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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離得近,來回一趟用不了幾分鐘。

這剛進姥姥家,就感覺到了家裡緊繃的氣氛,她隱隱覺得是大舅媽那事終於要爆發了,但實在放心不下穆青戎,所以隻好收了好奇心,老老實實地跟姥姥說道:“姥姥,我今晚不回家吃飯,顧姥姥喊我過去吃。”

這半個多月,謝薇和顧家親近,王美蘭也早就知道。顧家在楊家村比較出名,顧山泉為人仗義隨和,人緣好,很受敬重,謝薇和他家走得近,王美蘭和楊孝安都沒意見。

“去吧,彆給人家添亂。”雖說王美蘭囑咐了一聲,但她也知道,自己這外孫女最是聽話懂事,特彆讓人放心。

謝薇應了下來,掉頭就往回跑,她的心老是七上八下的,總是懸在%e8%83%b8口,沒個著落。

一路跑回了顧家,顧山泉在堂屋裡逗著雀兒,隻是這神情一點兒都不輕鬆,眼神飄忽,分明是在出神。而王美蘭在廚房裡炒菜,穆青戎則在屋裡看書。

謝薇在走過去之前就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實在沒看出穆青戎有什麼異樣,他好像真的想通了,無所謂了,就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們有他們的生活,而他也要過自己的人生,自此就互不相乾了。

可真的是這樣嗎?謝薇有些忐忑。

穆青戎看書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謝薇坐在他身邊,玩著桌子上的九連環。這玩意是她瞧著稀奇買來玩的,隻可惜重生一回,經驗有了,但這智商卻還保持原樣,並無太大長進,所以她玩不轉這玩意。

往日裡心平氣和的時候都沒耐性玩了,如今心裡正亂七八糟的就更玩不明白了,真是越玩越亂,瞧著這堆鐵環就跟自己的心情似的,總有那麼個結在勾著,找不對就打不開。

越弄越煩,正當謝薇想放棄的時候,穆青戎卻放下了書本,他接過九連環:“過來,我幫你。”

謝薇眨了眨眼睛,不過下一秒她就迅速反應過來,她將九連環遞了過去:“好!”

穆青戎接過九連環,讓謝薇坐在他身邊,隻見他白皙的手指靈巧地穿梭在鐵質的圓環中,謝薇努力想看清他是怎麼弄的,但視線總忍不住往他身上飄。

能有心情玩這個,應該是真的在慢慢接受吧。

花了大約七八鐘,九連環解開了,糾纏不清的圓環並列排開,謝薇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也鬆快許多。

“小戎你真厲害!”絕對不吝於誇獎,更何況,他的確是非常厲害!

穆青戎對著她笑了笑,薄唇彎起的弧度讓幽深的眸子也柔軟許多:“把這個送給我吧。”

謝薇這才想起自己包包的鋼筆,立馬說道:“等一下。”而後她跳下椅子跑去打開自己的書包,從中拿出那個精致的長方形盒子。

她將盒子給他:“這是給你準備的新年禮物!”

穆青戎一怔,隨後接過了長盒,看到裡麵黝黑光亮的鋼筆之後,他由衷地說道:“謝謝你。”

“不客氣!對了,這個你喜歡的話也拿去吧,反正我是玩不明白的。”她指著九連環說。

穆青戎看了看九連環,說道:“好。”

有了這個插曲,謝薇晚飯吃得還行,她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雖說穆青戎心思細,但同時他也十分聰慧,沒準真的能迅速自我開解,不會因此而沉淪。

無比平靜的一頓飯,就連崔翠翠和顧山泉也放心許多。

謝薇要回家的時候,外麵天都黑了,穆青戎要送她,顧山泉不放心兩個小孩子,就披了件外套,和穆青戎一起將謝薇送回家。

都是一個村的,本就離得很近,雖說外麵有些冷,但晚飯吃得飽,也權當是散步了。

回到家裡,大舅和大舅媽已經走了,至於情況如何,謝薇也不得而知。

楊孝安和王美蘭這陣子心情就沒好過,所以謝薇打量他們的神色,也很難分辨一二。她本想問問謝薔,但瞧著他們玩得歡快,她也不想去打擾。再加上穆家的事,她實在有些打不起精神,於是就先擱下了,反正早晚會知道的。

晚上躺在熱炕上,窩在暖烘烘的被窩裡,身上舒坦了,心裡也熱乎。謝薇睡不著,她腦子裡亂糟糟的,想的全是後世的事。

剛認識穆青戎的時候,她並不知道他的家世,哪怕是結婚之後,也足足過了一年多,她才知道了一些。

穆新華和顧迎迎從現在開始就已經關係破裂,另有情人甚至生了孩子,但在三十年之後,他們仍舊沒有離婚。

至於原因,謝薇隱隱知道一些。

他們去深圳之後,在同一個工廠工作,兩人都是聰明人,勤快能乾,所以晉升很快。

而當時他們的領導特彆看重他們的夫妻關係,拿來當優秀典範誇獎了數次。

畢竟這時候來闖深圳的並不多,夫妻兩個人一起來的就更少了,為了鼓勵大家,他們對這對男才女貌的優秀夫妻大肆誇獎和表揚,隨後就被越傳越開越傳越廣,幾乎到了模範楷模的地位。

當然,與此同時兩人也獲得了巨大的好處,處處受重視,提升更快,年紀輕輕就做到了一個小主管的位置,可更因為如此,兩人就必須維護著表麵功夫。

內裡的事謝薇知道的並不十分清楚,似乎是穆青戎的一個青梅竹馬去尋他了,兩人偷偷摸摸地在一起了。

顧迎迎本來還對穆新華抱有希望,但發現此事之後,徹底絕望,隻是礙於當前的成績,她不能和穆新華撕破臉。

如此糾結了足足一年,顧迎迎正值傷心落寞,被自己手下的一個青年給感動了,再度墜入愛河,同他在一起了。

雖是如此,但穆新華和顧迎迎都不舍得放棄如今的工作,因此哪怕彼此已經相看兩生厭,但為了這綁在一起的‘前途’而不得不硬撐下去。

現在沒分開,到後頭卻越發地無法分開了,四年後趕上特區改革,政企分家之後,穆新華和顧迎迎合力拿下了公司的董事權。

至此之後,雖說兩人可以離婚了,但卻又無論如何都不能離婚了。一旦離異,他們的股權分割,將不再具備最終的話語權。兩人都不甘人後,怎會甘心放下奮鬥了這麼多年的果實。

所以他們寧願這樣彼此膈應,也硬撐了下去,當然,也在竭儘全力的努力彼此吞噬。

幾十年過來,萬力集團成了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而他們兩個‘家’的關係也徹底畸形了。

穆新華有了另外兩個兒子,而顧迎迎也有了自己的一子一女。中年過後的他們致力於為自己的孩子爭取最大的利益。至於穆青戎,這個唯一屬於他們二人的孩子,卻成了最大的汙點。

他是萬力集團法律上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但他卻是最不被期望的一個孩子……

想想那對渣父母做的事,謝薇就覺得心裡堵得慌,得多冷的心,才能對親生兒子這麼狠?

後來的穆青戎恨他們,怨他們,真的是一點兒都不過分。

隻是……謝薇揉揉眉心,她不希望這一世的穆青戎也常年活在仇恨裡。那滋味,並不好受。

想著這些前塵往事,謝薇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裡也是一堆亂七八糟,她記不起夢到什麼,但總感覺十分不踏實,就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被她給忽略了。她想要細細回憶,偏偏又困意來襲,硬是集中不了精神也睜不開眼睛。

渾渾噩噩地睡了一覺,謝薇在早上五點鐘就醒過來了。

起得有些早,外麵一片漆黑,而且冷颼颼的,很是讓人不想離開被窩。

不過她總是有些不安,躺在炕上也睡不著,乾脆穿好了衣服下去洗漱。

剛剛刷完牙,院門外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砸門聲,謝薇趕緊去開門,顧山泉一臉焦急地四處張望,而後又按住了謝薇的肩膀,嗓音都微微顫唞:“薇薇!青戎在不在這裡?”

聽到他的詢問,謝薇腦門就是一陣嗡響,心底的不安在迅速擴延,她立馬反問:“怎麼回事?小戎去哪兒了?他沒在我這裡!”-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顧山泉怔了怔,這才徹底慌了:“早上起來我和他姥姥去敲他門,就發現他不在屋子裡,我……我以為他來找你了……”

現在才五點多一點兒,穆青戎怎麼可能回來找她?謝薇知道顧山泉是病急亂投醫,慌亂之下才會找到她這。

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謝薇說道:“姥爺你彆急,先回去看看,沒準他已經回來了。”這種話真是連三歲小孩都安慰不了,但她和顧山泉此時此刻卻都希望著這話能變為現實。

匆匆和姥姥姥爺說了一聲,謝薇背上自己的小包就隨著顧山泉出了門。一路小跑到顧家,崔翠翠已經急得眼淚直流,謝薇也顧不上安慰她,立刻去了穆青戎的屋子。

乾淨的臥室,被褥也疊得整齊,書桌更是一塵不染。謝薇快速掃視了一番,隨身衣物不見了,背包不見了。謝薇不死心地翻找了一遍,她送他的鋼筆和九連環,也都被帶走了。

昨晚一直錯亂的那根弦終於繃直了,她總算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這個人是穆青戎!是穆青戎啊!

那個驕傲的不肯低頭,那個打落牙齒也要往嘴裡吞的男人啊!

她怎麼能被他平靜的表麵所蒙蔽,而忘了他的本質!

他的父母拋棄他了,不要他了!他怎麼可能釋懷?怎麼可能接受?

此時此刻再回想昨天的一切,那完全就是他的慣用手段,假裝無所謂來安撫彆人,然後一意孤行!

謝薇萬分懊惱,她明明是最了解他的人,怎麼會因為他年幼而大意了?

崔翠翠看著這屋子,心裡慌得不行:“顧山泉,你快出去找!我的外孫要是有什麼事,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顧山泉更是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們昨晚真以為穆青戎沒事了,還稍微有些慶幸,但怎麼都沒想到,一覺醒來,他竟一聲不響地走了!

兩個老人的慌亂刺激到了謝薇,謝薇平複下心情,現在不是懊悔的時候,她要找到穆青戎,必須得找到他!

“姥爺,您趕緊去村委大隊,讓他們用廣播通知一下,發動大家一起找人。他應該是清早走得,肯定沒走多遠,我們儘快去找,一定能找到他!”

一想到穆青戎如今才八歲,一個人離開,外麵又是冰天雪地……謝薇的心臟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顧山泉趕緊出了門,崔翠翠在家裡也待不住,穿好衣服就挨家挨戶地去詢問了。

謝薇努力讓腦袋冷靜下來,竭力安慰自己,穆青戎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他會長大成人,會結婚生子,他們都有了共同的孩子了,他不會在現在出事的!

村裡的廣播一響,村民們就自發地開始找人了,顧山泉本就人緣好,一聽是他的外孫走丟了,大家也都著急得不行,分了幾個小隊,各個方向不停地找。

從早上五點半,一直持續到九點鐘,掘地三尺,愣是找不到一個八歲小孩。

謝薇早在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