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
他說著,陰翳莫測的目光朝裡側寢屋方向掃了一眼。
“就算不能像她女兒一樣討取自己母親歡心,難道你連彆人的一半都做不到?”
宗璟緊繃著一張稚嫩泛紅小臉,語氣冰冷道:“兒子無能,無……無法得到母親的青睞,甘願受罰。”
知虞在聽完他們的對話後,整個人幾乎搖搖欲墜。
尤其是方才打過對方的手掌此刻掩在袖子底下更是止不住的哆嗦顫唞。
她剛才……
她剛才打了自己的兒子……
是那個四年前被她在病弱中拋棄的阿玄——
他們那麼多年沒有見過,她也不是一次都不曾幻想過有朝一日母子相見的場景。
但從未想過,自己會在氣昏頭的情況下……不僅沒有補償於他,還親手給了他一記耳光。
知虞身體在原地僵窒了許久,然後終於反應過來,猛地快步上前要碰到那個孩子。
在那之前,一隻蒼白瘦削的手掌緊緊地握住了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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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
◎“你不在,我的心口時常絞痛……”◎
半個月前, 沈欲便聽到底下人過來彙報,說奎狼想要將小皇子帶離皇宮。
沈欲並沒有派人阻止。
宗璟與其他孩子不同, 他自幼便異於常人。
沈欲自然也不會如對待尋常孩子一般對待對方。
他隻是吩咐了兩個暗影跟上他們, 看看宗璟到底想要做什麼。
可沈欲的確沒能想到,他的種,竟也敢擺了他這個父親一道。
當天子抵達縣衙的當天, 朱拱激動的語無倫次, 險些就在聖駕麵前出醜。
偏偏這個時候,桃源村的那個女子又找上了門。
不知是不是宋家親戚又來找麻煩了。
放在往日,朱拱自然會接見知虞,分派人手幫她。
可當今聖上在此, 他無暇顧及不說,也怕她一個村野婦人無端衝撞,便暗示人將她暫且驅走,改日再見。
卻不曾想,落座在那太師椅上的天子卻啟唇道:“這指印, 是你發現的嗎?”
朱拱連忙躬下`身段恭敬回答:“回陛下的話,這指印的確是下官發現的。”
端肅威嚴的天子麵上沒有分毫情緒波瀾, 猶如高高在上的塑像, 詢問的語氣頗為不可捉摸。
“是如何發現的?”
朱拱便將自己將指印紋路能熟稔默出來的事情說出。
男人這時才抬起一雙烏黑的眼眸, 口%e5%90%bb溫潤地給出誇讚,“你做的很好。”
朱拱心頭狂喜,知道天子這是認可了自己,霎時激動地雙手發顫。
就在下一刻,他才懊惱地一拍腦瓜。
差點忘了, 方才要被他驅走的菀娘正是指印的當事人啊, 他可真是高興糊塗了!
……
隔著一扇祥雲繞鶴的黃花梨木屏風背後, 沈欲從孔洞裡看著那身著柔嫩綠裙的少婦緩緩走入了公堂。
又聽著她用尋常庶民謙恭的姿態同朱拱說話。
他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聽著。
須臾間,在聽見她口齒間溢出的綿軟清甜的熟悉嗓音瞬間,凍結了堅冰寒霜的腦海裡仿佛轟隆隆地開始裂開無數裂縫。
一些讓他疼的記憶,讓他痛的畫麵,與過往那些愛意糾纏的歲月一並愛痛交加地重新複蘇。
蒼白指節下 的茶盞毫無征兆地被打翻。
前一刻才剛斟上的滾燙茶水瞬間燙得手背一片通紅。
一旁伺候的下人驚愕,在那些冷峻的侍衛暗示下不敢發出聲音。
天子卻始終保持著窺視的動作,紋絲不動。
那年輕的女子在聽見聲音後,不由走過來,在那祥雲繞鶴的屏風上迷惑地掃過。
靠得最近時,呼吸都仿佛曾清淺的掠過了那偷窺的空洞。
她沒有發覺一隻烏黑的眼睛抵在那鶴眼處,黑沉濃鬱得駭人。
朱拱隻按照天子的意思答複,“明日吧……等明日我便派人去接那孩子,今日縣衙裡實在是忙不開。”
彼時還沒有回去發現宗璟是自己孩子的知虞便也是一陣躑躅。
這孩子不想將皇家貴重身份告訴她,又不肯主動來縣衙門,她便隻能支開他和阿寶先呆在書塾裡,自己一個人過來請朱拱幫這個忙了。
畢竟能夠救助小皇子,對於朱拱來說,必然是一件大功之事,且也能避免知虞因為收留了這孩子而沾染上任何麻煩。
知虞見時辰不早,便隻好同他告退。
他二人仿佛不止一次見麵,不僅沒有官與民之間的隔閡,反而說話時也很是熟稔。
從沈欲的角度來看,他仿佛甚至還看見朱拱抬起手,掠過女子後背的動作。
好似在揮趕蟲蠅,又好似在親憐安撫。
等知虞離開後,朱拱又立馬畢恭畢敬的來到屏風後向天子回話。
還不等他開口,便聽見天子開口問道:“你家中可有妻兒?”
朱拱錯愕地說:“有……”
沈欲握起隨從奉上置入冰塊的茶盞,可有可無地貼著燙傷手背,繼而又問:“可曾生出過一絲絲背叛自己妻兒的想法?譬如……”
“你可有對方才那個女子起過分毫心思?”
天子溫潤柔和的嗓音聽起來頗有種親近下臣的意味,讓下位者光是聽便倍感受寵若驚。
看似不露聲色地詢問,隻是隨意的閒聊,卻隻等對方說錯話的瞬間。
朱拱毫無察覺,隻覺天子關懷下臣的角度頗有些奇特。
但他還是認認真真地作出回答,按著沈欲問題的思路去想答案。
“這菀娘……雖然總耷拉著眉眼,好似一幅苦相,可近處細看之下的確是有動人之處的,尤其是那雙眼……”
他說時,不覺天子掌心下握住的茶盞咯吱作響。
“不過,我家中已經有一位妻了,妻子又為我誕下了三個孩子,皆已成年,我心裡有妻子,就算哪日沒有了情意堅守,也還有不可割舍的親情,萬不可能背叛妻兒的。”
等朱拱說完抬起頭來時,天子已經放下了手裡的茶盞。
“那就好。”
朱拱見天子起身要離開,不由急問:“那小皇子……”
一旁白寂抬手將他攔住,冷聲道:“這個便無須你來過問,陛下自有安排。”
而心思已經迫不及待飛去桃源村的天子此刻卻在想,她那麼著急將孩子送走,是不是無意中知道了孩子的身份,所以才這樣百般地容不得……
為了不讓她再度從他眼皮底下消失,沈欲這次帶了很多人手,將這個看著不大卻人口眾多的小村莊悄然圍了起來。
……
半個時辰後。
掌心裡的手腕又細又軟,藏在袖子下的白膩更是暗暗招搖,每每都會按在被汗液浸濕的淩亂寢榻上,無力嬌軟地任由身上的男人為所欲為……
可惜的是,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思┅兔┅網┅
沈欲這次來,仿佛並不急著與她追究什麼一般,隻讓隨從先將宗璟帶走。
知虞紅著眼眶,蒙上水霧的眼看那孩子的畫麵都很模糊,腦中幾乎全都亂了。
什麼都亂了。
她怎麼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可握住她細腕的男人卻隻是語氣平靜道:“天都晚了,讓我們的孩子先好好睡一覺吧。”
他將“我們的”在她耳畔咬得極重,不斷地提醒著,他們之間有一個孩子這個事實。
知虞瞬間僵凝。
她心頭翻江倒海般,不可思議,不敢置信,隨之而來更多的卻是困惑,迷茫。
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他為什麼還要找過來?為什麼還要找到自己……
是因為宗璟?
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她仿佛還是想要做出垂死掙紮。
在他掌心的禁錮下顫顫巍巍地開口道:“想必郎君一定是認錯人了,民婦是……是個有……有……”
聽見她害怕到說不出口,男人便好似輕笑了聲,低下頭顱,溫聲地替她補全。
“是個有夫之婦是嗎?”
知虞:“……”
她闔了闔眼,知道自己完了。
他全都已經知道了。
能這樣精準地找到她認出她,他來之前,也許全部將“菀娘”的身份和底細也一並都盤查的清清楚楚。
她想,他也許已經有了彆人,可這不代表他能容忍自己當初對他的背棄行徑……
她抬起頭,目光穿透那扇沒有合攏的門,便看見那籬笆外全都是人。
在黑夜裡影影綽綽地像鬼一般,不僅將這小得可憐的籬笆小院圍得水泄不通,連帶著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子也全都包圍了起來。
若有村民半夜起夜,撞見了這些人,後果不堪設想……
知虞不由顫聲地作出最後的懇求,“不要這樣……”
不要連累這裡的村民。
沈欲掃了她一眼,這才緩緩令那些人先隱匿起來。
他終於放開了她,她卻本能地驚慌到連連後退。
看著她避如蛇蠍的動作,他也不急於與她計較,而是目光再度投向了裡側的房間。
知虞察覺他的視線後,目光幾乎瞬間肝膽俱裂,可想要阻止都來不及了。
男人走得不徐不疾,可奈何他腿長,沒幾步便掀簾進了裡室。
榻上的阿寶睡得酣香。
沈欲在白日的時候看到過這小姑娘。
看到她時,她同自己那兒子在一起,白丨嫩的小手拉著小手,將自己那向來嫌棄旁人觸碰的兒子,帶得到處亂竄。
甚至愛乾淨的阿玄也跟著她一塊,衣擺上沾上了泥巴,惹得他向來緊繃的小嘴也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因為小姑娘的快樂太容易感染旁人,就連笑容都很是炫目招惹。
男人此刻在近處打量著這小姑娘,心口卻好似被一團冰冷的妒火一點一點啃噬,啃得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