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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好似隔著一道斷崖,無人能跨過。

時見鹿拍了拍背包,深吸口氣走進去。

時媛抬頭看她,目光落在她背後的背包上,帶著一分驚喜,“帶來了?給我。”

時見鹿取下背包,從背包裡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她,“我覺得在談錢之前,我們來談談這個比較好。你先看看。”

時媛臉色一變,“這是什麼?”時見鹿該不會是報警了,起訴她的文件吧?

“你先看看,你肯定會感興趣的。”

時見鹿往前直接放在她桌子上,“有關你女兒的。”

自從上次時媛放棄了她之後,時見鹿就再也沒喊過她一聲“媽”。

“我女兒?芙兒?”

時媛一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急了,撿起資料來,快速的翻閱起來。

辦公室空曠寂靜,隻聽到翻看文件的聲音。

“這是什麼?”時媛看了一半,忍不住怒目,朝著時見鹿瞪過來,“你去查了芙兒?”

“難道你就沒去查過江芙這些年的事情?”時見鹿麵無表情,“是不是什麼都沒查到?”

時媛啞口無言。

她的確也去查過江芙,查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跟著江律肯定吃了很多苦,不過也如時見鹿所說的那樣,什麼都沒查出來。

如果不是江律故意把這些年的經過隱瞞,就是芙兒做了什麼手腳把自己的經曆隱瞞了。

她本以為江芙跟著江律吃點苦,被江

律從小打到大,可是沒想到江律竟然如此的狠心,竟然讓親生女兒去、去……賣身!

時媛目眥欲裂,雙眼通紅,惡狠狠的看向時見鹿,“你偽造這些來騙我的是不是?這絕對不會是真的!我不相信!”

時見鹿看她可憐,心頭也稍微軟了軟,她本意並不是故意揭穿江芙這些年的傷疤,而是因為時媛逼自己逼到絕境了,她不得不拿著這些資料出來和她做交易,否則受到傷害的就是薛晨了。

“我無意要去調查這些,隻是那天和江芙談過之後,發現她的遭遇也是如此淒慘,江律這些年並沒有把她當成女兒對待,反而一直在虐待她,甚至逼迫她去做那些事情。你看了肯定很傷心難過。”

時見鹿見她神色慌亂無措,臉上的心疼毫不掩飾,不是對自己的,而是對她親生女兒遭遇的憤怒和痛苦。

“你利用了我二十多年,如今找到了親生女兒,難道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嗎?”

時見鹿的這句話直接戳到了時媛的心窩子裡,她震了震,猛地看向時見鹿,“我在努力保護芙兒!我要保護我的女兒!”

“對啊,你要保護她。”時見鹿眼裡的失落一閃而過,時媛要保護的人是江芙,那她呢。她時見鹿沒有了親人,也沒有薛晨,隻能自己保護自己了。

“既然你要保護她,那就該做些什麼,難道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就能保護江芙了?你還在被江律威脅著,你的女兒也在被江律威脅著,一旦他的要求沒達到,他就會繼續下一輪的威脅。你又談何保護你女兒?”

時見鹿一針見血的指出這一點,揭開了時媛的遮羞布,“你不想要江芙繼續受到威脅,那就不要讓江律一直有機會威脅你們,否則你們母女這一生都擺脫不了背後吸血的江律。”

辦公室很安靜,送外賣上樓的安保把東西放下之後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徹底關門之前看到的是時見鹿和時媛對坐在休閒沙發上,兩個人都沒說話,氣質姿態卻如出一轍,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們就是很熟悉的人或者說是母女。

然而這對母女談的事情,卻又那麼的不同尋常。

時媛一遍又一遍的看著資料上的內容,臉色一直都很難看。

時見鹿把自己點的外賣打開,自顧自的吃起來了,給足時

媛思考的時間。

過了不知道多久,時見鹿吃著麻辣燙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除了時媛還能是誰。

“媽……你怎麼了?”時見鹿一開口喊出了二十多年來的稱呼,又急忙止住說出後半句。

時媛目光複雜的落到時見鹿身上,對這個女兒她不是沒有一點感情的,生活了二十多年,無論怎樣都不可能這麼硬的心腸。

隻是她為了自己的芙兒,不得不放棄時見鹿,再怎麼說她這輩子最虧欠的人就是江芙了,那又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遭遇了那麼多艱難磨難的女兒。

“江芙的事情是真的對吧?你沒偽造消息騙我?”

她的不信任宛如一道利劍狠狠的刺向了時見鹿那顆心,直把她刺得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時見鹿緩了好半晌才把讓自己不要在意這句話。

“不是。”她認真的回答,“不是我偽造的,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去問問江律,或者問問江芙。我不至於那樣惡劣,這種事情都會偽造。”

時媛被她堵得啞口無言,最後沉默了一下才道:“抱歉。”

“之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沒辦法,我也要為了芙兒多做打算,所以隻能、隻能放棄你了。見鹿,既然你現在和薛晨在一起,那就繼續好好生活下去吧。至於江律的事情我會自己看著辦。”

時媛對著她還是僅存著幾分關心,“你不要摻合進來了,這和你無關。”

時見鹿被她打了一巴掌又喂了顆糖,一時間心頭極其複雜,難以置信的看著時媛,“你要做什麼?”

時媛搖了搖頭,“你先走吧,我有辦法的。為了芙兒,就像你說的,我一定要保護好她。。”

時媛最後沒有找時見鹿要錢,也沒再威脅她就讓人離開了。

時見鹿心裡想要多問幾句,因為時媛的表情給她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可是時媛又說得對,她做什麼事情和自己無關,因為她已經被時媛放棄了。

算了,既然之前就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她也不再多去管閒事兒了。

……

薛晨接到楊傾的電話,頭腦昏沉的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眼時間才發現還早著呢,淩晨五點四十分。

“喂?”

“薛晨,你把見鹿趕出去了?你知道她清醒的事情了?”

薛晨迷迷糊糊的喝了口涼水,刺激的腦子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反問回去,“你也知道她清醒的事兒?你就由著她騙我?”

薛晨臉色不好看,不知道是因為楊傾和時見鹿合夥的欺騙還是被打攪了睡眠的煩躁。

“不是我由著她騙你,見鹿給我說她會告訴你的,沒打算瞞著你,前幾天她還給我說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告訴你這件事兒,昨天我打電話給她才知道你已經發現了,還是在她開口之前就發現了她清醒的事實。”

楊傾後知後覺的問道,“你該不會還在生氣吧?對,是該生氣,但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一直都想告訴你。你就彆氣了,她現在愛上你了,你們互相都有感情,就不能好好在一起?你們之前可是經曆了那麼多,以後總不能——”

“誰給你說的我們互相有感情?誰對她有感情了?”

薛晨聲音有點衝,語氣聽起來不耐煩得很,那頭的楊傾竟然從她的語氣裡聽出幾分認真。

這個話不是隨便說的,是真的。薛晨很認真在回答。

楊傾頓時心跳過快,遲疑了一會兒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對她現在沒有感情了?你不愛時見鹿了?”這怎麼可能呢?

薛晨沒有過多的思考,她心裡的答案很清楚,至少在這個時刻說出答案是不需要遲疑的,她說:“對。我不愛她了。”

早在出國的那一刻,她就把一切感情都放下了,在國外的那段時間裡她也發現一個人不是非要有愛情才能活下去的,沒有愛情還有友情,有親情等等,她照樣能過得很好。

觸碰愛情太辛苦了,她有些害怕了。

因為愛情的過程不重要,結果反正都那樣。

楊傾啞聲,不知道說什麼了。

如果說之前她還篤定的相信薛晨對時見鹿有感情,可是此刻聽到她這樣肯定的回答,又不由自主的相信了薛晨。

她不會說謊。

能這樣坦然的說出口,也就代表著她真的放下了……嗎?

楊傾越發不能理解這個從小玩到大的老朋友。

“……我聽說時媛再給你找麻煩?你解決了嗎?需要我幫忙嗎?”

楊傾緩了好久才想起另外一件事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已經解決了。”薛晨想到了這件事兒莫名其妙的就被時媛放過,這背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她心頭有底。

“你把我吵醒就想要說這些?掛了。”薛晨作勢要掛斷電話,被楊傾阻止,“等等!”

薛晨重新躺下去,“要說我和時見鹿的事情,你可以不用說了,我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我說的就是我心裡想的。”

“不是,不說這事兒了。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也管不了那麼多閒事兒啊。隻是大家以後可都要見麵的,你彆弄得太尷尬了。”楊傾說完又道:“我和梁心悅叢珊她們過兩天就回來了,有什麼需要帶的嗎?”

“沒有。既然沒事兒,我掛了。”

薛晨說了聲再見,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薛晨躺回床上之後怎麼樣也睡不著了,她控製不住的想起剛才楊傾說的那些話,胡思亂想了許久乾脆爬起來鍛煉,總算擺脫了腦子裡的那些有的沒的。!

第59章

時隔一周,時見鹿再一次出現在了公寓樓下。

薛晨跑步回去的時候看到她趴在樓棟前台那裡和管家說著什麼話,手中好拎著一個大的保溫桶。

薛晨擦了擦汗,走過去,“你怎麼又來了?”

她問得平靜,在時見鹿耳朵裡聽起來卻帶著一絲不滿。

時見鹿嚇了一跳急忙回頭,解釋道:“我做了一些對身體有好處的藥膳,專門學習的,給你嘗嘗看。我不打擾你,送到就打算離開的。”

她仰著腦袋,帶著幾分怯意,略顯乖巧的看著薛晨。

薛晨:“……”

薛晨拒絕了她的好意,“不用。拿回去,我不需要。”

她轉身要走,被時見鹿眼巴巴的跟上,“薛晨,薛晨。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樓棟管家好奇的看了兩人幾眼,直看到那個來送好吃的美女跟著另一個美女進了電梯。

電梯門漸漸關上,薛晨冷眼覷著她,“你跟著我進來做什麼?”

“薛晨,這個……”時見鹿把幾層保溫桶舉起來,“你拿回去嘗嘗吧,好不好?我學了幾個小時,失敗了好幾次才做出來的。”

薛晨看了眼快速上升的電梯,“你自己可以吃。我不喜歡。”

電梯叮地一聲到達,薛晨邁開腿走出去,看著還要跟著自己走出來的時見鹿,她好心提醒,“不刷卡下不去,你想被困在這一層樓?”

時見鹿腳步僵硬,眼睜睜的看著她開了指紋鎖走進去,自己卻站在電梯裡不敢走出去。

她知道,現在的薛晨一定不會對她心軟的。

她就算跟著下去了,也會被薛晨毫不留情的關在門外。

電梯緩緩關上,遮住了時見鹿的視線,她拎著保溫桶站在裡麵有點不知所措。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得到薛晨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