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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失笑擋著杯子道:“不能再喝了,你們去玩你們的吧,我酒量真沒那麼好。”

這會這些靈族的年輕人看著這江楚容這年輕族長含著笑,長睫顫顫,桃花眼瀲灩微醺的模樣,愈發有些心動了。

有人大膽,就率先問:“族長,你這次跟人族那位顧道友是來真的嗎?”

江楚容微怔,旋即便聽出一點微妙的意味來。

這時他目光動了動,就想著怎麼說點委婉的措辭讓這些年輕的少男少女們死心。但奈何靈族這靈酒後勁太大,他又喝得有點多,一時間腦子竟像是鈍住了,想來想去倒也想不出特彆合適的措辭。

就這樣,大家看江楚容漂亮的桃花眼裡光芒渙散,懵懵的,便愈發覺得可愛,忍不住又道:“族長,你是我們靈族人,你若是有了心上人,我們自然就不多說什麼。但你若是沒有,還請多多考慮我們靈族啊。”

這時還有人輕聲笑道:“聽說族長喜歡美人,我們靈族的美人可真不少呢~”

江楚容徹底無奈了——到底是誰把他喜歡美人這件事到處亂傳的?

眾人見江楚容露出一點無奈且窘迫的神色,愈發想調?戲這個年輕的小族長。

忽然——

一陣微微清寒的風吹來。

眾人詫異,回頭看了一眼,便見到穿著一襲仙鶴紋黑白袍服的顧明霄不知何時立在了不遠處的地麵上,正淡淡朝這邊看了過來。

顧明霄周身自帶冷氣,他往那一站,快活的氣息竟是驟然散了一半。

靈族這些年輕人知道顧明霄不好惹,這會對視一眼,竟是轟然一下就散了。

江楚容還醉著呢,見大家突然都散了,一時間還有些詫異。

等他抬頭再看去,就看到立在不遠處的顧明霄。

江楚容怔了一瞬,莞爾:“原來是你來了。我說他們怎麼突然就走了。”

顧明霄走上前來,蹙眉拿走了江楚容手裡的酒杯,江楚容順勢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同時又笑眯眯的去拉顧明霄另一隻垂在袖中的手。

顧明霄的手骨很漂亮,玉質一般,微涼細膩。

江楚容握著顧明霄的手捏了一會,竟然覺得有點醒酒。

不過這時他的關注點不在這,這會他仰頭,看著顧明霄這一身頗具瀟灑和儒雅氣質的黑白水墨紗質長袍,看看衣擺上仙鶴迎著紅日飛舞的圖案和前襟裡那一片淡淡水墨山水,忍不住一邊端詳就一邊詫異道:“大師兄你這身是哪來的?真好看。”

顧明霄:“找辰冰借的,剛才師尊喝多了靈酒,太激動高興,惹得傷勢複發吐了一地,我就換了衣服。”

江楚容詫異加關心道:“掌門不要緊吧?”

顧明霄搖搖頭:“還好,不礙事。”

江楚容想了想,就道:“我一會找娘親去看看掌門吧。”

說著他就扭頭朝靈璿英的座位處看去,卻沒看到靈璿英的人影,再往四周觀望了一番,江楚容就發現靈璿英竟然拉著江凝天同一群靈族年輕人去跳舞了。

篝火旁邊,靈璿英一襲紫金色長裙如花般綻開,江凝天在一旁含笑給她打著手鼓,兩人的麵容被火光映照著,都是異常開懷的模樣。一旁的靈族年輕人們也都熱情洋溢地唱著歌彈著琴,替他們伴奏。

江楚容見到這一幕,不覺也淡淡笑了。

看了一會,江楚容回過眼就道:“看來我爹娘今晚都沒空了。還是我一會親自去看看掌門吧。”

顧明霄忽然道:“不必了。”

江楚容:?

顧明霄:“已經有人去了。”

江楚容意識到什麼,連忙回頭一看——方才還歪在圈椅上小憩的妖尊這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江楚容眸光微微一動,心中了然。

於是他便笑道:“這樣也好,我們也省事了。”

說著,江楚容又起身,挽住顧明霄的手臂道:“大師兄,外麵這麼熱鬨,我們先去走一走,等會再回房休息吧。正好我也吹吹風,醒醒酒。”

顧明霄沒有不依江楚容的。

·

兩人沒有去最熱鬨的地方,而是順著邊緣緩緩走緩緩看。這裡湖畔上大家載歌載舞,各種表演,篝火把湖水都映得泛出一種漂亮搖曳的金波。

是極為歡樂暢快的氣氛。

而隔著一片沙灘,景象又截然不同。

幽藍深邃的天幕下,載歌載舞的人群對麵是深邃蒼茫的山林和寧靜起伏的山脈,其間不少有黑色的飛鳥騰翔,偶爾發出一聲清亮的叫聲,在夜空下緩緩回蕩。

江楚容一邊吹著清爽的夜風,一邊去看兩旁的情形。

江潮生這會喝多了,正在一群年輕人的圍觀下表演舞劍,他劍氣如龍,氣勢如虹,倒是非常灑脫漂亮。

大家也都是叫好聲一片,還有熱情的妖族和靈族姑娘朝他扔花的。

江潮生本來舞劍舞到一半,一朵花突然扔過來,他倒是怔了一下,停住了。

那朵花正好扔到他衣襟上,他有些莫名地伸手摘下來,朝扔花的方向看過去,便立刻有不少人起哄。

江潮生後知後覺,這會聽到那些起哄聲裡的言辭才知道這扔花的含義,不覺微微紅了臉,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是把花扔了還是拿著。

倒是白辰冰這會不動聲色地起身,走到他身邊笑道:“怎麼舞到一半就停了?你不行,還是下去吧。”

江潮生怔了一怔,就被白辰冰默默推到一旁,一場小小的尷尬就這麼被化解了。

接著白辰冰站到中央,倒是沒舞劍,而是用了煉器術裡的一些小術法,空手便放出滿天焰火,又捏出一朵極為漂亮的神金玫瑰。讓圍觀群眾不由得目眩神迷,驚呼一片。

白辰冰雖然是煉器出身,但他樣貌生得好,也並沒有像其他煉器師一樣弄出一身肌肉,反而是清俊又文雅的。白衣流轉間,掌心便有無數漂亮的焰火飛出,甚至圍繞著他周圍翩翩旋轉。模樣極儘華美瀟灑。

不少少男少女愈發心動了,便又有花扔過來,這次比江潮生上次的更多,

白辰冰都含笑接著,卻也不回應,隻道:“謝謝大家送我的花,明日我就把它們都插起來,好好養著。”

白辰冰這話一出口,大家其實也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不由得惋惜一片。

白辰冰這會再三又跟大家道了謝,就神色自若地走出了圈子,在一旁坐下,等著其他人表演。

結果他這邊剛一坐下,江潮生就“唰”地起身,朝外走去。

白辰冰:?

遲疑了一下,白辰冰起身跟了上去。

其他原本想要朝白辰冰這邊靠過來的少男少女們怔了怔,倒是露出一點惋惜的神色。

江楚容和顧明霄立在遠處,把這一幕儘收眼底,江楚容不由得笑了笑:“堂兄和白師兄真有意思。”

顧明霄:“朋友罷了,打打鬨鬨的,我了解他們。”

江楚容詫異了一瞬,不說話了。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白辰冰和江潮生也確實遠不到他想的那種地步。

但有時候吃吃瓜也挺快樂的,不是嗎?

·

此時,劍神居住的庭院內。

明月高懸天頂,外麵一片熱鬨,庭院裡卻安靜得很,隻聽得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涼風穿堂而過,吹起門前懸掛著的竹簾,搖曳不止。

一頭白發的劍神這會正靠在門前軟榻上休息,風微微吹起他垂在軟榻上的衣角,他長睫垂著,半夢半醒的。

他麵容還是同二十年前一樣俊朗,但這麼多年的損耗已經把他本來意氣風發的氣質磨平了,隻剩下了一種淡淡的平和與穩重,還略有幾縷風霜。

這時,有一襲十分華麗修長的身影悄然踏入庭中,走了進來,走到了劍神所在的軟榻前。

自然是席上偷偷離開的妖尊。

他這會在軟榻旁靜靜坐下,凝視了片刻劍神的睡顏,他正想抬手查看一下劍神的傷勢。

軟榻上的劍神忽然睜開眼,靜靜看向他。※思※兔※在※線※閱※讀※

妖尊:!

旋即他伸出的手便猛地僵在了半空,停住了。

劍神隻是看他,卻什麼都沒做,隻十分欣慰地笑了笑道:“師弟,你來看我了。”

妖尊聽著劍神這語氣,靜了一瞬,默默收回手。

劍神欠起身來,坐直看向對麵的妖尊。

妖尊卻避開了劍神的眼神。

劍神神色不變,道:“師弟,明日我就要同劍宗弟子們一起回去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妖族了?”

妖尊聞言,不覺看向劍神,神色微妙中帶著一絲複雜,他不太明白劍神這話是什麼意思?

劍神繼續道:“半年,半年後,我就能突破入聖境巔峰了。師弟你要多久呢?”

後半句話劍神沒說出口,但妖尊是明白的。

很久之前劍神就說過,他們師兄弟要飛升也一起,到時去了上界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但這時妖尊怔了一瞬,心頭無數情緒如同潮水一般湧出,下一瞬,他便帶著一點恨意一般咬牙道:“顧尋芳,你現在才說這些,不覺得太遲了麼?”

劍神什麼都沒多說,隻道:“對不起。”

妖尊靜了片刻,淡淡:“你隻會說這句話。”

劍神:“所以,小堇,你是不想同師兄一起飛升了?”

妖尊驟然抿唇,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有輕輕的夜風吹來,吹在兩人身上,皆是一片微涼。

妖尊看著這時劍神的眼神,恍惚間,他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時老劍神撕裂空間,異路飛升,飛升前,他把劍宗交給了劍神。

把劍骨,送給了妖尊,又告訴了妖尊他的真實身份,讓他去往妖族繼承大統。

妖尊震驚,可麵對老劍神飛升前的叮囑,卻又不得不答應。

那一夜,風比今夜還要大得多。他和劍神一起,並肩看著老劍神撕裂空間,離開修真界,神色一個凝重,一個茫然。

妖尊沒想到,這件事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原本以為老劍神能打通天路,讓此間重新恢複輝煌,卻不料事情會變成這樣。

要知道,他都準備好了,等老劍神飛升後,他就同他最喜歡的師兄說——師兄,我們結為道侶吧。

甚至,他還為師兄酒醉時說的一句戲言做好了準備……

劍神那會醉眼朦朧,俊朗的眉眼愈發瀟灑動人,正攤開一本他們剛從%e6%b7%ab修那裡收繳來的春戲圖冊,望著滿臉暈紅的他就一本正經的調侃道:“這蘭花肚兜好看,但這人不配,若是小堇穿,定然比他好看百倍。”

劍神隻是調侃,卻不料他的小師弟把那句話牢牢記在了心裡。

可……老劍神異路飛升後,這一切美麗的幻夢就都被打碎了。

妖尊必須立即趕赴妖族,劍神也要接手那時已經逐漸沒落的無妄劍宗。

他們必須天各一方,沒辦法再談兒女情長了。

那時的妖尊,不,還不是妖尊,孔玉堇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