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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事兒,且水位不會太過誇張,但是那年的大水淹上了河岸,連離著河邊老遠的莊稼地都遭了殃。且大水兩月不退,朝廷也沒法治理,村裡人慌了神便覺得這是河神遷怒,於是準備在村裡找個娃娃去祭河神。

那個被選中的孩子便叫莊衍,且模樣竟與如今的莊衍有著幾分相似,就像是那孩子順利了長大了一般。

“所以,那些人以為我是那被祭了河神的孩子,他們以為那孩子回來了?”原來竟是這樣。莊衍早猜到他的身份可能有古怪,卻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緣由,原來還有那麼一個可憐的孩子在村人的愚昧裡遭了難。

“難怪啊,難怪他們怕我,因為他們害了人自然心虛了。”莊衍也算是見了村子裡好些人了,在鎮上做工也見了不少的人,這個地方的人個子確實都不高,可他沒覺得他能仗著身高威懾所有人,原來是那些害了人性命的人心虛了。

“對了!那孩子的父母呢?”莊衍臉色突然有些奇怪,他莫名其妙有了個合理的身份,不會還要多一對父母吧?他喊不出來啊。

“沒了。”萬天寧蹲在地上,手裡的鐮刀無意識的拍打著地上的筍殼,待到又好一會兒之後,手裡的動作停了,才又繼續說道:“他被扔進了河裡,他阿娘也跳河了,他阿爹走了,去外麵了。”

莊衍沒想到慘的不止那孩子一個人,這算是家破人亡了吧。,

“天寧,你是不是想讓我就用那個‘莊衍’的身份?”心裡平複了一點之後,莊衍看了河邊一眼,歎了口氣將思緒收回,開始說起了自己的事。

莊衍猜的沒錯,萬天寧就是那麼想的,莊衍思索了一番之後,覺得萬天寧這法子不錯。

他是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對這個世界一點不了解,讓他杜撰一個身份出來若是被拆穿,可能就沒命了,還不如撿個現成的身份來用,而且他原本名字竟然和那可憐的孩子同名,或許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他知道古人最忌鬼神,他如今陰差陽錯的有了個真實的身份,隻是這個身份的主人曾經被人害死,如今他頂著這個身份回來,自然惹人顧忌,如此一來,他應該能好好在這個村子裡生活吧,應該不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了

決定冒用那個孩子的身份之後,莊衍朝著河邊的方向拜了兩拜,同那個孩子道謝的同時,也祈求老天能讓那孩子來生順順利利。

身世問題算是解決,莊衍一下便覺得身上輕鬆了很多,好像突然完全融入了這裡似的,那感覺就像是一個一片隨風飛舞的落葉突然有了根,突然的就安心了。

“天寧,那孩子如今該是多少歲?”以後若是有人問起,就不能說自己的真實年紀了,他以後就是‘莊衍’了。

“十七。”

“十七?那麼小?我,我像嗎?”沒來由的心虛起來,莊衍趕緊的上下打量起了自己的全身,他今年可二十三了,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人啊。

莊衍覺得心虛,萬天寧卻十分真誠的點頭,毫不猶豫說道:“像。”

“嘿嘿。”看著萬天寧真誠無比的眼神,莊衍不好意思又得意的笑了笑,可轉瞬他又挪開了臉。

莊衍突然發現,即便天寧的臉黑漆漆的,可是小巧的臉型,眼睛的形狀,鼻梁的弧度仍舊是遮不住的,他這臉型這五官,明明就是張美人臉啊。

第9章

兩人回去的路上,路過一片斜坡地的時候,莊衍發現那裡還一大片地果葉和丁香葉,這兩種東西都是好東西,前者可以用來做甜酒曲,後者可以用來做香。

他記得,他鄰居家的奶奶做的酒曲,釀出來的醪糟味道可好了,不是純甜,還有一股難言香味,不管生吃還是煮熟了味道都好得很。

莊衍自己也是因為幫著奶奶在崖邊摘過地果葉,所以知道裡麵還有那麼一味配料,一般人隻知道用辣蓼草來做。

知道乾體力活不是長久之計,莊衍一直在琢磨賺錢的法子,如今見到可以賺錢的東西他自然也心動得很。他昨日在市場裡也見過這甜酒曲,一個就要一文錢,不過甜酒釀也貴得很,一個甜酒曲就能做好幾斤甜酒釀出來了,與甜酒釀價格相比倒也不貴了。

甜酒曲的製作方法莊衍是知道的,酒釀他也會做,他想著等過幾日他買個酒曲回來做母曲,再買上幾斤米,先試試手藝,若是成功了,他們就能多個賺錢的營生了。

莊衍一邊肩膀扛了根竹子,萬天寧手裡還有根小的,他正計劃著日後的生計,卻突然感覺前麵的人一下停了,聽人驚叫出聲,趕緊往前看去,才發現前麵有條高大黑壯的黑狗。

扔了手裡一根長竹,莊衍發現他們如今正好在那所大房子的前麵,他一邊將萬天寧拉到了身後,一邊朝著那戶人家大喊,想看看這黑狗是不是他家的。

可莊衍喊了好幾聲,那邊都沒有回應不說,那黑狗還直接撲了上來,他下意識的一腳踢了出去。

莊衍運氣到底是好,他踢出去的一腳正好的踢在了狗下巴上,那黑狗被他踢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之後嗚嗚叫了兩聲之後,卻是齜著一副尖利的犬牙,又要撲過來。

莊衍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且調整了身形站姿,還將手裡竹子扔了一根,隻留了一根在手裡,後發現這竹子過長又重,一點不好使,他乾脆將手裡的竹子都扔了,而是將腰間彆著的砍刀拿了下來,用刀背做防備狀態。

莊衍今早出門的時候穿的是萬天寧給他的布鞋,回來之後就換上了他自己的鞋子,想著到竹林裡能方便一點,沒想到如今倒是起了大作用了。

他這鞋子不止防滑,且鞋底很厚,即便不小心被黑狗咬住,也不會傷的多重,他應該可以應付。莊衍心中懼怕全無,方才被他護著的萬天寧,也已經從路邊撿了木棒子過來,將木棒塞到了莊衍手裡,而他自己則是撿了許多的石子抱在懷裡。

莊衍如今手裡有了木棒,便把砍刀丟到了一邊,這狗不像是沒主人的,不能要了它的性命,否則怕是會引來麻煩。莊衍不想要了黑狗性命,又要自保,腦子裡一琢磨便有了法子,因著方才那陰差陽錯的一腳,他已經知道怎麼對付這惡犬了。

莊衍緊緊盯著那狗頭,或揮著手中木棒,或是下腳的時候,專往那狗頭上下手,他身高腿長身手又靈活,或是閃躲或是主動出擊間,幾乎每一下都狠狠落在了那惡犬的下巴脖子,或是頭上。

萬天寧撿了石子抱在懷裡原本是想幫忙的,可他如今都看愣了,隻顧著盯著眼前揮舞踢打著手腳的莊衍了,他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連這麼大的惡犬都不怕的人。

那黑狗被打中了大概五六下之後,已經不太敢上前了,甚至已經夾緊了尾巴扒在地上,嘴裡還好似哭泣的嗚嗚叫喚著。

惡狗不敢再有動作,萬天寧也仿佛終於回過神來,他拉著莊衍的衣袖,指了指上方的大房子,然後扛起了自己的小竹竿,又示意莊衍也撿起來,然後兩人趕緊的走了。

莊衍初來乍到,對這裡的東西也不熟悉,自然也不知道這村中是否有不能惹的人,既然萬天寧那麼害怕,證明那狗主人是有些勢力的,他們方才打狗是為了保護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被發現也好。

兩人離著家裡已經不遠了,一會兒的功夫也就到家了,到家之後莊衍才問了萬天寧緣由,那黑狗主人是不是個惡霸?

“嗯。”萬天寧點頭,臉上又有嫌棄又有懼怕,莊衍想著隻是惡霸倒是還好,不是大地主或者有什麼大背景的人就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地主手裡田地多佃戶多,若是得罪了,人家隨意就能給你穿小鞋了。有背景的人就更不用說了,俗話說得好朝中有人好做官,在這樣的小地方,不用朝中有人,怕是縣裡有個親戚是捕快都能耀武揚威吧。

若是惡霸的話,倒是不用那麼怕了。惡霸都是欺軟怕硬的,對付惡霸最好的法子就是比他更惡霸,直接把他給打趴下。

莊衍這裡不把那黑狗的惡霸主人放在眼裡,卻不知道那黑狗的主人,如今正那家裡的黑狗撒氣。

......

“沒用的東西!”看著地上嗚嗚叫喚著的黑狗,一個長得又矮又胖,塌鼻斜眼的青年對著那黑狗大罵,那青年右臉上還長了一顆碩大的痦子,模樣實在是磕磣,這人名叫張全,是這村裡有名的惡霸。

那張全在黑狗身邊繞了幾圈之後,像是想不通什麼事情一般,麵上怒容又起,忍不住的又給了它一腳!

張全方才偷偷躲在自家門後,一直小心的看著外麵的動靜,這黑狗是他故意放出去的,為的就是狠狠咬那兩人一頓,他沒想到自家的威武黑熊,竟然連那人衣角都沒碰見!反倒是那人隻用了幾腳,就把這狗東西踢的沒了半條命!

張全氣得發火,他阿爺阿奶在旁邊也不敢說啥,等到他爹回來,他才趕緊的湊到了他爹麵前,再次的問了他爹莊衍的身份!

“阿爹,那小子真是當年那祭了河神的娃嗎?”張全原來是不相信的,即便他爹說兩人長得一模一樣他也不信,可他如今有些信了,有些相信那家夥就是當年那孩子了。

“阿爹,他真成妖孽了不成?”若不是妖孽,怎麼會八歲被扔下了河,十七歲從河底鑽了出來,若不是妖孽,他得黑熊高大威武,他怎會一點也不怕,還幾腳就給黑熊踢趴下了!

張全急急問著自己阿爹問題,他爹張屠子卻反手給了他一下,把他身子都打歪了!“讓你彆去惹他,誰知道那小子是個什麼玩意兒,身上有什麼邪乎東西!你他娘的沒把老子的話當回事是吧?!”

這張屠子年輕的時候做過幾年屠戶,人又長得五大三粗的,便被村裡的人喊作張屠子,他成婚早,十七歲就當了爹,如今兒子都二十了,他自己還四十不到,還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

張全平日裡在村裡橫行霸道,這村裡他唯一害怕的人就是他爹了,被他爹打了,他也不敢說什麼,隻能看向那茅草屋的方向,小聲的咒罵了幾句,也給自己小聲解釋道:“是那小子先惹我的!今天黑娃他們過來告狀,說是那小子揍他們!我這不是給我的小弟報仇嗎。”

“小弟?你有收小弟的功夫,你能先整個媳婦兒回來不?老子和你一樣大的時候,你丫的都三歲了!如今你他娘的都二十了,還連個媳婦兒都沒有,前幾年你說你惦記萬家那個哥兒,可如今他又醜又啞的,你還惦記他什麼?”嘴裡說的狠,可畢竟是唯一的兒子,張屠子就先前給了人一下也沒有再動手,反而是琢磨著要上哪兒給兒子找個美貌的小哥去。

“他現在不啞了!啊對!他怎麼突然不啞了?那小子果真是妖孽啊!”想到黑娃他們說的,說是萬天寧不啞了,張全先前還不信,可他現在信了!

張全還在震驚裡,還在計較莊衍身份,他爹卻隻拿萬天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