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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370 字 6個月前

,其實,不細瞧,是瞧不出來的。

見紀鳶總算是發現了那道口子,霍元擎這才緩緩將腳放了下去,挑眉淡淡的看著她,沒說話。

紀鳶也定定的回看著他。

兩人久久對視著。

所以,這霍元擎是個什麼意思呢?

他的鞋子破了,喚她來作甚?

紀鳶一時皺了皺眉,對視了好一陣,紀鳶隻有些尷尬,用帕子拭了拭嘴,試探著開口道:“公子的鞋破了,今日到底在宴會上,多少有些不大體麵,不若,公子回屋去換一雙?”

霍元擎單手撐在石桌上,聞言,隻伸手往眉心揉了揉,皺了皺眉道:“不用了。”頓了頓,又淡淡道:“頭有些疼。”

紀鳶狐疑的瞧了他一眼,見他閉著眼,麵上似乎真的又幾分疲倦,想了想,便道:“咱們院子有些遠,來來回回著實有些麻煩,不若妾這便喚人前頭院裡尋根針線來,暫且替公子將破的地方縫上,公子覺得可好?”

霍元擎聞言,這下倒是沒有推拒,隻淡淡的“唔”了一聲,隨即挑眉看著紀鳶,淡淡道道:“尚可,去吧。”

紀鳶頓時皺了皺臉,深表懷疑,這人就是專門派人尋她來,給他縫鞋子的吧?

話已出口,倒也不好說話不算數,如此,紀鳶隻得朝著遠處的菱兒招了招手。

老夫人院子就在前頭,裡頭的無論哪個丫鬟屋子裡都會備用針線的,此番來回跑一躺,不過半刻鐘罷了。

***

菱兒走後,紀鳶隻得在那亭子裡坐了下來。

見亭子的石桌上擺放了一應茶具,及幾碟點心果子,紀鳶隻舉起茶壺給那霍元擎倒了杯茶,自己這日起的早,忙活了一整日,腹中早已經饑腸轆轆,見碟子裡的綠豆糕綠油油的,瞧著食欲大增,便翹起了小拇指,往碟子裡捏了一塊綠豆糕送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

糕點軟糯可口,入口即化,果然十分可口。

紀鳶一口氣吃了兩塊。

第三塊吃到一半時,見對麵霍元擎目光炯炯的看著她,紀鳶頓時臉上一紅,隻有些尷尬的裝模作樣道:“這個綠豆糕好吃是好吃,就是嘗多了有些膩歪。”

說完,立即將咬了剩餘半塊放回到了碟子裡,又忙用帕子擦了擦嘴,擦了擦手。

正忙活間,一杯茶遞了過來,紀鳶正好渴了,下意識的接了,飲了半杯,飲完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個杯子是那霍元擎的。

他方才飲過了的。

正愣神間,隻見對麵那霍元擎淡淡皺眉道:“太甜了,是有些膩。”

紀鳶一抬眼,隻見那霍元擎不知何時將碟子裡被紀鳶咬了一半的綠豆糕放進了嘴裡,嚼了幾下,隻蹙眉咽了下去。

隨即,自然而然的從紀鳶手上接了那剩餘半杯茶緩緩灌了下去,將嘴裡的甜味給衝進了肚子裡。

唔。

原來大公子還有這嗜好?喜歡吃彆人吃剩下的東西?

這日,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坐在這四麵環繞的水榭之中,原是該覺得涼快舒爽的。

隻紀鳶卻覺得,臉上微微發著燙。

亭子裡一時徹底安靜了下來。

好在,不多時,菱兒尋了針線匆匆趕來了,打破了亭子裡這片曖昧漣漪。

***

紀鳶臉上多多少少有些少女春色,隻那霍元擎倒是一臉淡然得緊,菱兒來了後,他便毫不客氣的將靴子從腳上拔了下來,片刻後,四下瞅了瞅,眉間輕蹙,過了片刻,將腳伸了過來,擱在了紀鳶的雙膝上。

紀鳶:“……”

紀鳶瞪著眼抬眼去看他時,那霍元擎隻微微闔著眼,靠在石凳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紀鳶垂眼盯著他的大腳,片刻後,隻故意裝作有些嫌棄似的伸手往自己鼻尖扇了扇。

那霍元擎素來耳目靈敏,似乎察覺到了紀鳶的舉動,隻緩緩睜開了眼,半眯著眼看向她。

紀鳶臉一熱,立馬眼明手快的將扇鼻子的舉動該做了撫弄額角零落的散發。

霍元擎挑眉看了紀鳶一眼。

紀鳶心虛的將目光挪到了彆處。

片刻後,隻覺得腿上那隻大腳的重量忽然加重了。

紀鳶咬了咬唇,良久,隻冷不丁衝著那霍元擎道:“這鞋子做工精美,手藝精湛,應該是霽月姐姐做的吧,公子,妾的手藝跟霽月姐姐的有些不同,針法也大不相同,貿然縫補,怕毀了鞋子原本的款式,不若,還是讓霽月姐姐來替您縫上吧?”

話音一落,隻見那霍元擎眯了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紀鳶。

紀鳶一時隻有些心虛,又立即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我手藝不好,公子還請將就些吧。”

霍元擎這才複又闔上了眼。

良久,忽而冷不丁道了聲:“毀了便毀了,一雙鞋子而已。”

紀鳶癟了癟嘴,心道,還是雙新鞋了,這鞋子至少也做大半個月,他一句說毀便毀了,真替那陳氏不值當。

第148章

替那霍元擎將鞋子補好了, 末了,又親自伺候那位大爺將鞋穿戴好了, 見那霍元擎仍舊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紀鳶唯有又陪著他坐在亭子裡賞了一陣水榭。

霍元擎素來是個沉默寡言的。

兩個人坐在一塊兒, 又無甚話可說。

好在,這段日子相處下來,紀鳶已經稍稍習慣些了, 至少, 不會像之前那樣畏懼他了, 時間一長,覺得在他跟前, 也能怡然自得起來。

片刻後, 紀鳶捏了一塊糕點,坐在涼亭的護欄旁,將糕點捏碎了撒在湖水裡,喂魚。

她將糕點一撒,隻聽到嘩嘩一聲, 湖水底下的紅鯉全都湧了上來, 紛紛張著小嘴,爭奪起魚食來,紀鳶見湖裡的紅鯉各個胖頭胖腦, 十分可愛, 心裡好生喜歡, 將整塊糕點撒完了, 末了,又返回去,乾脆重新端了一疊子來。

端的時候,特意錯開了那道綠豆糕,選了一疊桂花糕。

圍著整個涼亭的圍欄轉了一大圈,那些胖乎乎的紅鯉就跟認識人似的,她走哪兒,全都跟到哪兒。

紀鳶細心的發現紅鯉群裡摻雜了一條黃色鯉魚,在一片紅色當眾格外惹眼,隻小黃個頭小,擠在了最外圍,壓根搶不過這些紅的,紀鳶想了想,便起身伏在圍欄上,稍稍伸著身子,預備將魚食仍遠一些。

哪知,正支起了身子,魚食還抓在手上沒來得及扔出去時,忽而一直結實的臂膀箍在了紀鳶的腰間,她甚至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自己整個身子就淩空了。

紀鳶被霍元擎單臂摟著,轉了半個圈,回到了亭子裡。

霍元擎將她緩緩放在了地麵上,擰著眉,輕聲喝斥道:“當心掉下去了。”

去年冬日裡的那一摔,至今,仍然有些心有餘悸。

***

霍元擎微微皺著眉,言語略帶幾分訓斥。

其實大部分時候還是挺好的,就是板著臉,嚇唬人的時候,該嚴肅時也還是挺嚴肅的。

紀鳶隻稍稍低著頭,趁他不注意時,微微撇了撇嘴,抬眼時,卻一臉笑%e5%90%9f%e5%90%9f道:“知道了,多謝公子關心。”

霍元擎瞅了她一眼,抿嘴道:“彆玩水了,這裡風大,回吧。”

玩水?

她哪裡玩水了?

她又不是個小孩子。

分明是逗魚來著。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心裡腹肌著,嘴上卻半點不敢反駁。

聽到他終於下逐客令了,立馬將碟子往桌上一隔,用帕子擦了擦手,忙向那霍元擎福了福身子,道:“咱們不同道,妾便不送公子了,呃…姨母那裡無人照看,妾便先行一步了,公子您請便。”

說罷,還未待那霍元擎回複,便立馬捏著帕子,腳底抹油,溜了。

要讓旁人瞧見她單獨在冷僻的園子裡跟大公子私會,老夫人怕更加瞧她不上眼了。

紀鳶走後許久,霍元擎這才收回視線,隻背著手背立在涼亭圍欄前,賞了一陣紅鯉。

隻覺得紀鳶一走,連湖裡的魚兒竟然全都跟著散了。

這時,殷離上前,恭敬稟告道:“主子,二皇子來了,二老爺派人來請,請主子前去作陪。”

霍元擎握著大掌,伸手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上輕輕地撫了撫,片刻後,隻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轉身正要離去,經過石桌前,瞧見碟子裡還剩下幾塊綠油油的綠豆糕,霍元擎想了想,衝著殷離道:“將剩下那幾塊綠豆糕包好了,送去木蘭居吧。”

殷離隻有些詫異,心道,那可是吃剩下的。

想要提醒主子一聲,主子或者木蘭居那位若是喜歡的,隻管吩咐廚房去做便是了,隻是,話語在喉嚨裡打了幾個漩,又給咽了下去。

“是。”

霍元擎走後,殷離親自留了下來,將東西包好了,吩咐人送去了木蘭居。

***

卻說紀鳶匆匆回到宴席上時,已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方一過去,芍藥便立馬來了,來到紀鳶身前,笑著道:“主子,王家人已經來了,方才王家姑娘正在尋姑娘呢,這會兒三姑娘親自招待著,主子可要去瞧瞧。”

紀鳶麵上一喜,想了想,隻笑著道:“伯母在哪兒?在戲園子裡聽戲麼?我且先去給伯母問個好。”

芍藥道:“王家太太這會兒正在屋子裡看六公子,順道陪著姨娘說話,方才還問起主子呢。”

紀鳶正過去,冷不丁在拐角處遇到了一個姑娘,正是那日在那如意齋外遇到的那個穿紫色衣裳的美麗姑娘,兩人麵對麵行來,恰好撞了個正著。

見到紀鳶,對方似乎也有些驚訝,片刻後,隻微微笑著朝著紀鳶福了福身,道:“見過紀家姐姐。”

頓了頓,又忽而立馬改口道:“噢,差點兒忘了,聽婉妹妹提起過你,你其實比我還小了。”說到這裡,似乎不知到底該如何稱呼,隻覺得喚作妹妹又似乎有些不大適合,沉%e5%90%9f良久,隻改作:“紀姨娘。”

頓了頓,又笑著問道:“你還記得我嗎?上次在如意齋門口,咱們見過的,跟王家公子還有婉婉一道。”

這位姑娘見了紀鳶似乎十分驚喜,也十分親熱。

見紀鳶似乎不知她的身份,芍藥湊了過來,在紀鳶小聲提示道:“主子,她是肖遠伯家的嫡出二姑娘紫晗姑娘。”

怪道之前覺得有幾分眼熟,應當是從前在哪個宴會上瞧見過的。

紀鳶聞言,隻衝對方笑著道:“原來是二姑娘。”

肖紫晗笑%e5%90%9f%e5%90%9f道:“沒想到紀姨娘還記得我,當真是萬分榮幸。”頓了頓,見紀鳶神色匆匆,隻笑著道:“紀姨娘可是在尋婉婉?婉婉就在前頭跟霍三姑娘一道在園子裡賞花,姨娘可是要過去,方才婉婉正滿院子的尋你了。”

說罷,便衝著身後不遠處的花園一指,似乎想要親引紀鳶過去。

紀鳶想了想,也正好可以將婉婉喚過去,一會兒,她抱她的小表弟給婉婉瞧,便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