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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虞說是不是?”

知虞本能地抬手掩住肚子,險些就要驚出一身冷汗,“怎麼會……”

“怎麼不會?”

“畢竟……”

沈欲垂落下長睫,語氣很是認真道:“灌了那麼多次,又那麼深……概率應當會比普通男女之間要更大一些。”

知虞怔了怔,領會了他話中的深意後麵頰上驀地著火般滾熱起來。

男人語氣卻尋常得仿佛指點今日天氣的好壞般,絲毫不覺自己的話哪裡有所不妥,反而仍不緊不慢地繼續補充細節。

“還是說,你忘記了我們發生過的一些姿勢裡,有多適合受孕……”

在沈蓁走得越來越近,近到幾乎會聽見他們的對話之前,知虞隻得忍著耳根處的熱意,開口回應道:“好……”

“那我們就晚上和沈姑娘一起用膳?”

沈蓁聽到她大聲地說出這句話後,漸漸緩下了步子。

原本是想上前來詢問知虞想得如何了,可誰知又卡在了一個不上不下的地方。

她看到這位夫人眸中一閃而過的心虛,便隱約猜到也許隻是看到自己來,才故意扯得謊話。

就是為了拒絕正麵回應她,所以,想要故意繼續用郎君做擋箭牌?

沈蓁的心口窒悶起來,聽見分明沒有這重想法的郎君,在這位夫人切盼緊張的目光下,才徐徐答了個“可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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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

◎落水◎

當天晚上心不在焉地用完晚膳, 知虞夜裡睡得很不安穩。

早上醒來時,眼底都有些青痕 。

於是大清早上, 絮絮便按著夫人的吩咐特意從府外悄悄請了個大夫過來。

大夫替知虞診脈後, 發覺一切無恙,知虞這才借故委婉詢問。

她倒也不蠢,擔憂自己若詢問害怕懷孕的事情, 被旁人察覺出什麼反常, 索性便假作哀愁,期期艾艾地向大夫打聽這女子會因為什麼緣由才懷不上孩子。

這樣即便哪天真不小心傳了出來,基本也是婚後女子都會關心的首要問題,並無不妥。

大夫對於這些問題也十分老練, 從飲食說到作息,又從合適的時機說到不可為之處。

“且還有一點,夫妻雙方都要恪守分寸,短期內不可過於頻繁激烈,若過了尺度, 也會不易受孕……”

知虞聽到後者,呼吸微微一秉, 攪著手裡的帕子, 心想頻繁是有一些, 可怎麼才算激烈?

她不由委婉開口,“大夫說的話我都給記在了心上,不過我也想假設一些不曾發生過的情形……”

“譬如有一對男女他們在溫泉裡,或是在草叢裡……或是其他桌子椅子的地方……大夫覺得這樣可算激烈?”

大夫正色道:“離開了寢榻的地方,都算是激烈, 於孕育子嗣一事不利。”

此刻, 知虞心口一塊大石才終於徐徐落地。

後宅裡一些隱晦的規矩知虞也懂, 給這大夫一些封口的賞錢,便讓絮絮將人送走。

那大夫一直走到府外,到了無人察覺的地方這才忍不住抱著藥箱露出臉上的震驚,眼底溢滿八卦,直搖頭小聲嘀咕,“真沒想到沈大人看著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私底下竟還玩的這麼花……”

嘴裡唏噓過好一陣,這才走遠。

這廂絮絮將大夫送走後,心裡也不由犯起一些嘀咕,不知夫人怎麼這麼快就惦記上了孩子。

還不等她想好回去怎麼詢問她家主子的想法,沒走多遠,就撞見了老熟人。

芸蘇手裡抱著一摞新做好的衣裳,臉上正是笑意盈盈,打量著過幾日去參加宮宴給她們姑娘穿哪件才最好看時,一抬頭自然也瞧見了絮絮。

她臉上笑意微微收斂,口中隻喊了句“絮絮姐姐”,便要轉身離開。

絮絮卻冷不丁地將她叫住,想起了一樁陳年舊事。

“說起來,當時郎君卷入那龍袍案中,也曾讓你辦過一些事情,叫你將銀票送給郎君……”

說到此處,絮絮才指出了當日一個細節,“為何最後荷包沒拿回來?”

沈欲當時身陷囹圄,在監牢中並不方便。

當時她隱約叮囑過芸蘇,荷包直接給郎君放在身上太過於顯眼,直接給銀票讓郎君貼身存放就好,到時候空荷包拿回來就是。

但芸蘇卻是空手而歸,因那是沈蓁的荷包,所以絮絮也並未過於在意。

今日忽然想起來,便忍不住問上一問。

可誰知芸蘇聽到這話後,臉色卻驀地有些不自然。

“那時候的事情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含糊的話語讓人無法細究。

可絮絮卻越想越覺不對,“後來荷包也叫郎君專程還給了沈姑娘,為何他不還給我們夫人?”

“難不成……”

芸蘇見她幾乎已經察覺出了背後的實情,臉色驀地一變,趕忙抱緊懷裡的衣服離開。

絮絮還要追上去時,卻恰好被其他詢問午膳清單的婢子給絆住了腳。

料想到這樁事情也許會無故氣到夫人,絮絮回去後便也隻好暫且擱在心裡不去提及。

隻是過幾日的宮宴絮絮難免又要為了夫人的首飾穿著給忙得不可開交,自然將這樁小事拋到了腦後。

新君登基後,為了活絡君臣關係,也活絡後宮沉寂已久的死氣沉沉,便時常會設宴。

隻是那些宴席多半都是與臣子們相聚,這次卻是因為宮廷裡各種名貴的牡丹齊齊綻放,美輪美奐的景致若無人欣賞反倒可惜。

便為著這般不可辜負的美景,新君便又令人設下宮宴,令官員與家眷都可入宮觀之,一飽眼福。

到了當日,絮絮給知虞換了一身淺粉蓮瓣襦裙,外披著淡如水暈的淺青披帛,褪去了厚重冬衣後的夫人穿著上便更顯出嫵色丨欲滴。

“新君在府邸時曾就因為府上的梅花設宴請過咱們,現下登基了,卻還是改不了愛花的性子,專程為這牡丹又設下宮宴……”

可見這位新君是個真正的愛花之人。

知虞對這位新君隻有下場淒慘的印象。

另外一些則是自己剛過來時,錯把宗玨給認成了任務對象。

那情景,現在想起來知虞都覺得尷尬萬分。

是以她並不太在意這位新君的近況。

進宮後,知虞便與其他官眷前往太皇太後的福壽宮中拜見。

太皇太後還是太後時,便已經不管閒事,她如今一把歲數,為人低調,對誰都很是可親。

即便是在見到知虞後,亦是笑意盈盈地誇讚,“沈大人娶了你這樣的夫人,真是很有福氣。”

說罷,她旁邊的一個紫衣少女卻“撲哧”一笑。

太皇太後不由笑%e5%90%9f%e5%90%9f地戳了戳這少女的額,語氣頗為寵溺,“你這孩子傻笑什麼……”

這少女是沈家的千金,嘴裡喊太皇太後一聲“外祖母”,顯然關係匪淺。

對方頓時壓低了聲兒,在太皇太後耳畔道:“外祖母怕不知道呢,這知家女子是靠搶奪的手段才得以嫁給沈大人的……”

旁邊一些知情的也跟著竊笑,畢竟他們成親時連洞房都沒有的事情滿京城都知道呢。

也因為這一點,看向知虞身後的沈蓁目光難免遞去三分可憐。﹌思﹌兔﹌在﹌線﹌閱﹌讀﹌

放在平常這些貴人也許根本看不上沈蓁這種平民出身,但因為有了知虞這個惡人作為陪襯,反倒叫人容易生出憐惜。

按著戲裡那些唯美缺憾的橋段去揣測,指不定,那沈大人不肯同夫人洞房,也正為為了這位姑娘吧?

知虞對於那些目光倒也並不詫異,畢竟原主就是這樣的人,也正是因為被這些指指點點刺激到,這才有足夠的動力生出更多壞心思去折騰書裡的男女主。

她衝著太皇太後行完禮便規矩退後,太皇太後自是什麼稀罕事情都曾見過,仍能保持微笑衝著她微微點頭。

隻是聽了外孫女一些話後,便也招手讓沈蓁上前來細細打量。

沈蓁有些意外,上前行過禮抬起頭來,卻叫太皇太後一下子怔住了。

“你……你叫沈蓁?”

沈蓁遲疑地應下,又聽太皇太後口中呢喃,“竟如此巧合……”

旁邊的嬤嬤不由問道:“太皇太後是想到了什麼?”

太皇太後笑,“她生得可真像淑太妃年輕時候的樣子……”

嬤嬤打量了一眼,按著十幾年前的模糊印象去想,似乎的確很像。

淑太妃就是新君的親生母親。

淑太妃與太上皇當年差點燒死在明覺寺裡,虧得她姐姐容太妃犧牲了自己,為這妹妹和丈夫爭取到了生機。

而太皇太後偏愛淑太妃偏愛到,當時聽聞對方無恙後,便也隻是短暫的傷心了一下她姐姐死在火場中的不幸。

前段時日聽聞淑太妃的姐姐容太妃沒死在當年那場火中,從民間找回來,太皇太後也麵上欣慰,心裡其實也隻是尋常心態,讚歎對方福緣深厚。

直到今日突然看見了沈蓁,她的情緒才驟然生出了輕微波瀾。

容太妃和淑太妃是姐妹,原本容貌應該更相像,但容太妃已經老了,看不出從前的模樣了。

可沈蓁卻讓太皇太後的的確確看到了淑太妃的影子。

太皇太後愈發生出喜歡,甚至當眾誇讚了一般。

這令周遭人很是意外,同時也對知虞多了幾分幸災樂禍。

不過這也隻是個巧合的小插曲,並沒有人太放在心上。

宴席開始前,女眷們一起賞過了牡丹,隨即便開始了正宴。

沈蓁幾乎全程都心不在焉。

直到宴席結束後被芸蘇帶到了一處錦鯉池前,她才漸漸生出了遲疑。

沈蓁因為在幼年曾經落過水,所以對水一直都很畏懼。

芸蘇卻急道:“姑娘,下一次宮宴隻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錯過了豈不可惜?”

她的話難免讓沈蓁想到當日芸蘇提及的那件事情。

“姑娘隻是單純地在這裡賞會兒錦鯉罷了,什麼都不用做,正常人就算經過這裡也不會做什麼……”

“可那些壞心眼的人若真敢做些什麼,豈不就暴露出她的真麵目了?”

她們隻是在這裡欣賞片刻,宮廷裡養的錦鯉極其漂亮,讓人情不自禁地逗玩也不奇怪。

恰好知虞這邊找了過來,見到她們人後才微微鬆了口氣。

“沈姑娘,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