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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第一向導 蝶之靈 4276 字 6個月前

喻然剛來到地下負一層,就聽見走廊裡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啊……啊……”那是一種像在接受酷刑的痛苦嚎叫。

喻然“嚇得臉色發白”,急忙往陸則軒的身後躲了躲,畢竟他現在是第一次接觸狂化的哨兵,要演得像一些。陸則軒看他一眼,低聲安慰道:“彆怕,他們都被關了起來,發狂得厲害的,會被電擊擊暈。”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滋滋”的電流聲,那個嚎叫的哨兵頭部被電擊,暈了過去。

喻然小聲道:“他一定很痛吧?”

陸則軒回頭看向喻然。

喻然臉色發白,聲音卻很認真:“狂化隻是失去理智,行動不受大腦控製,並不是失去了意識和知覺。哨兵的感官本來就很敏銳,痛覺是普通人類的十幾倍,這樣暴力電擊,對他們來說,其實是一種殘忍的酷刑。”

麵前的小向導有一雙特彆清澈乾淨的眼睛,此時,他的眼裡充滿了同情和難過。

陸則軒心頭微微一顫——大部分向導在麵對狂化哨兵的時候,能力弱的向導會“懼怕”,能力強的會覺得他們很“麻煩”,像喻然這樣,能真正站在哨兵的角度思考問題,對他們的痛苦感同身受的向導,才是少數。

哨兵的痛覺,是普通人類的十幾倍。

普通人被針紮一下的疼痛,放在哨兵身上,就如同截肢。

這樣針對大腦的電擊,換成是普通人,大概和敲碎腦殼、挖出腦仁的劇痛差不多吧。

喻然說得沒錯,狂化的哨兵們被關押在白塔,日夜承受著來自精神世界和身體痛覺的雙重折磨,他們雖然還保持著人形,可他們活得不如一條狗。

有些狂化的哨兵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他們隻是……控製不了自己。

陸則軒心底輕歎口氣,低聲說道:“走吧,我們抓來的哨兵,都被關在負七層。”

白塔地下城,越深的地方,關押的哨兵越是危險。負一樓到負六樓都是病情比較輕的C級哨兵,C級哨兵的精神圖景很小,攻擊力也有限,相對比較好治療;負七樓到負九樓是B級的哨兵,治療難度明顯增大。

負十樓,關押的則是A級以上的哨兵。

哨兵狂化時,戰鬥力會有明顯的提升。A級的狂化哨兵,戰力和正常情況下的A+哨兵差不多,接近於S級,他們極難控製,所以,負十樓的哨兵身上,都會纏繞著特殊的電磁鎖鏈,一旦他們有任何異動,電子感應係統就會立刻釋放劇烈的電流,瞬間擊穿他們的大腦。

對哨兵來說,那裡就如同黑暗的深淵,沒有人敢下去。那裡的安保措施也非常嚴格。

電梯很快到達了負七樓,喻然跟在陸則軒身後,一邊走一邊暗中觀察著走廊裡的攝像頭——

東、南、西、北的拐角處各有一個可轉動的感應攝像頭。

由於白塔是“回形走廊”的結構,四個拐角處的攝像頭,足以拍攝到所有經過走廊的人。而每一個封閉的房間內,又有相應的攝像頭,裝在天花板上,俯視向下,用於拍攝關押的哨兵的情況。

喻然看向房間的排列順序——之前經過的幾層,房間號的排列順序都是一樣的,大概是為了方便管理。從北邊走廊開始,1號房,順時針環繞排列,一排50個房間,103號房,正好是南邊走廊的左數第三個房間。

距離正南方向的電梯口很近。

喻然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負七樓的103號房間,負十樓的房間號應該和這裡一樣。

陸則軒帶著喻然繼續往前走,走廊裡不時傳來痛苦的嘶吼,夾雜著電流的滋滋聲。B級的狂化哨兵不好控製,會被鎖鏈綁住,他們掙紮的時候,鎖鏈摩攃,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喻然皺著眉想要捂住耳朵,下一刻,陸則軒突然將一對隔音耳機輕輕塞進了他的耳朵裡。

耳邊頓時安靜下來。

男人的手指不小心擦過敏[gǎn]的耳垂,喻然愣了一下,耳朵突然有些發紅。

他忽略了心頭升起的異樣,回頭看向陸則軒,陸則軒的嘴巴在動,然後,耳朵裡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這是隔音耳機,有通訊功能。戴上它會舒服很多。”

喻然點了點頭:“謝謝。”

陸則軒也戴著耳機,耳機上麵有獵鷹軍團的標誌。

他指了指前麵,喻然便繼續跟上他,走過長長的走廊。隔音耳機的存在隔絕了哨兵們嘶吼、掙紮的聲音,可他們臉上的絕望和瘋狂還是清晰地映在了喻然的眼裡。

走過拐角的時候,兩人終於看見了莫爾。

莫爾也戴著隔音耳機,他正坐在一個封閉的囚室內,耐心地治療一位狂化的哨兵。四根潔白的思維觸手從他手心裡伸出去,溫柔地貼在那個哨兵的額頭上。

莫爾的神色很專注,由於精神力消耗嚴重,他的臉頰流下了幾滴汗水。

喻然和陸則軒站在囚室外麵,沒有打擾。片刻後,莫爾治療結束,收回了思維觸手。那哨兵漆黑如墨的眼瞳,漸漸恢複了正常棕色瞳孔的模樣,眼睛裡也重新有了焦距。他感激地看著莫爾,顫聲道:“謝、謝謝您。”

莫爾微笑著道:“不用謝,睡一覺吧,醒來就好了。”

聖光係向導的催眠能力非常強大,話音剛落,麵前精神受損的哨兵,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這是他被關進白塔之後,第一次真正的睡著。

莫爾站了起來,走出囚室,看向喻然道:“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有沒有被嚇到?”

喻然撓撓頭,笑著說:“還好。這些狂化的哨兵,雖然都有很強的攻擊性,可我知道,他們的精神世界一定很痛苦,他們也不想這樣,隻是控製不住自己。而且,他們都被關了起來,沒什麼可怕的。”

莫爾有些驚訝:“上次,幾個醫學院的實習生來到白塔地下,看見這麼多狂化的哨兵,嚇得不敢說話,其中一個還嚇暈了……沒想到你的心理素質挺強的。”

喻然道:“醫生麵對病人,怎麼能害怕呢?他們需要向導的幫助。”

莫爾和陸則軒對視一眼,神情複雜。

喻然簡單的一句話道明了關鍵。隻有帶著喻然這樣想法的人,才能成為一位合格的戰地向導。

不管麵對多麼可怕的哨兵,向導都不能有畏懼、退縮的心理。

——因為,他是你的病人。他需要你的幫助。

莫爾溫和地拍了拍喻然的肩膀,欣慰地道:“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上次你治療小七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彆有天賦。這幾天,獵鷹特戰隊正好是休整期,沒有任務。你跟著我學學怎麼處理狂化的哨兵。”

喻然用力點點頭:“嗯,我會認真學的。”

小七是喻然接觸過的最簡單的病例,她畢竟是個7歲的孩子,精神圖景很小,喻然突破她的精神屏障非常輕鬆,而且,她隻是處於呆滯的狀態,並沒有狂化,也沒有任何攻擊性。

關押在白塔的哨兵則完全不同。

這些都是精神圖景複雜又廣闊的成年人,而且已經狂化了,攻擊性很強,向導接近他們的時候,要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同時還要迅速突破他們的精神屏障,讓他們聽話,並治愈他們受損的精神世界……

稍微不慎,自己都有可能遭到反噬。

曾經就有向導在治療狂化的哨兵時,不小心被哨兵殺死的案例。所以,很多向導害怕狂化的哨兵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這些哨兵一個個就跟“瘋子”一樣、

陸則軒還是不太放心,說道:“我陪著你們。”

喻然:“……”

你一直陪著我,我可怎麼去負十樓救人?

不過陸則軒的顧慮也在情理之中,擔心喻然這個“菜鳥醫生”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在旁保駕護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算了,先讓他陪兩天吧,等自己跟著莫爾學會了處理狂化哨兵的技巧,讓陸隊“放下心來”,然後再想辦法支開陸則軒,偷偷去救人。

“麻煩陸隊了,有你在,我也更安心。”喻然看向陸則軒,誠懇地說道。

“……不客氣。”陸則軒摸了摸鼻子。自己在他身邊,他會更安心嗎?這種被信任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喻然回頭看向莫爾:“莫爾醫生,我來輔助你吧!”

見喻然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莫爾微笑著說:“好,那我們去看下一個病例。”

第035章

莫爾帶著喻然來到隔壁的囚室,這個哨兵症狀比較輕,狂化原因未知,精神世界有零星幾個負麵情緒凝聚而成的黑霧,被莫爾迅速清理。

喻然跟在莫爾後麵學習,一邊幫助梳理哨兵的精神圖景。

莫爾主力治療,喻然輔助打下手,一個又一個哨兵被兩人聯手淨化。時間漸漸過去,轉眼到了下午四點半,莫爾帶著喻然走向東邊走廊的最後一個囚室。

這裡關押著一個很年輕的哨兵,他正在用腦袋哐哐撞牆,刺眼的鮮血順著他的額頭一直流到脖頸,看來他正在承受可怕的精神折磨,求死的意誌無比強烈。

莫爾急忙按下門外的一個旋鈕。隻見“滋滋”的電流順著鎖鏈迅速流竄到頭部,哨兵被電流擊暈,頓時陷入昏迷狀態。莫爾這才關掉開關,看向喻然道:“對付失控的哨兵,隻能用這種方式,強製他們昏睡。”

喻然點點頭表示理解。狂化的哨兵不會主動配合治療,有時候必須強行控製。

莫爾開門進屋,在哨兵麵前蹲了下來,檢查他頭部的傷勢,用軍用紗布做了些簡單的包紮。緊跟著,他伸出潔白的思維觸手,朝喻然說:“和我一起進入他的精神世界看看吧。”

喻然走過去,學著莫爾的樣子,將思維觸手貼在哨兵的額頭上。

他看到了哨兵精神世界裡的大片黑霧——那是一段極為痛苦的記憶。

哨兵今年才24歲,是一支勘探小隊的隊長,在這次任務的過程中,他的戰友突然一個接一個地狂化,他最信任的兄弟,在他麵前互相殘殺。他趕到的時候,隻看到了隊友們血淋淋的屍體,其中有幾個,還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如此殘酷的畫麵,讓這位哨兵隊長的精神世界瞬間崩潰。難怪他求死的意誌這麼強烈,親眼目睹那麼多兄弟死在麵前,對他來說,活著實在太痛苦了。

莫爾在精神世界說道:“然然,我要驅散他的這部分記憶,留下的傷口你來協助修複。”

喻然愣了一下:“我?他是B級哨兵,我能行嗎?”

莫爾道:“試試吧,我會放慢動作。”

喻然腦海中飛快地思考策略——他是“成長型向導”的事目前隻有四個人知道,謝院長、約瑟夫人,班主任艾琪老師以及陸則軒。不過,他直到畢業,給這幾人表現出來的治療能力也隻有“B級”。

攻擊係向導都會簡單的治療方法,這是向導學院的必修課。S級的攻擊向導,有B級的治療能力並不稀奇,所以,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