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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張精致漂亮的小臉,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小倉鼠似的。

隻見他迅速吃掉了糖葫蘆中的一顆,%e8%88%94了%e8%88%94嘴唇上麵沾到的融化了的糖衣,小手攥著還剩下一顆糖葫蘆的簽子湊近程知落的耳邊說道:“小爸,還有一個留給你。”

正抱著他等地鐵的程知落聽罷彎了彎眼睛,“好…等會。”

傅夏見狀一隻手攥著糖葫蘆,另一隻微彎,將糖葫蘆護在手心,怕空氣裡麵有灰塵臟到了。

程知落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心暖得不行。

怎麼會有這麼貼心的崽崽……

還真是撿到寶了。

就在這時,地鐵正巧到站。

待下地鐵內下車的乘客全都下來之後,程知落跟在排隊的人群後麵不緊不慢地走了上去。

萬幸的是地鐵裡麵還有不少空座位,他和傅夏能夠一人分到一個,還是連在一起的那種。

地鐵啟動,程知落從坐得端端正正的傅夏手裡接過還剩下一顆的糖葫蘆串,拉下口罩吃了一口。

味道確實不錯,外麵是酸甜的糖衣山楂,裡麵是軟軟糯糯的芋泥。

見崽子眼睛亮亮地望著自己,程知落衝他豎起大拇指,示意糖葫蘆的味道自己很滿意。

和喜歡的人分享美食實在是件特彆開心的事情。

傅夏晃了晃小腳,臉上就差寫上“我超級開心”五個大字了。

程知落頗有些忍俊不禁,低頭從裝著糖葫蘆的盒子裡又拿出一串另一種口味的遞了過去。

公司距離彆墅這邊有些遠,他們還得在地鐵上麵坐好幾站才行,正好解決掉這些糖葫蘆。

就在地鐵達到下一站停下的時候,一道哭聲隨著上車的人流一同湧了上來。

程知落循著聲音望去,發現是一個拎著許多售賣玩具的三十來歲的女人,正在哭的是她身邊站著的與傅夏差不多年紀的小女孩。

大概可以猜出來這個女人是想將東西帶到廣場上賣,但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裝了一整個蛇皮袋,想來是個為生活奔波的母親。

即使是這樣,小女孩仍被她照顧得很好,小臉白白淨淨,容貌精致,穿著也十分可愛,就是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在哭,哭聲雖然算不上大,但哭久了確實有些吵。

女人低聲哄了好久都沒有哄好。

有其他搭乘地鐵的乘客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女人一邊哄孩子,一邊小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下下站廣場就下車,對不起……”

有人見狀覺得女人也挺不容易的,再者,一站地鐵也沒多長時間,默默戴上了耳機,沒再將注意力落在她們倆身上。

突然,一個看似正開著直播的中年男人毫不客氣說道:“老鐵們,這種公眾場合碰到熊孩子怎麼處理才好啊?要打電話給地鐵工作人員嗎?”

邊說,邊將直播間的攝像頭轉向了女人和那個正在哭的孩子身上。

女人聽罷臉漲得更紅了,眼睛也紅紅的,卻反應很快地用身體遮住了小女孩的臉。

一個湊得近的約莫正在上大學的姑娘見狀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對那女人說道:“孩子是不是走累了?你們坐吧,我下站就下車了。”

“謝謝。”女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將孩子抱到了空出來的座位上,旋即又將蛇皮袋和氣球也拖了過去,繼續哄起了孩子。

可那小女孩的哭聲依舊沒有停止。

座位正巧與程知落的座位相對,程知落也更清楚地看見了小女孩的麵容,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小女孩生得實在是太漂亮了,尤其是這副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但她對外界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一直掉眼淚,就好像智力有些什麼問題似的。

程知落記得有種疾病叫做“歌舞伎化妝綜合征”,患有這種病的人會擁有特殊的容貌,往往特彆漂亮精致,但生長發育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最討厭公眾場合帶熊孩子的了,照顧不好就彆坐地鐵啊,有沒有道德啊?”那個開直播的中年男人還在嘴碎著,將攝像頭對準女孩和女人的方向。

他的直播間因為“熊孩子”的話題漲了不少熱度,可得趁她們倆下車之前好好利用利用才行。

程知落正想起身,便見坐在自己身邊的小崽子從他手裡拿著的糖葫蘆盒子裡麵拿起了一根糖葫蘆,噠噠噠走到對麵正在掉眼淚的小女孩跟前,聲音軟糯:“姐姐彆哭了,我請你吃糖葫蘆,陪你玩兒。”

雖然不知道這個姐姐因為什麼哭了這麼久,但每次他難受想哭的時候有人關心他、陪著他、與他分享喜愛的東西他就會很快開心起來。

被女人哄了好久都沒停止掉眼淚的小女孩突然停下了哭泣,眨了幾下眼睛,濕漉漉地望向傅夏,膽怯而又渴望地從他手裡接過了這串糖葫蘆。

第25章

在傅夏亮晶晶的注視下,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啃了一口糖葫蘆。

傅夏抬手幫她擦了擦眼淚:“是不是很好吃?”

小女孩認真地點點頭,聲音木木的,卻很甜:“好、好吃。”

蹲在一旁的女孩母親不經紅了眼眶。

她的孩子因為歌舞伎化妝綜合征,發育和智力一直有問題,對外界反應也很遲鈍,總是莫名其妙哭泣,丈夫為此和她離婚,她沒錢給孩子治病,家裡也沒有人照顧女兒,隻能帶著她賣這些東西維持生計。

與此同時,程知落也拉起口罩站起了身,大步走到那個中年男人身邊,將他正在直播的手機拍了下去。

攝像頭內兩隻崽崽同框的畫麵也隨之消失。

中年男人怒目瞪向程知落,在發現他是個白白淨淨戴著口罩疑似附近大學的學生之後毫不客氣吼道:“你有病啊?”

說罷將手機重新舉起,懟上了程知落的臉,“老鐵們,剛才這個人把我手機拍倒了,要不是我手穩反應快手機可能要摔碎。”

旋即他又瞪了程知落一眼,戲謔道:“真有能耐就去製服熊孩子啊,跑來影響我直播伸張正義乾什麼?”

直播間因為這一出更熱鬨了。

【見tag進來的,熊孩子好煩,熊孩子在哪啊?準備好我的鍵盤了已經】

【剛才還在哭呢,被一個好可愛的崽崽拿了串糖葫蘆哄著不哭了好像】

【啊啊我還在看兩個崽崽貼貼呢,怎麼畫麵突然沒了!不過這個小哥看起來也挺好看ˉ﹃ˉ雖然戴了口罩沒露臉,眼睛好漂亮,一看就是個帥哥】

【好想見小哥摘下口罩啊!主播能不能讓他摘下口罩?摘口罩給你打賞深水魚雷】

【怎麼感覺這個小哥看起來有些眼熟……】

程知落自以為拍得並不是很重,僅僅隻是想將直播間的攝像頭遠離崽子那邊罷了。

將男人手機狠狠摔在地上固然解氣,可那個時候他們就沒有那麼占理了,說不定還會被訛要求賠償手機修理費什麼的。

他深知輿論的力量有多大,也願意借此力量以牙還牙。

此時這間地鐵車廂內幾乎的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射了過來。

中年男人快速低頭掃了一眼直播間的彈幕,被那條“讓身前這人摘下口罩就打賞深水魚雷”的彈幕吸引,眼睛轉了轉,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到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看起來像是個軟包子的程知落身上。

這人確實看起來很好看的樣子,尤其是這雙眼睛,平台上的那些顏值主播都不一定比得過他。

深水魚雷……那可是一百塊錢的打賞啊!

他前段時間失業了,聽說直播行業很賺錢便自暴自棄鼓搗起了直播,確實嘗到了一些甜頭,但也不是很夠溫飽。

這玩意兒太需要運營和流量了,還得緊跟熱度,需要契機,也需要一定的投資,他將身上僅剩的錢全都拿來買熱度了,做夢都希望自己能火,成為大主播,每天走到哪兒也都開著個直播,希望能碰見個什麼能讓他流量飛漲的東西。

今天前是“熊孩子”,後是“戴口罩的帥氣小哥”,真是流量來了擋也擋不住。

可不待他有所動作,一道身影便突然衝到了他們中間。

是傅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原本正在安撫小女孩的傅夏被身後的動靜嚇了一跳,發現是那個凶巴巴的伯伯正在吼程知落之後,趕忙跑到程知落身前,將他護在了身後,聲音稚嫩卻堅定:“不許欺負小爸!”

小女孩也因為突發狀況被嚇得又哭了起來,手裡還緊緊攥著那串被咬了一口的糖葫蘆。

程知落愣了一下,趕忙伸手想要將崽子拉到身後,不希望他被拍進這個男人的直播間內被人議論。

崽子卻仿佛焊在了原地一般,程知落輕輕一拽竟沒能拽得動。

察覺到小爸牽著自己胳膊的手的力度,傅夏倔強地仰著小臉,眼眶漸漸紅了起來,但他極力忍住了沒哭,用自以為十分凶狠的眼神望著身前這個壞伯伯,妄圖將他嚇跑。

他要保護小爸。

不能讓壞人欺負小爸。

在看清是個斷奶不久的小崽子之後,中年男人輕嗤一聲,顯然沒將他軟綿綿的“攻擊”放在眼裡。

想起直播間的那條彈幕,男人突然又快速抬手。

程知落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地將崽子往懷裡護了護,打算將他抱著朝後退開,未曾想中年男人的目標並不是小崽子,而是他,或者說是他戴著的口罩。

口罩被人粗魯地摘下,他下意識去擋的手也被拍了一下,程知落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緊抿著唇縫,一雙漂亮的眸子裡盛著怒意。

【臥槽!好帥!】

【媽耶,是心動的感覺!!】

【呃,這個主播禮貌嗎?隨便摘下人家的口罩,還懟著人家拍……還是說是什麼劇本?】

【崽崽剛才那個眼神心疼死我了!!主播什麼東西啊,這麼沒有禮貌,tag打的熊孩子,我從進來就沒有看到什麼熊孩子,熊大人倒是被主播展現得淋漓儘致】

【等等,這不是程知落嗎?】

【臥槽真的是程知落!】

【應該不是劇本,笑死,程知落的演技可沒這麼好,這個主播竟然撞程知落了……話說程知落怎麼也坐地鐵?】

【呃,不都是人,為啥人家不能坐地鐵】

【不對!!重點難道不應該是程知落怎麼有個叫他小爸的崽子嗎??】

【怎麼刷個直播也能看見程知落,晦氣……圍觀一下,看看他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中年男人隨意將摘下的口罩丟在地上,迫不及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直播間。

彈幕刷屏的速度越來越快了,熱度也越來越高。

程知落?是這個人的名字嗎?難不成這個人也是個主播?好像還挺有人氣的樣子……

正好,可以蹭蹭他的熱度。

“老鐵們,口罩摘下來了,禮物刷起來啊。”中年男人對著直播間說道。

程知落被氣笑了。

不過事已至此……現在的情況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