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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寶月了。”

寶月臉上霎時一陣青一陣白,耀武揚威了這麼久,活像是朝自己臉上打耳刮子似的。

就這麼眼巴巴要回來,可對方卻當場劃分清了界限,她還沒有這樣丟人過!

入夜。

山中氣候微寒。

知虞回到寢屋裡後,都還沒有來得及解釋那玉佩的事情,沈欲便忽然開口。

“對了,今日似乎撿到了阿虞的簪子……”

知虞回頭看去,瞧見一隻牡丹玉簪躺在他掌心裡,不由微微詫異。

“怎會如此巧合……”

她頭上的首飾少了一件,她竟也沒有察覺。

但她的回答,幾乎也變相承認了這簪子就是她的。

說完這話後,知虞抬起眼睫,瞧見男人今夜看向自己的眼神,心下又微微得不安。

不知 道自己下意識的回答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沈欲卻在她伸出細白手指接住的同時,那簪子就忽然在他手裡斷裂成了兩截。

從他指縫掉在地上的瞬間,又摔爛成數瓣碎片。

在女子怔住的目光下,他垂下眼瞼看向碎片,麵無表情道:“罷了,好端端的簪子斷了,也是不詳。”

知虞隱隱感覺到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仍想要彎腰去撿,卻被他握住手腕,聽他語氣愈發不可捉摸地問道。

“怎麼不問問,這簪子是在哪裡給找到的?”

知虞:“……”

被握住的瞬間脊背迅速掠過了一陣涼意,似乎立馬想到了什麼。

這幾日和清和來往頻繁,為了方便玩耍,她穿衣與首飾都極儘簡潔。

就連袖子也都束起。

而這簪子上的牡丹花栩栩如生,整體都頗有分量,落地應當如方才一般,清脆當啷。

即便她和清和都沒有聽見,可仆婢焉能沒聽見?

更何況,她這幾日根本沒有戴過簪子或是步搖。

再退一萬步講,就算所有人真的沒有聽見它掉落,那麼這樣的玉器落地也會磕碎才是,怎麼會這樣完好無損地被沈欲撿到。

除非……

這簪子是落在了樹葉草叢那樣的地麵。

比如,後麵的山林裡。

知虞周身猛地生出一層冷汗,仍舊維持著低頭要撿簪子的動作,甚至不敢將頭抬起。

沈欲忽然道:“阿虞……”

他的語氣很是溫柔,薄唇貼在她耳畔,吐息微涼。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好不好?”

她自己說出來,他就原諒她了。

知虞眸光輕顫,極力屏住緊張的呼吸後,才輕輕道:“我……怎麼聽不懂郎君在說什麼?”

沈欲盯著她,黑眸幽幽黯黯,眼底沉濁得幾乎看不清喜怒。

大抵保持了一陣極為漫長的死寂。

確定她不會再改變心意,男人才轉而說道:“那好吧。”

“今晚也有得我忙,你早些睡吧。”

沈欲很是果斷地鬆開了她的腕。

……

天子遇刺的消息順利壓了下去。

餘下的人還在繼續排查嫌疑。

容太妃將知虞請到自己身邊陪伴時,緩緩說道:“這處知情的也就是你我,你這幾日也彆再到處亂跑。”

看似是要保護知虞,實則也是防止知虞出去亂說。

寶月和她身邊一名玩得要好的女子因不知情反倒天天樂嗬。

見清和不在這裡,便每日都來找知虞一起消遣。

“知姐姐,她姓趙,是翰林院趙編修家的長女。”

知虞正陪著容太妃喝茶,聽到這話自是客氣衝著那位趙姑娘微微頷首。

那趙姑娘見到知虞後卻直直地盯著知虞,似乎很是驚奇,隨即又笑了笑,上前道:“夫人安好。”

知虞察覺出她眼神似乎有些古怪,心裡覺得莫名,但見她過來問候完以後很快便低頭去和寶月說話,再無其他異樣,便也沒再留意。

寶月則因為上次玉佩的事情,似乎安分了許多,和知虞再沒有任何為難。

為了讓容太妃不覺得枯燥,甚至還拉著知虞一起組局圍著容太妃打葉子戲,亦或是投壺,以及旁的熱鬨遊戲。

期間那趙姑娘便時不時會與知虞說話,每每都點到為止,既不會讓知虞覺得她過分親近,也不會覺得她話多煩人。

隻等到最後一日,這日容太妃前腳剛進屋去休息,沈欲後腳便過來此地。

知虞冷不丁地在這處瞧見他,原本平靜的心思好似又攪弄出了不太顯眼的波瀾。

她想到他那日說過的話,仍感到心口沉墜。

隱約間,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卻一直隱忍不發。

隻待沈欲進去見過容太妃後,要離開時,屋外的寶月恰好帶著趙姑娘過來。

看著好似巧合,可等她一開口,才叫人知曉她竟是特意等沈欲出現的。

“沈大人,我聽聞過這世上有些奇聞異事,從前也從來都不信,可這幾日一見,卻不得不信了。”

寶月挽著趙姑娘的臂彎,眼神緩緩朝知虞掃過一眼,這才繼續斬釘截鐵道:“我覺得,屋裡那女子未必會是知姐姐。”

“看起來更像是中途被人給調換了的……”

她這話讓知虞瞬間懵住。

而一旁的趙姑娘卻盯著知虞道:“夫人果真不認識我?”

知虞這時候才發覺,這趙姑娘這幾日有意無意地,似乎一直在往她身邊湊。

知虞對她毫無印象,目光難免有些茫然,朝對方身上細細打量之後,又不動聲色地看向一旁的沈欲。

她的確對這個人沒有任何印象。

哪怕讓她現在從頭到尾的仔細回憶劇情,她也沒有聽說過這人的名號。

可這趙姑娘卻緩緩歎了口氣,“阿虞啊阿虞,我們自幼便是手帕交,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

“當日公主要賽馬時我便想同你打招呼了,偏偏你眉眼間對我全然陌生,這也就罷了……”

“後麵聽了我的名姓都不認得我,一日兩日也不認得我,可我圍著你身邊這麼久,你卻還認不出我來,是不是屬實也有些不太應當?”

在聽見“手帕交”幾個字眼時,知虞已然漿糊的腦袋都幾乎要當機了。

書裡的原身本就是個無關緊要的炮灰,甚至早早就已經死了。

作為邊角料的角色,除了在陷害男女主的時候能多點戲份,旁的時候哪能事無巨細給寫上?

原身的確是有一個手帕交的,可筆墨不多,就算看到了知虞也未必能記住。

隻是隱約間記得她和她那手帕交都是因為喜歡鞭撻那些未成年且身體尚稚嫩的仆人和婢女,這才時常聚在一起,以折磨人取樂。

但這趙姑娘光從外表來看,實在是看不出會有如此惡劣的本性。

可即便如此,這也都不是知虞連自幼同自己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手帕交都認不出來的理由……

知虞卻在這個時候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沈欲先前的話。

他到底想要她坦白什麼?

是想要坦白,她勾結了那群意欲刺殺天子的亂黨嗎?

還是說,他想要她坦白的內容是旁的東西……

她的心跳得快,正要起身說話,卻聽沈欲在平靜聽完她們的話後,徐徐開口。

“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和夫人結識的……”

“趙姑娘,我以為,你再怎麼也是七品官員家的千金,這個道理你會懂。”

趙姑娘愣了愣,隨即臉上驀地一紅。

對方的言下之意是她趙家的門檻過於寒酸,不配與他夫人結交來往?

知虞這樣做不僅沒有錯,反而是變相地給了她台階下了,讓她自己自覺遠離。

卻不曾想,這趙姑娘還自己跳出來主動揭穿。

說好聽了是沒有腦子,說難聽,那實在是有些給臉不要臉了。

因為是寶月一直在旁邊煽風點火,如此輕描淡寫地敲打,將她襯得簡直和菜市場的八婆都沒有分彆,哪裡有一點點郡主該有的儀態和端莊。

那兩個姑娘生在閨閣,哪裡辯得過沈欲那張嘴。

幾句話便能將人氣地連話都說不出。㊣思㊣兔㊣在㊣線㊣閱㊣讀㊣

沈欲沒興趣陪這樣人胡鬨,徑直忽略了她二人,隻上前去牽住知虞的手,轉身離開。

隻待到了沒人的地方,知虞都還在走神,因他停下來的動作腦袋瞬間磕到他的肩。

她抬起頭來,眼神不安地看向對方,又微微閃躲。

“郎君,我……”

“不急著現在解釋。”

“等回府以後,再慢慢給我一個解釋就好。”

沈欲雖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可這件事情似乎並不會像表麵上那樣簡單。

“可是……”

知虞硬著頭皮道:“我現在就想回知家一趟。”

直覺告訴她,現在無論發生什麼,她都要立刻想辦法在他眼皮底下避開。

可偏偏沈欲隻淡聲答複道:“那就一起。”

他似乎沒有要給她避開的打算。

就連上馬車時,兩人都是坐的同一輛馬車。

知虞僵直著後背緊緊貼在車廂內|壁。

在馬車裡安靜地坐了片刻,僵凝住的心思才又漸漸活躍起來。

她料想當時事情發生的突然,隻怕她也是太過於緊張,緊張到覺得自己就這麼露出馬腳來,沒有辦法解決。

可離開的路上思緒稍稍緩解,很快便一個主意接著一個主意從腦袋裡冒了出來。

譬如她可以假裝自己當時生病了一場,有些事情都給忘記了。

也是怕旁人會覺得她不正常,這才刻意隱瞞了下來。

這些借口聽上去不管是靠譜還是不靠譜,但顯然都比事情背後真實的真相都要靠譜百倍。

他們沒有理由不信。

馬車突然一個顛簸,知虞身子都微微彈起,毫無防備下膝彎也是無力,險些就要摔跪在地上,被沈欲一把扶住。

知虞心有餘悸地被他給攔坐了回去。

可當下對他莫名生出了許多抵觸,本能地想要將他推開,卻又被男人不徐不疾地按住了手。

滾燙的掌心將她冰涼的小手包裹住。

沈欲目光斜睨向她,“如今這麼暖的天,你的手這麼涼,是何故?”

知虞:“……”

這樣的手腳冰涼,也隻有在受到驚嚇時極容易出現……

沈欲他沒有 理由不清楚這點。

那麼她方才是因為什麼事情會害怕成這樣?

是因為馬車的顛簸,還是因為……寶月看似拙劣卻猝不及防的揭穿?

知虞隻輕聲解釋,“我……我是個不易受孕的體質……所以……”

沈欲卻驀地打斷。

“我們這才做過幾回?”

“阿虞總這樣沒有信心,倒是顯得我怠慢了。”

好似在提醒他日夜操勞,卻也該回府操勞操勞他的妻子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

“從前也不曾像現在這樣近親過阿虞,所以她們方才說你和從前不一樣,我竟也看不出來。”

沈欲語氣看似漫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