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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237 字 6個月前

下所有人的眼中,對方便不過是一個霍家族親的遠親罷了。

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遠親,竟然跑到霍家大房來尋耀武揚威,若非瞧在瞿老夫人的麵子上,哪個搭理,當真是給了幾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來了麼?

紀鳶雖是個妾氏,卻是六台大轎抬著進門的,是正經的良妾,如今,又是大公子最寵愛的姨娘,放眼整個霍家,哪個敢輕易得罪,也不知那個魏衡,哪來的這麼大的臉,竟然敢跑來木蘭居撒野。

***

紀鳶也有些意外,畢竟,她與那魏衡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的,這會兒來尋她作甚?

若是因著昨兒個那樁事兒,更加與她無任何乾係啊。

紀鳶覺得這魏姑娘瞧著聰明伶俐的,就是那心思…總是異於常人,哪個世家小姐是那樣的做派,說實話,幾次相處下來,連紀鳶隱隱都覺得有些瞧不上眼。

說聰明吧,卻時常聰明總被聰明誤,說有心機吧,又全都是些小心思,一眼就能夠瞧得清楚明白,端正聰慧比不過甄芙兒,心機深沉比不過霍元芷,而刁難潑辣又不如霍元昭討喜,瞧著是樣樣都想要爭當最好,卻樣樣不精,有些不倫不類的味道,紀鳶每每見了她,都下意識的提了提心思,當真不能用尋常心來對待,畢竟,不知對方到底能生出什麼事兒來不是。

來者皆是客。

紀鳶總該是笑臉相迎才是。

方一進去,隻見那魏衡直接立在了院子裡,沒有進屋,不知是就在這等著她,還是瞧出院子裡的丫鬟婆子態度不明,懶得進去。

紀鳶原本扯著笑,準備跟人打招呼來著,可是,方一踏入,隻見魏衡立在院子中央,目光筆直的朝著她看來,目光涼涼,果然瞧著有些許…不大友善,身後立著兩個丫鬟,像是左右護法似的。

紀鳶原本招呼的話語到了嘴邊又給咽了下去。

湘雲見狀立馬迎了上來,朝著紀鳶稟告道:“主子,魏姑娘在此處恭候您多時了,奴婢請她進屋坐,魏姑娘說就這候著,候了足足有一刻鐘了。”

紀鳶聞言朝著湘雲打了個手勢,湘雲會意,立馬便將一眾丫鬟婆子給遣散了,一乾人等散去後,僅僅留下幾個得力的在身邊,紀鳶未曾寒暄,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魏姑娘今日前來我這木蘭居,是有何事兒?”

魏衡從紀鳶進來起,雙眼就跟黏在了紀鳶身上似的,片刻未曾離開,隻死死盯著她,帶著些許輕視及仇恨神情,仿佛要將紀鳶身上給盯出一個洞來。

越瞧,越發覺得紀鳶一臉狐%e5%aa%9a相貌,就跟爹爹寵愛的那個妾氏一般無二,是個專門纏軟了爺們雙腿的小騷貨。

魏衡打小最討厭這樣的狐%e5%aa%9a子,沒少幫著她娘懲治府裡的賤貨,沒成想,如今,自己竟然也折在了這些狐%e5%aa%9a子身上,越看,隻越發恨不得撕爛了紀鳶的臉。

一見魏衡神色不對,菱兒、湘雲幾個紛紛不漏痕跡的往紀鳶跟前一擋,紀鳶目光淡然,隻淡淡的瞅著魏衡,絲毫沒有要催促的意思。

魏衡隻緊緊咬住牙關,過了良久,盯著紀鳶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昨日之事,是不是你在背後搗鬼?”

說完,不待紀鳶回應,隻麵帶陰冷道:“霍元璋那個書呆子滿心滿眼隻有他那幾本破書,膽子比針眼還小,哪裡敢明目張膽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行昨日之事兒,要不是中了邪,便是受人蠱惑了,昨日下午,我打聽到霍元璋來了你這木蘭居,紀鳶,是不是你在背地裡搗鬼,是不是你蠱惑了霍元璋,你一個小小的妾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麼,蠱惑了霍元璋,拆了我的姻緣,你想要阻攔大公子娶妻?嗬,你難不成想要獨占大公子不成?也不往鏡子裡照照,你算哪根蔥,不過是一個賤婢,連給霍元擎提鞋都不配,竟還敢算計到我頭上來了,你信是不信,他日我若是進了門,我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第216章

魏蘅死死盯著紀鳶, 當真是將她恨進了骨子裡。

魏蘅父親寵妾滅妻,生母軟弱無能, 明明出生霍家,可以仗著霍家的勢耀武揚威,卻偏偏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 如今, 慘遭夫君厭惡,遭婆婆嫌棄, 遭妾氏欺壓,在河北的一眾世家夫人中的印象極為不佳, 連帶著,連自己也跟著遭了殃。

魏蘅極力向外祖母賣慘,這才得以入京,得到霍家庇護。

她發誓,她魏蘅這輩子定要出人頭地,風風光光返回河北, 否則, 誓不離京。

如今, 好不容易攀上了霍家大房這門高枝, 親事在前,卻未料, 竟生生被人斷了她的富貴路, 如何不叫人惱恨。

魏蘅隻惡狠狠地瞪著紀鳶, 如今, 隻將這一切全都歸咎到了她的頭上。

紀鳶定定的看著魏蘅,看了良久,看著看著,忽而淡淡的笑了。

魏蘅見了,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起來,隻衝她怒目而視,道:“你笑什麼?平日裡裝得似個溫順乖巧的小白兔,如今,奸計被拆穿,終於要露出你的廬山真麵目了麼,你們這些內宅宵小麵上楚楚可憐實則心機深沉,詭計多端,我自幼便瞧慣了,不過是個浪蹄子,粉頭一樣的下賤貨色,給爺們取樂的一個玩物罷了,待過個兩年,年老色衰,不過是殘花敗柳一枝,在我眼中壓根不值一提,終有一日那霍元擎亦會瞧得清楚明白的,我倒要看看,他能寵愛你到幾時,甭以為毀了我的親事,就能如你所願,少了一個魏蘅,還有千千萬萬個王蘅,李蘅,即便你機關算儘,霍家大房當家主母的位置亦不是你這麼個孤女能夠肖想到的——”

魏蘅看著紀鳶冷笑道。

她自幼見慣了後院爭鬥,她爹爹後院那些個姨娘,一個賽一個貌美,一個賽一個浪蕩,一個賽一個惡毒,在魏蘅眼中,紀鳶便是這其中一員,隻覺得紀鳶比之更加會裝模作樣,明明不過是個無父無母寄居在霍家的孤女,卻裝得似個大家閨秀似的,不過是一個妾,每每排場卻弄得跟個世家夫人似的,這種人,大家都道是個安分守己的,唯有魏蘅一眼便瞧出了,就跟她爹爹後院那一個個,哪個不想將她那軟弱無能的母親給取而代之?

***

魏蘅的這番話一落,隻見整個院子裡陡然一靜。

紀鳶及紀鳶身後一眾人頓時各個瞠目結舌,一口一個粉頭,一個下賤貨色,竟然是從一個千金大小姐嘴裡脫口而出的,如何不令人驚詫。

魏蘅口口聲聲揚言紀鳶露出了廬山真麵目,諸不知,直到這一刻,自己才算作是真真正正的露出了真麵目。

過了好一陣,隻見菱兒、湘雲緩過神來,一個個都攥緊了手指,各個臉上勃然大怒,似乎想要衝過去撕爛了那魏蘅的嘴,還是被紀鳶揮手給攔住了。

而魏蘅身後的兩個丫鬟見了,亦是臉色微變,立馬小心翼翼的喚了聲“姑娘”,似乎,亦是覺得自家姑娘此番言行多有不妥。

魏蘅一口氣噴完,自己越說,越怒,隻氣得正上氣不接下氣。

紀鳶見了,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隻定定的看著魏蘅,將她從上到下,從下到上,認認真真的打量著一遍,就像是打頭一回認識魏蘅一樣,原本,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到了如今,卻忽然覺得一個字都不想說了,隻是在淡淡的笑著。

紀鳶臉上的笑意徹底激怒了魏蘅,魏蘅咬牙切齒道:“你到底笑什麼笑?”

紀鳶聞言,終於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魏蘅緩緩地搖了搖頭,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緩緩道:“我並沒有取笑你,我隻是忽然間有些高興罷了,為大公子感到高興,真慶幸,大公子不會娶你這樣的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說完,見對方臉色一變,還未待她開口說話,紀鳶卻嗖然轉了身,又緩緩往外走了幾步,笑意儘收,語氣陡然一涼,道:“我原以為河北魏家,是百年世家,如今一看,原來不過爾爾,魏蘅,你當真辱沒了魏這個姓氏,辱沒了你們魏家數百年的榮耀與驕傲,你知道麼?”

說完,半句多話都不想再說,隻見高聲喚道:“菱兒——”

菱兒忍著滿腔怒意應道:“主子!”

紀鳶冷冷道:“送客!”頓了頓,又喚道:“湘雲。”

湘雲立即應聲道:“主子!”

紀鳶一字一句道:“我這木蘭居不是什麼人想入便能入的,往後,警醒著些,不要什麼粗鄙渾人都往裡放,若是擾了公子的清淨,定饒不了你!”

湘雲立即正色道:“是,主子!奴婢日後定會警覺,定會多加管束,咱們這木蘭居雖小,卻是公子日常休憩之所,定不會再讓那等不相乾的人踏入半步!”

紀鳶見狀,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直接繞過了那魏蘅緩緩往裡入,竟是半眼都不待瞧的。

湘雲見狀,便與那菱兒一道,雙雙走到那魏蘅跟前,衝她抬手道:“魏姑娘,咱們屋子今日乏了,魏姑娘,請!”

竟明目張膽的趕人了。

魏蘅見狀,隻氣得頭頂冒煙,對方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妾氏,竟然如此囂張,往日裡在這霍家,便是老夫人與那王氏都待她親親熱熱,眼下,竟然被這麼個小賤人給欺淩了,魏蘅頓時咬緊了牙關,心裡湧起一股恨意,幾乎是想也未想,憑著本能的意識咬牙便往紀鳶身後追了上去,伸出手似乎要去抓紀鳶的頭發,嘴裡怒氣衝衝道:“我要撕爛了你這張臉,看你往後憑什麼蠱惑男人!”

紀鳶未曾料到魏蘅竟然如此瘋癲,一時不察,竟被那魏蘅狠狠揪住了一把頭發,紀鳶疼得頭皮發麻,整個院子頓時慌亂成一片。

菱兒湘雲立馬追了上去,菱兒湘雲將紀鳶護住,合歡芍藥幾人團團將那魏蘅圍住,院子裡跑腿的小丫頭仙桃見情況不多,立馬大聲喊道:“快來人啊,快來人啊,魏姑娘瘋了,快來人啊——”

說完,一眾丫鬟婆子紛紛趕了來。

菱兒見那魏蘅死死拽住紀鳶的頭發不鬆手,又急又恨,心裡一橫,張嘴一口就往魏蘅手上咬去,那一口用儘了力道,生生要將魏蘅的皮肉都給咬了下來,魏蘅呼痛,頓時鬆開了手,紀鳶身子一跌,緩緩倒在了地上。

因這一陣撕扯扭打,頭皮撕裂疼痛,然而,更加疼痛的卻是肚子,不知是肚子抽筋,還是崴到了,紀鳶軟倒在地,不多時,渾身冰冷,鬆軟無力,紀鳶覺得身子有些不對勁,隻抖著唇,緩緩道:“鎖…鎖了院子,去…去長公主那裡請俞先生來——”

俞先生是長公主府上的女先生,熟知藥理,精通婦人病,專門為長公主一人瞧病的女大夫,上月,國公爺親自將人接到了霍家,紀鳶多在長公主院子走動,見過好幾次。

湘雲聽到紀鳶此言,心下一緊,立馬察覺出事情不同尋常,隻立馬將紀鳶小心翼翼的攙扶著進了屋,又吩咐幾個粗壯婆子將魏蘅押住了,將她身邊兩個丫鬟捆了,咬牙切齒道:“魏姑娘謀害咱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