聲,隻是對著燕同歸這張臉,她就算是喝斥,也顯得沒底氣。

就算知道這人不是她們公子,可麵對這樣一張臉,她沒那底氣喝斥。

其他的美婢也是這種心態,甚至都不敢直視,生怕多看一眼,會冒犯她們公子似的。

燕同歸嗤笑一聲,就這麼冷眼看著,絲毫不懼。

他怕什麼?從他十三歲起就離開燕家獨自闖蕩,生生死死經曆不少,這點小場麵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什麼。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姬透和厲引危這兩個大殺器呢,要真打起來,誰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