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舉動和姿態,楊傾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該不會是兩人已經在一起了?這都同居了……
那見鹿怎麼辦?
不過現在這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薛晨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家都以為她死了,可是她現在卻好端端的站在這兒。
“你沒死為什麼不聯係我?什麼時候回國的?薛晨你可夠狠的啊,害我白傷心這麼長時間,我真以為你死了!你卻在背地裡過得好好的,身邊還有個大美人陪著!”
楊傾越想越氣,從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現在的被隱瞞欺騙之後的憤怒,差點沒忍住暴走。
“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嗎?你這樣做真的很自私!從來就沒考慮過我們知道你死了的消息會多難過!甚至還有人因為你去世的消息整天渾渾噩噩,看見一個人就喊你的名字!”
楊傾口中的這個人,薛晨和叢珊都明白。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這卻點燃了楊傾新的火氣。
“你說話啊!一直沉默是什麼意思?我問你這麼多,你難道沒有一句話想要和我解釋的?”
楊傾說完看向了叢珊,語氣不善,“這位叢小姐,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薛晨談談,麻煩你回避一下好嗎?”
薛晨皺了下眉頭,顯然對楊傾的這個語氣不太滿。
“你好好說話,叢珊是我的朋友。”
楊傾冷笑出聲:“朋友?哈,她是你的朋友,我就不是你的朋友了?你來這麼一出假死,就沒想過身邊的人嗎?薛阿姨她甚至連你最後一麵……”後麵的話沒忍住說出口,但言語間的憤慨卻十分明顯。
“我媽她都知道,而且那時候我還沒醒過來。”薛晨語氣淡淡,“楊傾,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楊傾怔愣了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薛晨,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你們居然走到了這一步。”
薛晨和叢珊對視了一眼,對上她關切擔心的眼神,朝著她輕輕搖了搖頭,“你先去休息,我和她談談。放心。”
叢珊看了一
眼楊傾,笑了笑,然後轉身去了廚房。
楊傾冷靜不下來,可是也發現了薛晨嗓音的不對,“你聲音怎麼了?”
薛晨推了推桌上的果汁,朝著她笑了笑,“說這麼多不口渴?喝點果汁吧,鮮榨的,水果也是從國外剛送回來的。”
“薛晨!”楊傾猛地一拍桌子,神色認真又怒氣衝衝,“你給我說清楚!不要轉移話題!我今天必須聽到你的解釋,否則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也沒得做了!”
”我知道,我會解釋。可是你想想,從你見到我之後,你就一直在問,給過我說話的機會沒有?”
看著楊傾還要開口,薛晨及時打斷,“而且你也發現了我的聲音不對,這是因為之前的車禍爆炸,我的聲帶受損,再也恢複不了了。多說幾句,嗓子就會很疼。你確定還要繼續不讓我講話?”
楊傾突然啞了聲。
薛晨言簡意賅的把自己這大半年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隱去那些不好開口,她不願意說的部分。
楊傾幾次想要打斷,可是又想到她的嗓子說不了太多話,隻能悄悄吞了回去。
等薛晨說完之後,她心情更加複雜沉重了。
“你的身體現在……”
薛晨聳了聳肩,“就你看到的,還不錯。”
楊傾:“……”
她一時氣急敗壞,都忘了薛晨和時見鹿之間的恩怨,而且她能在車禍爆炸中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楊傾不忍心再說那些話,她有些心疼更多的是自責。
“抱歉…我當初不知道這些,連你住院都沒能去看你。我一直都在後悔,為什麼當時沒在國內,連你最後一麵都沒見到,我……對不起你!薛晨,你能活著真好!我沒想到能再見到你!真的!”
楊傾說著說著哭了出來,整個人有種失而複得的開心。
她是真的很高興再次遇見薛晨!
“所以你這次回來是因為薛氏?你想拿回來?”
“嗯。那是我母親大半生的心血,之前是她的遺囑給時見鹿那就算了,現在被時媛拿到手上了,我不能放任她破壞下去。”
楊傾沉默了一陣,突然開口:“你知道時見鹿的情況嗎?”
剛端著一盤水果走到
廚房門口的叢珊及時停下了腳步。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轉身走了進去。
薛晨聲音停滯了一下,神色平淡,“聽說了一些”
楊傾一邊注意她的表情,一邊講述這段時間時見鹿發生的所有事情。
“她過得很不好。見鹿在你的清明祭上瘋了,被人拍了視頻傳到網上,她根本無法再勝任總裁的職位。時媛出來了之後不但以監護人的身份拿到了薛氏的股份,還強迫性的把見鹿送進精神病院,她現在見到人就喊你的名字,根本分不清人了。”
看著靜靜聽著的薛晨,楊傾分辨不出她臉上的情緒,繼續說道:“她真的很想你,而且我看出來了,見鹿是真的愛上你了,否則不會在你去世之後變得這樣瘋魔。”
楊傾認真看向薛晨,“薛晨,你想要去看看她嗎?她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在等你回去。”
薛晨:“……”
她其實不是沒有收到消息。
就算在國外沒有特意去搜國內發生的事情,可是網絡上偶爾會自動推送。
薛晨……其實是知道時見鹿的情況的。
“抱歉,楊傾。”
薛晨搖了搖頭說:“我現在回國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屬於我媽的公司拿回來。至於其他的我暫時沒有想法。最開始我沒打算回來的,我把以前發生的事情都拋在身後了,我們都該往前走的,是吧?”
楊傾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以前的所有事情都被你丟掉了?包括見鹿,也包括我們這些老朋友?”
“丟掉?這個詞不太準確,是放下。”薛晨喝了口水,神色淡定,“我們還是朋友,我並沒有說我們不是朋友了。隻是經過這麼多事,我看開了,人不應該太執著,傷人傷己。你明白嗎?”
楊傾頹然的坐下,“我明白了,我也不想逼你。隻是你真的不想去看看見鹿嗎?她母親現在也不管她,她一個人呆在醫院裡,除了我和梁心悅偶爾去看看,再沒有人任何親人了,我真的覺得她太可憐了。”
薛晨沉默著。
“你們畢竟還有這麼多年的感情,你當初不是那麼喜歡她,把她放在心上的,現在說放下就放下了?我不信,薛晨。”
薛晨眼神閃了閃,麵上沒
有絲毫情緒流露出來,隻道:“我和她已經離婚了,我早就對她死心了,還談什麼感情。”
楊傾最後鬱鬱離開。
她是真的沒想到如今的薛晨會這樣的鐵石心腸,提到時見鹿的時候毫無波瀾,就像是把時見鹿當成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畢竟她作為兩人的共同好友,見證了兩人之間的各種感情糾葛,沒想到最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可是想到薛晨經曆的那些,她也明白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去勸她大度,或許這就是兩個人的結局了吧。楊傾忽然覺得十分傷感,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楊傾出門下了電梯,被追出來的叢珊叫住。
“楊小姐,這是我們從國外帶回來的特產,你拿一些回去吧,薛晨讓我拿給你的。”叢珊遞過去一袋包裝好的禮盒,還有一大袋水果,“還有一件事物薛晨剛才沒有開口,但是我不得不給您說一聲。”
楊傾疑惑,沒有伸手去接。
“薛晨回國這件事兒,是意料之外的。就像她說的,我們最開始沒打算回國,隻是因為薛氏的事情不得不回來,還請楊小姐不要把她回國的消息泄漏出去,謝謝你了。”
“叢小姐請放心,我不會把這事告訴彆人的,畢竟薛晨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去害她,你多慮了。”
楊傾不知道怎麼,就是無法接受薛晨和這個叢珊在一起,更不相信她對時間鹿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叢珊笑了笑沒有搭話,轉身準備回去。
楊傾忍不住再次開口,“叢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看的出來薛晨隻是把你當朋友吧?我太了解薛晨了,她看著好接近,實則心裡防線很重,被她放進心裡的人很難移除,她不可能對見鹿一點感情也沒有的。叢小姐,你何必把一顆心放在早就心有所屬的人身上?”
叢珊笑容溫和平淡,這番話似乎也沒讓她失態,“未來的事情誰又會知道呢?我隻在乎眼前,至少現在,薛晨身邊陪著的人是我,你說對吧,楊小姐?”
楊傾搖了搖頭沒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當天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楊傾難得的失眠了,她不斷的回想著以前的薛晨和時間鹿,又控製不住的想起現在的薛晨和叢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得不說她
為時間鹿感到緊張。
按照她對薛晨的了解,就算是不喜歡叢珊,可是有這樣一個人一直在身邊照顧她,喜歡她,誰又能保證不會日久生情呢?
薛晨內心很軟,也很容易受到感動。
不行!
她不能再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了。
見鹿就算之前做錯了事情,現在也受到了懲罰,如果薛晨對她真的沒有感情了,見鹿該怎麼辦?
她該不該幫一把?
如果薛晨真的不在意見鹿了,那她也不再強求她們兩人在一起了。
……
叢珊去了公司,薛晨簡單收拾了一下早餐用過的碗筷,去書房辦公了一整天,傍晚打算下樓的時候,門鈴響了。
她疑惑地走出去,對上了可視監控裡楊傾的臉。
“薛晨?你在家嗎?在家吧?快開門!”
門鈴響了幾聲,她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來。
薛晨按了一下大門開關,朝著門外走去,“找我有事兒?什麼事兒看起來這麼急?”
薛晨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楊傾飛快的上了車,開著車……跑了?!
這是做什麼?
“薛晨,薛晨!”
旁邊牆外突然鑽出來一個人,朝著疾馳而去的車追上去,不過肯定沒追上。
薛晨眼前一晃,再集中注意力看過去的時候,看到了停在原地號啕大哭的時見鹿。
她一時間驚愣,怔怔開口喊出了這個名字。
時見鹿哭著回頭。
兩人之間隔了這麼幾步,卻恍惚隔了一個前世今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晨喉頭微啞,話到嘴邊要說出來了,時見鹿也在這個時候直直的朝著她衝了過來,一頭紮進了她懷裡。
“薛晨?薛晨薛晨薛晨薛晨……”
她叫了無數次薛晨的名字,可憐兮兮地抬頭,“薛晨,你回來啦!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薛晨眼皮狠狠一跳。
楊傾把人帶到她這兒來了?然後自己跑了?!
她想要把時見鹿拉開,卻被她緊抱著不放手。
“薛晨,我想要抱著你!你彆動!”時見鹿耍賴似的緊抓著她,就好像
此刻抓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我真的錯了,你彆生我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