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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瑜回說:“結婚另買,給我妹子扯兩米布做件好看的衣服。”

扯好布,付了錢,舒瑜方方正正的疊好放在挎包裡,他墊著腳尖往櫃台裡瞧了瞧,五顏六色的布匹旁邊還有一堆雜亂的布條,舒瑜指了指道:“同誌,那個布條怎麼賣?”

售貨員道:“那是邊角料,不賣。”

舒瑜笑笑:“那邊角料應該沒用,送我一些唄。”

售貨員也沒多說,隨手抓了一把給了舒瑜,舒瑜拿著那些布條,笑的吃了糖似的,他沾沾自喜道:“這麼長的布條扔了多可惜,回去接起來做褲腰帶,這些好看的顏色還能給你做頭繩。”說著他還抽出一根湖藍色的布條在舒冉頭上比了比,“真好看。”

舒冉瞧不出舒瑜這種糙漢子還有這種巧心思,不由誇道:“二哥,你可真聰明。”

舒瑜嘿嘿的笑笑,又說:“回頭你給大哥也捎一條褲腰帶,就說我送的。”

舒冉點了點頭,“好,我一定送到。”

買完布,兩人又逛了逛彆的地方,舒冉看到了玻璃櫃子裡的手表,現在的手表很貴還得需要手表的票,大多數人買不起,舒冉看了又看,好想要啊,沒有手機,起碼能有個手表看看時間。

隻可惜,沒票,買不了。

舒冉惋惜的從手表櫃台離開,舒瑜又被賣板鴨的吸引了,售貨員說板鴨真空包裝,放個十幾天都不會壞,還不用票,舒瑜腦子一熱,一下買了五袋。

舒冉自己去買了兩桶麥%e4%b9%b3精、兩盒子餅乾,還有些紅蝦酥。

此時正值秋季,正是水果上市的季節,水果攤上擺著滿滿當當的。現在的物流以及冷庫還沒發展起來,在北方幾乎見不到南方水果,尤其是邊疆地區,更難見到。

舒冉買了一大兜醜橘,回去她要熬成橘子醬,北方冷,保存的時間長,能吃很久。

除此之外她還買了一兜子板栗。

——

舒冉回到家天都黑透了。

張桂芬擔心的著急上火,“怎麼現在才回來?”

舒瑜提著東西道:“我們去商場逛了逛。”

張桂芬又問:“票買好了嗎?”

舒冉道:“買好了,定了下周三的票。”

正在炕上納鞋底的張桂蘭道:“這沒幾天了,得給冉冉做幾頓好吃的。”

張桂香道:“可不是,明天我就去買兩條五花肉,咱們做鹵肉飯吃。”

張桂蘭道:“再買一些糯米,做些桂花糕,她帶著路上吃。”

孫葉瞧著炕上又是被子又是鞋的,便道:“冉冉就一個女孩子,你們又讓帶這又讓帶那,她能拿得了嗎?”

張桂蘭道:“不礙事,到時候讓舒瑜把她送上車,舒鵬去接,廢不了多少勁兒。”

舒冉錘著腰一言不發的躺在炕上,奔波了一天,她現在隻想歇歇。

——

接下來的幾天,舒冉又是熬橘子醬,又是做糖漬栗子,最後把熱水燙過的玻璃瓶子曬乾,把橘子醬跟糖漬栗子放進去擰蓋密封就成了。

大姨做了桂花糕,小姨做了清水油炸,把五花肉放在熱鍋上炒,一直等豬油煉出來,榨乾瘦肉,再撒上五香粉、辣椒麵跟鹽就能吃了,關鍵是可以保存很久。

張桂芬把舒冉裡裡外外的衣服都做了,棉手套,棉鞋子,還有厚厚的帽子,姥姥還在帽子上繡了個小老虎。

除此外,張桂芬還給舒冉縫了一條小褥子,讓她以後來例假用。

一家人忙忙碌碌,恨不得把家都給搬空了。

劉慧玲拉著舒冉的手一萬個舍不得。

舒冉倒是對這種分彆看的很開,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緣自然會相聚,她換了個話題道:“慧玲姐,上次給你的信你看了嗎?”

有空還是要撮合一下原男女主嘛。

劉慧玲想起那個嬉皮笑臉的男人,不屑的哧了聲,“彆提他了,我下午要去鎮子上,你陪我一起吧。”

舒冉道:“去鎮子上做什麼?”

劉慧玲道:“我爸又給我寄了東西。”

也好,自己再去看看有什麼可以置辦的,後天就能走咯!

今天多雲,沒有太陽也沒雨,正好出門,以防萬一,劉慧玲還是帶了把傘。

兩人從村子經過的時候碰到了舒建花,自打上次舒建花被人抬回家後,舒冉就沒再見過她了,這才幾天的時間,舒建花瞧著就老了不少,而且她嘴還歪了。

這些天舒建花也過的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晚上去林子裡摘蘋果被打架的野豬跟狼嚇到了,她才醒過來,又被喬翠蘭要還媒婆錢。

舒建花說親不成,聽說舒冉又要走了,這回真的是打水漂了,她心痛的把媒婆錢退了回去,真的肉疼。

這會兒她也沒臉見舒冉了,跟老鼠似的,轉頭就走。

劉慧玲嘀咕道:“你家親戚怎麼一個個鬼鬼祟祟的。”

舒冉道:“虧心事乾多了吧。”

“哎,你大伯好了嗎?”

“我大伯怎麼了?”這幾天舒冉忙著準備走的東西,對其它親戚一無所知。

“他們知道你撈到魚雷拿了獎勵,都去海裡打撈東西,你嬸子跟大伯也去了,船隻觸礁翻船了。”

這些人為了錢也太不要命了,觸礁,多危險啊。

劉慧玲又道:“算他們運氣好,人沒事兒,不過你大伯腦袋被磕到了。”

舒冉鬆了口氣,她又道:“這些我還真不知道。”

劉慧玲握著她的手,“不知道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喜事兒。”

兩人去了郵局,這回劉慧玲的父親又給她寄了滿滿一箱子吃的,桃酥啊、蛋糕、梅乾菜餅子什麼的。拿了包裹,舒冉又去供銷社轉了轉,暫時沒想到買什麼,兩人便往回走,才出了鎮子沒多遠,舒冉就看到了齊站的身影。

齊站跟兩個小年輕真蹲在稻田邊抽煙。

他這幾天也挺煩的,去給舒冉獻殷勤被碰壁不說,這幾天去大河村也沒碰到舒冉,最近他又聽說舒冉要走了。本來齊站還覺得舒冉鬨鬨脾氣還挺可愛的,現在越鬨越沒邊兒了。他狠狠的吸了口煙,心情跟這陰沉沉的天似的。

旁邊的小年輕拍了拍齊站的肩膀道:“齊哥,彆難過,就那個舒冉,她肯定是故意的,你有錢又帥,她不可能不喜歡。”

另一個人附和道:“對,說不定是想多給你要彩禮,才使了一些把戲。”

不遠處的舒冉跟劉慧玲躲在拐角處聽的一清二楚,舒冉沒忍住差點yue出來,劉慧玲直接翻白眼兒。

那小年輕又道:“要不,我們去把她給綁了,生米煮成熟飯,看她還不依。”

齊站道:“嘿,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反正舒冉總是要嫁給自己的,早早晚晚的事兒。

劉慧玲沒忍住,舉起拳頭來要衝向田邊那三個人。

舒冉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又搖了搖頭,她們兩個女孩子正麵剛肯定不是那三個大男人的對手,搞不好真要被齊站欺負了。

劉慧玲咬牙道:“我真的受不了了。”

舒冉打開了劉慧玲的快遞箱子,裡麵的東西都是布袋子套著,她拿了三個,又湊到劉慧玲嘴邊說了幾句,劉慧玲點點頭,她放下箱子。

兩個女孩兒眼疾手快的衝到那三個人背後,布袋子套在他們頭上,腳一抬,直接踹到了坭坑裡,剩下一個倒是反應過來了,但是舒冉是學過跆拳道的,他頭還沒扭過來就被舒冉哢嚓一下掰了過去,同樣的方式,套頭。那人還要掙紮卻被劉慧玲照著□□狠狠踹了一腳。

稻田裡很快就是三個大男人的慘叫。

兩個女孩兒沒逗留,抱著箱子就跑。終於身後沒了聲音,劉慧玲才道:“總算出了口惡氣,我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舒冉笑眯眯道:“我也是。”

兩人一路往回走,進了村子的時候碰到了下工的村裡人,有人問舒冉去哪兒了,也有人打聽她要走的事兒,語氣甚是關係。

待舒冉走遠了,才有人憤憤道:“舒建國一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棉紡廠廠長家條件多好,都同意跟他家換親了,還不願意。”

“可不,廠長兒子還提著東西登門呢,被舒冉趕走了。”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棉紡廠兒子都看不上?那她還想做什麼?”

“聽說去邊疆找她大哥,說是吃公家飯,還不是過苦日子去。”

“哎,這舒冉不知道好歹,舒建國兩口子也分不清好壞,要是廠長同意跟我家結親,就是綁我也要把女兒綁過去。”

“仗著自己長得好看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下工的農民們議論紛紛,隨著他們的惋惜,霧氣也垂了下來,天也暗了,陰沉了一天的天氣終於下起了小雨。

第18章

雨下了一夜。

舒靈一大早爬起來上學了,張桂芬右眼皮突突突跳了一晚上沒睡好,早早起來給舒冉收拾東西。

舒靈才走了十分鐘又跑了回來,張桂芬道:“怎麼了?”

她抬著小臉道:“媽,大隊門口有警察來了 。”

“警察?”

村裡怎麼會來警察,張桂芬拉著舒靈就往村大隊那邊走,還沒走到就碰到了上坡的鄰居趙嬸兒。

張桂芬道:“趙嬸兒,聽說來了警察?”

趙嬸兒揮舞著胳膊道:“孩子啊,你怎麼還有功夫看熱鬨呢,有人來抓你家舒冉了,幸虧現在村裡沒什麼人,他們還沒找到你家。”

張桂芬瞪大眼睛,“為什麼?”

趙嬸兒道:“說是她把人打了,趕緊回去想辦法吧。”

怪不得這眼睛突突突的跳,張桂芬就知道沒好事兒,不管真假,總之要耽誤好多天,舒冉是絕對不會打人的,舒冉的前程也絕對不能耽誤。

她回家就把舒冉拽了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道:“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你還是快點走吧。”

舒冉打了個哈欠,“不是後天的車票嘛,明天走也不遲。”

張桂芬道:“你爸前天就把馬車借回來了,那馬胃口太大,浪費糧食,你跟你二哥趕緊走。”

“現在?”舒冉早飯還沒吃呢。

舒靈在一旁道:“媽,冉冉姐去哪兒啊。”

張桂芬沒理舒靈,卻把家裡的人都喊了起來,人多也快,沒幾分鐘就把行李裝好,張桂芬交待了舒瑜幾句便催著他們走,還走的是後山人少的小道。

晨霧迷迷蒙蒙的,清脆的鳥鳴聲從林間傳來,鳥兒落在樹梢上,雨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一滴落在舒冉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她腦門子清醒了不少,舒冉擦了擦額頭,“二哥,為什麼這麼著急?”

剛剛張桂芬跟舒瑜說了警察來抓舒冉的事兒,自己妹妹這麼軟綿綿的,怎麼可能打人呢?舒瑜敢肯定這是誤會,他不想影響舒冉的心情,便道:“媽就是心疼錢,怕趕不上火車,票白買了,你工作也丟了。”

行吧,早點走也好,起碼時間寬裕。

舒冉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