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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回答。

洛可想了想:“我那個時候,是突然從船上消失了?”

散兵不置可否。

洛克就當他是肯定的意思:“然後,剛才……我又從天上掉下來了?”

這一次,散兵冷笑了一聲。

聽起來,她好像不該問這個問題。

難道是因為……掉下來?

洛可還記得,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後,似乎短暫的做了個夢。在那場夢境的最後,她從一棵會發光的巨樹上掉了下來。

那種下墜感就像真的一樣。隨後,她就掉進了這片海裡。

不過,等等。在落下來的一瞬間,被海水吞沒的同時,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哢嚓”。

就是要提醒她一樣,旁邊的少年手指用力,掰下來一塊兒船弦邊緣的木頭。

洛可:“……”

少女抬起頭,看了看上方晴朗的天空。又低下頭,看了看周圍一望無際的海麵。

然後,她用一種十分沉痛的語氣說:“對不起。”

洛可再次看向高處,隻見天朗氣清,一望無雲,碧藍的天空和海麵在儘頭交接,乾淨的連隻海鷗都沒有。

這種情況下,很難想象有什麼“東西”,會從天上掉下來,然後把一艘船砸出一個大洞。

以當下的情境來看,除了一個叫洛可的……人。

在穿越到提瓦特大陸之前。洛可從來沒有感覺過,自己有成為流星或者炮彈的潛質。更離譜的是,這種特質不止一次,作用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散兵:“哦?你在和我道歉?”

洛可:“嗯。”

散兵:“然後呢,還有什麼想說的。”

明明對方的語氣(聽起來)很正常,但洛可卻聽出了一種,“你還有什麼遺言”的意思。

洛可:“砸沉了你的船,對不起。還有,我會負責的。”

雖然不知道要付什麼責,也許是砸壞了船吧。反正,洛可回憶自己看過的故事書,裡麵的主人公都是這麼說的。

散兵:“……?”

也許是錯覺,洛克感覺那一瞬間,自己旁邊的船沿歪斜著抖了一下。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蒙德大橋。

發現散兵突然不出聲了,洛可決定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勇敢地開口說:“所以……我們現在是在哪裡?”

散兵又沉默了幾秒。直到洛可再次側過頭,想確認他是不是昏過去了,少年才沒什麼起伏地說:

“算是在稻妻。”

哦……稻妻啊……

誒?稻妻?

洛可回想起來,在她突然穿回須彌之前,散兵帶她上的那艘船,好像就是要前往稻妻的。

雖然那麼大一艘船,和他們現在趴著的這艘小船,顯然不是同一艘。不過,既然都在稻妻境內,散兵看起來也還記得她……

那麼,時間應該沒有過去很久吧。

“我之前突然消失,是發生在幾天前的事情嗎?”洛可向對方求證。

“差不多吧。”散兵說。

實際上,從她消失的時候算起,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散兵看向趴在旁邊的少女。她整個人都被水浸透了,不過能看出還穿著那套愚人眾的衣服。看起來和三天前一模一樣,就像隻離開了幾分鐘。

對於她本人來說,沒準兒真的隻有幾分鐘吧。

但對於散兵來說,三天之前,眼前這人剛說了幾句話,身上突然冒出了金色的光暈。然後她消失在光芒中,沒有在船上留下一點蹤影。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散兵可能會懷疑,對方真的是跳船逃跑了。

這名叫洛可的少女,似乎和某個時間的“他”認識。她的出現和消失一樣,讓散兵覺得莫名其妙。

同時,他也感受到了一絲憤怒。就像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不長眼睛的人撞了一下。

誰允許你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出現,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上司心情不好,下屬們當然戰戰兢兢了一整天,直到商船抵達下一個停靠的地方。

那裡距離稻妻已經不遠,但還沒有正式入境,算是一處用作中轉的小島。

醜角之前交給散兵的任務,首先是調查蒙德璃月的隕石事件,並且去驗證初步調查後的結果。

在做完這件事後,他可以選擇前往稻妻,接替另一位同事——愚人眾執行官的第八席“女士”,看管八醞島的邪眼工廠。

畢竟,如果愚人眾的計劃順利推進,這個時候的女士,大概要以天守閣的任務為重了。

散兵對此沒什麼所謂。

反正稻妻這個國家,他也有很多年沒有踏足了。至於其中的變化,從所謂的“永恒意誌”開始,想必就能窺見一斑。

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去驗證隕石降臨之後,所有關於“虛假之天”的真相。

這方麵的工作,彆人當然是不可能插手的。

因此,散兵在半路下了船,獨自一人登上一艘小船,前往了海上的某個地方。一天之後,他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工作,繼續駕船前往稻妻。

……然後,就在距離稻妻不遠的海上,有一隻……一個似曾相識的“東西”,突然從天上掉了下來。

並且以足夠精準的速度、十分準確的命中率,砸穿了他搭乘的小船。

第23章 稻妻(4)

俗話說,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當初在蒙德鷹翔海灘,當洛可從天上像隕石一樣掉下來的時候,因為太過突然,甚至沒有引起人偶自身的預警。散兵在察覺到異常的瞬間,就已經暈了過去。

這一次在海上,散兵已經不是過去的自己了。當炮彈般的人影從高空墜下,他以驚人的反應速度,躲開了對方的衝擊。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聲——“哢嚓”。

船: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們任何人。

被砸了個大洞的船隻,在巨浪與衝擊力的作用下,整個兒翻了個底朝天。或者說,幸虧它翻了過來,才沒有直接咕嚕嚕沉底。

而是在海水中起伏,從一艘船變成了一大塊木板。

直到船身翻轉,波浪中露出了另一個人的臉,散兵才看清了始作俑者的長相。

那一瞬間,他發現……自己的心情居然沒什麼波動。

甚至於,有種詭異的“果然如此”的感覺。

第一次在海邊,散兵被巨大的力量迎頭撞倒。醒來看到叫他“流浪者”的少女,隻想從她那裡盤問清楚,再讓對方徹底消失在眼前。

到了蒙德遺跡,當洛可帶著滿身電弧去抓火柱,爆炸的衝擊掀飛了兩個人。散兵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內心充斥著怒火與不明所以的情緒。

第三次又是另一片海灘,他本來沒打算專門去找,但對方自己送上了門。於是散兵選擇把人放倒,結果她昏迷之前,硬是給他來了一頭槌。

到了這一次……

散兵發現,自己好像習慣了。

雖然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當時洛可到處亂抓,直接把他的帽子拽下來,然後又換成他的腦袋。哪怕被他電了一次,依然不離不棄(?),死不放手。

散兵試圖把人掀下去,但好像並沒有什麼用。為了避免在木板旁邊同歸於儘,他奮力遊了兩下,讓她能碰到船板的邊緣,總算讓對方放開了手。

而洛可完全沒多想。在終於扒上船板之後,少女看向他,然後叫出了“流浪者”的名字。

那一瞬間,散兵覺得自己的殺心又浮了上來。

但事實證明,所有對這個人產生的憤怒之類的情緒,全都是在白費力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散兵,現在是上午還是下午?”

就像現在,對方又在問問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多問題。散兵雖然這麼想,但看著洛可抬頭看天的樣子,輕易猜出了她在問什麼:“十點左右。”

既然是上午的話……洛可環顧四周,結合太陽的位置,很快確認了周圍的方向。

然後她發現,現在有一個好消息:

“這裡洋流的方向,應該是朝著稻妻去的?”

洋流是有推力的。

也就是說,就算他們扒在木板上一動不動,順著洋流的方向,遲早也能漂到稻妻。

“沒錯,”散兵說,“如果你指望用這種方法抵達稻妻的話。”

聽起來……其實也還行?不過看著對方的表情,洛可決定換個問題:

“如果你沒有按時回去,會有人來接你嗎?”

散兵白了她一眼:“當然不會。”

“……?”洛可有點茫然。

“計劃之外的情況,就彆指望那群廢物了。”散兵說,“你這是什麼表情?”

“這個……”洛可撓了撓臉,“不管怎麼說,一直在海裡泡著,還是對身體不好吧。而且這片海域也不小,萬一不小心錯過了,我們可能還是要靠自己回去。”

散兵:“所以?”

洛可拍了拍兩人扒著的船沿:“我們來把它補一補,或者削一削,做成一個能在上麵休息的東西吧!”

散兵:“???”

散兵覺得,自己可能碰上了一個傻子。

如果他自己繼續思考一些問題,比如麵前的傻子在想什麼,可能會被同化成另一個傻子。

洛可並不知道散兵內心的想法。實際上,當對方再次沉默下來,她就默認他沒有反對了。

沒有反對,那就可以是同意了!

作為一個海邊長大的人,雖然從未出海遠航過。洛可其實有不少在近海來回的經曆。而在她生活的小鎮,日常的飲食之中,有一部分就來自海釣。

因此,對於造船的基本原理,或者搭建可以在水上漂流的木筏之類,洛可多少也知道一些。

想要讓船隻、或者類似船隻的東西在水麵上漂起來,並且能夠承擔人的重量,需要的並不一定是嚴絲合縫,毫無空隙的木板。而是就算有空隙,這些木板疊加起來,也必須達成一定的平衡才行。

翻譯成人話,就是要麼選擇船隻,要麼選擇木筏……或者類似的東西。

而他們目前扒拉著的這塊,約等於一塊超大型的木板。理論上來說,隻要能把船底的洞補好,再把它想辦法翻過來……

甚至可以變回原來的那艘船。

當然,這是理論上最好的選擇。

洛可的目光落在船底,判斷了一下那個窟窿的大小。然後她轉過頭,看向周圍空蕩蕩的海麵。

不過,船底被她撞出來的這個窟窿,周圍斷裂下來的木塊,早就被海浪卷走了。

如果要補上這個洞的話,至少需要差不多麵積的材料。要麼從船身上拆一塊下來,要麼……

洛可的目光放空了一會兒,接著就像是被什麼吸引了一樣,視線緩緩轉移,落在了——

依然被她壓在手裡,隨風飄蕩的紅鬥笠上。

說起來,這個鬥笠的形狀看起來和船的破洞差不多。把它作為參照標準,需要的木料的麵積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