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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淡漠,昳麗清冷。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就好像一幅絕美的畫卷,青鬆翠柏,山巔白雪,也不過如此。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溱溪本就是個撒歡的性子,但硬是被哥哥的氣勢壓的有點膽怯,他摸了摸鼻子,小聲道:“哥,曾祖帶回來的那位小公子醒了。”

溱洵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眼睛都沒抬,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的書,完全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依舊沉浸在文字墨香中,外人罷了,豈能分走他半分心神。

溱溪又重複了一遍,溱洵仍然淡淡的,他撇了撇嘴,怏怏不樂的走了。

溱洵沒有半分樂趣,每日除了看書,好像也沒有其他可以讓他感興趣的事。都是一母同胞,為什麼差距會那麼大?難道以後娶了嫂嫂,大哥還是副德行?

溱溪搖搖頭,被自己的想法雷得不輕,大哥會主動娶媳婦,太陽都能打西邊出來了。

溱洵的手指微微一動,眼神淡漠的瞟了一眼溱溪離開的背影,下一刻便又回到了書上。

並非是這些書多麼晦澀難懂,他早已爛熟於心的東西,不過是個無聊的消遣。外客既然醒了,按理來說溱洵該去見見,但他不愛這些,也無人在意他的失禮。

溱家人很和善,可當玉清瓷知道他們姓溱,差點沒撐住。

“兩位姓溱?哪個溱?”玉清瓷心跳加速,不能怪她草木皆兵,實在是記憶覺醒的時機和這一切都太恰巧了!

“百穀溱溱,庶卉蕃蕪。”溱溪回了一句。

玉清瓷:“……”

為何會那麼巧?

玉清瓷手指一顫,長睫微抬:“我曾聽聞有一人名喚溱尋清,不知你們可相熟?”

“未曾聽過,我們溱源鎮,好像沒有一個叫溱尋清的人。”

玉清瓷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子,老天都在幫她,她這次可不會傻乎乎的衝上去了。

“公子要往哪座書院去?我大哥今年也要去書院求學,說不定你們以後可以做同窗呢。”溱溪歡快的道。

“你兄長嗎?在下多有打攪,還未曾見過你兄長,不知可否方便我去見禮?”玉清瓷有些驚訝,她在這兒呆了一天,還不知道他有個哥哥。

溱溪眼睛一亮,正要答應,卻有些失落的道:“大哥不喜歡寒暄。他眼睛裡麵隻有書,看不到旁人。”

家人倒還罷了,這公子若是見到大哥,也不知大哥睬不睬他?若是不願意理睬他,玉公子難免臉上無光,還是不去招惹大哥了吧。

玉清瓷笑笑:“那便不打攪了,我本要去秋淵書院,可流年不利,拜帖銀兩全部都被山賊搶了,想來是我與這個書院氣場不合,所以我準備去泓一書院。”

“啊……”

“泓一書院也沒什麼不好,風景優美,適合修身養性,不是嗎?”玉清瓷輕輕地眨了下眼,狡黠的道。

如果不趁著這股東風把書院換了,她就是個棒槌。

“山賊來了!山賊來了!!!”門外突然跑來一個半大的小夥子,上氣不接下氣的站在門口衝他們喊。

滿臉驚慌道:“溱溪!快,山賊來了,衝你們家來了!”

村裡的人都知道他們救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公子。大家都在想,她會不會是山上逃下來的,女扮男裝的小娘子?所以一看山賊來者不善,趕緊跑過來通風報信了。

“什麼!”

山賊來的很快,通風報信的人剛喘了兩口氣,他們就來到了,門外的那個人見勢不好,立刻撒歡跑了。

馬蹄噠噠,幾息工夫便停在了門前,一個絡腮胡子衝著玉清瓷大喊:“喂,你就是那天那個小子?”

玉清瓷差點沒跳起來,截了東西還不夠,難不成還要截她的人?羊毛能不能不逮著一隻羊薅?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們是何人?”溱洵聽到門外嘈雜的聲音,立刻走了出來。

“我們找這個小子有點事兒,你跟我們走吧!”絡腮胡子一指玉清瓷。

“你們光明正大的來我家,要帶走我家裡的人,當真是目無王法了嗎?”溱洵看著有些害怕的爹娘,還有擋在玉清瓷身前的溱溪,上前一步,將所有的人都攔在身後。

略微有些單薄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無比的可靠。

“臭小子,你們家人是不是都不怕死?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今天一定要帶走他,快讓開!”大胡子趾高氣昂的模樣沒有嚇住他。

溱洵寸步不讓,看到人群中那個熟悉的身影,溱洵眼睛一動,那人朝他輕輕點頭。

溱洵風輕雲淡,八風不動:“你們既然把人放了,就沒有再拿人的道理,我曾聽聞,棲霞山上從來不會和百姓為難,怎麼,今兒個規矩就變了?還是你私自下山?想要做魚肉百姓劊子手?”

“放你娘的屁!是大哥讓老子來的!大哥,大哥就看上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子了!快把他叫出來,老子好回去交差!如果真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把你家給掀了!不信你試試!”絡腮胡子聽不得有人說棲霞山的壞話。

他們說是山賊,其實大哥很有章程,從來不會和這些貧民百姓為難,做的大都是劫富濟貧的勾當,為富不仁的商賈,魚肉百姓的貪官,這些人才是他們的目標。

所以百姓對他們的敬多過於怕。

“試試嗎?”溱洵眉眼一挑,劍眉星目的眉眼間頓時帶出一股淩厲感,柔弱書生此時竟有了幾分頂天立地的風采:“那就試試吧。”

“嘿,你個不聽勸的!”絡腮胡子氣死了,一個不怕死的就算了,一家怎麼都沒有一個軟骨頭?他本來就隻會蠻力,氣咻咻的下馬,但是剛剛站穩,溱洵手中的匕首頓時像離弦的箭,帶出一股風,狠狠的朝他紮過來。

絡腮胡子哪想到會有這一出,說是遲,那時快,反身一躲——胳膊上被劃出一道血印子。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脖頸上就已經搭上了一炳長劍。

絡腮胡子目瞪口呆:“你們……你們敢傷我……”

溱洵拿出一方手帕,蓋在那柄匕首上,然後撿起來擦了又擦,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動作嫌棄的不能再嫌棄了。

“顯而易見。”溱洵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大哥,你把他打傷了,會不會把山賊引過來?”玉清瓷見溱洵回來,立刻站到他身邊低聲問道。

溱洵淡淡的看了一眼玉清瓷,然後垂眸道:“無妨,到時候把他綁了,送到棲霞山就好。”

棲霞山上的山賊,真正做到了盜亦有道,如果不是因為知道棲霞山絕對不會濫殺無辜,他也不會如此乾脆利落打傷山賊。

“謝謝大哥!”玉清瓷略有些殷勤的喚了一聲,眉目間都是笑意,大哥太有安全感了,完全罩住她了有沒有?!

溱洵頓了一下:“我不是你大哥。”

玉清瓷手一攤,無辜道:“我又不知你叫什麼?隻能叫你大哥了。”

她輕輕的抬眸,滿眼的無辜。

“溱洵。”

“什麼?”玉清瓷愣了一下。

溱洵麵無表情,一字一頓:“我的名字,溱,洵。”

說完,便甩袖離開了。

溱溪從她身後冒出來,拍拍她的肩膀:“還是你厲害,我哥生氣了。”

玉清瓷眨眨眼:“是嗎?”

前麵的背影挺拔如鬆,站在那裡,便能頂起一片天,她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溱洵之前的表情,問道:“生氣?難道是因為我引來了山賊。”

“才不是!”溱溪立刻搖頭:“我們不怕山賊,隻是我哥向來重禮數,似你這般上來就喊大哥的,還是第一次見……”

溱溪想想哥哥剛剛的表情,就有一些好笑。

溱洵回到書房,淡漠的眼神飄過門外勾肩搭背的兩人,又落在手中的墨香之中。

溱洵的曾祖回來就聽聞山賊來了,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看著玉清瓷文弱的身子骨,心中有些歎息。

“洵兒,你們既要去書院,那有擇日啟程吧。玉公子身子骨有些不好,你路上照看著些。”溱洵的曾祖溱景晏道。-_-!思-_-!兔-_-!網-_-!

溱洵施了一禮,規規矩矩的回了一句:“是。”

玉清瓷怎麼好意思麻煩他,溱洵貌似不太喜歡她,她連忙道:“老爺子言重了,您救我一命,我已經感激不儘了,怎麼好再給您添麻煩。”

“不麻煩。”溱景晏道:“本就同路,相互照應也是極好。”

“溱大哥也要去泓一書院?”玉清瓷眼睛微閃,雖然不願意麻煩他們,但若是同一個書院也不願意同行,到顯得有些涼薄。

溱景晏頓了一下:“玉公子不去秋淵書院試試?”

玉清瓷眨了眨眼,道:“秋淵書院拜貼遺失,想來此處不太歡迎我,我琢磨著還是去泓一書院吧。”

溱洵第一次抬眼看他。

玉清瓷若有所覺,含笑問道:“怎麼了?”

溱洵麵無表情的問道:“你有秋淵書院的拜貼?”

秋淵書院作為大齊數一數二的數書院,每年想去求學的學子絡繹不絕,大多數人都不得其門而入,想要得到一張他們的拜貼,簡直難上加難。

早有傳言,進入秋淵書院,就等於踏入了仕途,不超過十張的拜貼,怎麼會有人這般不稀罕?

當然,溱洵不是為了這個,作為書院數一數二的學子,他自然也有秋淵書院的拜貼。一點也不值得好奇,他奇怪的是,這公子看著瘦瘦小小,你想的也是一個出類拔萃的人物。

說句毫不誇張的話,皇上對拜帖都很推崇,有了拜貼,可入翰林。

“現在沒了,被搶了。”

“小公子究竟叫什麼名字?玉念瓷不是你的真名?”溱景晏好奇的挑挑眉,天下學子,出名的就那幾個,裡麵可沒有玉念瓷。

“在下並未說謊,我單姓玉,名清璟,字念瓷。”

第3章 (已修)

翌日一早

又是昨日那個來報信的少年,他身後跟著三人,一個身體瘦弱,麵色白皙,一個身材魁梧,麥色的皮膚,體格健壯,看著就很能打。還有昨天來鬨事的那個絡腮胡子。

他一邊走著,一邊小心回頭,溱家村都是一族的,全村都是一家人,往上數都是一個祖宗。

“小兄弟不要緊張,我們並沒有惡意。”那人手中的折扇輕搖,鬢邊的發絲隨著輕風吹起,頗有幾分風流瀟灑之意,一點兒都不像棲霞山上的山賊。

當然,隻是看起來罷了。

他們三個就是山賊。

第二次上門。

玉清瓷走在溱溪身旁,溱溪看著她就好像看著一個易碎的瓷器,小心的囑咐她:“慢點走,不著急,小心彆摔了。”

玉清瓷欲哭無淚,哭笑不得:“你不用那麼小心。”

溱溪撓撓頭道:“可彆,我曾祖千叮嚀萬囑咐,就怕你一不小心出了差錯,我如果不仔細著點,真出了什麼問題,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