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伏嫚心想都做到這一步了,也不差這最後一步驟, 將即將握住門把手擰開出去的厲映雪拽回來。
“我給你穿。”
“穿好我們談一談。”
伏嫚替她扣上內|衣扣,拿來一條長裙套到她身上,確認她穿戴整齊後,準備打開門出去。
又怕她趁著打開門的間隙跑掉,伏嫚回過頭看了她一眼,握緊她的手,帶著她出去。
剛出浴室,就看到阿辭走上來,詫異道:“厲小姐?原來你在這。”
伏嫚:“幫我把窗關上,出去把門帶上。”
阿辭瞧了一眼兩人牽著的手,若有所思,“好。”
說著,阿辭就趕緊把這間房裡的所有窗戶都關上了,出去時回頭瞄了一眼伏嫚和厲映雪,把門帶上。
關了窗,房間裡沒有了風|流動,厲映雪絲質般的長裙也停止了飄動。
伏嫚大概猜得到她會用什麼精神力,有風她會用風攻擊人,有火,她會用火燒她尾巴。
房間裡剩下的就是一些高級家具,物理攻擊,她都能抵禦。
這下好了,她大概不能再用這些讓人防不勝防的精神力了。
於是,伏嫚大膽地放開她的手。
“什麼惡和欲,說清楚,是不是玄姬那家夥跟你說什麼了?”
厲映雪:“你知道這是什麼麼?”
伏嫚略一思索,“七情六欲中的惡和欲?”
見厲映雪不說話,便猜中了,就是七情六欲中的惡和欲,但——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厲映雪直視她:“你曾經是不是丟失過惡和欲?”
伏嫚對上她淩厲的眼神,忽然啞口。
厲映雪:“回答我。”
伏嫚抿唇:“確實丟失過。”
話落,伏嫚就看到厲映雪臉色白了一寸,呼吸都放輕了,紅唇噙著自嘲。
她重新撩起眼皮,飽含情緒地望過來:“那你知道它們跑去哪了麼?”
伏嫚回答不出來,隻能回她一句:“我不知道。”
當年出竅期修煉,這兩玩意跑了之後她就沒再管過,對她來說是一種糟粕,沒必要再找回來。
“厲映雪,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伏嫚看著她壓抑著情緒,十分不是滋味,她還是第一次見厲映雪有那麼多的情緒浮動。
“我能相信你麼?”厲映雪揚了揚下巴,兀地扯開紅唇嘲笑。
伏嫚感覺她肯定是聽進了玄姬造的某種謠言,壓下對玄姬的惱怒,深知厲映雪是那種不輕易把信任交出來的高冷性子,一旦懷疑,更彆說和自己解釋清楚。
“映雪,我沒傷害過你,從遇見你那一刻起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你,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對吧?”
伏嫚站在她麵前,低眸看她:“不要相信玄姬說的話。”
厲映雪:“讓開。”
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伏嫚臉色也冷沉下來。
“厲映雪,你已經被她控製了大腦,你現在思考的全都是錯的。”
伏嫚當即一手扣住她肩頭,一手探到她額頭,企圖抹掉她這段日子的記憶。
不曾想,她剛伸手,眼前的厲映雪從後往前拂了下秀發。
根根分明柔順的黑發在空中晃動,夾帶著淡淡的發香。
頃刻間,伏嫚便感受到自己被無形的絲線捆住。
厲映雪倏地往後退兩步,伏嫚看到她這個狀態緊了緊下頜,下一秒,身上的絲線束縛被她用法術壓製,眨眼間湮滅消散,身體恢複自由。
製式黑靴邁開步伐朝自己走來那幾秒裡,厲映雪惱怒她掙開,雙眼一冷,不斷地凝聚一波又一波的絲線企圖捆住她。
儘管纏上去的次數再頻繁,伏嫚這人都能及時破除,她身上仿佛聚攏了一團炙熱燃燒的火,讓所有的絲線捆綁還未靠近便湮滅消散。
絲毫影響不到她的行動。
厲映雪不得不改變策略,視線掃過旁邊的茶幾,轉瞬之間,茶幾翻飛狠狠朝伏嫚砸去。
然而伏嫚不知道用了什麼十分厲害的法術,茶幾在碰到她那一刻被彈飛,撞到牆上,劈裡啪啦倒下。
其他家具也是,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厲映雪退到窗邊,一邊用意念開窗,一邊緊盯眼前就要抓住自己的女人。
眼看著她就要抓住自己,厲映雪紅唇抿緊,視線直視她幽深的綠眸,透過她的眼睛,直逼這女人的神智。
電光火石之際,她的精神力被人倏然攔腰截斷,一股尖銳的刺痛反彈回來,厲映雪硬生生忍著,麵無異色盯著近在咫尺的伏嫚。
周遭狂風四起,裙擺夾雜著剛洗完的沐浴香。
“跟我回去!”伏嫚神情嚴肅,往前探手,意欲扣住她手腕。
厲映雪背後抵著窗台,冷風颯颯,關鍵時候她想起玄姬教給她的法術,麵若寒冰毫不猶豫抬起手,一掌擊在伏嫚的%e8%83%b8口上。
伏嫚沒有料到她會突然改為法術,還是玄姬的招數。
鮮血從嘴角溢出來,伏嫚不敢置信看著她,“你居然用她的招數對付我,厲映雪,這幾天你已經徹底跟了她麼?”
厲映雪看到她終於停下靠近的腳步,還沒來得愉悅,就看到她嘴角上溢出的鮮紅,那一瞬間她有些錯愕。
“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伏嫚咬牙切齒問她,稍稍緩了一下,恢複過來,迅速上前要把她逮住。
然而厲映雪反應比她更快,當即往後倒,從偌大的玻璃窗掉落下去。
伏嫚眼神一凜,猛然大步上前,卻還是遲了一步抓了個空。
“厲映雪!”
她朝下看,殘陽西斜的光輝映在她飄逸高潔的裙擺上,如同一捧脆弱的、燃燒的火焰,卻又那樣倔強和孤傲。
她消失在風裡,連同她的氣味。
伏嫚撐著窗台,攤開掌心,上麵靜靜躺著那枚蛇戒,抬頭看向橙色的天空,麵色複雜,她已經能運用精神力到這種程度。
再過不久,她隻會越來越厲害。
就更抓不住她了,若是成為玄姬的爪牙,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也從側麵肯定了一件事,厲映雪的精神力沒有什麼缺陷。
阿辭聽到裡麵沒有了動靜,試探性推門進來:“帝姬,發生什麼了?”
伏嫚回過身來,抹了抹嘴角的血:“沒什麼,她跑了。”
阿辭詫異:“跑了?厲小姐到底怎麼了?”
伏嫚神情凝重:“被玄姬那家夥控製了,不相信我的話。”
阿辭:“啊?那怎麼辦?”
伏嫚皺眉:“還能怎麼辦,把她逮回來,不知道玄姬對她用了什麼詭計,竟然讓厲映雪不再信任我。”
如果玄姬真的是對厲映雪進行了洗腦,最好的辦法就是抹除掉玄姬對她說過的話。
不過惡和欲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厲映雪會問她是不是找回來了?
難道她曾經丟失過的惡和欲和她有關係嗎?
一級罪犯遍布整個M市,逮捕難度並不小。
朱利恩副隊抓的有些吃力和緩慢。
阿德港口。
一艘巨型商務輪船停在港口,還有半小時即將拋錨起航。
不料,這時雨勢來的厲害,能見度越來越低。
海上的寒氣席卷而來,幾層高的輪船亮起金碧輝煌的燈光,在這灰蒙蒙的海上幕布上仿佛點亮了一座城堡。
“讓讓!”
“讓讓!”
指揮軍衝上甲板,在一群西裝革履華冠麗服的男女中開出一條路來。
“發生什麼了?”
“指揮軍怎麼突然上來?”
“難道有罪犯在船上?”
“不會吧?”
就在眾人詫異的間隙,甲板那一層突然追逐起來,十幾個指揮軍追著一個男人。
上麵幾層的人們紛紛站到走廊,傾身往下看,一邊竊竊私語。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前麵那個男的是不是罪犯?”
“木斯監獄逃出來的一級罪犯?”
“應該是,好幾起襲擊都是這些惡徒乾的好事。”
前麵不停逃跑的男人橫衝直撞,直到被指揮軍逼到甲板上。
“束手就擒吧!”一名指揮軍舉著槍對他說,“女皇會饒你一命!”
男人身形並不瘦小,甚至可以說是魁梧健壯,他把頭頂上的記者帽摘下,扔到海裡,站在欄杆上,任由雨水拍打在他臉頰上。
臉上的刀疤彰顯幾分凶惡猙獰。
他肆意地大笑:“沒有人可以抓得住我!”
指揮軍握緊了槍,想給他一槍,但又怕不足以擊斃,讓他跑了。
畢竟海那麼深,還下著雨,掉進海裡搜捕的難度前所未有的大。
女皇要的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麼?”
一道冷沉的女聲從人群中傳來,即便是雨勢,也沒有掩蓋半點聲量。
男人正欲循著聲音望去,隻一瞬,便看到了一支箭從一把深色堅硬的弓|弩中離弦如閃電射出,劃破雨幕——
弩箭的末端,一條細如銀線的銀鏈在甲板昏暗的燈光照射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倏地一聲,等男人反應過來,他的肩頭已然被弩箭射穿,箭頭倒勾勾著他的骨頭。
疼痛從肩頭筋骨傳來。
男人隱忍悶哼,見形勢不對,正欲往海裡縱身一躍。
誰知下一秒,弩箭末端帶著的銀鏈被一隻細長的手握住,握住那一瞬,手背兩條筋線動了動,好看得如同藝術那般讓人挪不開眼睛。
猛地往回一拽,原本跳到半空的男人被這股巨大的力硬生生拽了回來。
嘭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指揮軍見狀,立馬上前逮捕羈押。
“0533號被抓捕!”一名指揮軍高聲對著伏嫚彙報。
伏嫚把手中的銀鏈遞給對方,對抓捕了一個罪犯並沒有太大情緒起伏,她要的是在最短時間內把所有的罪犯都抓捕回去。
“下船吧。”
穿著少將製服的高挑身影帶著罪犯一路穿過過道,後麵跟著的指揮軍冷峻嚴肅,宛若一支在風雨裡行進的鐵血軍隊。
商務輪船上的人們看完全程,在雨勢裡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為她喝彩。
三天後,被抓捕回來的罪犯越來越多,眼看著就能把這件事收尾。
直到伏嫚抓捕了一個本該在監獄好好關押的一級罪犯。
“怎麼回事?”伏嫚厲聲問。
監獄長戰戰兢兢:“我、我也不知道,下屬也是今天才知道跑了幾個出去,監控根本查不到他們為什麼突然就消失。”
伏嫚來到監獄查看,沒有被敲開的痕跡,沒有地道,就好像人憑空在這狹小的牢房裡消失。
其他人都一副納悶的表情,隻有伏嫚知道怎麼回事。
除了玄姬,沒有誰有那麼大的能耐直接把罪犯毫無痕跡放出去。
伏嫚想到昨天閔恬的父親一直在女皇麵前試圖遊說讓她放了閔恬。
但因為程序不合規,閔恬一直沒有被釋|放。
恐怕玄姬早就找過閔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