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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百姓圍觀。張揚和那幾個捕快被帶上堂的時候,外麵百姓的議論聲,已經此起彼伏一浪蓋過一浪。張家在鎮上有些勢力,如此張揚出事的消息便早早傳回了張家。

張家人此時,全家都趕去了本縣的前任師爺家裡,力求將兒子給救出來,而張河村這裡的張家卻對鎮上的事兒一無所知,正美美等著萬天寧孤身一人回村,然後上門向他們磕頭求饒。

大隊人馬趕到上河村的時候,村長嚇得不行,還以為這是抓壯丁來了!在得知是縣令大人前來升堂審案,才趕緊領著人往張家去了!

張家人沒想到,他沒沒等到莊衍被抓,萬天寧一人回村的消息,倒是等來了縣衙的大隊人馬,作為被告被按壓在地的時候,黃氏和張全還是懵的。

怎麼會呢?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們在縣衙裡可是有人的!

張全兩母子還沒反應過來,張屠子卻是立馬的反應過來了,完了!他們的靠山完了,不然大老爺如何能找到家裡來!

“大人!就是他,他就是張屠子,是他在我爹娘去世之後,將我趕出了家門,說是我爹娘將田地屋子賣給了他!他騙人,我爹娘沒有賣過屋子,是他欺我孤身一人不能反抗,強占了我家田地還有房屋!大人為小人做主!”萬天寧對著縣令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躬身還未起來的時候,就被也在一邊跪著的張全大罵出聲!

“好你個萬天寧啊,你不止裝啞巴騙村裡的人,你如今還騙到了大人的頭上!”張全一邊說話一邊就要對萬天寧動手,可先不說莊衍就在萬天寧的身邊,但說院子裡兩排衙役也不能讓他得手。

萬天寧家的屋子是傳統的農家小院格局,前院頗大,沒有後院。正房一共有五間房外加一個堂屋,堂屋正對著的一間房被村人稱作耳朵房,一般是家裡未嫁的姑娘所住的房間,堂屋兩邊各有兩間房,前麵兩間一般用作於臥房,後麵兩間作為糧倉還有雜物間,當然,若是人口眾多的人家,屋子全都是臥房,糧倉雜物間就得重建。

除卻正房,兩邊還建了灶房和茅房,茅房分作兩層,底層豢養牲畜,二層堆放柴禾。

他們如今就是在萬家的前院裡,知縣坐在正對大門的位置,他兩邊各站了一排衙役,而如今原告被告皆跪在實現麵前的地麵之上。

被人說是騙人,萬天寧趕緊為自己辯駁,指著張屠子要房契地契。

“你說既然是從我阿爹手上買了房屋田地,那麼房契地契呢?買賣買賣,自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不信你們能不收契書就給銀子,你們把契書拿出來,把證據拿出來!”萬天寧還是第一次一次性的說了這麼多的話,且一點磕絆都沒有,好似他從未變成一個小啞巴一般。

萬天寧突然得伶牙俐齒讓張家人惱恨不已,可如今縣令就在眼前,他們也不敢放肆!

張屠子拉了沉不住氣的兒子一下,開始裝起了無奈,對著萬天寧說道:“那麼你又拿得出來嗎?你既然說你爹沒賣,那麼契書該是還在你家手裡,你拿出來啊?”

張屠子手裡自然是沒有契書的,但他斷定這小崽子也沒有,當年他趕人出門的時候有不少人在,為了名正言順他沒讓那小崽子拿契書出來,隻想著先把人趕走了再慢慢的找,可那小崽子太會藏東西了,這麼些年,他一直沒有找到。

張屠子不信,都這麼些年了,萬天寧還能找出那契書來,這屋子裡每一個角落他都找遍了,他覺得或許萬家根本就沒有這契書存在,或許這契書早就跟著萬家夫妻沉江了。

“一句話,你到底有沒有我家的地契。”萬天寧人雖跪著,卻昂著頭,看著比他高大了不知道多少的張屠子,一點畏懼都無,麵上甚至還有些咄咄逼人的樣子。

張屠子一家還有村裡人見慣了萬天寧畏畏縮縮的樣子,這樣的咄咄逼人的萬天寧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對於萬天寧的變化,村人隻是吃驚,張屠子一家卻是惱恨了,覺得萬天寧這是裝孫子坑他家!早知道這小子是個膽兒肥的,早就該弄死他!

張屠子忍了又忍,突然對著縣令一拜,朝人說道:“稟大人,地契小人是有的,隻是前些日子小人不小心將之掉到了火堆裡,已經找不到了,小人害怕去縣裡報備會被沒收田地所以才不敢前去,如今正好求大人做主!小人如今這屋舍田地千真萬確是......”

“大人,他撒謊!小人有地契,可證明小人絕無半句虛言!這張屠子便是強占我家田地房屋之人!”萬天寧直接打斷了張屠子的話,對著縣令一拜之後就朝著灶房的位置去了。

萬天寧進了灶房之後,便讓莊衍將他舉高讓他攀上了房梁,之後莊衍拖著他的雙腳讓他爬了上去,然後眾人看看他小心趴在一根獨木的橫梁上,小心的朝著牆麵移動。

莊衍一直小心的跟著房梁上的人移動,做好了隨時將人接住的準備,就害怕上麵的人一個不小心掉下來了。

萬天寧到底還是穩穩地爬到了底,雙手終於觸及了牆麵之後,他才小心的將雙腿分開直接穩穩坐到了房梁上,然後對著房梁和牆麵的鑲嵌處一陣摸索,之後又掏了半天,還掏了不少的黃土出來,之後他拿出了一個小小薄薄的木盒來。

見到木盒的時候,萬天寧才終於笑了,找到了,他找到他家的地契了,他的房子和土地終於可以拿回來了。

第17章

萬天寧在房梁上麵找東西的時候自然是緊張的,但比他更加緊張的是下麵的莊衍還有張家人。

莊衍緊張是害怕萬天寧掉下來,而張家人則是害怕萬天寧真的將地契找了出來。

萬天寧將木盒拿出來的時候,張屠子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若是真讓萬天寧拿出了地契,那他強占他人財產的罪名便逃不掉了!心頭懼意讓張屠子瞬間沒了理智,雙眼死死地盯著萬天寧,等到萬天寧從那房梁上下來,便直接朝著衝了過去,抓了萬天寧手裡的木盒就往茅房衝!

張屠子突來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大概所有人都沒能想到當著縣太爺的麵,他也敢這般的放肆!

張屠子剛到茅房門口的時候,就被身後的衙役抓住了衣服,他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往裡傾著身子,直接將手裡的木盒扔向了不遠處的茅坑裡!

木盒不偏不倚的掉進茅坑的時候,張屠子才卸了渾身的力氣,任由衙役將他綁了起來,拖回前院。

張屠子看著跪在地上的萬天寧,臉上得意之色忍都忍不住!他雖然不懂律法,卻曾因為看了一樁熱鬨,知曉了一件事情。

這上公堂去狀告他人者,須有證據。

也就是說,關於萬家田地這事兒,萬天寧告他強占房屋,需要萬天寧有地契在手,隻要萬天寧手裡沒有地契,便不能證明房屋土地是萬家的,他也就沒事了。

毫不在乎的跟著跪了下去,張屠子正想著胡謅個理由,將他方才的行為搪塞過去,反正沒有證據了,就算是縣令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可就在他朝著縣令一個躬身的時候,縣令手裡的東西卻直接將他嚇癱在了地上。

契書的樣式張屠子還是知道的,那縣令手裡分明拿著契書!

“大膽刁民!竟狂妄至此,當著本官的麵就敢銷毀證據!來人,先將被告張屠子打上二十大板以儆效尤!”縣令放下手中契書,直接命人將張屠子按壓在地,張屠子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開始哀嚎了起來。

那狠狠打在腰%e8%87%80的板子,讓他覺得他的下半身,好像都要分離了斷裂了一般。一板子下去,痛意剛傳遍全身,另一下又來了,他兩稍緩口氣的功夫都沒有,他隻能在不斷地哀嚎著,等著板子結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張屠子被打的時候,張家人全都被嚇癱在了地上,竟是跪立都不能了,而張家大門外的村民在卻同鎮上的百姓一樣,全是叫好聲!

雖然不知道張家怎麼突然就倒了,可能讓村中惡霸就此消失,便是大好事一件!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家裡的好東西要分出去一半,或者乾脆要被搶走了!

“張屠子,你這些年為禍鄉裡無惡不作,可惡有惡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門外一個少了兩根手指的村人,突然對著張屠子大喊,之後便進了張家大門,朝著縣令大喊冤枉,指著自己的手說起了張家對他做的惡事。

原來這中年漢子便是當初被張家害了的獵戶,這獵戶本來有一手打獵的好本事,可每每獵得獵物回來,都要給張家孝敬。有回因著獵到手的獵物隻有一直野鹿,獵物想要拿去鎮上整賣,張家卻看上了鹿角鹿皮,沒了鹿角鹿皮,光是鹿肉便是直接損失了一半的價錢!

獵戶那裡肯答應,因此被張家記恨,這獵戶便是上河村第一個被抓緊了縣衙大牢折磨的人。

獵戶回來之後,手廢了一隻不說,連人都廢了,自此不隻是沒了打獵的功夫,就連農活都乾不了了。

這上河村裡,被張家欺負過的人,又豈止是一個萬天寧和一個周獵戶,如今那些曾被張家欺負過的村人都站了出來,求縣太爺為他們做主。

縣令大抵是真沒想到,一個師爺小妾的親眷,也能為禍鄉裡,弄得百姓怨聲載道。

晏國律法,強占他人財產按偷盜罪處理,而偷盜是重罪,若被抓獲,小偷便是被當場打死,家人也無權告上官府去,若是壓著小偷去衙門,小偷也要被重懲。

而強占他人財產罪裡,以官員及家眷強占百姓農田罪名最重,嚴重者可被抄家流放,若是百姓強占他人財產,需原物返還不說,還得賠償損失。

張屠子占了萬家房屋田產,那麼他不止要將房屋土地交還給萬天寧,還要賠償萬家田地這些年的產出,還有房屋出租所得銀錢。

萬家原來有三畝地兩畝田,數量雖少可都是良田肥地,按照產出張屠子一年要賠償萬家五兩銀子,五年便是二十五兩,另有房屋賠償共計三十兩。

萬家的案子了結,其他村人便開始一一控訴張家,如此幾乎到了天黑,這張家的案子才全部審清了。待到縣令一行人帶著主犯張屠子回縣衙,剩下的張家隻剩下一個空殼子了,全部的家底都賠給他們曾經欺壓過的人了。

張家人是當日被趕出去的,可因著時間太晚,張家又幾乎要被人搬空了,隻剩下幾件萬家原有的東西,兩人便一起先回了他們的小茅屋。

同莊衍他們一同回去的,還有那書齋的老板,他原本是作為莊衍的狀師跟過來的,可今日一整天壓根兒沒他什麼事。

“我說莊兄,早知道這官司這麼簡單,我就不跟著瞎忙活了。”這書齋老板還是個秀才,大多人都喊他做袁秀才,而不叫他袁老板。

莊衍那日去書齋,原本隻是想要買兩張紙,借了筆墨寫張狀紙,可袁秀才見了莊衍的字之後,硬要莊衍再給他寫一份文稿出來,就用他寫狀紙的字體來寫,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