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要再混入獵殺者之中了,很危險。去吧我的王子……”
阿金杵著不動,堅持自己的目的:“如果我找到鑰匙,打開這座籠子。是不是就可以救你們出去。”
布萊克笑道:“沒用的,我們被注射了抑製劑。不剩多少力氣了,就算打開籠子,也走不遠。”
布萊克話剛落音,阿金就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叫到:“腎上腺素!隻要你能在人類的地盤,拿到五支腎上腺素!我們就可以恢……”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因為布萊克已經撲在他的身上,對著他的臉上重重地砸了一拳,直打得他暈頭轉向,連門牙都斷了。
布萊克恨恨地唾罵:“懦夫!你這個懦夫!”
他轉過頭,眼睛一下子變得猩紅:“King,不準去!我們不需要!”
阿金看了布萊克一眼,沒有說話。他默然片刻,攥著槍,轉身出了屋子。
腎上腺素。
阿金記住了這個詞。
可那是什麼東西呢?
這一丁點的提示,對於阿金來說,足以使他振奮。
振奮和緊張交織,又夾雜著一些恐懼,使他的雙手有些細微地發抖。
走出去的時候他朝右邊的暗廊看了一眼,議事廳外的那盞昏黃油燈還在微微亮著。鬱宸他們應該還沒有開完會吧。
在經過一樓聽見那一聲聲熱鬨的音浪時,阿金很想冒著危險衝進去,把槍抵住一個倒黴蛋,逼他告訴自己什麼是腎上腺素,再逼他給自己五支。
可萬一那人也沒有,再萬一那人根本不怕死呢?
那麼死的將是阿金自己。
他不能這麼冒失。
把槍摁在口袋裡,他幾乎是小跑著回到了三樓住宅區。
他把鬱宸的槍放回桌上,像是從來沒有碰過。
然後他就開始打掃房間。
路過鏡子的時候,他發現一個可怕的事情——他的衣服和頭發濕了。
剛才可能太緊張,竟把這些細節忽略了。
就在他抱著毛巾猛擦頭發的時候,鬱宸推開了門。
阿金擦頭發的手頓時停住了。
阿金看見鬱宸的目光朝他掃來。
阿金道:“房間裡太悶了,我去了露台。”
鬱宸走向沙發:“倒杯水。”
阿金連忙跳起來去給鬱宸倒水。
他舒了口氣,心想鬱宸這是信了。
他抱著水杯走過去的時候,看見鬱宸攤開在桌上攤開了一張地圖,他看見地圖的左上角有一個板塊寫著忒修斯大陸。大陸上有縱橫交錯的曲線和文字,將大陸劃分出詳細的區域。
阿金遞水的時候,一雙眼不動聲色在地圖上打量。
他在鬱宸身後站了會兒,鬱宸喝了杯水放下杯子:“也去甲板了?”
阿金頭皮一炸,低頭看向背對他坐著的鬱宸。
他在心裡飛快地揣測,心想一定是他的衣服和頭發太濕了,不像是隻去過露台的樣子。
哪怕鬱宸沒有看著他,但是想起鬱宸平時看他的眼神,他也不敢自作聰明說謊,於是半真半假地解釋:“嗯,也去了。”
阿金開始編造謊話:“醒了沒有看到你,覺得你應該是去議事了。”
阿金的目光掃視了桌麵一圈,確認了什麼似地,繼續道:“杯子在桌上,我想給你送杯水。但是一層的大堂裡,好多人,他們老想要欺負我,你知道的。我到那裡又不敢走了。猶豫了一小會兒,就淋濕了。”
見鬱宸看著地圖好一會兒沒說話,阿金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心想,難道他去暗廊見人魚,被鬱宸發現了?
他又心虛地找補:“雨太大了……屋裡,沒傘。”
第11章
阿金忐忑地盯著鬱宸的背影。
等了很久,鬱宸都沒有再說話。
阿金覺得應該是過關了。
他伸手捧起鬱宸的杯子,一雙眼睛在鬱宸臉上察言觀色:“我再去接點水。”
回來的時候,他把鬱宸的水放在地圖邊,趁機又看了幾眼地圖。
然後試探著問:“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的,昨天還沒有下。是今天早上下的嗎?”
“昨夜。”鬱宸的聲音很冷淡,好像不想再被他打擾了。
要是剛來的時候,阿金就識趣地不會再說話了。
但現在阿金想要趁著鬱宸沒犯聾啞病的時候,多和他說幾句話。
因為從鬱宸這兒獲得消息,要比去樓下獲得消息更容易,也安全得多。
阿金“哦~”了一聲,偷眼打量著鬱宸,然後把他擦過頭發的毛巾遞給鬱宸:“你的頭發和衣服也被淋濕了呢。”
他看見鬱宸側過臉朝他手裡的毛巾看了一眼,但是無動於衷。
他說了句:“沒那麼嬌氣。”
阿金覺得這話聽起來,像是間接在嘲笑他很嬌氣。
頓了頓,阿金放下毛巾:“那你明天還要議會麼。”
鬱宸道:“嗯。”
阿金就說:“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我腦袋有些發昏。”
等了一小下,他又自言自語:“如果明天還沒好,我可以再睡個午覺嗎?”
又等了一小下,他自顧自地補充:“我的意思是我想請半天假。”
“隨你。”
阿金就又開始擦桌子。
裡裡外外擦一遍,又來擦鬱宸看地圖的桌子。
他看見那把被鬱宸遺忘的槍,仍然放在那兒沒有被鬱宸收起來。
不知道是沒注意到,還是他真的不要了。
阿金心想,他最好不要看到。
他在鬱宸身邊躍躍欲試地站了會兒,看著他的冰塊臉,最終沒有去擦鬱宸的桌子。
這天晚上阿金像往常一樣,給鬱宸熱了土豆泥罐頭、牛肉,還有吐司。
他還給鬱宸加了個餐——比平時多煮了一盤海帶。
吃飯的時候,阿金坐在鬱宸的對麵,時不時看他一眼。
快吃完的時候,他小聲喊了句“鬱宸”,鬱宸抬眸看他,還是那種晦暗不明的神色,阿金被他看了一眼,就垂下頭:“我覺得你和其他獵殺者不太一樣。”
這次鬱宸倒是沒有不理他,他道:“是不一樣,我是頂級。”
阿金埋頭吃飯,他說的可不是這個。
晚上鬱宸照常睡在裡間他的臥室裡,而阿金就睡在外間的沙發上。
阿金看向鬱宸背影的眼神,像是告彆。
當天夜裡阿金失眠,他腦海裡都是布萊克毆打其他人魚罵他們懦夫的模樣。
還有發臭的空氣,殘缺的魚尾,破碎的蹼爪。
他來的時候是想著,他變成人類不會鳧水,抓不了魚吃就會餓死。所以轉化成人形,假裝是人類,上船來一場長達半個月的謀生。
可是昨天在暗廊儘頭的鐵框前,他就改變主意了。
他要放了那些藍色人魚們,並且跟他們走。
他現在轉化人形的持久度還沒有過,轉化不了尾巴。但如果能找到腎上腺素放出人魚,布萊克一定會帶他走。
他的視線又落在鬱宸桌上那把黑色的手/槍上,心裡有些小開心。
他甚至已經想好怎麼弄到五支腎上腺素了。
——如果鬱宸不把這支槍收起來的話。
第二天吃過午飯阿金就縮在沙發裝睡。
他知道自己一吃飽就犯困,所以午飯沒吃幾口,以保持清醒。
到時間的時候,鬱宸從椅子上起來係袖扣。
阿金知道他要去開會了。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他閉著眼睛,等待著開門關門聲。
等了會兒,沒聽到。
就把眼睛眯起一條縫,然後嚇得差點抖出來。
他看見鬱宸就站在他的麵前看著他,他身姿頎長挺拔,腰身悍利。
這麼站著的時候,擋住了身後的燈光,在阿金身上鋪下了一片陰影。
那陰影把阿金整個人包裹住了,還有餘。
阿金連忙又閉上眼睛。
破天荒地,鬱宸主動說了句:“要走了。”
阿金知道裝睡被發現了,於捂著額頭,皺起眉,假裝成渾渾沌沌醒不來又睡不著的虛弱模樣:“嗯,祝你議事順利呢,等你回來我應該就好了,給你做晚飯吃。”
鬱宸又看了他幾眼,沒再說話。他推開門又關上門,腳步聲很快就消失了。
阿金強迫自己等了會兒,直到確認鬱宸不會因為忘記拿什麼東西又拐回來,才迫不及待地奔到鬱宸常坐的桌邊。
手指有些發抖地把將那把被遺忘的手/槍裝進褲袋。
他發現鬱宸攤開在桌上的地圖也沒有帶下去。
又是一件意外之喜。
地圖被阿金折起來放在了另一個褲袋。
阿金推開門要出去的時候腳步忽然頓住了。
他轉過身看了一眼因為被他實時打掃而整潔的房間,又把視線落在了廚房。
他想了想,去廚房煮了一盤海藻,又切了小塊牛肉擺了一個好看的拚盤。最後他拆開一盒土豆泥罐頭放在鬱宸常用的飯盒裡,又給他擺盤了一盤沒熱過的吐司,放在餐桌上。
由於都是速食,除了海帶需要煮熟以外其他都沒加熱,所以阿金隻花了十分鐘。
然後他脫下`身上披著的鬱宸的外套,疊得整整齊齊,就放在桌麵上被他偷走地圖的位置。
這件外套阿金已經洗得乾乾淨淨,這幾天雖然又穿了,但沒有再把它弄臟。
這個動作隻花了一分鐘。
阿金用了十一分鐘,為這半個月的一場夢畫上句點。
他自己細想的時候也會恍惚,一個人魚,曾依賴於他的天敵,靠獵殺者的庇護而活。
*
今天仍然下雨,天色比昨天還要漆黑一點,明明隻是下午,黑雲逼壓,墨浪翻卷,連船隻都搖搖晃晃。
那些沒資格參加議會的低級獵殺者們仍在一樓狂歡,音浪此起彼伏,隔著厚厚的門牆,斷斷續續地被浪潮聲吞噬。
阿金走進大堂角落的時候,隻有三個獵殺者注意到他,其他的都在彩燈交織的光線,跟隨著震得人耳朵發麻的音律搖頭晃腦。
那三個獵殺者剛好就坐在角落,沒有進入舞池,隻是在閒聊。
看見阿金的時候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齊刷刷看向阿金,除了飲酒之外沒有任何動作。
阿金卻忽然朝著一個人走過來。
那人幾乎是一下子就跳起來了,表情有些苦惱,似乎想要走掉。
可阿金已經到他身邊了,並對他說了一句:“嘿,夥計。”
那個人總覺得阿金說這句話的時候,身上有船長邁克的影子。這句話幾乎是邁克跟人打招呼的口頭禪。阿金說這話的語氣,都像是跟邁克學的一般。
那人在其他兩人探尋的眼光裡,硬著頭皮死死盯住開門的方向。
直到確認鬱宸沒來,他才問阿金:“什麼事?彆找我,我可跟你不熟。也沒有得罪過你。”
阿金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裡的底氣更足了一些。
他讓自己的神情儘量像鬱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