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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師姐, 這片海域是什麼地方,叫什麼名字啊?”有人不解地問。

左雙影道:“它其實沒有名字,不過我們都習慣稱它為死亡之海。”

“為何取這種名字?”

左雙影沒有回答,而是道:“你們往海裡看, 看久了就知道了。”

眾人不知她在打什麼啞謎, 不過也好奇這片海為何要叫“死亡之海”,不少人皆湊到欄杆前,朝著船外的海麵眺望, 充滿好奇。

畢竟在船上待了太久,又初到太虛境, 眾人都憋得久, 需要找點事兒做。

其他宗門的弟子也差不多都跑出來看熱鬨。

各宗門負責帶隊的師兄或師姐們, 麵對師弟妹們的詢問,都是差不多的回答,仿佛已經形成某種傳統。

好奇的人不少,趴在欄杆前探頭張望。

姬透和燕同歸也過來湊了個熱鬨,找位置觀看。

這裡的海水平靜無波,與怒濤拍岸的津渡海截然相反,靈玉船駛過海麵,隻泛起一道極淺的波瀾,很快就消失不見。

那樣的平靜,宛若一麵灰暗的鏡子,時間久了,讓人心裡徒然浮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不過片刻,便有人受不住,收回眺望海麵的視線,踉蹌地走回艙房休息。

姬透也感覺到某種極不舒服的感覺,不過那感覺並未太強烈,隻是令她實在不舒服。

“姬姑娘,我不舒服,先回去了。”燕同歸捂著心口,臉色難看。

姬透忙看他,見他臉色極為難看,身上的氣息竟然劇列地浮動,似是承受著某種痛苦,趕緊帶他回去。

“快回去!”

姬透帶著燕同歸離開後不久,又有不少人跟著離開,生怕自己再看下去,會發生不好的事。

修士素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等這些人走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人心頭頗覺不妙,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就見那些師兄師姐們過來。

左雙影見無雙門的弟子走得差不多,欣慰道:“看來你們也不蠢。”

其他宗門的師兄師姐們朝那些還在猶豫的弟子喊道:“你們還不回去?”

“師兄,我們還沒看到什麼呢。”

“就是啊,這海為什麼要取名死亡之海。”

“師姐,是不是因為我們盯著海麵久了,會生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容易發生什麼事?”

也有人不蠢,能猜得出幾分。

“正是如此!”萬靈殿的師兄說,“趕緊回去罷,你們再看下去,屆時這海就要奪去你們的命,可不就是死亡之海。”

還想堅持的人嚇了一跳,嘴硬地問:“不會吧?這海還能吃人不成?”

“吃人倒是不會?就是你們會越來越不舒服,漸漸地喪失神智,自動跳入海裡,喂了海底的怪物。”

這話一出,那些想堅持的人也不敢再頭鐵,趕緊離開。

很快,所有的修士都回修煉室,不敢再往海麵看,負責看顧宗門弟子的師兄師姐們也盯得緊,以免那些師弟師妹們作死,自己跑出來。

雖說靈玉船有大陣,想要自己跳進海裡可不容易,但也要預防會發生什麼意外。

修煉室裡,厲引危看到姬透和燕同歸回來時,臉上的神色淡淡的,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他看了眼燕同歸難看的神色,取出茶具,沏了一壺靈茶,給他們一人一盞茶。

姬透喝了口茶,微苦中泛甘的靈茶入喉,她微微閉目,很快靈台清明,也驅除那股殘留的不舒服感。

她說道:“小師弟,今天的茶有些濃。”

厲引危嗯一聲,“苦茶醒神,你們怎麼樣?”

她笑道:“好多了。”

旁邊的燕同歸臉上的神色也恢複幾分,不像剛才回來時,臉色難看得要自絕一般。

他忍不住籲口氣,後怕不已,“不愧是死亡之海,再看下去,隻怕我都忍不住想往海裡跳,一了百了。”

他現在隻是金丹後期,受到的影響比那些元嬰更大,反應也更大。

當時那種瘋狂的感覺,真的是恨不得爬到欄杆,往海裡跳下去,死了算了。

這種可怕的、不計後果的瘋狂、衝動,讓他終於明白,這片海為何稱為死亡之海。

厲引危目光微動,他雖然沒有出去,不過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

“靈玉船沒登陸之前,你們彆出去了。”他冷冷地說,“海裡有極其磅礴的死氣,容易影響修士的神智。”

他雖然未出去,空氣中的異樣讓他不舒服,隻稍用破妄之瞳看一眼,便能看出個大概。

燕同歸捧著茶的手頓時一抖,“真的?”

厲引危淡淡地看他,這一眼讓他馬上縮起來,“我沒有不相信厲前輩的意思,就是覺得,太虛境果然可怕。”

他們才剛進來呢,這看似平靜無比的海域,就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這樣的震懾,足以嚇住這群剛來到太虛境的元嬰修士。

靈玉船靠岸之前,果然沒人敢再跑出去看海,甚至連走出修煉室都不敢,整艘船靜悄悄的,氣氛變得壓抑。

不過雖然沒有出去,倒也不影響眾人交流。

姬透正和胡振婉用傳音符交流。

傳音符折成一隻隻顏色各異的紙鶴,紙鶴們忙碌地在船內飛來飛去。

一隻藍色的紙鶴飛進來,它張開嘴,響起胡振婉的聲音。

“你們還好嗎?聽說那些跑出去看海的人,現在都很不好,有不少人來找我們的煉丹師求丹呢。你們有出去看海嗎?需不需要靈丹?”

姬透放出一隻傳音紙鶴,告訴胡振婉,他們還好,不需要靈丹。

“那就好!外麵的海實在危險,先祖不準我們出去,幸好我們也沒出去,先祖說,海裡籠罩著大量的死氣,這些死氣中蘊含怨憎之氣,很容易影響修士的神智,修為越低,越容易受到影響……”

這說話和厲引危說的差不多,燕同歸感慨:“有位可靠的先祖真好啊。”

姬透很是讚成,胡家三兄妹身邊就像多了個隨身老爺爺,去到哪裡都不怕,有老爺爺提醒。

五日後,靈玉船終於要靠岸。

遠遠的便能看到那片亂石林立的海岸線,靈玉船剛靠過去,一群墮妖突然出現,朝著靈玉船奔來。

坐鎮靈玉船的出竅期修士冷哼一聲:“畜生!”

一隻巨大的靈力手從靈玉船中飛出,朝著那群墮妖拍過去,墮妖尖叫著,被拍成肉泥,化成一灘腥臭的血。

船上的修士甚至還未察覺到危險,就已經解決了。

靈玉船靠岸時,並未停下,而是從海裡飛了起來。

這艘靈玉船是空間靈器,它不僅能在海洋行駛,也能當成靈舟來使用,在天際飛行。

左雙影告訴他們,“還有半天時間,便抵達中央城,你們做好準備。”

“中央城?意思是我們中央界修士建立的仙城嗎?”

“是的。”左雙影點頭,“中央城是太虛境內唯一的仙城,也是由修士建立起來的城市,對我們修士而言,中央城是太虛境裡最安全的地方,沒有戰爭的時候,你們都要待在中央城內。”

姬透好奇地問:“沒有戰爭的時候要待在城裡?不能出城嗎?”

因為問的人是她,左雙影並未生氣,隻道:“可以出去,不過城外很危險,若是修為不足,還是彆冒然出去為好,若是出什麼事,城裡坐鎮的前輩不會輕易出手。”

她說得很委婉,也有勸解之意,不過若是這幾人不聽,她也沒辦法。

這三人並非無雙門的弟子,她無權乾涉他們要做什麼。

半日後,靈玉船抵達一座仙城。↘思↘兔↘網↘

它佇立在這片荒蕪的世界裡,是唯一的色澤,也是明珠,宛若一個龐然大物,看不到儘頭。

仙城的城牆用灰色的巨石築成,城門高達百丈,大門緊閉,城牆上有巡邏的修士。

巡邏的修士看到從遠處灰敗的天空下駛來的靈玉船,便讓人去敲響城牆上的一麵大鼓。

鼓聲咚咚咚地響起,渾厚悠遠,響徹天際,所過之處,所有人頓時精神一振。

這大鼓是高階靈器,每當有人敲響它時,皆代表有大事發生,此時大鼓響起,便是迎接遠到而來的修士。

一群訓練有素的修士將仙城的大門打開。

三名出竅期的修士親自帶領中央城的人出來迎接他們的到來。

靈玉船在仙城前停下。

坐鎮靈玉船的兩名出竅期修士先下船,爾後是各宗門的弟子,紛紛從船上飛出,落到靈玉船之下。

“歡迎諸位來到太虛境!”

到來的這群修士得到中央城熱情的歡迎,他們受寵若驚地被迎進城裡。

進城後,眾人隻覺得渾身一鬆,乾淨柔和的靈氣撲麵而來,不再是外麵那種駁雜的靈氣,夾雜著某種令人不舒服的氣息。

眾人邊走邊打量這座仙城,發現城裡的人很多,大街上人來人往,不僅有元嬰修士,還有很多煉氣、築基、金丹修士,甚至還有凡人。

他們有些吃驚,同時也有些懵。

“左師姐,怎麼還有凡人?”有人不解地問。

左雙影淡然地道:“中央城建立的時間太長,這裡除了來自中央界的修士外,也有一些是曾經留在太虛境坐鎮的修士的後裔……”

每隔十年,都會有一批修士來到太虛境。

這些修士有些十年後離開,也有些留下來,選擇在這裡尋找並肩作戰的道侶,生兒育女,隨著時間流逝,中央城的人口越來越多,中央城也越建越大,最終變成現在的龐然大物。

修士的後代並不一定都是修士,也可能是無法修行的凡人。

這些凡人生活在這裡,過得不好不壞,隻要中央城不破,他們就不會出事。

何況,凡人的後代,並不一定是凡人,也有可能是修士。

這群剛抵達太虛境的修士被送到一棟宅子裡休息。

這宅子裡有一個又一個院子,院內又有無數小院子,空間頗大,每個宗門都被分了一個大院子,供這些宗門弟子居住、休息。

未來的十年內,他們便居住在這裡。

左雙影將師弟師妹們帶到一處院子,院子裡種了不少桃花,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滿院桃紅色,開得煌煌赫赫。

女弟子們略有些滿意,男弟子則覺得空氣中的花香太濃。

左雙影道:“你們自己去挑選房間,挑好後就去休息,這幾日若是沒有戰爭,先在城裡熟悉一下,不過彆隨便亂跑,有些地方是禁區,不可隨便進入。等會兒我會給你們發一份中央城的地圖,地圖上會有標記,你們要仔細看地圖。”

“行了,現在去挑房間罷。”

隨著左雙影話落,一群人紛紛湧入院子裡,挑選房間。

姬透和厲引危、燕同歸三人走進去,有無雙門的弟子問道:“厲前輩,你們要住哪個院子,你們先挑。”

無雙門的弟子很隨和,紛紛讓他們先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