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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魚,欲蓋彌彰地一張張跟著搶奪瓊恩扔了滿地的卡片。瓊恩宣讀一張,就朝人群裡丟一張。

讀完兩波以後,主和派的人已經儘數麵紅耳赤了。連觀庭的獵殺者們也儘皆露出失望和憤懣之色。

瓊恩拿槍頂住宣判官的腦袋:“根據聯盟基地律法,宣判官大人,你已經犯了死罪。”

“砰”地一聲,瓊恩朝宣判官的腦門開了槍。

這一聲槍響,不過是死了一個和西爾德同一立場的主站宣判官。

但它無異於,一縷點燃火藥的火光。

接下來,公審庭裡槍聲此起彼伏,亂成了一團。

連周圍的獵殺者們,也麵紅耳赤地位自己所支持的陣營而戰。

也就是在這一夜,人們對鬱宸的立場不再僅限於猜測,而是有了精準判斷的依據。

鬱宸,他果然是主和派的。

這一夜槍聲穿透公審庭。

死了很多很多的人。

槍聲此起彼伏,從公審庭穿過,又呼嘯著去往基地的核心腹地——元首府邸!

眼看著戰火已經蔓延開了。

鬱宸還遲遲站在淪為一片廢墟血流成河屍骨如山的公審庭。

瓊恩執著鐳射槍走過來:“上校,您不去元首府邸麼,白星的戰亂有一半都是西爾德的功勞。我們殺了他!為您加冕!”

鬱宸吹了吹槍口,嗤笑:“這麼久的時間足夠通風報信,他已經逃了。”

瓊恩道:“您是說,西爾德已經不在元首府邸。”

鬱宸收起槍:“他不會在。”

瓊恩笑道:“主和派也有六芒星,五芒星也不少。我們會把他抓回來。不過那是以後的事。今夜,就讓元首府邸易姓!”

元首府邸一切如常,隻是少了西爾德。

竟和鬱宸所料的一樣。

鬱宸離開公審庭,走進元首府邸的時候,用一把火燒了公審庭。

熊熊大火,直衝天際。

把忒修斯城的天空,燒得通紅。

風一起,大片大片的粉塵散落在夜空裡,像是金色的雪。

鬱宸站在元首府的灰色塔樓上,俯瞰在夜色下酣睡的忒修斯城。

瓊恩在一旁道:“獵殺者聯盟元首易主……離戰爭停息,不遠了。人類這邊有了您,至少內亂可以休止些了。人魚那邊……塞壬行蹤難測,又對海域洗腦過甚,仍然有些棘手。”

鬱宸的視線掃遍腳底下的忒修斯版圖,最終把視線落在郊區一個人煙稀少的所在。

他忽然問瓊恩:“你來自哪片海域?”

瓊恩道:“蓋亞海域。托西爾德的福,那兒已經成為一片毒汪洋了。”

鬱宸又問:“你對亞雄性人魚可有了解。”

瓊恩忍不住多看了鬱宸一眼。沉默了。

當初他千辛萬苦潛入基地,爬到基地官的位置。以為萬無一失,可是在和鬱宸初次會麵之時,就被鬱宸一眼識破了。

不過鬱宸並沒有聲張,也算替他保了密。

而後他多有留意鬱宸,知道鬱宸傾向於主和派,加之在核心基地地位很高。所以他也願意追隨鬱宸。

如果是彆的問題他必然掏心掏肺,但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因為他的弟弟就是一條亞雄性人魚。

他當然了解。

亞雄性人魚屬於變異人魚,一萬條人魚裡不好說會不會出現一條。

即便是知道鬱宸對人魚沒有危險性,出於某些居安思危的心理作祟,瓊恩對鬱宸搖了頭:“亞雄性人魚隻存在傳說裡,很稀少,我沒見過。”

鬱宸又問:“聽說人魚一旦過了十八歲,就會有發/情/期。”

瓊恩:??!!

察覺到自己露出了被刺激到的震驚神色,瓊恩連忙做好表情管理:“這個的確。隻要是人魚,十八歲以後都會有。”

瓊恩回答完,見鬱宸沒有切換話題的意思,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給這位彆出心裁的新任元首大人科普:“至於第一次發/情的時段,以及頻率,這就不好說了,看個人開蒙程度。一條嘗過滋味的人魚,巴不得天天都是發/情/期,所以基本一個月一次。但對於未經人事的人魚來說,差不多一個季度一次。易受孕季則是固定的,在秋季。其他季節即便發生關係也並不易受孕。”

眼看著都科普到這個程度了,元首大人還沒有喊停的意思,瓊恩繼續補充:“如果……是情人,建議秋季做好安全措施即可。如果您的人魚是剛成年,還未經過人事,那您就得多些耐心了。以為現在海域戰亂,人魚從幼崽開始顛沛流離,老人們無暇顧及他們,會導致很多剛成年的人魚缺乏生理知識。如果他們初來發/情/期,自己又不了解,八成會被自己嚇哭。再如果,這個時候您不在身邊,這條小魚就會有很大的危險。”

鬱宸聽完瓊恩的描述,臉上神情變得古怪。

終於,鬱宸說道:“我沒有人魚。”

似乎為了欲蓋彌彰什麼,他很難得地為自己說過的話做了一個補充:“也不打算有。”

說完,他摘下袖扣,把那枚帶著GPS定位監控的傳喚器丟進塔樓角落的垃圾桶,提著槍轉身下樓。

瓊恩一頭霧水。

沒有你問我這個?

不打算有,你又聽我說這麼多?

瓊恩追出去:“您去哪兒?忒修斯城報社的人已經連夜趕來了,明天您成為新任獵殺者元首的事情就會公布於世,您得接受采訪!支持您的人占了三分之二,您得發表感想!”

第21章

夜色正深濃,阿金卻醒來了。

他做了個夢,夢到變成人魚被獵殺者捉住。

他拚命掙紮拚命掙紮,激怒了獵殺者,獵殺者開/槍打斷了他一條右臂。

在冰冷的水霧翻湧裡,他努力看清獵殺者的臉——

鬱宸。

阿金醒來的時候,驚出一身汗。

然後他發現右臂還在。

隻不過被抱著人魚玩偶的小女孩給壓得發紫。

他把肩膀從小女孩身上輕輕抽/離,用左手揉捏著,緩了好一會兒。

好了的時候,他的睡意也沒了。

屋內燈火通明,打牌的人還沒散場。

好幾個人抽著一種自製的煙卷,煙霧繚繞在屋頂上空,味道很嗆鼻。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汗味。

而且,不知道是胳膊被壓了一夜血液循環沒跟上,還是第一次睡在人這麼多這麼嘈雜的地方,他有些不習慣。

他產生了一種生理上的%e8%83%b8悶,阿金想出去透透氣。

就在他輕手輕腳起身的時候,袖子被小女孩拉住。

小女孩夾著人魚玩偶,睡眼惺忪揉眼睛:“阿金哥哥,你不睡啦?”

阿金小聲問她:“我們每夜都這樣子睡覺麼?”

小女孩有些迷糊,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可以申請單獨房,不過單獨房很小,很冰冷,住過的人都說像監獄……你不知道吧,這兒是一座被人類廢棄的精神科療養院。這座樓在以前是關精神病人的,和普通人類的房間還有些不同,床像是一個鐵籠子。所以大家喜歡聚集在一起休息,熱鬨有生氣。”

阿金點頭:“你睡吧,我想透透氣。”

小女孩雀躍起來:“外邊不安全,我帶你上頂樓!”

阿金畢竟少年心性,見女孩說起頂樓眼睛都亮了,他就好奇了:“好。”

阿金數著樓層,第二層第三層樓梯轉角處都有明確的樓層編號。

第四層沒有編號。

到了第五層,不但沒有編號,還有一個用黑色粗筆畫下的大大的“×”。

阿金腳步一滯:“還能上麼?”

小女孩朝他眨眨眼:“彆理這些。我是小孩,你是新人,沒有人會責怪我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到了六樓轉角,仍然是大大的“×”。

七樓的時候,連樓梯寬度都變窄了。似乎再往上,就不是平層,而是窄層了。

阿金想起來,這棟樓從外邊看時,樓上有一座煙囪樣的灰色塔尖。

當時他覺得這樣的建築很奇怪,到了裡邊才知道,沒有最奇怪,隻有更奇怪。

七層滿牆塗抹了一種不均勻的暗紅色,用黑色大字寫著:“危險,止步。”

第八層,第九層亦然。

阿金心裡有些發怵,可是已經到了。

小女孩推開了頂門。

深濃而無邊無際的夜色,就這樣呈現在阿金的眼前。

天際懸著一輪很大的月,它原本該是皎白明亮的,可是它的底端卻在燃燒,燒成濃烈的暗紅色,就像被塗了危險止步的那些牆麵。

而在那遙遠烈火滾燙的火舌尖,又不斷向天空湧出大片大片金色的粉塵。

金紅交織的怒焰完全褫奪了明月的光澤。

除了火光以外,還有一座巨大的建築在大火燃燒的方向挺直屹立著。

很高很高,可能是忒修斯城最高的建築了。

在迷離的火焰之後,透露出冰冷玄幽的暗沉色調,像蟄伏的獸。

“那邊,是什麼?”阿金指著火光來處。

“誰知道呢,興許是焚化爐吧。忒修斯城雖然是安全基數最高的城鎮,但也不算太平,每天都有很多屍體被送往焚化爐的。”女孩為了回答出這個問題滿嘴胡說八道。

她自己也知道焚化爐不可能製造出這種規模的火海,而那片火海簡直遮天蔽月,為了遮掩心虛,她故意嚇唬阿金:“忒修斯城夜裡很多鬼魂的。剛才不讓你出去就是怕你遇到鬼。不過鬼都很笨,不會爬樓。我們在這裡就很安全。”

一陣涼風吹襲過來,阿金伸手把大衣裹緊。

就看見空氣裡被風帶來了許多漂浮的金色粉塵。

阿金伸手接住一片粉塵,落在手心卻發現它不過是一縷黑色的灰燼。隻是月色給了它虛假的光輝。

阿金低頭去吹那縷灰,借著月光,看見一個龐大的黑色影子,正在一寸一寸地籠向他。

阿金身形一頓,迅速轉身。

看見不知什麼時候在這裡的萊爾瞪著猩紅的眼睛看著他大聲嗬斥:“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那女孩顧著嚇唬阿金,沒想到自己被嚇了一跳。

她條件反射地躲向阿金身後。

阿金連忙用手把她護住,又往後邊推了推,阿金強自鎮定:“透透風。”

萊爾喘/著/氣:“該死。快滾!”

阿金臉一紅:“好。”

他護著女孩就要返回,女孩此時卻已經脫離了受驚反應。阿金拽著她走,她卻抵抗著阿金的力道站在地上沒動:“萊爾,你怎……”

“滾!”萊爾怒斥。

女孩這會兒是看清了他是熟人,所以就不怕了。

不但不怕了,被熟人用陌生的態度斥責,還激起了她的委屈,她緊了緊手裡的人魚玩偶:“就算我們違禁上了頂樓,你也不至於……”

她話沒落音,忽然又驚住。

因為他看見萊爾淺色的眼珠竟然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變黑。但仔細看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