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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嫂就在家?幫我做點輕巧活兒就成。”

“是啊,我會照看好月蘭的,你就放心吧。”

溫母的手心都?捏出?汗了,要是剛才老五沒有拉著她,她一定會給杜月蘭一個下?馬威,把人硬拉著去上工。

老大要是看見了,那一個月五塊錢不得?打水漂?

幸好幸好……

溫慶平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溫母,轉頭問?杜月蘭,“娘真是這麼說的?”

杜月蘭忍著笑,在溫母緊張的眼神下?點頭,“是啊,你就安心去單位吧,爹娘要是對我不好,我又不是傻的,不跟你說,還?不會跟我爹娘,還?有哥哥嫂子說啊?”

“也對,那我真走了?”

“好,一定要好好開車,”杜月蘭想起那個夢,追上前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放溫慶平離開。

這回溫母啥也沒說,扛著鋤頭就去上工了。

溫慶美蹦跳到杜月蘭跟前,“大嫂你放心,我以後會把爹娘欺負你的事兒全?部記下?來,然後等大哥回來告訴他。”

“我謝謝你哦。”

杜月蘭笑著點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見她提著竹籃便問?道,“要去找野菜?”

“嗯,初春的野芹菜還?有野蔥都?好吃,吃不完還?能泡酸菜,我想多找點。”

“那你等著,”杜月蘭把廂房門鎖好,“我們一道去。”

“你不等思諾姐姐了嗎?”

“我們現在就去找她。”

在去找劉思諾的半道上,幾人遇見了。

巧的是劉思諾也提著竹籃,拿著鐮刀,“喲,想到一塊兒去了。”

“心有靈犀啊。”

杜月蘭笑眯眯地點頭。

“什麼叫心有靈犀啊?”

溫慶美好奇追問?。

杜月蘭便給她解釋意思,三人一道往山坡上走,路上遇見人,溫慶美和劉思諾都?會介紹這是誰家?的嫂子,誰家?的婆婆爺爺等等。

溫母帶著氣來到地裡,和她交好的柳二娘立馬扛著鋤頭湊過來,“你們家?老大走了?”

“走了,”溫母立馬嘰嘰喳喳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她,“……這兩口子真是把我當成賊一樣防著!”

柳二娘聽完後比自己兒子兒媳婦不聽話還?要生氣,她跟著罵了一陣後,忽然放下?鋤頭對溫母說:“你不能這麼讓他們壓在頭上,不然以後的日?子可咋過!”

“可我不順著老大,老大就會減給家?裡的錢,”溫母也很苦惱,“之前十五塊錢呢,現在被減得?隻剩下?五塊錢,你說要是再惹急了,怕是五塊錢都?沒有。”

柳二娘眼珠子一轉,看了眼記分員,見對方沒注意,便又往溫母那邊移了移,“老大那麼護著他媳婦兒,那錢肯定是交給她管了,你把老大媳婦兒收拾好,那錢還?不放進你們兜裡。”

“有道理,”溫母雙眼一亮,接著便和柳二娘嘰嘰喳喳起來。

記分員視線掃到她們那邊,見她們腦袋湊在一起,鋤頭都?不揮動一下?後,便輕咳一聲:“有些同誌不要偷懶啊,乾沒乾活兒我眼睛可看著,到時候可彆又說我扣你們工分了!”

“還?說呢,記分員在點你們!”

旁邊乾活兒的一嬸子,見溫母二人還?在那埋頭說話,似乎沒聽見記分員說的什麼,於是趕緊提醒道。

“啥?”

柳二娘茫然地抬起頭,溫母倒是機靈,急忙拉開和柳二娘的距離,揮動著鋤頭繼續乾活兒。

中?午溫母到家?的時候,飯菜已經上桌了,杜月蘭和溫慶嬌姐妹坐在一起,姐妹二人特?彆黏她,也愛和她說話。

溫父看了杜月蘭兩眼,又看向溫慶強和溫慶富,結果發現這兩兄弟隻知道埋頭乾飯。

於是溫父看向溫母,關於溫慶平買了溫大姑的雞蛋,卻沒交給他們,而是放在廂房的事,溫母已經跟溫父說了。

溫母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吃吧,我知道怎麼做。”

“什麼事兒啊?”

溫慶富聽見後隨口問?道。

“一點小?事,吃你的飯,”溫母笑了笑,接著又夾了一筷子涼拌野蔥,“這野蔥脆嫩,在哪裡挖的?”

溫慶美回道:“是思諾姐姐帶著我們去挖的,她說往年那邊就愛生野蔥,好大一片呢,夠咱們吃好久了。”

“那可得?在彆人沒發現的時候多挖點回來,泡吃著也好,以後做魚也好吃。”

溫母笑眯眯地點頭。

杜月蘭總覺得?她笑得?有些奇怪,明明是老五跟她說話,可眼神卻一直盯著自己。

她不再和溫慶嬌說話,吃好飯就先下?桌了。

溫慶嬌姐妹也吃得?快,反正溫母每次隻拿出?那麼點糧食,吃完自己碗裡的,吃了菜,也沒彆的可吃。

三人在灶房門口坐著,這會兒太陽還?不錯,杜月蘭靠著牆打了個哈欠。

“沒睡好?”

溫慶嬌問?道。

杜月蘭想到昨晚的事,臉不自覺地紅了一下?,“有一點,今晚早點睡。”

“嫂子,我覺得?娘憋了什麼壞招,你小?心點。”

溫慶嬌想到剛才溫母臉上的笑,總覺得?有些怪,於是提醒杜月蘭一句。

“我知道了。”

說話間?,杜月蘭便見溫母從堂屋過來了。

“瞧瞧你們三個,感情真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親姐妹呢。”

溫母硬是來擠了擠,坐在杜月蘭的另一邊道。

杜月蘭被她擠得?眉頭一皺,“娘,您坐這吧。”

說完她就起身把位置讓給對方,自己去院子裡把衣服被單等翻了一下?麵繼續曬。

見她不怎麼搭理自己,溫母有些惱怒,於是看向溫慶嬌她們,“你們一般聊什麼呢?”

溫慶嬌姐妹怕她誤會三人一起說她壞話,於是忙說:“就一些家?常話。”

“對啊,我想跟嫂子學?做鞋,”溫慶美也隨了一句。

不想溫母聽到這話頓時雙眼一亮,還?衝準備回廂房的杜月蘭招手,“月蘭你過來,娘有話跟你說。”

杜月蘭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仔細一想,可不就是她新婚之夜那個噩夢的場景嗎?

她就在院子裡站著,然後夢裡婆婆衝自己招手,笑眯眯地說著和現在對方一樣的話。

杜月蘭的心跳忽然加速,她害怕,怕這一切和夢裡一樣。

更怕溫慶平出?事。

此時她腦子都?是懵的。

“大嫂臉色不怎麼好,是不是不舒服?”

溫慶美小?聲道。

溫慶嬌趕緊跑到杜月蘭身旁,也是她這一跑,帶動了杜月蘭的視線,這和夢裡不一樣。

是啊,她現在沒有做夢,也不是夢裡那個受氣包。

杜月蘭深深吸了口氣,對跑到身邊的溫慶嬌笑了笑,然後一步一步來到溫母麵前,“娘,您說。”

“坐下?說,”溫母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杜月蘭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成拳。

這話也和夢裡一模一樣,當時“她”就是聽了這個話,坐在婆婆身旁的。

“剛吃了飯,撐得?很,我站一會兒。”

杜月蘭道。

見此溫母也不好一直叫她坐,於是自己也跟著站起來,然後拉著杜月蘭的手。

杜月蘭想要掙開,但溫母抓得?緊,杜月蘭也不好動作太大,便停下?了。^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耐著性子的杜月蘭聽到溫母說出?和夢裡一樣的話時,她才確定,新婚之夜的那個夢,不是一個簡單的噩夢。

“月蘭啊,你是大嫂,所謂長嫂如母,弟弟妹妹們需要你幫襯的地方還?多著呢……”

本想以讓老大媳婦兒教老四?和老五做鞋為由,拉進距離的溫母,忽然發現杜月蘭的手在抖。

她疑惑地鬆開手,“月蘭,你怎麼了?”

“有點冷,”杜月蘭順勢收回手,扯出?一抹笑說,“娘您繼續說。”

她想再確定確定。

一直到溫母說完,杜月蘭才完全?確定,那個噩夢,或許不是噩夢,而是一種提示。

杜月蘭此時左耳進右耳出?,腦子裡隻有一句話:我去你的長嫂如母!

於是溫母長篇大論完滿臉期待地看著杜月蘭的時候,杜月蘭眨巴著眼睛一臉莫名道:“您還?在呢,說什麼長嫂如母的話,多不吉利。”

溫母:?

旁邊的溫慶嬌姐妹差點笑出?聲。

“而且娘,”杜月蘭有些糾結地看向溫母。

“長嫂如母的意思,不完全?是說做長嫂的要把自己當成母親一樣,去照顧弟弟妹妹,更主要一點的意思是,弟弟妹妹們,要把長兄的妻子當做母親來對待,孝敬。”

溫母整個人都?傻了。

“還?有這個意思啊?我一直以為是前麵那個意思,”溫慶嬌說。

“我也才知道,原來不隻是一個意思,”溫慶美點頭,也不管旁邊溫母尷不尷尬了,她就是好奇嘛,大嫂懂得?真多啊。

“再簡單點解釋,就是一大家?子裡,長輩們,”杜月蘭特?意看了一眼溫母,“爺爺奶奶啊,爹娘啊,都?不在了,都?癱巴了不能撫養自己的孩子了,那作為長兄和長嫂,才會撐起一個家?,照顧下?麵還?不能生活自理的弟弟妹妹。”

“這裡重點說明一下?,像幺妹這個年紀,都?不能叫生活不能自理了,所以長嫂如母這幾個字可不能亂用,”杜月蘭一臉複雜地拍了拍溫母的肩膀。

“娘,您以後彆出?去跟人這麼說,不然丟人就算了,彆人還?會嘲笑您詛咒自己早死呢。”

“那確實有夠丟人的,哪有人咒自己死啊。”

溫慶美嘀咕道。

溫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扛著鋤頭上工去了。

她也是氣狠了,更覺得?自己沒文化丟人,在有文化的兒媳婦麵前丟了大臉。

杜月蘭深深吸了口氣後,對溫慶嬌姐妹道:“我有事兒要出?去一趟,你們幫著收拾碗筷了。”

二人點頭。

杜月蘭把廂房鎖上,然後一路跑到劉思諾家?借自行車,見她火急火燎的樣子,劉思諾的爹娘也擔心。

“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叔,嬸子,你們放心,我就是去縣裡看看平哥,”杜月蘭騎上自行車,便往前快速前行。

柳二娘家?就在大路邊上,看見杜月蘭騎著自行車從劉家?那邊出?來,頓時眉頭一皺,聲音不大不小?道。

“這做兒媳婦啊,還?是得?聽公婆的話,彆一天到晚都?往娘家?跑,彆人看見了,隻會說你自己的親爹媽沒教好,丟人!”

杜月蘭捏緊刹車,車一停,頭一轉過去,對著站在自家?院門的柳二娘露出?一抹笑,“喲,婆婆你這話說得?真好,以後你家?姑娘回來,可不能讓她進門,不然我都?覺得?您教得?不好,丟人!”

柳二娘一愣,接著一肚子火,“什麼婆婆?我看起來那麼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