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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知曉。

每當這時候,青瀾界的元嬰修士會向中央界推薦人選,帶過去參加測試。

聽說有些人參加完測試,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參加。

隻要是元嬰期之下的都可以參加,不過修為等級不同,參加的測試也不同。

中央界來挑人時,並不拘泥於修為,連元嬰期都可以參與,隻是大多數元嬰修士都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想去中央界,也會隻身一人前往,而非以參加選拔的名義。

樓勁風道:“每位元嬰修士手裡有五個名額,我可以推薦你們。”

這是她所能想到的報答他們的辦法。

姬透很感激,站起身作禮,“多謝樓主。”

“不必謝我。”樓勁風臉上露出笑容,“隻希望你們能通過測試,前往中央大陸後能找到你們需要的靈藥。”

她看向厲引危,心裡不禁感慨好年輕的金丹修士。

金丹修士的外貌越年輕,證明結丹越早,從厲引危維持著少年的樣貌,便知他在少年時期就結丹,放在靈級大陸,可謂是天才中的天才,如何不令人感慨。

觀他的骨齡,甚至還沒到百歲,便已是金丹後期。

若非他身上有傷,她以為這人估莫早就晉階元嬰,未及百歲的元嬰修士,實在是年輕得讓人難以置信。

樓少主見他們說完話,趕緊問:“娘,你要推薦姬師姐他們去參加前往中央界的測試,那我呢?反正你有五個推薦名額,不如也推薦我吧!”

以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讓樓少主怎麼甘心?

樓勁風淡淡看他一眼,“你不行!”

“為何?”樓少主不高興,“燕道友都可以,為何我不行?”

因為燕同歸和姬透他們是同伴,樓勁風索性也一起推薦。至於為何燕同歸一個燕氏弟子會和姬透這兩個外來修士混在一起,她也不去探究什麼,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旁人探究過多並無好處。

樓勁風道:“燕小友這等年紀已是築基後期,可見天賦極佳,你的天賦不行。”

樓少主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很快又振作起來,“那等我修煉到築基後期就可以嗎?”

“不行!”樓勁風道,“除非你修煉到金丹期!”

樓少主再次懨了,“所以我隻能參加下個五十年的中央界的測試,是嗎?”不等他娘回答,他再次振作,“娘,不如你直接帶我去中央界找我那死鬼爹吧。”

姬透三人:“……”

樓勁風:“……你胡說些什麼?”

看到簪星樓這位美豔大氣的樓主難得氣急敗壞,姬透三人很明智地趕緊告辭離開,遠遠的還能聽到樓少主理直氣壯的聲音。

“……你休想騙我,我知道我還有個死鬼爹,以前不知道他在何處,現在我明白了,原來他在中央界!當年他欺騙少年無知、單純無瑕的你的感情,對你騙身騙心,害得你未婚先孕,孤伶伶地生下我,導致你這些年隻能心酸地獨自撫養孩子,還憋屈地守在青瀾界,不能離開……否則以你的修為,要去中央界十分容易……”

走開一大段路,三人這才慢慢地停下來。

燕同歸有些心不在焉。

剛才樓少主的話給他的衝擊也不少,原來簪星樓的樓主和他娘一樣,也是去過中央大陸,然後未婚生子……

但樓勁風顯然比他娘幸運,她順利地生下孩子,還創辦簪星樓這般龐大的勢力,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是一位無人敢招惹的元嬰修士。

“燕同歸。”

姬透的聲音突然響起,燕同歸愣了下,茫然地看著她。

她的表情很嚴肅,說道:“燕同歸,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燕同歸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乖乖地和她一起來到她修行的洞府,便見厲引危也在,慢條斯理地給他們倒茶。

接過對方遞來的茶,他有些受寵若驚。

這位小師弟除了他的師姐外,不管對任何人,都是愛搭不理的。

姬透喝了一口茶,嚴肅地說:“燕同歸,你真的要和我們一起走?”

燕同歸點頭,“是的!”

“外界很危險。”姬透提醒他,“那裡沒有你的家族,沒有你的親友和長輩,沒人再庇護你,什麼都要靠你自己去拚去搶,會發生什麼事,無人知曉。”

燕同歸不禁笑了下,知道她是好意,覺得這位前輩可真是個溫柔的人。

她平時總是一副穩重可靠的模樣,但也很嚴肅,少有笑模樣,明明看著是個妙齡少女,偏偏有著與長相不符的成熟穩重,不免失了幾分靈動趣味。

可隻要了解她,便知她很溫柔,也很有原則。

修仙界不乏好人,但更多的是沒有原則和底線的人,那些稱不上絕對的壞人,隻是為了搶奪修行資源,會放低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修士修行,與天爭與人爭,太多的爭奪,讓修士無法保有原則。

能遇到一個有原則的人,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

燕同歸也知道,姬透可能稱不上是一個好人,但她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絕對不會拋棄自己的底線。

這樣的人,與之為伍,作為同伴,她會讓人很放心。

他不信任厲引危,這人實在太危險,偶爾不經意與他對視,給人一種詭譎難辯的恐懼感。

但因為有姬透,厲引危又不是那麼危險,還是可以合作的。

“前輩,我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青瀾界的。”燕同歸說,“我想解決我的天漏命格,和你們一起,是一個機會。”

姬透想到他們以後要做的事,提醒他:“你若和我們一起,會很危險。”

“我知道!”燕同歸點頭,“但前輩莫忘記我還有天漏命格,不管在哪裡,其實於我而言都是危險的,除非我這輩子選擇成為一個凡人,或者永遠不晉階,維持現在的修為到壽元耗儘。”

築基期修士的壽元是三百年,雖然比凡人的壽命要長,可區區三百年,如何能令人甘心?

修士踏上修途後,更希望自己能擁有與天同壽的壽元,攀升無儘的強者之路,強到天地再無阻礙,揮手間日月齊輝。

燕同歸也是一樣。

因天漏命格的作弄,他更希望自己強大到再也無懼命運的捉弄,無懼那些來自命運的壓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擺脫天漏命格帶來的桎梏。

現在有一個機會在麵前,他不可能會放棄。

姬透看著他堅定的神色,有些明悟。

她沒再說什麼,默認燕同歸的加入。

等燕同歸離開後,她默默地瞅著身邊正在為她斟茶的少年,問道:“小師弟,你是不是和他達成什麼協議?”

第41章

厲引危素來不會瞞她什麼, 當即點頭。

“我和他約好,他將天漏命格借予我,我可以在他需要時, 為他分擔一部分危機。”

姬透心中微緊,遲疑地問:“天漏命格還能借的嗎?你要如何為他分擔危機?小師弟, 你千萬彆做什麼危險之事……”

想到小師弟的性格,她心裡有些焦急, 恨不得讓他將話吞回去。

外人看小師弟, 會被他那副孤月寒雪般的模樣欺騙, 以為他冰冷安靜,是一個冷酷又內斂的劍修, 實則他若是瘋起來,連他們師尊都鎮不住。

小師弟並不是一個衝動之人, 但他若是認定什麼事, 會一往無前, 沒人能勸得了。

能以“裂陽劍”為本命劍、並修煉出熾陽劍意之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安靜內斂的?隻是平時鮮少有什麼事能吸引他的注意,讓他覺得非做不可,方能如此安靜從容。

瘋與狂,才是他的本質。

見她急得臉都漲紅, 少年寬慰道:“師姐不必擔憂,我不會有事的。”

“怎麼不會有事?你根本不知道,天漏命格能引來多大的危機,縱使非人所願,卻不是人為能製止!”她氣得去扯他的袖子,恨不得他馬上收回話。

少年卻笑起來,“師姐, 你忘記我的名字了?”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姬透一頓。

他叫厲引危,“厲”是他的姓氏,“引危”是他的名。

這名字是師尊為他所取,蘊含著某種意義,據聞他生來便是不祥之人,師尊為他取“引危”,亦有壓製之意。

至於能不能壓製,姬透不知道,隻知小師弟偶爾確實很容易遇到一些危險之事。

“說起來,我和他其實無甚區彆。”少年神色淡然,“反正都一樣需要麵對危機,再多一個天漏命格又何妨?”

劍修是狂的。

厲引危這個天生劍骨的劍修,比很多劍修都要狂。

姬透仍是猶豫,“可是……”

“師姐!”少年突然神色一斂,有些悵然,“我體內有空間之力,不知何時方能回玄蒼界找師尊化解,而那些能壓製空間之力的高級靈藥、靈丹又太難尋,光靠我們是無法順利找到。但天漏命格就不一樣,這種命格雖危險,卻天生能吸引各種天材地寶……”

姬透的神色變得鬆怔。

她看向少年,語氣變得有些苦澀,“其實你是想用天漏命格,幫我尋找需要晉階的天材地寶罷?”

她又不蠢,哪裡會被少年故作的可憐相欺哄。

小時候不懂事,被他騙得多去了,總會發現異常,這種事一多,自然能分辯真假。

少年臉上露出無奈之色。

他歎息一聲,“還是騙不過師姐!”

心裡覺得,果然是以前少年無知時,哄騙她哄騙得太過,現在已經騙不住,果真是報應。

姬透心情很不好,同時也很失落。

她突然起身,走回洞府的房間。

少年臉色一變,就這麼望著她的身影,幽深冰寒的雙眼定定地看著,猛地站起身,追了過去。

姬透盤腿坐在用於修煉的蒲團上,麵壁發呆。

“師姐。”

身後響起少年的聲音,獨屬於小師弟的氣息靠近,那是一種鬆雪凝聚而成的氣息,帶著些微的雪意與鬆香,格外清冽。

少年撩起白色的衣袍,就這麼坐在她身邊,與她靠得極近。

“師姐。”他低聲說,“你彆不理我,我心裡難受。”

姬透最是受不住這樣的他,轉頭看他,說道:“我沒有不理你,我隻是……隻是怨恨自己,如果我沒有死,我的小師弟就不必經曆這些……”

這一切,皆從她在小梵天隕落伊始。

如果她爭氣一些,或者支撐久一些,努力地活下去,就不必讓小師弟如此辛苦。

厲引危黝黑的眸裡掠過戾氣,很快又壓下去,恢複冰寒幽冷。

他的語氣很平靜,“不是師姐的錯,是那些害你之人的錯,何況當時若非師姐擋在我麵前,隻怕犧牲的是我……師姐,不管為你做什麼,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他看向她,“還是,若隕落的是我,被煉成傀儡的是我,師姐不願意傾儘一切助我?”

“當然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