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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太長,會叫他不耐。

沈欲聽到這話似乎怔了怔,語氣愈發古怪。

“你竟然,真想懷我的孩子?”

同樣的話,他這次又重複了一遍。

知虞這才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由生出了迷惑,“郎君不想要嗎?”

她了解過這裡的風土人情,為了開枝散葉,夫妻倆沒有孩子甚至會納妾。

哪怕真的沒有生養能力,也都要從旁人家裡抱一個孩子來養。

以至於一些買賣偷竊孩子的行當也從不缺乏。

是以在知虞的認知裡,後代對於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來說,不該是更加重要?

可事實上,沈欲卻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後代。

他垂眸,語氣不似作偽。

“我不喜歡孩子。”

知虞微僵,緩緩擁著軟衾坐起身來。

倒是沒有見過他這樣性情的……

被他這麼一堵,她隻得改變了措辭。

“可是……我想要孩子……”

她輕輕眨動著眼睫,語氣柔柔道:“以後我們的孩子,長得會像郎君,也會像我。”

“孩子的骨血裡不僅流淌著我們兩人的血,可以將毫無關係的我們緊密綁在一起……”

“我……我心裡是想要的……”

餘下的措辭怎麼也編不出來了。

美人霎時微微紅了 眼圈,發覺他一點都不好騙。

在他麵前總要這麼挫敗,每次都是如此。

好不容易想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他竟然還不喜歡孩子。

沈欲聽她這些說辭,感覺很怪。

可也算不上有什麼太大反應,隻是心口就像是被一隻不起眼的小蟲給叮了口。

不疼,卻莫名酸脹了下,很快又沒了情緒。

他冷眼看著她裝哭,即便看穿了,思忖了片刻也隻是垂著眼睫好似可有可無地道了句“隨你”。

他的確對孩子沒有什麼特殊的喜歡。

但她說的那些話也不是完全地無趣。

反正丨府裡養了這麼多人,就算多一張小嘴吃飯,也是養得起。

隻是兩個人對這件事情討論地並不是很愉快。

知虞這份措辭也隻是為了方便推脫接下來那些極容易讓人分心又讓她體力不繼的事情。

見他雖勉強鬆口,但到底也算是成了。

可偏偏,在經過上一次知虞在桌案前,為了偷偷丟掉信件,而主動誘惑男人去吃另一處時,叫他從而發現了她身子另一處惹人愛憐的地方。

於是男人看似答應了下來,夜裡不再刻意糾纏。可白日在沒人的地方,還是會用鼻尖抵開她的襟口。

握住她的腰肢,肆意品嘗。

有時便在那把椅子上,圈著她,%e8%88%94吮著。

有時卻在書櫃後,他更喜歡抱孩子般將她托舉起來,方便抵在牆上欺負。

那些輕微的水聲讓知虞覺得羞恥,又讓她害怕會被旁人發現。

她想埋怨他,也隻勉強想到了日後孩子的話題。

沈欲聽到這樣的話卻隻似笑非笑道:“即便有了孩子也會有奶娘照顧。”

言下之意,竟霸道地好似不打算讓她自己喂養孩子。

隻管給他一個人好生疼愛就足夠了。

聽出他的言下之意,知虞說不過他,便隻能麵紅耳赤地避開這個話題。

生怕又被那些婢子們給聽出什麼端倪,那她就更沒有臉見人了。

先前的試探都一一驗證了一部分方法的無效。

餘下的光景,知虞便更加頻繁地想要在沈欲耳邊說宗玨的壞話。

誠然,她自也會說旁人的壞話,免得叫他察覺出自己針對的目標太過於明顯。

若換成旁人整日在沈欲耳邊這樣喋喋不休,少不得是多嘴多舌,好似鸚鵡一般的長舌婦。

沈欲性情沉著喜靜,自然不會喜歡這樣的人。

偏偏是知虞在說。

她往日做什麼都很自在,唯獨在做壞事,說人壞話時,讓他看在眼裡都覺得她對這些事情很是努力的模樣。

她也是個會看人臉色的,說之前唯恐他會沒有耐心聽去,便每每都叫他%e5%90%bb個儘興。

交纏完後明明眼神還迷離著,氣息還微微嬌丨喘,卻又忙不迭地把吹枕邊風、說旁人壞話這些事項緊促地安排上。

一時說今日過來的某個大人,聽聞他對家裡母親不孝,對妻子不好,在沈欲手底下辦事,不該給他升遷。

沈欲神色不明地聽著,偶爾會回應她,倒更像是點評她一般,語氣淡淡。

“他的妻子對他必然充滿怨懟。”

“既然他母親也體弱多病,隻要有人找到他的妻子,讓他母親‘生病’……”

讓這人在外麵因為升遷忙於通融打點慶祝時,突然告他個不孝的罪名。

官愈重,罪責愈深。

也隻有先叫他站在高處,跌下來才能確保頭破血流。

可這些雜七雜八的人都是煙霧彈。

知虞再不經意間說出天子的行徑時,又說天子寵愛一名寵妃時,便會放縱對方私底下操縱權勢,賣官鬻爵……

“我覺得,當今的天子是不是多少也有些德不配位……”

在屋裡沒有旁人在時,她謹慎又小聲地湊到他耳邊說話。

說完,正想繼續說時,便聽沈欲語氣不明地警告,“天子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議論。”

“若再說,我可就要懲罰阿虞了。”

知虞頓時僵住,可仍不死心地語氣試探,想看看他要懲罰她的手段,她能不能承受。

倘若不太嚴重,也許她還能硬著頭皮下次繼續說。

“那郎君可是要打我?”

美人的語氣微微怯怕,眸光輕顫。

她是真的怕,也是真的想要繼續作死。

沈欲幾乎都要被她逗笑,“嗯”了一聲,卻故意沉聲道:“打你的%e8%87%80。”

“打得啪啪作響……”

知虞很快便臉熱起來。

這時候縱使想要厚著臉皮再說,可也抵不住他那副一本正經的語氣下,還有更多讓她羞恥的話。

最終還是敗下了陣來。

說人壞話這種手段實在是太不入流,也不怎麼拿得出手。

說到最後,反倒讓對方借此占的便宜更多。

知虞索性也放棄這條效率極低的方式。

好在她已經想好了旁的法子,可以先解決接下來春狩之行,天子為沈欲擋刀的這件事情。

也隻有在解決完這件事情後,後麵的事情才能繼續得到推進。

……

宮裡。

今日議事議得太晚。

宗玨見外麵天色不早,便要留沈欲一起用晚膳,借此促進君臣的情誼。

沈欲卻拒絕了。

他雖沒有將知虞的話放在心裡,可她那樣的嬌,眼睫又那樣容易潮濕。

濕漉漉的琉璃眸看來一眼,便抿著唇擰過身去再不肯看第二眼,伏著身子悶悶地生氣。

哄她反而還會惹得她掉淚珠……

若是聞到龍涎香,必然又該不高興了。

沈欲顯然並不糊塗。

她整日變著法子在他耳邊說宗玨壞話,也許是那次在青樓裡與對方產生的齟齬。

即便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可沈欲也並不是很高興她貼在他耳畔反複提及另一個男人。

宗玨也發覺了。

在沈欲走後,臉微微陰沉了幾分。

“你說,好端端的,這裡頭是不是有人在挑撥我們君臣關係?”

不然薄然為何最近待他如此冷淡?

“這個人會是誰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是大皇子那邊的人,還是說,後宮裡哪些也想要奪權之人?

對於宗玨而言,沈欲不僅僅是他感應到的同類。

而且,對方還是一把極尖,極好用的刀。

這把刀為他所用,自然千好萬好,他不希望會出現對方背叛自己的事情。

宗玨捏了捏眉心,很快便恢複了語氣問道:“春狩的事情都安排如何了?”

管壽道:“都安排妥了,到時候沈大人會去,他的夫人也在……”

管壽知道宗玨的喜好。

可宗玨在聽到對方夫人名頭時,卻眼皮都不抬一下。

他不由掃了管壽一眼,緩緩說道:“她若不是薄然的妻子,或者想要背叛薄然,變成我的妃嬪……我就會立馬對她失去興趣,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你明白嗎?”

管壽愣了愣,頓時笑著迎合,“老奴明白,明白……”

嘴裡是這樣說,可心裡卻愈發納罕這陛下的癖好可真特彆,怎麼就愛盯著彆人碗裡的飯?

……

等沈欲回到府裡後,天都已經黑了下來。

老大夫去了外地一趟,一回來,便進沈府來給知虞把脈。

他一邊診斷,一邊卻稀奇道:“聽說你竟然想給沈欲生孩子?”

沈欲便悄無聲息地站在門簾後,靜靜地望著他們。

或者說,是在觀察著知虞麵上的表情。

也許,她眼底隻要露出些許的掙紮與藏不住的厭惡,他便能立馬識破這樣拙劣不堪的謊言。

可美人眼底始終都清澄澄,春波般乾淨純澈,好似從無任何陰暗的情緒,漂亮的眼睫乾淨地讓人想要%e8%88%94上一口。

即便聽見老大夫這麼直白提出,知虞也好似害羞般應下來。

老大夫撫著胡須,“他能同意?”

知虞卻攪著藥湯道:“他不同意,我便帶著孩子偷偷跑掉。”

這當然是同這老大夫說的玩笑話。

老大夫聽了自然也是笑著說:“那好,到時候我來幫你。”

老大夫全家都死光了,也沒有後代。

見到知虞這樣乖巧的孩子,心裡自然忍不住喜歡的。

尤其是他的孫女若是長大,多半也同她一般大了,讓他心裡很難對她生出冷臉。

待老大夫診斷完後,道知虞的身子底的確需要調養一個月時,知虞才暗暗鬆了口氣。

老大夫的確醫術精湛過人,但哥哥手裡有一味藥,若持續吃上半年,就會永遠傷了身子根本,體質虛弱多病的同時,還會永遠不孕。

知虞隻拿了一顆的分量,服用下去,身體所能呈現出的反應,恰恰就與她先前的說辭不謀而合,吃完後立馬讓人診斷,自然就變成了是個需要調養不易受孕的體質。

老大夫再厲害也不能透視過她的胃,看她吃過什麼。

隻能通過望聞問切診斷出她身體所呈現出來的狀態。

隻叫她先調養一個月後,再重新診斷一次。

等送走老大夫後,知虞正準備起身出去,就冷不丁地瞧見了站在門邊的沈欲。

她微微一僵,都不知道他看了有多久。

又不由回憶自己方才說話間有沒有什麼破綻,或者和上次的說辭有不一致的地方……

沈欲眼神黑沉沉地望著她,“你好大的膽子。”

他若不同意,她竟然還會想著帶孩子跑……

“照我看 ,這孩子還是不生為妙。”

話是這樣說,可唇角卻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