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頁(1 / 1)

顯國公府 姀錫 4309 字 6個月前

紀鳶得腿從被子底下挖了出來,捏著她的小腿,一下一下揉捏著,動作熟稔,顯然不是頭一回了。

紀鳶連著在床上榻上躺了有兩三日,身子確實酸痛得不行,然而,見霍元擎這副略顯心虛的模樣,心中略感無奈。

感情這魏衡一事還未曾過去,又來了一個姓沈的,沈家,那個沈如嫣會來麼?

她對沈家二姑娘沈如嫣的印象十分深刻,並且印象挺好,與甄芙兒,魏衡不同,她知書達理,溫柔嬌羞,是位正經的大家閨秀,關鍵是,與那已故的沈氏有五六分相似。

從前隻覺得稀罕,可是現如今,心境卻覺得百般複雜,就像是小時候最喜歡看%e8%83%b8口碎大石的雜藝,看的津津有味,歡天喜地,然後,忽有一天,那塊大石砸在了自己%e8%83%b8口上了。

與霍元擎從未曾討論過那故去的沈氏,因為,已然成了過去,可是,卻未曾料到,過去如今怕是過不去了。

紀鳶原本滿臉興致高昂,不多時,情緒隻一點一點的低落了起來。

任由著霍元擎替她捏腳,自己歪在軟枕上,微微鼓著臉,也沒說生氣,就是忽然間不想說任何話了。

以前隻以為那霍家二公子霍元懿花心風流,如今才知,這看似寡淡無情的霍家大公子才是個香餑餑,一個兩個都上趕著往上湊,真是心累啊。

霍元擎替紀鳶捏了腳,又捏了胳膊,費了力氣服侍了好一陣子,卻見對方仍然鼓著小臉,一臉悶悶不樂,霍元擎不由摸了摸鼻子,片刻後,從腰間掏出一把鑰匙,遞到了紀鳶跟前,衝她淡淡道:“唔,我如今可隻剩這個了。”

紀鳶閉著眼,本不想說話的,可是聽到霍元擎如此說來,又有些好奇,閉著的眼眨了眨,睫毛顫了顫,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將眼睛睜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一看,竟然是一把鑰匙,紀鳶盯著鑰匙斜眼瞅了一陣,不多時,隻挑了挑眉,淡淡的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霍元擎緩緩道:“大房庫房鑰匙。”

這鑰匙原本是從前沈氏拿著,沈氏病逝後,大房無當家主母,長公主又懶得管束,便暫且交到了老夫人手中代為保管,今日,霍元擎借著要入庫房挑揀東西的原由,跟老夫人討要了回。

本想每日挑揀幾件寶物出來嚇嚇她,未曾料到,鑰匙還未曾捂熱,瞧她臉色稍稍不對,就立馬老實全部交底了。

紀鳶聞言愣了愣,不多時,雙眼瞪圓了。

所以,這…這是什麼意思?庫房的鑰匙?給她?讓她隨意挑選首飾寶物的意思?又打算要用錢財寶物收買她麼?

哼,她可不是當初剛入木蘭居時的那個紀鳶了,現如今的紀鳶,可是有些家底的了。

她的腰杆子如今是直的。

哼,她才不會見錢眼開!

“是你的了。”

正當紀鳶腦海中兩股極端的思想在做著天人交戰時,冷不丁冷到了這麼一句話在耳邊響起。

第224章

這…

聽著霍元擎的話, 紀鳶隻嗖地一下抬眼,呆呆的看著他, 片刻後, 又呆呆的看著遞到她跟前的這片鑰匙, 隻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是我…我的?”

紀鳶隻以為自己聽錯了似的,傻愣愣的問了一遍。

霍元擎挑了挑眉, 看著紀鳶癡傻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對於她的神色, 覺得既在意料之外, 又依稀覺得尚且在情理之中,畢竟,照著得到了五百兩的震驚神色, 以此類推,約莫便是他能夠猜測到的模樣了。

跟眼前的,似乎相差無幾。

這般想著,霍元擎隻將鑰匙又往紀鳶跟前遞了遞,嘴裡輕輕的“唔”了一聲。

紀鳶聽了頓時呼吸微頓, 隻摒住了呼吸,過了好半晌, 發散的思緒漸漸回籠,這才緩緩的抬手去接, 激動的手都有些抖了, 隻是, 眼看著指尖要觸碰到鑰匙了, 紀鳶不知想到了什麼,手嗖地一下,又立馬縮了回去。

“不想要?嗯?”

霍元擎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紀鳶微微咬了唇,良久,隻忽而低聲緩緩道:“公子,這…這不合規矩。”

頓了頓,抬眼飛快的瞅了霍元擎一眼,踟躕了許久,忽而又繼續道了句:“鳶兒不過是個妾侍,受不起如此重任,橫豎公子往後是要娶親的,待他日公子娶了太太,還是交由太太保管的好。”

她如今要是接了,往後霍元擎娶妻,怕不得將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了?

說著,又伸手將鑰匙一推,複又重新躺回了軟枕上,快速閉上了眼。

大抵是說這番話時,心裡有些猶豫跟掙紮,隱隱有些試探的意味,還有那麼些許心虛,逃避的舉動十分明顯,將眼睛閉得緊緊的,絲毫不敢去瞧對方的臉色。

說完這話後,本想等著對方的回複,豈料,整個屋子裡靜悄悄的,對方壓根再無任何動靜了。

靜得…令人頗為不安。

其實,沉默的時間並不長,可是,不知為何,到了紀鳶眼裡,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似的。

呼吸急促。

手心冒汗。

心跳加速。

一直到紀鳶睫毛輕顫,不知對方究竟是何意,不多時,紀鳶輕咬紅唇,忍了忍,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複又緩緩睜開了眼,一抬眼,便對方了那霍元擎的目光,他微微挑眉,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那目光,仿佛直達紀鳶的內心深處,將她內裡的所有小心思看了清楚明白。

在他跟前,她仿佛赤、%e8%a3%b8、%e8%a3%b8般,壓根藏不住任何心思。

紀鳶臉微微一紅。

隻忽然覺得對方是在瞧她的笑話似的,是既心虛,又有些惱怒,當即隻泄憤似的,咬牙伸手往霍元擎的手臂上又一連著推了好幾下,連連道:“你拿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

話還未曾說完,手就被一隻結實的大掌給緊緊包裹住了。

霍元擎立馬緊緊將紀鳶穩住了,語氣中難得帶了幾分緊張道:“好好好,不要便不要,莫要亂動…”

生怕她動作大,傷了肚子裡的娃。

怎知,紀鳶聽到霍元擎如此說來,非但沒有消停下來,反而越發折騰了,氣數完全未消,反而伸手握拳用力地往霍元擎身上狠鑿了幾下,狠瞪了他幾眼,然後,隨手拿了一個軟枕往他身上一扔,氣呼呼的轉身背對著躺著,徹底不理會他了。

這是…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霍元擎頓時摸了摸鼻子,隻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半晌,緩緩湊了過去,去拉紀鳶的手,卻不想被紀鳶毫不猶豫的給甩開了,與此同時,小嘴裡還送個了他一句“哼”,霍元擎淡淡的笑了笑,忽而冷不丁湊到紀鳶耳邊說了句:“沒有旁人,隻交由你保管,隻給你一人,嗯?”

說的好似有些漫不經心,可是,語氣卻前所未有的認真。

紀鳶原本還咬著唇,快要將下唇給咬爛了似的,聽到這裡,心臟忽而一窒,終於緩緩轉過了身來,直勾勾的盯著霍元擎瞧著,仿佛也要將瞧到他的內心深處。

然而,一對上那雙眼角泛著淡淡笑意的雙眼,對著那張一麵對著她,就好似冰山融化的麵容,紀鳶心裡一暖。

這一次,不需要任何試探與探究,他的心思對著她,好似從未曾深藏過,顯而易見到,一眼便知,紀鳶懸得高高的心漸漸的鬆懈下來了,其實明明心裡都懂,不過是想要一個口頭上的承諾好讓心有個著落點罷了。﹌思﹌兔﹌在﹌線﹌閱﹌讀﹌

如今,能有這句話,紀鳶的心已然徹底踏實下來了。

霍元擎見紀鳶神色鬆動,複又將鑰匙往她跟前一遞。

紀鳶看了鑰匙,看了這數不儘的財寶一眼,心裡有些激動,麵上卻故作鎮定道:“那公子可想好了,這鑰匙到了鳶兒這裡,可當真便要不回了。”

霍元擎笑著嗯了一聲。

話音剛落,霍元擎還未曾反應過來,手中的鑰匙便被人一把奪了去,紀鳶雙眼微微冒光似的,將鑰匙拿在手中左瞧右瞧,連鑰匙上的一絲紋路都沒有錯過,瞧著瞧著,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臉上冒起了幸福燦爛的光芒,這種光芒,輕易見不著,往日裡,便是連霍元擎如何好生將人伺候著都瞧不著,唯有,麵對著對黃白之物時,才會欣然浮現。

不多時,隻見眼珠子轉了轉,想起了什麼,紀鳶立馬坐了起來,一臉諂%e5%aa%9a的看著霍元擎,跟他打聽起了庫房的位置,旁敲側擊的打聽起了庫房裡有哪些寶物,小臉興衝衝的,若非身子不便,好似便要立馬過去走一遭似的,便是極力壓製著,也依然壓製不住心裡頭的歡喜雀躍。

她在樂著。

他在笑著。

瞧著瞧著,霍元擎忽而忍不住湊了過去,湊到紀鳶跟前,往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這一親,身下溫香暖玉在懷,唇下肌膚嬌嫩細膩,心裡便隱隱有些意動了。

自此番得知有了身孕後,已然有整整三日未曾如此親昵過了,霍元擎一直竭力克製著,以前倒還好,他向來情、事寡淡,可如今卻不同,體內的欲望剛被喚醒似的,尤如開了葷的毛頭小子似的,正是最情、欲旺盛之際,壓根還未曾嘗夠了,卻未曾料到,一切竟然嘎然而止了。

是,近三日以來,於歡喜之中,唯一一樁頗為令人惆悵之事兒。

吃不了肉,喝點兒肉湯總該是好的。

這般想來,霍元擎便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原本隻是想要親一口,漸漸的,憑著下意識的渴望,唇一點一點漸漸下移,往紀鳶的眉心處,眼睛上,鼻子上輕輕的啄著,最後到了唇上,哪隻,才剛湊過去,忽而冷不丁聽到一聲嚴肅的咳嗽聲從身後傳來。

霍元擎跟紀鳶二人倶是一愣。

下一瞬,就跟彈簧似的,二人立馬彈開了。

紛紛扭頭。

果不其然,隻見那金嬤嬤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屋子裡,跟神出鬼沒似的,跟個門神似的,就杵在那屏風後頭,雙手置於腰前,手中捏著條帕子,規規矩矩的站著,雙眼卻一直緊緊盯著他們二人的舉動,少頃,嚴肅卻恭恭敬敬道:“二位主子,還請收斂著些,若是傷了小主子便不好了…”

這一道聲音,這一道一模一樣的話音,仿佛成為了魔音似的,時時刻刻籠罩在他們耳邊,在這短短的二三日裡,紀鳶與霍元擎已經聽了不下上百遍了。

原來,初為人父人母,一連著過了兩三日了,紀鳶與那霍元擎二人都好似都還隱隱有些緩不過神來。

紀鳶這年才剛及笄,待過了年也才不過十六歲,大俞十五六歲出嫁的女子不少,不過,許是年紀小的緣故,通常過了一兩年後才懷上的占多數,像紀鳶這般的,算是十分速度的了,年紀小,自然沒什麼經驗。

霍元擎是男子,於孕事上,更是無任何計較。

他們二人欣喜的同時,多少也是有些不適的。

而其中最不適應的一點便是,便要熟那長公主特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