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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明……

那樣溫情的畫麵也許都極有可能隻是他從頭到尾一手營造出來的假象。

跌入穀底後的沈欲不僅並沒有分毫的和善可言,千瘡百孔的內心也隻會充斥著惡念與邪佞。

他防備所有人,就像那個恰好觸碰到他底限,被他冷漠割開喉嚨的婆子。

縱使眼睛看不見,也一樣不妨礙他那深沉的心機,將一顆破綻的種子不動聲色地種下。

他日,這人終究還是會栽倒在他手裡。

好叫他知道,昔日趁他眼盲時算計他的是哪個。

仔細想想,書裡的沈欲也的確向來都是這樣的人,他走一步時,便已經將日後的十步都給算好。

城府之深,令人毛骨悚然——

餘光瞥見那抹玄色袖擺,知虞的呼吸霎時間都微微窒住。

沈欲卻隻是若無其事地拈起一塊糕點,挾在玉白指尖遞到唇畔咬了一口。

“還是那家店鋪啊。”

“看樣子,你是真的很喜歡了……”

語氣莫測的話音落下,身畔冷汗涔涔的美人似乎都再隱忍不得,驀地起身碰翻了凳子,腳下急急地要退後。

卻在後背靠近門簾前被人一把捉住了腕。

鐵鉗般的禁錮攥得細腕幾欲折斷。

沈欲緩緩垂下眼瞼,語氣恍若關懷,“夫人累了嗎?”

知虞腦袋一陣陣空白,半截小臂甚至都被他捏得發麻,在沈蓁眼皮底下更不敢有更大的動作。

“不……不累。”

沈欲輕笑了笑,柔和的嗓音卻好似摻入些許幽沉。

“不累就好。”

“否則今晚去你房裡,隻怕體力消耗良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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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

◎讓人脊背生涼的考驗◎

平靜的夜晚突然被些不太平靜的事情給中斷。

在旁人看來, 夫人忽然坐不穩凳子,被絆得連連後退。

險些就要形容狼狽地跌出門簾外時, 被郎君及時抬手攥入懷裡。

郎君與她好似耳鬢廝磨了一陣, 隨即說夫人累了,接著便將麵無血色的夫人給帶回了香殊苑。

隻留下沈蓁一個人坐在桌旁,神色都仍有些出神。

方才發生了什麼?

起初的氛圍都很是融洽。

可一切就在夫人夾了塊栗子糕給她後就變了。

“那夫人可真是過分, 竟然將姑娘會過敏的栗子糕夾到姑娘碗裡!”

阿冉越想越氣, 甚至懷疑知虞預先知曉這件事情。

若是不小心害了她家姑娘,反倒方便知虞利用無知來為自己減輕罪名。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惡毒到令人發指。

怕沈蓁會多想,阿冉不由安撫道:“也許郎君方才隻是覺得她過分, 要將她拖回去教訓一頓……”

沈蓁抿了抿唇,讓仆婢們將桌上的茶水都先收起來。

她低聲道:“他們夫妻的事情,我一個外人又怎好過問……”

話裡雖滿是不在意,可在阿冉提出讓人留神打探的提議時,沈蓁還是默許了。

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今夜也許注定不會平靜。

香殊苑。

屋裡的氛圍因為兩個人的獨處變得愈發壓抑。

在幾乎被揭穿的那一瞬間,知虞險些就要失去理智。

往日仆婢們進來伺候, 屋裡至少會有七八盞燈, 讓室內亮如白晝。

可今夜過於倉促, 屋裡隻點了兩盞,光亮之外的地方顯得頗有些陰翳。

沈欲不慌不忙地,將茶盞的茶蓋揭開。

“你可以先解釋給我聽聽。”

先解釋給他聽,至於他信不信,便是另一回事情了。

知虞眼神慌亂 , 呼吸緊促。

可越是這個時候, 越要強迫自己鎮定。

混亂中嘗試著細想一番, 她今夜分明沒有露出破綻才是。

也許恰恰是因為沒有證據,所以他才故意虛張聲勢,想要她自己承認。

這樣的法子,沈欲對於他的犯人顯然也不是第一次用。

如此反複思量後,知虞縱使慌張的心跳在%e8%83%b8腔裡仍是跳動激烈,麵上也能勉強保持出虛假的淡定。

“我聽不懂薄然在說什麼……”

她為了岔開話題,語氣故作無知,“難不成是說方才的栗子糕嗎?”

沈蓁對栗子糕分明過敏,可她今夜卻還特意夾了一塊栗子糕放在了沈蓁盤中。

眾目睽睽之下,若不預先開口介紹了那是栗子糕,叫沈蓁失誤下食用後,多半會釀成一樁慘事。

從表麵上來看,她今夜的舉止頗有些驚險。

一雙細弱白淨的手指撫了撫%e8%83%b8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可那不是你在獵戶家裡時告訴我的嗎?”

現在回憶起那時的情形,驚險的事情其實早已經在她身邊險險擦肩而過。

彼時沈欲先是故意在她手心寫字亂她心神,逼得她隻能光顧著為梅花巷裡冒充沈蓁的事情道歉。

接著他才故意拋出用沈蓁喜歡的食物作為賠禮。

但凡她當時問都不問就無意中答出栗子糕來,豈不更是不打自招?

虧得那時留了個心眼,是特意問了他的。

知虞今夜也正是打算抓住這點死死咬住。

“郎君若是不信,還可以問問秦嫂嫂和李虎大哥……”

那對老實的獵戶夫妻心無城府,是再好說話不過的人。

且梅花巷的事情已經過去十分久遠。

沈欲真要追查什麼,她當時也已經讓人將這裡頭的事情處理得一乾二淨,自己身上也沒有特意留下什麼證據,大可以讓他自己去查。

沈欲卻眸色幽幽地,緩緩朝她道:“可我什麼時候要追究這個了?”

燈下的美人瞬時微微地僵住。

看,他都還沒說交代什麼,她便圍繞著栗子糕解釋了一堆。

男人臂肘靠在椅子扶手,似笑非笑地撥了撥指腹的扳指,“我自幼便記憶過人,發生過的事情往往也都不會輕易忘記。”

她以為栗子糕的事情非得要他抓住把柄,才能給她論下什麼罪名。

卻實在是誤會了他。

栗子糕隻是為了製造讓她精神緊張的其中一件事情罷了。

真要細數她身上的漏洞,實則很多。

隻是表麵上,他也與她虛以委蛇起來,接下來好似隻是在與她提及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當著她的麵細細分析起來。

“在梅花巷時,照顧我的女子故意每日都用上香粉顯得體香極濃,且她身段婀娜,就連性子也是很惹人憐愛……”

性子可以偽裝,可以暫且不提。

可沈蓁從不用香,因為體弱,所以鼻子也受不得香粉。

她因為常年養病,更不會有那麼豐盈的身體。

在沈欲的視角下,那照顧自己的女子幾乎處處都露著馬腳。

譬如當他提及香粉時,她對於這點一無所知。

又譬如她失誤下俯身時,隻微微的靠近,豐盈處便抵在他的鼻尖。

彼時即便是心有成算的沈欲,也被這一出弄得有些怔住。

既不能用手推開,人也無法後退。?思?兔?網?

便隻能默許抵在鼻尖處綿軟香甜的存在,隨即平靜地開口提醒,故意說出她頭發落在他臉上的托詞……

“算算這女子的月信,隻怕也是這個月上旬結束沒幾日吧。”

知虞心口處促促的跳,眼神卻有些僵凝。

話雖如此,可不同女子的生理期也可以誤打誤撞下產生重合,即便是再惹人鼻管發熱的曼妙身段,也未必隻有一個女子會有。

任何一項單獨說出來都未必不能被說成是巧合。

倘若換成在彆人麵前,也許知虞都還能夠瞞天過海。

偏偏她的破綻對於沈欲而言,實在是太多了。

他握起一壺涼茶,將空蕩的茶盞徐徐注滿,口中複又提及,“蓁蓁還寫的一手簪花小楷,很是漂亮。”

可那段時日那女子在他手心裡寫的字,雖不能具現到紙上,但大抵也很難達到美觀的效果。

知虞起初還不明白沈蓁寫的一手好字和她又有什麼關係,但細細再一想,人又漸漸懵住。

她做夢都想不到,他竟然可以細致到這種程度……

令她尷尬的是,在寫字這方麵……她的確不是很擅長。

他每分析到一個地方,都讓美人麵頰上不由得微微蒼白。

這些東西分開來可以狡辯,若合起來呢?

合到一處時,恐怕會有那麼多巧合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任何人都不會相信。

卷曲長睫因為心虛忽而撲閃得厲害,每一處揭穿都讓她顫著唇瓣,無從辯駁。

到了這個時候,她幾乎沒有分毫應對頭緒,接著才冷不丁地想到這幅身體的原本主人。

倘若是原身在這裡,對方又會如何……

知虞想,倘若是原身在這裡,對方莫要說辯解,甚至根本不會做出幫助沈蓁的事情。

原身惡毒跋扈的性格便是對這件事情最好的反駁。

腦海中忽而掠過的一縷思緒讓她不由地垂死掙紮。

“郎君不相信我一心愛慕於你?”

原身最大的缺點,便是太過於渴望得到沈欲。

現下又成了知虞手裡企圖用來擺脫嫌疑的有力證據。

“身為你的妻,又那樣愛慕你……”

她極力仰起白膩脆弱的雪頸,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理直氣壯些。

“我好端端地去幫沈蓁做好事,這說不過去。”

縱使有千萬條疑點在,可要替沈蓁做好事,將沈欲拱手讓人,這完全都不符合原主的心性和她所能做出來的行為。

“是啊……”

沈欲垂眸細細地審視,顯然也很認可她這一番辯駁,“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總不會,你其實是冒充的知氏吧?”

男人在說這些話時眼皮都不眨動一下。

在話音落下的刹那,知虞幾乎是瞬間驚出一層雞皮疙瘩。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迅猛地卷上心頭。

對方漸漸揣測到的內容越來越離奇,反而也越來越靠近一些不可言說的真相。

“郎君何出此言?”

愈是心虛,愈是強調,“我的確一心愛慕著……”

若不然,又怎麼會不惜手段卑劣利用知家的勢力脅迫,也非要強行嫁給沈欲。

“哦?”

沈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