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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放棄,回去喝常溫果汁了。

他回過神,理直氣壯地告大小姐的狀,“方羲把我鎖到車裡了。”

文暄冷靜地問:“你出不去了?”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洛也一句“啊?他怎麼這樣,我去告訴球姐”,隨即就被文暄製止,把人勸了回來:“他說話你信一半就好。”

洛也疑惑地問:“哪一半?”

文暄沒應聲,江遇樂全當沒聽見,咬著糖說:“不知道呀,我沒試過。”

他說不懂,洛也十分主動:“不知道我教你,你現在是在什麼車上?這個知道嗎?其實你不用太小心,弄壞了就讓大小姐賠唄。這樣,我們打一個視頻電話……”

江遇樂百無聊賴地坐在按摩椅上聽洛也絮叨,隱隱聽到外麵傳來的腳步聲,知道是有人來了。

他拉開簾子,透過玻璃看清楚來人後,詫異地揚起眉。

江遇樂打開自動門,仰頭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上車之後他就脫了外套,現在隻套了一件白色的粗線毛衣,像顆雪白的湯圓。仰頭看人時額發往兩邊滑落,露出一雙睜得滾圓的眼睛,在日光下亮晶晶的,顯得格外生動。

“我路過。”白放毫無防備地被他可愛到,忍住伸手往他臉頰捏一下的衝動,眼中不自覺流露出笑意,“不是你自己出現在我麵前的嗎?”

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有點不懷好意,江遇樂避開他的視線,沒有接話。

一杯熱飲料遞到了他麵前:“喝不喝這個?”

江遇樂心想可樂嗎,嘴上卻仍矜持地問:“這是什麼?”

“雪梨汁。”

然後毫不意外地在江遇樂臉上看到失望的表情,白放忍著笑問他,“你不是發燒了嗎?”

“我有點討厭你什麼都知道了。”江遇樂接過雪梨汁,往裡麵坐,給他讓了一個座位。

“不要抵觸醫生的直覺。”

白放坐上方羲的保姆車,卻一點也沒有要尊重這個主人的意思,不僅擅自調高了車裡的溫度,放了音樂,還搶走江遇樂一顆糖,這才把未說儘的話說完,“也不要過度緊張,我沒有窺伺你的意思。”

江遇樂麵無表情地將吸管捅進紙杯裡:“不要不打自招。”

於森森和方羲一起過來的時候正好撞見這一幕——

江遇樂咬著吸管在和白放看電視,一部修真題材的古偶劇,看得江遇樂直皺眉。

“金丹是能挖來挖去的東西嗎?又不是地裡種的土豆。”

白放不置可否:“萬一呢,也不是沒有過這種先例。”

江遇樂問他:“什麼時候有過?”

白放還來不及回答,於森森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她站在車門旁,微低下頭,裝模作樣地說:“白放老師,你怎麼在這兒。”

白放轉過頭,看到了於森森身後的方羲,他抱臂站著,滿臉不虞,幾乎要把眉毛擰成疙瘩。

白放眼睫一彎,友善道:“我過來坐坐,陪小朋友聊聊天。”

“原來是這樣,麻煩您了。”於森森充當方羲的發言人,禮貌地替他送走這位姓白的不速之客,“我們這邊剛忙完,打算在車裡休息一會兒,老師您吃過了嗎?”

“沒呢,這就過去。”

江遇樂轉頭看過來,先是注意到方羲難看的臉色,竟然感覺有些久違了。隨後目光又落到白放身上,聽到他要走了,江遇樂主動對他說了聲“再見”。

“再見。”

白放伸手過來,親昵地揉了揉江遇樂的耳朵,“有事隨時可以來找我。”

“不要亂摸。”江遇樂偏頭躲了一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說,“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方羲一上車就開啟了陰陽怪氣模式,“誰讓你放他上來的?跟你媽媽的前男友聊天就這麼開心?”

“他不是我媽的前男友,我之前弄錯了。”江遇樂解釋說。

他接過於森森遞來的餐盒,說了句謝謝,放在桌子上邊拆邊說,“我覺得你對他有偏見,你聽說的事情經常影響你的判斷,讓你不能理性地看待彆人。”

“我對人有沒有偏見我自己不知道嗎?要你一個小學生教我?我就喜歡這樣充滿偏見地看彆人你管得著麼?”方羲先是不管不顧地自我貶損了一頓,然後才意識到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你上哪學來的這一段?”

“電視上,那個金丹被挖三四次的女主角說的。”江遇樂幾口咬乾淨一根炸雞腿,轉而盯著方羲的那份說,“你不吃嗎?”

方羲從來沒有聽過這麼直白的暗示,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隻將餐盒往江遇樂的方向一推,看著他夾走那根炸雞腿,兩眼彎彎地塞進自己嘴裡。

“少吃點。”方羲忍不住說,“你病好了嗎?不怕吃完嗓子痛?”

“白放剛剛給我喝過雪梨汁了。”

方羲涼颼颼道:“他給你就喝?如果下毒了你就等著玩完吧。”

江遇樂抬眼看他,含含糊糊地說:“你真的好討厭他,為什麼?就因為聽說他接受了情人的心臟,但是卻沒有為他從一而終地呃,守寡?這種事情就算是真的,外人也不好評判吧。”

“一杯雪梨汁就把你收買了?”方羲看著他,眼中不自覺流露出冰冷而嘲諷的意味。

江遇樂皺起眉,他不願意聽人用這樣刻薄的口%e5%90%bb和自己說話,低頭吃飯,不再搭理方羲了。

許久過後,才聽到方羲低低地說了一句:“我不是外人,他的那個情人是……是我從小到大的家庭教師。”

江遇樂抬起眼,看清了他臉上隱隱落寞的神情,點了點頭,又覺得可以理解了。

如果是自己的師父因為喜歡上一個人白白喪命,而那個人卻沒有珍惜,自己也會很憤怒的。

但是轉念一想,師父喜歡的人是娘親,娘親對他……確實談不上有多珍惜。

自己一個晚輩,還是不要介入他們的感情比較好。

“我手機呢?還我。”

江遇樂挪開空掉的雪梨汁,找到遞給他。方羲接過去,亮屏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和文暄的聊天界麵,他愣了一下,問江遇樂:“你找文暄陪你下五子棋,還聊了半個多鐘頭?你們說什麼了?”

方羲不提,江遇樂差點忘記這件事。

他探頭過來,確認了小電話符號旁邊的聊天時長真的是37:52。

洛也絮叨個沒完,他把手機隨手放在桌子上,白放過來之後就徹底忘了這件事,而那邊居然一直聽著,還不出聲提醒自己。

江遇樂抓著方羲的衣袖,不知用什麼樣的語氣說:“我好像又把文暄惹毛了。”

“你——”方羲停頓片刻,居然沒問他什麼情況,而是心有餘悸般開口,“儘早道歉吧,他這個人很記仇的。”

江遇樂嘗試過,但不知道為什麼,文暄今天的氣性格外大,再也沒有理過他。

晚上八點,因為第二天有陣雨,天氣不好,到時間收工的時候方羲走不了了,被通知明天的夜戲改到今天。

他本人倒是無所謂,走到和幾個助理紮堆坐一起玩遊戲的江遇樂麵前,在他額頭彈了一下:“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休息?等我的話指不定要到幾點。”

江遇樂點點頭,關了遊戲界麵,剛要把手機還給方羲時,消息欄突然蹦出一條——

“下午文文聯係過你嗎?我和球姐都找不到他了。”

白放對江遇樂說“有事隨時來找我”時,怕是也沒想到“事”會來著這麼快。

他沒有夜戲要拍,正常收工回酒店,但也沒那麼快離開,還在車裡換衣服,江遇樂就在這時候找上門來。

車門外,助理露出措手不及的抱歉神情,江遇樂的目光則落在白放赤摞的上半身,那裡肌肉結實流暢,沒有任何一道多餘的傷疤。

他輕輕眨了眨眼睛。

白放神色如常,對助理說了聲沒事,讓他到外麵再等一會兒。然後在江遇樂的注視中從下往上一顆一顆扣起襯衫扣子,伸手拉他上來,關住車門:“找我什麼事?要我順便送你回去?”

江遇樂搖頭:“不是。”想了想又說,“是彆的地方。”

白放垂眼,看屏幕裡江遇樂手指指著的那個小島名稱:“是去過,怎麼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送我過去,我想找一個人。”

白放聽完之後沉默了幾秒,語氣怪怪的:“你還真把我當順風車用啊?”

江遇樂注視著他,微圓的眼睛仿佛在問“不行嗎”。

“可以。”

白放忽然伸手,攥緊江遇樂的手腕,把人拽到自己腿上,箍住他軟綿綿毛衣下的一截腰身,“給我抱一會兒。”

江遇樂坐在他腿上,身後就是白放溫熱的%e8%83%b8膛。他抓穩扶手,冷靜開口:“我師父說,挾恩圖報的都不是好人。”

“誰告訴你我是好人?”白放反問他。

*

直到今天,文暄才真正理解了什麼叫冤家路窄。

他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陳騁的時候,他被方羲嗆了一頓,開完會之後直接走人了,球姐叫都叫不住。

文暄看著他走出會議室,洛也過來,撞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你看什麼?”

“麵熟。”文暄說,感覺以前見過。

但這一點並不讓他覺得舒服,畢竟文暄以前可沒遇到幾個好人。

洛也卻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要說麵善,他剛剛就差用眼神揍我了。”

真正讓他覺得麵熟的不是陳騁,而是眼前這個人。

文暄儘量平穩住呼吸,不帶情緒地說:“我們見過。”

“是,記性不錯。”

她的個頭很高,幾乎和文暄齊平,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周身帶著一股氣勢很強的壓迫感。她歪頭打量文暄,突然笑了一下,那股壓迫感頃刻消融,表情溫和了一些,右手在自己%e8%83%b8`前劃過,“我那個時候頭發比現在長一點。”

“你在小杏姐家裡。”

“嗯。”她居然還補充了幾句,仿佛他們倆真的隻是在寒暄,“她在睡覺,我來給你開的門,然後,你送給她一隻貓。”

“它還好嗎?”文暄問。

“挺好的,養在我這裡,算是我半個女兒了。”她盯著文暄,突然說,“我叫陳諾,諾言的諾。”

文暄一本正經地說:“諾姐好。”

“哎,嘴真甜。你看起來挺懂事的,如果不是這種情況下,我說不定會喜歡你。”

文暄笑了笑:“謝謝。”

陳諾頓了頓,觀察他此刻的模樣。

他被連灌了幾瓶酒之後,中間一點緩衝都沒有,血色不可抑製地浮在兩頰。他現在應該已經很難受了,因為脫力站不穩而坐到床尾,抓著被單的指尖也軟綿綿的。

陳諾懷疑自己隻用一根指頭就可以把他推倒,可即便這樣,他說話時的語調居然還是平穩而鎮定的。

“酒量不好?”陳諾俯身,看著他問。

“有點過敏。”文暄閉了閉眼睛,額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