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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回答道:“奴婢聽明白了,天不亮之前,奴婢們誰也不會進來打擾夫人。”

知虞這才“嗯”了一聲,讓她們退下。

隻等下人都離開後,知虞才將這些時日隱藏著秘密的信件全都銷毀。

這些信都用不上了。

因為接下來,她要去做一件更為冒險的事情。

在亥時之前,知虞打開窗,謹慎地從窗口位置離開。

婢子得了她吩咐隻要在天亮之前不進屋來,就不會發現她人不見。

今夜的人手都集中在了獵場那處。

行宮這邊反倒沒有太過嚴苛。

知虞很容易便避開了一些守衛,來到後山林地。

她孤身一人並不害怕。

來到指定的位置後,便用火折子點燃地上的篝火。

隻待她麵前被火焰照亮起來,四周才漸漸有人靠近。

知虞感覺到了周圍的人影,卻隻是從容地往火裡添了把柴火。

來人卻冷笑,“我就說,誰能有這個本事,這幾次都能預料到沈欲的下一步動作,給我們通風報信……”

原來背後竟會是那沈欲的枕邊人。

這些人那樣恨天子和沈欲,當然也知曉知虞的存在。

為首的孟橫川不由眯起眼來,危險打量。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是不是想幫那沈欲將我們一網打儘?”

可火焰旁的女子卻隻是緩緩道:“現在將你們一網打儘很難嗎?”

“我隻要讓沈欲過來,你們不就直接沒活路了?”

何必還要直接過來見他們?

她說著,便叫那些人立馬回憶起沈欲這段時日用上的手段,臉色頓時微微發青。

“為什麼要幫我們?”

他們被沈欲的人逼得走投無路,比狗都淒慘。

東躲西藏時,渴了什麼臟水都喝,餓了連觀音土都能咽。

走到絕路的時候,突然有人自稱是大皇子的內應之一,過來幫助他們。

每每都在險些死在沈欲手裡之前,得到了消息才勉強逃過一劫。

偶然一次也就罷了,可好幾次都是如此。

甚至連果腹的食物和乾淨的衣物都能供應上。

這些人心裡既驚又喜,可在看到知虞的那一刻,卻很難不感到失望。

他們現在固然缺乏領頭人。

可這樣的人,怎麼帶領他們完成接下來的一番大事?

“你可要想清楚了,要幫了我們,我們也隻想要你丈夫付出代價。”

知虞當然清楚這點。

沒了大皇子他們如今好似喪家之犬,但就憑著能順利潛伏進來這種地方,可見也不是一點本事都沒有的。

而她要阻止他們停止這一次刺殺宗玨和沈欲的事情,也隻有想辦法先說服他們。

“我知曉後宮裡也有人試圖籠絡過你們,對方顯然是想要幫沈欲,可我不一樣……”

“我會幫你們第一個解決沈欲。”

對方立馬譏諷,“就憑你?”

一個柔弱徒有美貌的女人。

她也許靠著從沈欲身邊打探消息來救過他們幾次性命。

可她想要掰倒沈欲,還真沒人信。

她是不是不清楚倒在沈欲腳下的那些屍體都快堆成了山?

如此天真可笑的說出口,隻會惹人發笑。

知虞卻隻維持著從容模樣。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模樣即便做出盛氣淩人的樣子,也好似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一般可笑。

所以她仍是安安靜靜的模樣,任由他們的嘲笑和質疑,等他們自己說不下去、笑不下去時,才不得不安靜下來,目光愈發驚疑不定地審視著始終安靜的女子。

她這時緩緩開口:“可還記得大皇子第一次是怎麼差點掰倒沈欲的?”

那幾乎也是唯一一次,讓沈欲最為淒慘落魄過的事情。

孟橫川稍作回憶,語氣遲疑,“你父親的確……的確是有出過力……”

“不對。”

那知氏隻是莫名道:“我父親貪生怕死,遇到這種事情從來都繞著走,你們瞧他為官十幾載,何曾主動參與過這樣的事情?”

尤其是龍袍案,發生後,他們若打聽,也許還能打聽到知虞父親想帶著一家人去鄉下避避的烏龜行徑。

哪怕是近日,知靖外放為官,裡麵也有明哲保身的考量。

唯獨是那一次……

對方臉色漸漸沉凝,“那他是為何……”

知虞心跳很快,掌心也幾乎浸濕冷汗。

可麵上隻淡然道:“當然都是我的要求。”

“是我冒雨回到知家,吩咐知靖這樣做的。”

表麵上,當時參與陷害沈欲的,是她知家貪生怕死,好似被動。

實則,知家的一切都聽從她。

要陷害沈欲,也都是她的命令。

話是半真半假的話。

即便當時發生的事情磕磕絆絆漏洞百出。

可這一切的確都是知虞的安排。

“所以……”

“你們想要掰倒沈欲,想要對付宗玨……”

“也要同知家一般,一切都要服從我的吩咐。”

利用看過書的一些優勢,知虞極容易就將自己包裝成是大皇子藏得極深的內應,更有不止一次救他們的能力。

她的話讓他們不得不相信。

隻有聽從她的,她才會幫助他們,親手掰倒沈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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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

◎“過來,現在便將我當做那匹馬。”◎

從知虞的角度來看, 她因為知曉一些劇情才能掌握這些消息。

可在這些書中人看來,若非她身份屬實, 幾乎沒有旁的作偽可能。

尤其是她下一句話, 幾乎將他們從未外傳過的計劃給一語道破。

“你們刺殺天子的計劃固然很好,不過需要暫停。”

對麵的人愕然。

“你……你怎麼知道?”

其餘人亦是心口狂跳。

這樣絕密的事情,除了他們幾個知道, 她竟也能輕易得知……

還是那領頭的孟橫川稍稍沉穩一些, 詢問:“為何要我們停下來,這難道不是刺殺他們的絕好時機?”

“的確是,不過,我也得先顧忌你們的性命, 不能讓你們白費力氣。”

知虞道:“天子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布下了天羅地網,所以你們不僅不會成功,還會因此全軍覆沒。”

果然,話音落下的瞬間, 那些人臉色霎時一變。

一番對話下來。

最終在彼此驚疑不定的試探下,對方到底鬆了些口。

要他們聽她的可以, 但是她得說服宮裡與他們聯絡的那位。

孟橫川道:“你會有這個本事的, 不然, 我們自然還是傾向於宮裡那位。”

說完,便結束了今日的交談。

知虞聽到對方提出的要求後,心情頗有些沉甸甸的。

這件事情的確沒有她想象中那樣簡單。

可若不將它辦妥,接下來便會更加麻煩。

至於宮裡聯絡他們的人會是誰?

知虞思來想去,還是先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這個時辰幾乎所有人都休息了下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按著原路返回, 知虞翻窗進來後, 屋裡也仍是黑漆漆一片。

她站在架子前, 匆匆將外衣脫去。

發覺裙擺與鞋襪上都沾染了泥巴,臟得不行,也隻得將鞋襪裙子都脫了個乾淨。

身上隻留下一件水色的小衣 與貼著腿根的雪白褻褲。

這裡到底不是自家府邸,挨著山挨著林,夜裡還是頗有些涼。

雪白的脊背被瑩美的月光幾乎照出一層瑩輝。

可臂膀上還是冷得冒出了細小雞皮疙瘩,叫知虞有些冷得受不住。

屋裡的格局不比府裡。

知虞摸著黑,勉強摸到床榻的方位。

出去前依稀記得那床榻鋪得又柔又軟,是她極喜歡的。

是以匆忙間也沒有控製力度,直直就坐了下去。

豈料柔軟的%e8%87%80沒能陷入柔軟的墊被上。

反而直接撞到了硬邦邦的一雙腿上,驚得知虞腦中一片空白,險些就要叫出了聲。

卻被人直接從身後捂住了溼潤的小嘴。

連那片光膩的雪背也重重地貼進了男人的懷裡。

細軟的腰肢被一隻手掌從側麵徐徐觸碰到。

相對於知虞身體的失溫,對方整個貼上來的手掌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燙。

燙得她微微發顫。

知虞睜大了眸,心口猛烈跳動,並不為自己猜到身後人是誰而鬆了口氣。

沈欲似乎在這裡等了許久。

捂住她呼吸與聲音的手掌將將從她唇上緩緩挪開。

知虞僵直著後背,腦袋裡幾乎全然陷入了他怎麼會在這裡的想法……

她緩了緩呼吸,才穩住不平的氣息,頗為遲疑地開口。

“郎君今夜不是要忙很久嗎?”

沈欲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的確……”

“也是才剛忙完沒多久才過來。”

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他一忙完就過來。

他的下頜碰到她頰側,低下頭,卻語氣莫測地問道:“你方才去哪裡了?”

知虞悶不做聲,也說不出來。

可對方卻好似都並不生氣。

“下次出去,要告訴我。”

他捏起她的下巴,幽黑的眼眸沉沉盯住,問:“聽明白了沒有?”

懷裡的美人擱在身側的手指收緊,呼吸都微斂住。

到底垂眸輕聲回答了他,“聽……聽明白了。”

知虞不說話並不是不會撒謊,而是她多少有些杵沈欲的心性。

她去了哪裡,被他撞見,她說不說他也許都會去查。

而撒謊也不過是加劇這件事情的後果罷了。

但另一方麵,那些亡命之徒若那麼容易查到,也不會那麼久都沒叫沈欲的手下人給捉到。

更何況,那些人這次潛伏進來就是為了刺殺,自然打起了十二萬分謹慎心思,沒那麼容易暴露。

隔天一早,臣子們便要在大清早上與天子一塊集結進了山林狩獵。

知虞醒來的晚,她起來時沈欲人早就已經不在了。

知虞坐在榻上揉了揉微漲的額角,隨即吐出一口氣,吩咐人給她更衣。

今日卻不用繼續呆在行宮,而是前往布置好的營帳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