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他就將碗裡的三個雞蛋都吃光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的緣故，莊衍覺得這甜水蛋比他想象的，甚至比他小時候吃的都要好吃多了。雞蛋不止蛋黃，就連蛋白都很香，而且湯水不膩味，是那種清甜滋味，喝下一口，感覺喉嚨都清爽舒服了不少。

莊衍吃好了早飯之後，便和萬天寧說了下今天的安排，他準備請幾人婦人過來幫忙做飯，讓萬天寧專心的做他的繡活，昨日又耽誤了一天的功夫，這幾日得要加緊趕工了，不然完不成拿不到錢不說，還要影響以後的合作。

且，既然答應了彆人十日交貨，就要花十二分力去完成，做生意得講誠信。

萬天寧心裡也擔心著自己接下的繡活兒，能省點時間出來自然是好的，他很快答應了下來，然後讓莊衍在家裡休息，他出去請人到家裡吃飯，順便的讓幫忙的人早點過來。

莊衍他們請人吃飯是要請人全家的，可到了中午之後，莊衍才知道他們誤會了，還以為隻請昨日幫忙的人呢。

上河村沒有一個人幫忙，全家人去吃飯的規矩，但莊衍也說了這也不是幫著乾活，他們這算是請吃殺豬飯，吃殺豬飯就是要全家一起請的。

莊衍堅持，萬天寧也在旁附和，早上過來幫忙的人中午吃了個簡單的中飯之後，就回去告訴家裡的人晚飯彆煮了，到萬家這裡來吃。

周家人也是中午過後過來的，不過來人隻有周獵戶和他的一雙兒女，他妻子和大兒子周虎都在家。

周虎傷的重，需要在床上養著，家裡也不能丟他一個人在家，所以他娘應該是在照顧他。莊衍心裡這麼一想之後，也就沒說要讓周阿娘過來的話，反倒是不客氣的讓周獵戶幫著他把刮下來的豬毛收好，他留著有用。

“這豬毛有啥用啊？臘月的時候也會有人來收豬毛，價格還挺高，可村子裡人都不知道用來乾嘛的。”周獵戶找了個小撮箕將一堆豬毛收集了起來，乾活的同時也問出了心頭的疑惑，看莊嚴方才那表情應該是留著豬毛有用，不是純純留著賣錢。

莊衍也沒打算瞞著被人，這東西也沒什麼好瞞人的。

“毛筆，我用來做毛筆。”莊衍已經知道這個地方筆墨紙硯的價格的，那簡直就是貴得離譜，怪不得這裡的人沒幾個識字的，因為想要讀書識字就得花去大把的銀子，可一般的農家人一年的盈餘有一兩銀子就不錯了，哪裡有錢供家裡孩子去讀書啊。

“毛筆？”周獵戶眼睛瞬時睜大了！“咋？你還會寫字啊？”

“嗯！莊大哥會寫字，還認識好多字。”都不用莊衍說話，萬天寧趕緊開口，看向莊衍的時候滿臉佩服的同時還有些小小驕傲。

和萬天寧麵上表情差不離，隻是驚喜更多，周獵戶連豬毛都不管了，快步到了莊衍身邊，滿臉憨笑道：“莊衍啊，你能寫寫我的名字不？我叫周大山，我還不知道我名字長啥樣呢。”

“周叔，是大小的大，大山的山嗎？周天子的周？”莊衍估計就是這麼三個字，周獵戶點頭應下之後，莊衍讓人去灶房裡給他找塊木炭出來。

萬家的院壩分了三部分，院牆根出是泥巴地，大概有一米寬度，泥巴地是最低處，接著是石磚鋪就的院壩，院壩大概三米的寬度，長十米左右，而最高處則是以上方屋簷為界，屋簷下的台階同院壩有著二十厘米左右的落差，院壩和泥巴地倒是落差不大，大概十厘米左右。

莊衍如今就坐在屋簷下的台階上，離著灶房很近，一會兒功夫他手裡不止多了一塊木炭，身邊還多了好幾道身影，莊衍這名字一寫就寫了十來個。

看著滿地的名字，大家都各自盯著自己的名字看，還不停在手上寫寫畫畫，周獵戶的名字是第一個寫出來的，但他不是第一個記住的，王梅子捂著自己手掌心眼睛紅紅的看著莊衍，感激的說道：“莊大哥，謝謝你。往後我知道我的名字怎麼寫了，看見白紙黑字上麵有我名字的紙張，我再也不會傻傻的按手印了。”

王梅子這話一說，莊衍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是啊，這裡可是賣身契合法的地方，若是一不下心上當受騙，損失的可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萬天寧方才一直在旁邊安靜帶著，他沒去湊熱鬨，隻是專心自己手裡的活兒，這活兒莊衍忙好了，大家卻把話頭引到了萬天寧的身上。

“天寧命真好啊哈哈。”周獵戶看著萬天寧笑，旁邊好些人也跟著笑，笑的萬天寧都不好意思了。

他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萬天寧知道他們是在說，他能撿了莊衍回家，能和莊衍成親是他的福氣。

萬天寧也覺得自己挺有福氣的，他原本以為他就要一個人生活一輩子了，老了沒人養，死了沒人埋，卻不想老天有眼，給他送了個相公到跟前。

萬天寧害羞的時候，耳朵就會忍不住的紅起來，有時候雙頰都會變紅，還感受到臉上的熱意時，就知道自己的臉肯定紅了，如此他便把頭埋的更低了。

“哈哈，你們彆說了，萬哥兒不好意思了。”方嬸子靠著灶房門，一直看著這邊的熱鬨，臉上笑嘻嘻的看著萬天寧。

萬天寧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意思，莊衍哪裡能不知道，不過就算同萬天寧一樣有些害羞了，可臉皮倒是厚的很，哈哈回道：“哈哈，好福氣的是我才對。”

“哎呀呀，好好好，你們兩都好福氣。”

大家調笑著莊衍和萬天寧，大多人都笑的很開心，隻周小杏靠著自己阿爹板著一張臉，明顯的不開心了。

周小杏如何想，大家是管不著的，如今莊衍要兌現承諾，給萬天寧烤香豬兒了。

早上的時候，過來幫忙的人已經把野豬豬毛刮乾淨，也把肉分割還好了，隻那頭小豬仔除了被開膛破肚打理乾淨，從背後看還是整豬。

莊衍方才交代不要把小豬仔剁了，原是想烤整豬的，可大家把火炭都給他準備好了，他才反應過來這個可沒有烤架和烤桶，於是隻能退而求其次直接將之切成厚片來烤。

莊衍他們之前買了兩包鹽巴回來，眼下顯然是不夠，但應付今日是足夠了，他一邊指揮著彆人乾活的時候，還順便問了明日有沒有人進城去，幫他帶幾包鹽回來。

莊衍運氣不錯，周獵戶明日要進城，莊衍便拜托了他，知道周獵戶家裡有牛車，還讓人幫著帶一個大點兒的壇子回來。

“行，反正雜貨鋪子啥都有，也就是順手的事兒。”

莊衍在院牆前麵的你地上搭了個簡易的灶，將豬崽肉醃好了之後，輕聲感歎了一句要是有辣椒就好了，他本無意可聽著有心，還立馬示意他家裡有辣椒。

“真的？小兄弟，那你趕緊給我弄個點兒過來！對了，花椒有嗎？有的話，花椒也帶點兒過來吧。”雖然沒有彆的調料，可是這野味有鹽已經足夠美味了，再有麻辣的話就足夠了，已經可以滿足他的味蕾了。

莊衍這會兒已經把凳子挪到了院牆邊上，第一串烤豬肉烤好的時候，周二牛將之遞給了莊衍，莊衍不客氣的接過之後卻笑嘻嘻的慢慢站了起來，然後往屋簷下萬天寧那裡去了。

“天寧，你嘗嘗？”莊衍將烤肉都遞到了嘴邊，萬天寧隻要張嘴咬就行，都沒給他拒絕的空間。

萬天寧咬下一口還有些燙的烤肉之後，口腔裡燙人的溫度根本止不住太想要不斷咀嚼烤肉的念頭，因為太香了，這比他以前吃過的烤肉都好吃。

“好吃。”放下手裡的東西，雙手都給人比著大拇指，萬天寧不知道這是烤出來的第一串烤肉，主動伸手去接，莊衍很自然的遞過去之後，又往土灶那裡去了。①思①兔①網①

周小杏趴在找房門口，一直哼哼出氣，好像很不服氣的樣子，王梅子笑著對她搖了搖頭，又示意她過去土灶那裡，她自己隻是羨慕的看了一眼滿足吃著東西的萬天寧，便進灶房去了，要忙的事兒好多呢。

莊衍這豬崽有二十幾斤，可因為人多，每個人也就分了一塊兩塊，自然是不夠填飽肚子的，好在今日可不止有烤豬吃，還有燉的大骨頭肉，各種小炒肉，足夠大家暢快吃一頓了。

熱鬨的一天過去之後，隔日莊衍他們又忙了一天，而且還請了方嬸子幫忙，不然他和萬天寧和忙不過來。

莊衍早已經想好了，豬肉的話一部分掛臘肉，一部分做炸了壇子肉，至於豬下水的話，能久放的先放起來，不能久放的全部切成小碎塊炸了，做成豬雜放起來，到時候吃麵的時候一勺豬雜放進去，這麵的味道立馬有了。

第27章

隔日方嬸子到萬家幫忙的時候，同他前後腳到的還有村長的大兒子，經過昨日的熱鬨，莊衍他們獵得野豬的事兒已經傳遍了全村。昨日，萬家請客，隻要稍微有點臉皮的人家，自然不會在昨日登門，免得彆人說去守嘴蹭吃的。

想要花幾個錢，嘗嘗野豬肉味道的人家，便在今日登門了。

村長的大兒子叫林平，林平說要買幾斤野豬肉，莊衍才有些懊惱。打工泡他昨日是真沒想起來要請村長一家過來吃飯，隻想到了上山幫忙的人家，可村長到底算是個管事的，日後保不準還得麻煩他，他怎麼能就給忘了啊。

心頭再懊惱，莊衍也沒表現出來，若無其事的直接提了一塊大概七八斤的肉到林平手裡之後，臉不紅心不跳的對人說道：“林兄弟你來的正好，這本來就是給你家留著的，如今到不用我們跑一趟了。”

林平聽了他爹吩咐，隻想買個兩三斤肉回去嘗嘗鮮的，看見莊衍直接給他一大塊的時候，他還合計他得再跑一趟，身上的錢可不夠，哪成想莊衍這是要白送他們啊。

林平臉上微微訝異的神情全落到了莊衍眼力，他假裝沒看見，他這會兒早把借口想好了，衝著林平笑了下，還往人湊近了一點，又故意將聲音說的小了些：“村子裡都是鄉親，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可村裡這麼多人家呢，都請到家裡來，這幾頭豬可就一口肉剩不下了，我和天寧還指著這豬肉過年呢，所以昨日隻請了過來幫忙的人家。”

莊衍說了沒請村長一家過來吃飯的緣由之後，林平麵上早有了明顯笑意，且笑容越來越深了，一看就高興得很。

莊衍便又繼續說道：“我稀裡糊塗的到了咱們村子裡，能在這裡落戶安心過日子，村長幫了大忙了，昨日不好請你們過來吃飯，但是這野味是一定要送過去讓你們嘗嘗的。”

沒人不愛聽好聽話，也沒人不願意被人重視，林平將已經掏出來的銀錢放了回去，對著莊衍熱情了不少，還同莊衍說了說張家的事，大概是想讓莊衍放心吧。

再次聽到張家的事兒，莊衍才反應過來，這幾日張家好像隻有那兩個老的在村裡，張全和他娘好像都不在，林平這麼一說，他才知道張家兩母子是住回張全外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