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了對方。對方的臉都猝不及防的出現在眼前時，幾乎就是鼻尖相抵了，萬天寧趕緊的撇開臉站直了身子，莊衍則是相反，他故意將頭埋的更深，嘴裡念到：“熱的，熱的。”

可他心裡卻是念著‘奇怪奇怪，那小黑臉怎麼越看越好看了。’

第21章

兩人吃好早飯之後，莊衍立馬就上山去了，他這一回上山就不用再砍柴了，隻需要將先前砍好的柴，背回家就行了。

莊衍今日砍的乾柴居多，他過幾日準備進深山去看看，眼下是在給萬天寧備這幾天的柴禾，至於他們冬日還有明年整年的柴禾，要等他忙完了手裡要緊的事再說。

莊衍背著四捆柴下山回家的時候，還遇上了好些村人，其中有對夫婦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莊衍見狀主動和人打招呼，那兩人反倒是匆匆走了，也沒搭理他。

莊衍瞧著那中年男人的樣子，覺得他有些麵熟，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他長得像誰，便不再去想，權當做那是一張明星臉，他曾在電視裡見過。

回家後，莊衍發現院門關著，伸手去推發現還上了栓。大白天的家裡還有人，卻把院門關得嚴嚴實實，莊衍一下子就想到了早上的事。他想著這一定是萬天寧害怕了，害怕那兩破孩子的家人來找他麻煩，所以才把院門關了起來。

一旦聯想到這個事實，說不心疼是假的，但心疼的同時，莊衍心裡也有了兩分安慰，至少他們現在有了院子，有高高的圍牆攔著外麵的人，就算外麵的人想要硬闖，家裡的人也能有個適應的時間。

“天寧，我回來了，給我開門。”一邊喊著萬天寧，莊衍一隻手輕叩門扉，一隻手還摸了摸手裡的三個野雞蛋，他們上次發現的那個野雞窩裡，又有了好幾個雞蛋，他撿了兩個回來，如今那裡麵還有兩個。

莊衍話落就聽見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轉瞬的功夫院門便打開了。

“莊大哥。”萬天寧麵上帶著特彆明顯的笑意，感覺像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莊衍也正想和他分享自己遇上的好事兒，便看到了家裡的陌生人，於是他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有客人啊。”莊衍見來人是個年輕姑娘，她手裡還拿著萬天寧的繡繃子，見到莊衍進門，那姑娘明顯的不自在了，都直接站了起來。

莊衍同人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去了灶房外麵的屋簷下，那地方向陽，這個時節又沒有大雨，柴禾放在那裡乾得快用起來也方便。

莊衍再回來的時候，那姑娘已經走了，他將兜裡的野雞蛋拿出來給萬天寧看，萬天寧眼睛一下亮了，接過那幾枚野雞蛋之後亮晶晶的眼睛卻是看向了莊衍。“莊大哥，你好聰明啊！”

“哈哈。”看著人滿眼驚喜還帶著崇拜的眼神，莊衍知道萬天寧是想到了他們上次撿到野雞蛋時候的事兒了。

那時候自己要留下兩個，還疑惑呢，如今算是向他證明了自己做法沒錯了。

莊衍還得上山去，立馬又要走人的時候，萬天寧拉住了他，往他衣兜裡塞東西，說是方才那姑娘給的瓜子，莊衍順嘴問了一句那姑娘是誰，萬天寧倒是把人家世詳細和莊衍說了。

原來方才那姑娘就是他們那晚遇上的人，那人名喚王梅子，她家裡在村子中心，她年紀要比萬天寧大上兩歲，今年已經十八了，可依舊待字閨中。王梅子外形出眾，可說的上是這上河村最好看的姑娘了，她性子也好，可因為家中拖累婚事成了難題。

她家裡隻有她和她娘兩個人，她娘身體不好，她阿爹早逝家裡又沒有兄長，家裡家外的活兒都是她一個人乾。

她家也不是沒有親戚了，外家那裡還有兩個舅舅，家中也還有一個親大伯，她大伯替她張羅過好幾次親事，可都被她喊出的高昂的彩禮嚇退了。

許是因為同樣的身世坎坷，萬天寧先前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在村裡唯一能熱乎聊幾句的人便是王梅子了。

“莊大哥，以前梅子姐每年都會給我紅薯吃，一背簍夠我吃好久了。”萬天寧說完最後這話的時候，一臉小心卻又滿是期待的看著莊衍，莊衍還被人看得迷糊了一下，之後卻是‘哈’的一聲笑了出來：“那我們的酒曲若是成功了，等到做了酒釀也送她一點好不好？”

“嗯！”重重的點頭，萬天寧臉上的小心和期待都變成了笑，一下就綻開了一個大大得笑臉。

萬天寧臉上黑乎乎，笑起來的時候隻有一口白牙最明顯，看見萬天寧白白淨淨的牙齒，莊衍一下子想到一個問題。“天寧，你用的什麼東西漱口啊？你牙齒好白淨啊，而且還沒有蛀牙。”

“水啊，有時候也會用草。”萬天寧說的理所當然，莊衍卻細細問了人不少的問題，最後他開始回想牙刷的製作方法，他想給他們倆做把牙刷出來。

之後莊衍又來回了幾次，萬天寧手裡的繡活兒也完成了一張，等萬天寧收工去做晚飯的時候，莊衍也回來了。

莊衍一回來就去灶房裡幫忙了，他一進灶房，又忍不住的想要去摸摸灶坑裡的酒曲。明日就能將酒曲拿出來曬了，最近都是大晴天，至多兩日就能曬乾了，之後他們先做一次試試，若是酒釀味道好，就能拿去賣錢了。

想到馬上就能去賣酒曲，莊衍便把自己要進山的事兒和萬天寧說了，可他沒想到，向來好說話的卻立馬僵了一張臉，且怎麼說都不答應讓他進山。

“天寧，沒事兒的，我以前也不是沒有自己一個人進過山，再說了我不是為了獵野物去的，我就是去探個路，這深山中可是有不少的寶貝，咱們現在需要錢，我得賺錢。”當然了，若是能獵到野物最好，那樣也算是意外之財吧。

看萬天寧反對，莊衍都不再多說什麼，萬天寧卻一點沒有軟了態度，還是十分堅決的搖著腦袋，而且還朝著房裡指了指，表明他們現在有銀子了。

三十兩銀子確實是不算一個小數目了，可不管家裡有多少錢都不能從坐吃山空啊。

萬天寧怎麼也不同意，莊衍也就沒繼續說，想著等到將酒曲賣了再說吧。

隔日早上，將酒曲拿出來的時候，莊衍麵上已經有了笑，因為從鼻尖處傳來的熟悉香味告訴他，他成功了。

莊衍先前為了做酒曲編了一個簸箕出來，他們隻能去借了一個，想著今日趕功夫再編一個出來，就給人還回去。

兩人在村裡熟識的人也不多，莊衍隻能厚著臉皮去了周獵戶家裡，而且他還順便的問了周獵戶好些問題，還準備同人借些東西。

簸箕借回去的時候，萬天寧已經按照莊衍的要求擺了一簸箕出來了，還將數目也數出來了。

“莊大哥，這裡有三十八個。”萬天寧嘴裡數的是酒曲，心裡算的卻是錢，他放下一個酒曲到簸箕裡，就好像撿了一個銅板掉進了衣兜裡，如今他隻感覺自己兜裡全是銅板，撿起一塊酒曲在鼻下聞的時候，仿佛聞到了糖果的甜，餅子的香，還有白米和肉果腹的滿足。

萬天寧心裡激動滿足，莊衍又何嘗不是，兩人心裡都開始打了算盤，算起了盈利。

他們這白米是五文錢一斤，因為害怕浪費，他們隻做了一斤左右的米，也就是五文錢，老曲花了一個算一文，其他東西都是野地裡摘的沒有費本錢，也就是他們花五文錢就能賺回七十文左右，這可是暴利啊！

莊衍一下就來勁了，本想著明日趕緊去摘地果葉回來，免得冬日找不著了，可一下子又想起來冬日裡也是有地果葉的，隻是很少罷了，但再少也足夠他們用了。

之後的兩天萬天寧仍舊每日在家趕工做繡活兒，莊衍也日日早出晚歸，隻是他出門並沒有去山上砍柴，而且往周獵戶家裡去了，也不知乾啥去了。★思★兔★網★

第22章

為了讓人放心購買自家的酒曲，莊衍他們還帶上了一小壇酒釀，讓人嘗過之後放心買他們的酒曲。

一進城去，萬天寧就要拉著莊衍去市場，莊衍卻問人酒樓多的地方在哪條街，萬天寧以為莊衍要在酒樓賣酒曲，趕緊同人說去酒樓是賣不掉的。

“酒樓裡需要的量很大的，他們的酒釀都是自己做的，酒曲應該也是自己做的。”萬天寧記得他以前和他爹娘一起在酒樓吃飯的時候，有道叫做酒釀圓子的小甜湯很受歡迎，他們在那裡吃過一次之後，他娘便學會了，家裡做酒釀的時候，就會給他和他阿爹吃。

早上的街道都是很熱鬨的，除了城裡的居民，還有從各個村子來買賣東西的村人，萬天寧不想去酒樓浪費時間，害怕錯過了人流最多的時候，莊衍卻堅持要先去酒樓。

萬天寧瞧了下天色，想著時辰還早，便不和莊衍爭了，趕緊帶著莊衍去了酒樓食肆較多的百味街。

楊樹鎮共有三條長街，又有多鏈接這三條長街的小巷子，其中最為繁華的便是這百味街了，除去主街道，周邊的小巷也是商鋪林立，做什麼生意的都有。

兩人來到一家看起來生意挺不錯的酒樓時，他們剛到門口，還沒和掌櫃的說上一句話，那跑堂的小二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便直接指著對麵一個小巷子對他們說：“要吃麵去對麵，我們這裡是酒樓”。

“小二哥，我們確實不是來吃飯的。”對於看人下菜碟，狗眼看人低的小二，莊衍也不生氣還對人笑了一下。感覺萬天寧在偷偷拉他衣服的時候，他反手抓住萬天寧的手，輕輕握了一下，安慰了人之後，才趕緊的打開了裝著酒釀的小壇子，表明他們是來賣東西的。

“滾滾滾！沒眼力勁兒的東西，也不抬頭看看這是哪裡！我們千味樓的酒釀可是全城最好的！你來賣什麼不好賣酒釀。”小二再次白了莊衍他們一眼，然後就開始趕人了，莊衍不死心還支著腦袋往裡麵看了一眼，看著裡麵幾乎滿座的座位，心裡的不甘更強烈了。

這裡生意好，那麼消耗也就大，若是能和老板有固定的合作，那麼他們銷量也能上去了，賺的錢自然也就多了。

莊衍如今的心情就好似麵前地上有銀子，可銀子前麵卻有惡犬，銀子就在一步之遙的地方他卻拿不到。

“莊大哥。”萬天寧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莊衍無奈，轉身之後看見萬天寧有些心疼的看著他，他對著人笑了笑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的。

生存法則就是這樣，即便是在宣揚人人平等的現代社會裡，也是處處充斥著不平等，在這個可以明麵上把人分個三六九等的地方，把尊嚴看得太重就得餓肚子。

酒樓也不止一家，莊衍他們正欲離開，卻被人喊住了，兩人轉身便看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急急朝他們走來了。

“你們，對，就是你們兩個，你們手裡的酒釀給我嘗嘗。”中年男人快步到了莊衍他們身邊，都出了酒樓大門了，這個時候方才那小二卻追了出來，朝人喊道：“顧老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