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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184 字 6個月前

既有舅舅杜家支持, 又有嶽家袁家扶持,杜家二房杜駿驍勇善戰,在連城掌兵五萬,連城臨近京城,是保衛京城的第二道防線, 杜家尚武,而戶部尚書袁尚書乃朝中一品大臣,手中掌控著整個大俞的錢袋子, 掌控著大俞的命門, 光是靠著這兩家, 便已算得上是得到了朝堂中半數勢力的支持,如今,又攀上了霍家。

似乎,大大部分人眼中,將來那九五至尊的寶座,非寧王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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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回門宴的宴席散了後不久,霍元昭就一臉陰陽怪氣的來到紀鳶吐槽,隻道:“你是不知道霍元芷那小賤人今日究竟有多囂張得意,眼睛隻差點兒沒頂到天上去了,連太太都隱隱有些沒瞧在眼裡,她怕不是將自己當成了寧王側妃,而是將自己當成了貴妃娘娘了吧,你是不知道,今兒個一整日,太太的臉色究竟有多差?”

聽到霍元昭口無遮攔說到“貴妃娘娘”幾字時,紀鳶立馬伸手去捂她的嘴,過了好一陣,隻有些驚訝,道:“連寧王都想要巴結著霍家,二姑娘…哦,不對,現在得改稱呼為二姑奶奶了,還真有些不大習慣,倆月後,也得改口喚你作三姑奶奶了。”紀鳶逮著霍元昭一頓打趣,兩人打鬨了好一陣,方繼續著方才的話題道:“霍元芷在這個時候作什麼亂,她那麼聰明,會不知曉這麼個理兒?就不怕寧王責怪麼?”

霍元昭道:“女人之間的不對付,一個眼神,一句話便夠了,說嚴重其實壓根無傷大雅,說不嚴重吧,卻也確確實實令人挺沒臉的,內眷裡的這些個彎彎道道,他寧王一個大男人哪裡會插手,更何況,那霍元芷在太太底下忍了這麼多年,如今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怎麼著也得要扳回一局吧,她如今神氣著呢,成了寧王殿下的人,將來若是當真得了勢,真的能夠…如願以償的話,便是猖狂些,太太能耐她如何,便是那柳氏的身份地位,怕也是要跟著水漲船高的。”

這世道,橫豎女子嫁人多半是要靠運氣的,運氣好了,所有人的身份地位都會跟著水漲船高,運氣若是不好,那便是一損俱損了。

兩人聊了大半個時辰的霍元芷,最終,霍元昭要起身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衝紀鳶道:“對了,你知道麼,今兒個在宴會上,大哥跟二哥二人之間起了爭執。”

紀鳶聽了一愣,瞬間正襟危坐了起來,一臉正色道:“你說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兒?”

霍元昭見紀鳶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頓時有些驚訝道:“你難道不知道麼?大哥連午宴都未曾用,不是來你這用的麼?你沒問麼?”

怪道今兒個霍元擎是來她這會兒用的午膳,彼時,她都快要用完了,他才姍姍來遲,臉上倒是未見任何異常,隻說宴席上的菜式不怎麼合胃口,匆匆吃了幾口,又去了,紀鳶也未曾多疑。

這些日子二人之間的關係日漸親密,紀鳶還自作多情的以為對方是特意來陪她用膳的呢。

原來,竟是如此。

紀鳶隻逮著霍元昭細細問了一遭。

霍元昭攤手道:“具體我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就在前院,我無意間路過瞧見的,隻見大哥冷著臉,大手一揮,衝著二哥喝斥了一聲‘那是你的事兒,往後休要在我跟前再提及,不然,莫要怪我不顧兄弟之情’,二哥亦是冷著臉,衝著大哥的背影冷笑道‘你何時將我當過兄弟’,然後,兩人不歡而散,大哥與二哥關係向來極好,兩人比親兄弟還親,這是我頭一次見到他們二人交惡,我當時嚇破了膽子了,立馬躲了起來,壓根不敢上前,對了,寧王殿下當時亦在場,我…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當時,不少丫鬟們也瞧見了,中午用午膳時不見大哥,祖母還問起來了,這會兒,府中怕是早已經傳開了…”

霍元昭聳了聳肩道。

紀鳶聽了,心裡頭隻有些複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一回的緣故,因為她的緣故,若是因為她,紀鳶便隱隱有些難辭其咎了。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像,寧王在場,起了爭執,似乎更偏向於…朝堂政見方麵的。

想到這裡,紀鳶忽然間複又想起了一個小細節,便是那日,霍元芷成親那日,她便隱隱覺得這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怪的,兄弟二人說話有些陰陽怪氣的,是不是一早便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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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紀鳶心裡有些許擔憂,可是,對於此事,紀鳶終究沒有過問過霍元擎,她還是願意相信霍元擎的,霍元擎曆來是個言出必行之人,那日他說的話,清晰傳響在她的耳畔,他說他沒惱,他說她有權利想跟誰說話便跟誰說話,紀鳶便信他。

便是無須她多問,沒過幾日,疑惑便自動解了。

因為沒過多久,霍家二公子霍元懿竟然投奔了寧王的陣營,成了寧王麾下一員,寧王給霍元懿安排了一樁差事兒,霍元懿開始光明正大的替那二皇子行起了事兒來。

霍家開始正式的站了隊,立身於朝堂的漩渦中來了。

而霍家大公子曾經乃是太子的伴讀,雖然太子殿下如今扶不起,雖然霍家大房並未曾表態,但是,大房跟二房,隱隱已經有決裂的趨勢了,整個霍家數十年來,打頭一回出現分裂的局麵,猶如那朝堂的局勢,暗藏洶湧。

第201章

霍元懿投奔寧王, 霍家氣氛好似有些不同尋常, 大房與二房之間的氣氛好似有幾分微妙,府中私底下甚至傳言,此番絕非像表麵上那般, 乃大公子與二公子二人之間的意見不合, 而是整個大房與二房之間的不合, 兩房政見不合,長此以往,最終, 會不會鬨到分家的地步?

國公爺掌管著陛下的禦林軍, 守護著陛下,甚至整個皇宮的安危,倘若, 國公爺在此番奪嫡大戰中,公然站隊的話, 那麼,上位者又該如何作想?

而正在這緊要關頭時, 皇上忽然下令, 準許太子入朝堂聽政,這一舉動如此突然, 一時震驚整個朝堂。

原來太子殿下一出生便被預測出命中帶煞, 他出生當年, 南邊突降瘟疫, 北邊異族入侵, 京城連綿大雨兩月不斷,諾大的傾盆大雨仿佛要淹了整個皇城,更有甚者傳聞,南邊某個縣城六月飛雪,臘月酷熱,在這一年以內,整個大俞各種異樣詭異之事動亂不斷,弄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而宮中的詭譎靈異之事兒更是層出不窮,夜裡聽到鬼哭,有人突然暴斃,有人突然瘋癲,尤其,以太子宮殿發生的最多,太子出生不過半年,整個宮殿裡的人死的死,瘋的瘋,不下十人,尤其,自太子誕下後,皇後娘娘身子一日虛過一日,在太子九歲那年,突然暴斃宮中,同年,陛下`身子也突然不好,於朝堂暈厥,一夜之間大病不起,關鍵是,找不到任何病因,直到,太子被幽靜東宮,病情這才好轉。

於是,太子命中帶煞,克父克母的傳聞不脛而走,惹得整個朝堂驚顫,眾大臣紛紛上表,廢黜太子,以安撫臣民,太子乃陛下最疼愛的嫡長子,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對其寵愛,不語言表,終究於心不忍,最終將太子長久幽閉東宮,這十餘年中,除了太子胞妹九公主殿下,及其伴讀霍家大公子,餘下所有人未曾再見過太子殿下,漸漸的,便將其徹底遺忘,直至,太子及冠那年,每月可出東宮麵聖一回,才開始漸漸走出眾人的視線。

如今,太子忽然被準許入主朝堂,太子乃東宮之主,未來的儲君,便勢單力薄,終究占了一個名正言順,於是,整個朝堂的局勢,至此,正式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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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堂於紀鳶而言,似乎甚遠,於她這麼小小的妾氏,似乎無任何關聯,可是,實際卻又極近,因為,整個霍家置身其中,包括霍元擎。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自從太子被準許入朝堂後,霍元擎便慢慢的忙活起來了,隻因,太子似乎隻與霍元擎一人親近,這十多年來,除了陛下,九公主殿下,還有聖上,似乎,便再也未曾接觸過任何人了,於是,陛下便毫不猶豫的將霍元擎指給了太子殿下,讓霍元擎領著太子在宮中一道參政一道辦公,一道外出體察民情,適應這宮裡宮外的生活。

於是,最近這一整個月裡,霍元擎儼然變成了太子殿下的私有物呢,大部分時間都在宮中與那太子殿下同吃同住,連紀鳶都有好些日子未曾瞧見過了。

起初那幾日,紀鳶隻覺得鬆快,她終於又恢複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每日隻需到長公主院子走一遭,餘下的日子,愛吃吃,愛喝喝,愛睡睡,清閒自在得緊。

可是,沒過幾日,便隱隱覺得有些無趣了起來。

尤其,前幾日一連著下了幾日的雨,天氣漸漸轉涼,尤其,有一晚還雷聲震震,紀鳶並不是個膽小的,以前住在築奚小築那麼個小破院裡,大半夜睡著睡著,屋頂還曾滲過雨了,壓根沒有絲毫懼意,可是,如今不知怎麼了,縮在被子,翻來覆去的如何都睡不著,看著窗外外頭樹影搖曳,隱隱覺得瘮得慌,隻想著,若是霍元擎在,她保管會睡得踏實。

日子一久了,紀鳶漸漸有些想念起了那霍元擎的好來了,覺得,成天在跟前晃,雖然有些煩人,但是,漸漸適應了,也沒那麼難挨,如今,大半個月未見到人影,想說個什麼話,都無人說起,隻覺得整個人跟天氣一道,都隱隱快要頹廢了。

尤其第二日,轉眼,天氣一放晴,瞿老太太便又領著魏家姑娘登門看望了。

近來,那魏姑娘往府上走得勤,府中有些傳聞,隻道是老夫人似乎瞧中了魏姑娘,想要將魏姑娘說給霍家大公子為妻。

如今朝堂局勢不明,霍家已然如日中天,再往上啊,就得要頂著了天了,老夫人雖多年不問世事,可是霍家這半百年以來,皆是由她親手操持著,越來越顯赫昌盛,可見是個%e8%83%b8有丘壑的。

這霍元擎的親事非同尋常,不比其它幾個,他是霍家長房長孫,將來霍家的承襲人,自是馬虎不得。

可是,這如今朝堂之上,詭譎不明,焉知哪個慧眼獨具,在奪嫡這條道路上安然走到最後,這親家聯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偏生恰逢趕在了這個時候,不僅僅是要選個合適的姑娘,更是得選個乾乾淨淨的家世,不然,焉知是福是禍了,最保守的,或許,是待那天下大定之後,方能踏踏實實的挑選,可是,這天下定,又豈是一朝一夕能夠平定得了的,世人等得,她這個老婆子卻壓根等不得了。

選賢不選貴,選家世平平不選高門,是老太太思來想去後,最終的準則,又加之魏家那丫頭成日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蕩,便將其優先考慮了。

老夫人是何想法,紀鳶自是不知,她隻知,早晚有一日,這大房,會有女主人入住,於是,原本的思念,在這幾日肆意傳聞中,稍稍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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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最後一日,是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