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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透不禁歎為觀止。

“我覺得燕同歸和大師兄挺像的。”她和小師弟嘀咕。

厲引危神色未變,“哪裡像?一點也不像。”

“我不是說他們的容貌和氣質像,而是這種與人的相處之道,你看多融洽啊,輕易就能贏得周圍人的好感,這點咱們都比不上。”

姬透感慨,她太過嚴肅板正,小師弟太冰冷,他們都是很難討人喜歡的類型。

倒是大師兄和燕同歸,能在短時間內讓人心生好感,願意放下防備與他們相交,是讓人喜歡的類型。

厲引危看她一眼,“不像,大師兄會坑人,燕同歸不會,隻有老天爺坑他。”

以燕同歸這天漏命格,他沒辦法坑人,就怕一個不注意坑到自己。

但他們大師兄坑起人來,真是要人命。

姬透好笑地看他一眼,“不過我覺得,大師兄和燕同歸若是遇到,應該能成為朋友。”

“我們帶回去的人,大師兄自然會願意給麵子,他們成為朋友是正常的。”他不以為意。

姬透:“……算了,我不想和你說話。”

厲引危:“……”

“師姐,你說得對!”他從容改口,一本正經,“大師兄和燕同歸一定能成為朋友!”

他說得很認真,伸手去拉她的袖子。

小怪物好奇地從姬透袖子裡探出頭,然後被直勾勾看過來的劍修嚇得縮回去。

姬透哪裡受得住他這種撒嬌,就算他冷著張臉,外人看不出撒嬌,但她卻很吃這一套。

她欣然道:“你知道就好。”

說著,她抽出一刀符紙,“幫我裁紙。”

厲引危接過去,用裂陽劍幫她將符紙裁好。

裂陽劍已經懶得抗議了,自從跟著這主人離開劍塚後,它就成為主人的工具劍,裁符紙都是小事,還用它來挖礦呢。

久而久之,像裁紙這樣的小事,它都懶得反抗。

趁著在路上,姬透又畫了不少靈符。

她手執著符筆,行雲流水般在符紙上揮墨,天地靈力從四麵八方彙集,被她引動。

當她停筆時,符紙上靈光閃過,隻見上麵的符籙爆射出一道金光,漸漸地斂,一張符籙生成。

“七階地品金剛符?”厲引危打量,“師姐,你已經能畫出七階符籙了?”

姬透嗯一聲,打量這張金剛符,還是不太滿意,“隻有地品,還是沒辦法達到天品,我還要繼續多練才行。”

不追求天品的符師不是好符師。

姬透也一樣,非天品符籙不出,否則就是視為失敗。

她將“失敗”品放到一個匣子裡,繼續畫符。

厲引危坐在一旁看她畫符,時不時幫她裁紙或添符墨。

這樣安靜無聲、溫情脈脈的陪伴,兩人都已經習慣,也習慣彼此的存在,就像修士吸收靈氣一樣地簡單。

偶爾她抬頭看,看到坐在身邊的蒼白俊美的男人,會有些恍惚。

“師姐?”他不解地喚了一聲。

姬透放下符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看慣小師弟你少年的模樣,一時間不太習慣你變成男人的樣子。”

厲引危:“……師姐,你都看了快三年,還沒習慣?”

縮在袖子中的指腹輕輕地蹭了下,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姬透理直氣壯地道:“那我看你少年時期都看了幾十年,隻有三年怎麼夠?肯定要更多時間來習慣。”

“那好吧。”他垂眸,安安靜靜地端坐在那兒,如同冰雕雪砌般,完美得不像真人,“那我也再給師姐幾十年,可好?”

姬透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這是委屈了。

“不用不用,其實我再多看看就會習慣。”她趕緊哄他,省得他悶在心裡,自己不好受。

“真的?”他抬眸,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過來。

姬透點頭,嘴裡胡亂地哄:“自然是的,我以後就看你,隻看你!”

“那就說好了,以後隻看我。”

已經蘊著成熟男人冷峻輪廓的線條變得柔軟起來,眉宇間的冰冷仿佛冰雪融化,看得姬透愣了下,不自在地偏開視線。

小師弟這模樣可真招人。

她心裡嘀咕著,也不知道他日後要找個什麼樣的道侶站在他身邊,才算配得上他。

半個月後,靈舟抵達南地的萬花穀。

萬花穀雖稱為穀,其實是一座修仙城,亦是一座建立於山穀內的仙城。

南地氣候溫潤,靈植眾多,特彆是花卉種類的靈植極多,萬花穀由此得名,穀中萬花簇擁,一年四季不敗,美不勝數。

胡振婉告訴他們,“我們要先在萬花穀歇息一晚,明日便前往百蝶穀。”

靈舟在萬花穀前停下,眾人離開靈舟,交納靈石入城。

當聽聞進城費是每人五十塊靈石時,燕同歸嚇了一跳,嘴裡嘀咕著未免也太貴了。

“雖然貴了點,不過是值得的。”胡振婉笑盈盈地說,“萬花穀是南地最大最繁華的仙城,城內甚至還有出竅期的前輩坐鎮呢。”

燕同歸這土包子果然被震住。

通霄城隻有化神期的修士坐鎮,沒想到這萬花穀如此厲害,竟然有出竅期的大能坐鎮。

因要趕著時間前往百蝶穀,他們在萬花穀休整一晚,翌日就直接出發。

“平家的人可能已經在百蝶穀那邊等我們。”胡振婉緊張得雙手交握,有些抱歉地告訴他們。

燕同歸好奇地問:“平家就是你們胡家的故交嗎?”

胡振婉嗯一聲,“自從我們胡家敗落後,平家多有拂照,我們一直很感激平家,沒想到……”

她咬了咬牙,沒想到對方隻是想謀奪他們胡家的秘地,並非是真心相扶。

燕同歸已經大概拚湊出胡家的經曆,心知此次來秘地,胡家兄妹三人其實並不抱什麼得寶的希望,隻想全身而退,保全兄妹三人的性命。

隻要秘地解決,平家才不會像惡鬼般掂記著他們。

他心裡感慨一聲,正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突然前方出現數名攔截的修士。

第74章

在中央界, 流行著一句話:築基遍地走,金丹不如狗。

金丹修士在青瀾界這樣的地位,是人人敬重的金丹真人, 然而在中央界, 築基不算什麼,金丹就像一些小卒子,隨便可用,甚至元嬰真君稱不上門派的鎮派長老, 大多都是被派出去乾活的。

對於這樣的現象, 燕同歸也是花了一些時間消化。

是以就算他現在已經是金丹修士, 也從未覺得自己可以高人一等。

看到氣勢洶洶地冒出來攔截的幾名修士, 一名元嬰, 三名金丹, 他也不覺得有什麼,甚至隱隱不屑。

這平家謀奪胡家的秘地, 派過來的竟然隻有元嬰, 看來也不咋樣啊。

要是真厲害, 何必覬覦人家的秘地,千方百計地計算?

為首的元嬰修士的目光掃過他們, 看到厲引危時,瞳孔微縮。

原本攔截的動作頓時變成迎接,“可是胡家世侄?我是平昆誠,聽說世侄近日要去胡家舊地, 我們正好也想去百蝶穀看看,不如一同前往?”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 且連遮掩都不遮了, 明晃晃地告訴他們, 平家對胡家的秘地很感興趣,一定要跟過去瞧瞧的。│思│兔│網│

胡振堂兄妹三人聞言,臉色隱隱有些發青。

雖然早就知道平家無恥,未想無恥至斯。

他們還以為平家最多是在暗中跟來,哪知人家直接光明正大地出現,不掩飾自己的目的。他們剛才看得很清楚,平昆誠等人特地等在這裡,是要直接動手攔截的,是在發現厲引危這位同行的元嬰後期修士時,瞬間改成迎接。

如果這次他們沒有請厲引危同行,隻怕在半途,他們就會被平家強勢地弄過去,屆時怎麼做還不是由平家擺布。

厲引危負手而立,冷冷地站在那裡,並不言語。

平昆誠的臉色有些尷尬,朝他拱了拱手,“這位道友,不知你和幾位世侄是……”

“厲前輩是我們請來幫忙的。”胡振堂鎮定地說,看到平昆誠等人臉色微變,心裡有一種扭曲的筷感。

仗勢欺人果然令人十分舒適。

連原本臉色不好的胡振軒、胡振婉都覺得爽了。

平昆誠臉色難看,努力地壓抑怒氣,擠出一個自認和藹的笑容,“胡世侄,你這就不對了!平胡兩家是世交,你們還信不過我們嗎?何必費那心思到外麵找人?人心叵測,幾位世侄應該明白這道理方是。”

胡家兄妹氣得臉色發青。

人心叵測,可不就是這群平家人嗎?

胡振軒是個爆脾氣,當即就忍不住懟回去,“平世叔說得有理,人心叵測,我們兄妹幾個可不是得謹慎行事。所以才會請來厲前輩啊,厲前輩彆的不說,人品那是信得過的,總比一些打著世交的名義,卻覬覦彆人家寶物的畜生強。”

“你——”

平家的修士氣得當即要動手,然而剛祭出武器,一道冰冷恐怖的元嬰威壓碾過來。

不說平家的那群金丹修士,就是平昆誠也是冷汗涔涔。

平昆誠隻是元嬰中期的修士,隻是低一個小境界,便是天淵之彆,自然也被壓製住。

他趕緊道:“這是誤會!幾位世侄,我們也是關心你們,你們自幼拜入淩穀藥宗,在藥宗長大,不知外麵人心險惡……”

可不正是如此。

胡家兄妹三人剛出生不久,胡家便發生變故,隻剩下胡家兄妹三人,幸得藥宗的一名長老路過,發現兄妹三人的資質不錯,將他們帶入藥宗培養。

藥宗雖然也有派係之爭,但比很多勾心鬥角的宗門強,醫修大多心態平和,兄妹三人便是在這種單純的環境中長大,多少被養得天真良善。

若非教導他們的師尊不幸隕落,三人又不願意轉投其他藥峰,不至於沒個可靠的長輩幫襯。

雖然在師尊隕落後吃了不少苦頭,兄妹三人的性情比以往敏[gǎn]一些,但要說改變也沒多少改變,否則也不會莽撞地找上厲引危。

可惜胡家兄妹三人不吃他那套。

胡振堂不想和平家人嘰嘰歪歪,板著臉道:“平世叔,若無什麼事,我們要去百蝶穀了。”

反正遲早要撕破臉,現在維持這種假惺惺的平和實在沒必要。

平昆誠暗暗咬牙,心知此次隻怕無法如他們平家所願。

自從得知胡家的那秘地伊始,平家便開始布局,暗地裡盯著胡家兄妹三人,胡家兄妹的師尊還活著時,他們自然不敢做什麼,隻能徐徐圖之。

等到胡家兄妹三人的靠山不在,心知時機成熟,想利用三兄妹開啟那胡家秘地。

他們謀劃許久,在暗中一番操作,逼得胡家兄妹離開藥宗,說是去尋找靈藥,實則被逼到通霄城避難。

胡家兄妹幾個也如他們所願,最終決定親自來胡家舊地。

得知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