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弦音時,狠心地勾破了琴弦。
因為用力過猛,導致指尖也劃破。
她有些意外地抱住手指,生怕宗玨看出她的故意,不曾想對方眼中極其憐惜。
“痛嗎?”
看見那抹血痕,宗玨將她食指含入唇下,將那血痕卷入口中。
知虞愣了瞬,察覺到指尖被狗%e8%88%94過一般的觸覺,立馬驚得將手收回。
宗玨卻笑了笑,“你真的很像……”
他有些想要摘掉她的麵紗,卻又立馬作罷。
畢竟不是本人,摘掉了麵紗反而不像,那才掃興。
“你叫什麼名字?”
既然要問她的名字,也許代表了他鐘意的念頭。
隻要知虞報出來,他甚至可以將她帶回宮去。
就如菱娘之前想的那樣,叫她做一段時日的寵妃,若她能叫他保持更長久的興趣,也許她也會生下他的子女,身份從此極儘榮寵。
“子衿,該回去了。”
子衿是宗玨的字,他們出來後約定好的稱呼。
宗玨微微遲疑,“可是……”
沈欲掃了一眼薄簾後模糊的人影,對宗玨隱晦說道:“明日我來替你接人。”
宗玨頓時鬆了眉宇,再不耽擱,直接起身離開。
當夜回到宮裡時,才得知是太皇太後突發高熱。
底下的人不敢高聲喧嚷或是肆意宣傳,隻能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含糊地說有急事。
在太醫診斷結束後,才唏噓道:“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年紀大了,一些情況也都是說不準的事情……”
話極力的委婉,但也幾近明示。
太醫退下後,宗玨的臉色才微微一變。
“虧得薄然催我回宮,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可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他們今夜要將那些逆賊一網打儘的關鍵時候,太皇太後就在宮裡發起了高熱?
一旦宗玨徹夜不歸,第二日太皇太後因此有個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太丨祖自開朝以來便一直恪守著百善孝為先。
官員不孝,嚴重者可直接革職查辦,甚至獲罪。
即便是貴為天子,牽扯到孝道問題,宗玨這個皇位就算是坐下去,恐怕也要被千夫所指。
沈欲連夜同宗玨守了太皇太後一夜,直到天亮才將將退熱。
到了早上,宗玨更衣去上朝。
沈欲則坐在外間的椅上,支著額頭稍作閉目養神。
白寂正要替他披上一件氅衣,卻見自家主子忽然間睜開幽沉無比的黑眸,口中說了句“不對”。
白寂莫名道:“郎君說是哪裡不對?”
沈欲徹夜未歇,臉上略顯蒼白,眼神卻愈發沉鬱。
他問白寂,“她回到府裡的事情打探了不曾?”
白寂愣了一下,虧得他反應快,才回答:“夫人回到府裡後,因為身子不適一直在閨中養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可有其他人看她出來過?”
“似乎沒有……”
沈欲慢吞吞地揉過額角,問:“白藏說沈蓁最後是從哪裡離開的?”
白寂記得自己彙報過是青樓。
沈欲又問了一遍,無疑是要他說出更具體的。
白寂想了想,頓時想到了昨夜去的地方。
“好像……就是宜春樓……”
沈欲的眼神愈發沉凝。
這就都對上了。
他就說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不用看容貌便叫人很容易聯想到另一個人的人呢?
她膽小怕事,自然不敢跑到青樓裡去。
但若又是為了沈蓁……那會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也不是頭一回了。
一想到昨日那妖嬈軟腰在他眼皮底下擺弄的模樣,明明身體率先都生出了反應……
男人闔了闔眼,隨即發出了笑來。
他雙臂撐起茶幾,微微躬起後背,隻叫人看見笑得肩頭聳顫的側影,卻看不清他的臉。
這讓旁人都微微錯愕。
沈大人向來穩重自持,從不會喜怒於行色,更彆說,笑成這樣。
白寂額角青筋直跳,臉色難看地讓那些宮婢內侍全都退下,他們才匆忙退下。
等自家主子笑了好一陣才終於停了笑。
沈欲彎起唇角%e8%88%94了%e8%88%94齒尖。
真是許久沒有遇到過這樣有意思的事情了。
這固然讓骨子深處向來喜歡刺激的男人會感到新鮮亢奮,血脈僨張。
但也讓他眼底愈發凝結起寒霜,笑意不達眼底。
“給我備馬,我要即刻出宮。”
在往外去時,恰好管壽親自過來,瞧見沈欲出來,便笑臉相迎。
“沈大人,咱們陛下剛下了朝,這會兒正等著您一道用早膳呢……”
他話未說完,誰曾想這位向來都知禮待下的沈大人卻看都不看他一眼,視他如空氣般,徑直離開。
錯過了昨夜最佳的時機。
知虞隻能借口引開蘇月娘,今早上絮絮才找到機會利用知家的一些勢力潛入暗房裡打探過。
她雖沒有在裡麵看到沈蓁,亦或是打探到沈蓁,卻在打探車夫時打探出了線索。
這樓裡有個車夫曾經載著一個年輕的女子送去京外,但那車夫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過幾日再傳消息回來的時候卻被官府抓起來,說是他見色起意,那漂亮姑娘還被一個高大的男人給救走了……
加上這些補充的描述後,沈蓁的確是自己想要離開,也順利地被旁人給救走了。
且那人多半就是知虞在書裡看到的男配。
在得到消息後,令絮絮將那些願意離開的姑娘都偷偷放了,知虞便也不再久留。
她連忙要回去更換衣服,可就在回到房間裡的瞬間,餘光就瞧見一抹玄色身影。
知虞眼皮猛地一跳,不等她生出反應,手腕便驀地被人一把捉起。
她險些就要發出痛呼,可在不可置信地對上男人那張略顯陰沉的臉龐時,又生生止住。
沈欲隻眼神陰惻惻地盯著她,接著一言不發地就要伸手扯下她的麵紗。
知虞腦中幾乎一片空白,情急之下就像是突然間應激的小獸驀地低下頭去一口咬在他的腕上。
在受到驚嚇的情況下,她幾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想要迫使他鬆手。
即便一縷鮮血從他腕上蜿蜒而下,他也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郎君,夫人找到了!大早上便有人傳話,說是在知家養病……”
一個下人忽然匆匆忙忙趕來將這個消息彙報。
知虞眼睫遽地一顫,連忙轉過身去,一手捂住麵紗。
沈欲回眸看向來彙報的人,語氣不可捉摸地問:“夫人在知家……是誰傳的話?”
對方道:“是知家的長公子親口所說。”
冷汗從後頸微微沁出。
一旦現在被沈欲揭開麵紗,那麼,也許第二日便會有知家的女兒或是沈欲的妻子出現在青樓的傳聞出現。
知虞原本一片狼藉的名聲隻會陷入更加糟糕的境地。
若沈欲真認出了她的身份,恐怕也隻會憤怒於她的行徑,並不會為保全她而手軟分毫。
可眼下這仆人說知虞在知家,讓知虞意外之餘, 又不由微微生出期盼。
腕上忽然一鬆,知虞便聽見男人忽而莫名發笑的語氣。
“那好,我現在就去知家看看,我的阿虞是不是真的在好好養病——”
他冷嘲的口%e5%90%bb帶著三分玩味,像是不信。
可他鬆開了知虞。⑦思⑦兔⑦網⑦
在他帶著那些侍衛離開後,知虞險些就要腿軟跌坐在地上。
可沒有時間了。
在後門等著知虞的絮絮也得到了消息,她比知虞還急。
要比沈欲更快,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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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
◎對峙◎
從宜春樓到知家算不得近。
知隨也覺得妹妹近來行事比以前更加荒誕。
任性地想從夫家跑出來就跑出來, 聽說沉船的事情也是她自己弄出來的,惹得沈府忙得人仰馬翻不說, 又跑去青樓造作, 還非要他這個兄長暗中出力幫忙。
知隨覺得,這妹妹荒誕起來的樣子跟他是越發像了。
誰讓他們知家孬種子裡就出不來一個好瓜,他當然還是得幫向自家妹妹。
偏偏, 他人還在外麵, 宜春樓那裡便傳來了不太對的消息。
於是知隨難得靈機一動,讓人去傳話,告訴沈欲,知虞人現在就在知家。
大概是知曉沈欲會來, 所以知家的仆人們也早早得到了消息將這位姑爺恭恭敬敬地迎進府中。
偏偏姑爺似乎突然間對他們姑娘極其上心,也不等知隨回來,便兀自走向了知虞從前在閨中時住著的閨房。
屋裡的擺飾與風格都明顯流露著閨中少女的氣息。
就連簾子都是姑娘家最喜愛的煙羅粉緞。
在對著窗欞的紫檀茶幾上放著一隻白玉花瓶,瓶中插了今日新鮮帶露的嬌花,似也從側麵佐證了屋裡頭一直有人住的情形。
沈欲目光一一打量過, 可腳下卻絲毫不停,徑直走向垂落了厚厚床帳的床榻前。
隔著床榻, 裡頭聽不出什麼動靜。
隻待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將帳簾驀地撩開, 便瞧見了榻上坐起的美人。
知虞緩緩抬起眼睫, 率先看到那隻撩開了帳子的手掌,隨即目光才漸漸看清楚榻前出現的男人。
她喘熄微微,另一隻手不由地攥起一截被麵。
沈欲瞧見了真切的人影後,將手裡的帳子隨手掛到鉤上,眼神卻朝她起伏極其明顯的%e8%83%b8口掃了一眼。
他語氣莫名地發出詢問, “怎麼喘得這樣急?”
不等知虞做出回答, 男人手掌看似貼心地撩開她頰側垂落的烏發, 手掌微微下滑卻順勢托起她的下頜,好將她麵上細微的表情很好地納入眼底。
知虞不可避免地看到他腕上血淋淋的咬痕,他竟也完全不去處理,讓她愈發心顫,隻當做沒看到。
“方才做噩夢……夢見,船沉了……”
她不平的氣息就像是醒來後的後怕,仍舊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沈欲直勾勾地望著她,隨即鬆開了手。
那滾熱的手掌從她冰涼的頰側挪開,讓她攥緊的指尖也微微鬆了三分。
這時才漸漸尋回一些思路,開始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