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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我們便該回了。”

沈蓁有心事時,習慣地攥住那隻準備送給沈欲的荷包。

她嘴裡答道:“我知道了……”

知虞見她心情似乎並不是很好,便又與她說道:“是了,先前答應過你會離開郎君的事情,這幾日便在籌辦。”

“若是順利的話,應當會很快的……”

沈蓁若想要的答案是這個,她這個時候便可以選 擇走上岸,偏偏卻仍沒有動。

若選擇相信知虞,那麼她無疑會錯過這次的良機,反而又將事情的主動權交到對方手中……

沈蓁想起自己幼時嗆過水,是沈欲救了她。

大概從那個時候,便埋下了愛慕的種子。

沈蓁一直覺得自己這份愛慕體麵,沒有任何不堪的地方,也始終記得沈欲對自己的好。

現下,若用再一次的落水換來郎君可以擺脫知虞……那她做出的犧牲實則也微不足道。

沈蓁這次掃了知虞一眼,語氣遲疑,“我玉佩方才掉在了這處,想要再找一找……”

知虞有些詫異,想著幫她找下玉佩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便也跟著低頭察看。

兩人為了找到玉佩都走到了靠近水麵的台階上。

好幾次沈蓁都離那水麵極近。

偏偏芸蘇盯了許久都沒見知虞有絲毫要動手的意思。

芸蘇心中卻在想,一定是夫人忘記了推沈蓁下水可以給她帶來多大的好處……

她雖然可以一時忘記了,可卻會錯過暴露惡行的機會,這樣還不知道要讓她們姑娘隱忍多久……

見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也許她們根本找不了太久就要上岸。

芸蘇有些忍無可忍。

橫豎夫人也不是好人,她若從中做些什麼……那也不過是以惡治惡罷了。

她悄無聲息地靠近,想著這樣近的距離自己隻要狠狠地推知虞一把,對方就會把沈蓁撞下水。

屆時,郎君焉能容她?

芸蘇想到這處,手指都開始顫唞著。

再三遲疑之下,終於等到知虞和沈蓁身形略重合時,便猛地推過去。

卻不想知虞是因為找到了玉佩,這才靠近沈蓁身後。

她頓時眼尖地彎腰去撿,將那玉佩灰塵拍打乾淨,正要同沈蓁說“找到了”,便聽見一聲嘩啦落水的聲音。

知虞愣住了,下一刻猛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沈蓁竟然落水了……

後麵的芸蘇卻瞬間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

意外發生的時候,她做夢都沒想到知虞竟會躲開……更想不到,是自己這一雙手推得沈蓁下水。

知虞亦是驚出了一身冷汗,看見附近有個用來挑走水麵浮葉的長竿,趕忙朝水裡伸去。

竿子太短,而距離太遠,知虞隻能冒險將半個身子探到水中,一手握住圍欄,一手用那竹竿挑到對方近處。

偏偏沈蓁完全沒有要抓住竹竿的意識,好幾次險些沉下去都是知虞用竿子勉強將她挑起些許。

可這樣毫無作用,知虞隻得喊起地上發愣的芸蘇,讓她趕忙找人過來。

芸蘇這才猛地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一雙手顫唞不休,連爬帶滾地跑去喊人。

知虞眼見著手裡的竹竿幾乎也要挑斷,虧得這時候有一道矯健的身影驀地跳下水去,及時將落水的沈蓁救上了岸邊。

在知虞看到對方一身男子著裝錯愕時,對方才抹了把臉上的水道:“我是個女子,你不必擔心。”

一旁緊跟著這女子的宮婢卻驚恐道:“公主你……你太胡亂來!快……快去換身衣服,不然太皇太後保管要發脾氣!”

知虞略是錯愕,不曾想到對方不僅是個女子,且還貴為公主之尊。

這樣的人讓知虞心裡無意中便對上了書裡一個後期頗為重要的角色。

清和擰了把衣擺的水,想到太皇太後安排她要與那些世家男子相看的事情自是嫌煩。

隻得衝著知虞爽朗一笑,“這位夫人,剩下的便都交給你了。”

她說罷便被那宮婢扯著匆匆離開。

知虞顧不上打量對方,趕忙跪在地上檢查沈蓁情況,發覺她連落水時手中也緊緊握住一隻荷包不放。

好在絮絮與她分開去找沈蓁,沒多久也找來這處。

絮絮見夫人裙子幾乎濕透,趕忙將外衣披在夫人身上。

知虞卻按著沈蓁吐完水後,扯下`身上的衣服毫不猶豫披在了對方身上,在外人趕到之前第一時間護住了對方清白。

一番折騰之下,將沈蓁帶去了其中一間廂房讓太醫診治。

縱使蓋在被褥底下,沈蓁醒來後仍是唇瓣微微發紫。

被太醫施針緩解下來後,坐在榻旁的知虞這才也被太醫把了脈。

芸蘇將熬好的一碗藥端上前,太醫卻遲疑道:“夫人身子也沾了水,這藥是先給夫人喝還是……”

“給沈姑娘先喝。”

那位夫人似乎也被這件事情給嚇得不輕,但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卻毫不含糊。

端著藥的芸蘇霎時鬆了口氣,連忙端上前去遞給沈蓁。

偏偏在彎腰讓對方接住時,一直沒有動靜的沈蓁卻驀地將藥打翻。

那湯碗便砸在知虞肩上,藥湯也順著脖頸漏進了衣裳裡。

雖不是很燙,可卻叫知虞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沈蓁醒來後對她的極端抵觸。

沈蓁掐緊了手指,勉力開口道:“夫人何必要假惺惺……”

“推我下水的人不正是你嗎?”

沈蓁可以確信,當時自己不是腳滑掉進水裡去的,而是被一雙手,又狠又重,恨不得她死的力氣將她推下去的。

屋裡的人霎時微微嘩然。

知虞因她這話頓時也想到了當時那樣的站位,與極容易引發的誤會,一時間也覺得頭很大。

“是誰告訴沈姑娘,是我推的?”

一旁芸蘇心虛難止,生怕知虞會捅破什麼,立馬說道:“是奴婢親眼所見……”

她看向四下的人,“奴婢從前是伺候夫人的,夫人……夫人待我極好,所以按道理說,奴婢也是最不會故意冤枉夫人的人。”

不待知虞發話,絮絮卻當即怒道:“你給我閉嘴!”

太醫裹挾在其中頓時也一臉為難,隨即勸道:“許是這位姑娘落水還沒恢複清醒,夫人不如先進裡間換身衣服再說……”

知虞半邊身子都被那湯給潑濕,底下的小衣若隱若現,多少有些不太得體。

絮絮生怕待會兒還有其他外人進來,趕忙先將夫人攙扶到裡間更衣。

稍稍避開外麵的情形,知虞才仔細回憶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沈蓁若不是失足落水,那麼隻有兩種情況。

一種便是她自己不慎滑落到水裡,一切都是她所產生的錯覺。

可沈蓁言辭篤定,根本不像是錯覺。

那麼另一種……

就隻能是除了知虞以外的芸蘇……

雖不知曉芸蘇為何會推沈蓁,但知虞覺得這婢子方才神色中諸多破綻。

比起當下與應激情緒激動的沈蓁做出無用辯解,知虞更願意先按捺下來,等回府之後再解開誤會。

畢竟芸蘇在她眼皮底下尚且還心虛至極,交給沈欲的人去拷問出真相,沈蓁落水的事情必然也算不到她頭上了。

到時候誤會自然而然就解開了。

最重要的是,那位清和公主今日也曾經過,也許必要時甚至也可以替知虞平反一二……⊥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知虞逐步盤算下來,確保自己最後也不會背上什麼黑鍋,這才配合絮絮更換衣物。

脫下那些潮濕衣物後,絮絮趕忙替她擦乾身子,又拿來乾淨衣裙,卻聽見外麵一些聽聞消息趕來的夫人們頻頻議論起來。

“那位夫人……那麼惡毒?”

“誰知道呢……這年頭,毒婦也不會把狠毒兩個字寫在自己臉上……”

“所以說,有些人為了一些自私自利的念頭,狠心著呢。

“你們瞧著,她待會兒啊,指不定要怎麼哭訴自己多無辜……”

一些毒婦、蛇蠍心腸的言論很是刺耳。

這些閒言碎語一旦堆積起來,絕對會徹底毀了她們家夫人的名聲。

絮絮心裡憋了一肚子氣,料想當時的情形下,沈蓁背後根本沒長眼睛,在場的甚至還有芸蘇,為什麼她這樣一口咬定是知虞?

又為什麼不惜將事情鬨大也要當眾指認她們夫人?

對夫人偏見深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分明是要狠下心來毀了她們夫人。

絮絮再忍不得,將手裡的帕子丟在一旁。

知虞微微回過神來,見狀略是驚訝地將她叫住,可絮絮人已經衝了出去。

知虞平穩下來的心思頓時也跟著打亂,生怕她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趕忙自己動手撿起那些複雜衣物往身上穿。

絮絮驀地擠開那些人群,霎時惹得那些人嘴頭的話停了一停。

她緩緩走到沈蓁榻前,卻故作詢問:“沈姑娘被救上岸時,我們夫人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給你蓋上,護著你清白不被人看去身子的那件外衣,是不是可以還回來了?”

一旁被自家姑娘落水消息嚇紅眼的阿冉霎時一聲冷笑,扯下那件衣服放到腳底狠狠踩踏後這才一腳踢開。

“誰稀罕這件衣服,要,你就自己撿回去就是!”

絮絮隻笑著將那衣服撿起來拍打乾淨上麵鞋印,接著看向阿冉甚為挑釁的目光,隨即道:“既然你們都把這件衣服還給我了。”

“那我自然也要代我們家夫人將沈姑娘的東西還給她了……”

說著,便拿起幾上一盞茶水直接潑到了沈蓁的臉上。

就像沈蓁方才打翻碗,潑在她們夫人脖頸處的那碗熱湯一樣。

“這碗水,還給沈 姑娘了……”

透明的茶液順著沈蓁的眼皮、鼻尖、下巴逐漸滴落,她落水後的應激情緒甚至都未平複,幾乎毫無任何防備。

可絮絮不給任何人指責的機會,積攢許久的話接連說出:“我且問你,我們夫人到底哪一點對不住你?”

“當初郎君落難的時候你都做了什麼?”

阿冉驚愕地上前一步,連忙撿起帕子擦乾沈蓁的臉,咬牙切齒道:“你瘋了!我們姑娘照顧過郎君,不還是被夫人給冒名頂替去了?”

“不錯,不過那是我自作主張做錯的事情,我自然也承認……”

絮絮完全不否認這一點,“不過夫人得知後,連夜便要過來澄清,嘴上說是無怨無悔一直守著郎君,你們人又在哪裡?”

“我們夫人後來為了彌補,反倒頂替了沈姑娘繼續照顧郎君,沈姑娘可知道她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沈蓁臉色微微發白。

“這樣做的後果是,郎君一直將所有的好都記在沈姑娘的頭上,後來,卻因這件事情屢次責罰夫人。”

“沈姑娘定然覺得這是夫人自願的,你又沒逼她是不是?”

“那麼……沈姑娘覺得你手裡那隻荷包能夠一直在郎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