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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們這麼想著時,又有一群墮妖從那缺口擠進來。

姬透站在那道缺口前,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口石棺。

看到她扛著石棺,一棺材將數隻墮妖一起砸飛,所有人都有片刻的愕然,差點忘記反應。

“愣著做什麼?”姬透開口,聲音沉穩,“戰鬥時要專心!”

眾人回過神,趕緊專心禦敵。

隻是每當眼角餘光不經意掃過,看到她扛著那口石棺將墮妖的腦袋砸得稀巴爛,那種絕對暴力的輸出,強勢的殺伐,讓這群人心臟都不禁收緊。

特彆是燕九。

隻要想到白天時,他竟然敢去偷襲姬透,就有一種能活著絕對是她大發慈悲的錯覺。

要不然,她當時直接一口石棺砸過來,自己的腦袋肯定沒有墮妖的堅硬,說不定當場就腦漿迸射,死得不能再死。

千山鏡外,燕家主和長老也是相對無言。

“這石棺是什麼東西?”長老愕然地問。

燕家主說:“好像就是一口棺材吧,就是上麵那些血紅色的符籙,看起來有些邪門。”

雖然挺邪門的,但看姬透扛著石棺將墮妖砸死,突然又覺得沒什麼。

世人對法器和邪器的態度不同,特彆是正道修士,十分忌憚那些邪器,這口石棺單從上麵的血符來看,確實挺邪門的。但姬透隻是用它來作武器,又沒有將人關石棺裡,或者拿它來做壞事,倒也無甚什麼。

長老疑惑地說:“這姬姑娘到底是什麼來曆,她一個體修,為何用一口棺材當武器?”

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作為一名元嬰修士,長老從來不知道,還有人喜歡用棺材來當武器的,看她用得這般順手,都有種這口石棺就是她的本命武器的錯覺。

“三長老,其實她還是個符修。”燕家主提醒道。

他們不知道姬透是幾階的符師,但毫無疑問,這體修的本職工作是做得不錯的,肉身、力量相結合,很符合體修的特征,沒人懷疑她體修的身份。

體修是出了名能扛,肉身和體力也強得十分變態。

現在看姬透,明明那般大的缺口,她一個人就完全能守住,也給其他燕氏弟子得以喘熄的空間。

不得不說,她表現得非常優秀。

千山鏡裡的燕氏弟子也能感覺到姬透的可靠之處,有她守在那裡,擋住墮妖的突破,讓他們得以繼續拖延時間。

“姬姑娘,謝謝啦。”燕五喘著氣說,同時扔了一瓶靈丹過去。

姬透伸手接過,看也不看地塞進儲物袋裡。

雖然她現在用不上,不過這東西也是要靈石買的,可以送給燕同歸換靈石。

自從複活後,一向大方闊綽的觀雲宗小師妹也開始為靈石斤斤計較起來,說起來都心酸得不行。

姬透剛收起靈丹,聽到左後方那邊響起一道驚喘聲。

那邊也被墮妖攻破。

她瞥了眼過去,見數隻墮妖爭先恐後的擠進來,其中一隻墮妖腦袋的犄角朝燕七頂了過去。

眼看那犄角即將要將力竭的燕七頂穿時,姬透將手中的石棺砸過去。

石棺擦著燕七的身體,將那墮妖砸飛出去,同時深深地插入地麵,擋在那缺口之前,成為一道屏障。

燕七就靠在石棺之後,劇烈地喘熄著,趕緊往嘴裡塞了顆回靈丹。

等靈力稍稍恢複,燕七就持著弓繼續戰鬥,同時將同樣力竭的燕五踹過去。

燕五整個人黏在石棺上,好不容易將自己□□,嘴裡大罵不止,也飛快給自己塞回靈丹。

漸漸的,石棺變成這群人的暫時安全之地,隻要力竭就躲在那裡嗑靈丹。

外麵的燕家主和三長老:“……”你們知道那石棺是什麼東西嗎?

這邊,沒了石棺作武器,姬透隻好全憑肉身去扛。

起初她的動作並不怎麼順暢,好幾次被墮妖傷到,她的衣服被墮妖的爪子撕開,在肩膀、手臂上留下一道痕跡,不過那痕跡非常淺,很快就消失。

姬透發現,這些墮妖的利爪和口牙無法割破她的皮膚。

她的身體已經被煉成傀儡,而且還是金丹級彆的傀儡之軀,堅硬非常,不是這些築基期的墮妖能輕易傷到的。

若是放在以前,就算她是金丹期,可符修和煉丹師、陣法師一樣,是出了名的身嬌皮脆,可不敢直接用自己的身體去扛。

現在嘛……

姬透發現被煉成傀儡挺好的,以前不能做的、不敢做的,她都能直接乾。

一隻狼獸墮妖撲過來時,她的手輕飄飄地捏住墮妖的下頜,一拳朝它的鼻子轟過去,墮妖的半邊臉都凹陷下去,然後被她隨手丟開。

無意間看到這一幕的燕氏弟子不禁抖了抖。

好凶殘啊!

難道體修都像這位那般凶殘的?

連燕家主和三長老都無言以對。

他們見過體修,雖然體修確實擅長以身體為器,可好像沒哪個體修像她這樣,攥著拳頭就上的,而且還是毫無招術的那種,全憑本能。

體修除了鍛體外,也會修行一些適合的功法,最適合的就是體術。

很顯然,姬透目前尚沒有修習什麼體術,全靠蠻力輸出,靠強悍的身體去扛。

“這可真能扛啊……”燕家主喃喃地說了一句,心服口服。

姬透也感覺到自身的不足,空有強悍的體魄和力量,卻無應對的體術。

看來以後有機會,她得去找些體術的功法來煉了。

姬透一邊適應自己的傀儡之軀及附帶的力量,一邊調整自己的動作,雖然看起來就像在蠻乾,實則是不斷地適應,不斷地去糾正。

自從醒來後,她一直沒有機會真正地適應自己的身體,直到現在,隨著戰鬥的時間越來越長,她對自己身體的掌握和了解也越多,甚至隱隱能觸摸到自己身體的極限在哪裡。

姬透越打越興奮,然而在外人看來,她卻是狼狽不堪。

她的衣服被墮妖的爪子撕破好幾道口,並且沾滿墮妖腥臭的血,就像從汙血中撈出來的一樣。

其他人的情況也差不多。

甚至他們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還有好幾個重傷,被拖到石棺前,無法再戰鬥。

眾人已經疲憊不堪,有人虛弱地問:“十三到底找到破綻沒有?”

“燕十三,你快點啊!”有人朝身後喊。

燕同歸沒有回答,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眾人無法分心去看他那邊的情況,勉力地擋住墮妖的襲擊。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天空中響起一道清脆的哢嗒聲。

那群瘋狂襲擊的墮妖齊齊一頓,然後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嚎叫聲,似是被什麼驚嚇到,它們如潮水般紛紛撤退。

第19章

看到如潮水般退去的墮妖,眾人都有些茫然。

他們遲鈍地站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好半晌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

瘋狂攻擊的墮妖竟然退去了,那就代表已經破鏡。

明白這點後,當即所有人緊繃的精神一鬆,直接癱坐在地,就連最注重形象的燕七也顧不得其他,靠著那口石棺喘氣,手抖得都抬不起來。

隻有姬透依然站在那裡。

她的身姿筆直,望著外麵漆黑的夜色,明明染血的麵容和衣袂都透著狼狽,卻莫名讓人覺得她是如此的傲然孑立,自有一股極佳的風彩。

一看就是出身名門大派,自有正道大派弟子的清蘊凜然。

突然,姬透轉身朝後麵的屋子走過去。

就見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從那邊正堂走出來。

是燕同歸。∫思∫兔∫在∫線∫閱∫讀∫

他的情況並不比其他燕氏弟子好多少,渾身沐血,手指還滴著血,臉色蒼白如紙,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

看到姬透,他咧嘴笑起來,咳出一口血,嘶啞地說:“幸不辱使命。”

他這話是對著姬透說的,也是對在場的眾人說的。

姬透伸手扶了他一把,在他軟綿綿地倒下時,輕鬆地將他提溜到一旁。

燕同歸:“……”

沒等他對她將自己當狗子一樣提溜起來發表什麼意見,就見她掏出先前燕五給她的玉瓶塞給他。

“治療一下。”

燕同歸雙手捧著玉瓶,感動地說了一聲謝謝。

這時,又一個玉瓶扔過來,燕同歸下意識地接過,抬頭望過去,看到靠著石棺的燕七。

“這是天元丹,治內傷的。”燕七說道。

燕同歸沉默片刻,同樣道了一聲謝謝,將姬透給他的玉瓶收起來,倒出天元丹服下。

在千山鏡,其實破鏡並不比對上墮妖好多少。

修士不僅要專心致誌地尋找破綻,找到後便要直接出手,不能有絲毫猶豫和準備,否則將會錯失良機。這種時機往往是稍縱即逝,因為千山鏡裡的術法是千變萬化的,每個鏡的破綻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變化。

要抓緊時機出手,便無法分神應對其他。

是以當修士破鏡時,麵對千山鏡的回擊,他們根本毫無抵擋之力,隻能生生地受了這一擊,全憑自身來扛。

身邊有跟隨者保護的還好,沒有跟隨者,就像燕同歸這樣自己扛。

雖然已經破鏡,眾人依然沒有急著離開,實在是已經沒有力氣離開。

幸好被破掉的“鏡”短時間內會維持原樣,不需要擔心什麼,他們可以先在這裡休息會兒。

眾人休息的休息、治療的治療,隻有姬透是最閒的。

姬透走過去,來到石棺前。

靠著石棺休息的燕七反應有些遲鈍,見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他麵無表情地抬頭,一臉冷冰冰地回視她。

隻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這是已經懵住了。

“笨蛋老七,你還不快起來,靠著彆人的棺材乾什麼?”燕五叫道,說完後發現自己這話好像不太對。

雖說修士很少會用到棺材,棺材都是凡人入土為安才需要的,可棺材不管在哪裡,意思都是差不多。

她歉意地朝姬透道:“姬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姬透自然不在意,在燕七站起身後,她走過去將石棺從泥土裡拔出來。

石棺在姬透手裡看起來輕飄飄的,要不是看過先前它是如何被姬透用來當武器將墮妖砸得稀巴爛,又是如何擋住被墮妖撕開的缺口,為他們贏得喘熄時間,都以為它其實很輕,是一口尋常不過的石棺材。

姬透將石棺收起來,沒什麼事可做,便又去看燕同歸。

“你還好吧?”她難得關心地問。

燕同歸剛服下天元丹,藥力還未完全發作,臉色依然蒼白得透明。

“還好。”他笑了下,有些受寵若驚,“其實這傷比以前算是輕多了。”

像他這種天漏命格之人,從出生伊始便開始與天爭,修行比很多普通修士都要艱難,受傷更是家常便飯,都已經習慣。

而且這次挺幸運的,還得到彆人贈予的一粒天元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