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時, 手卻不由地掰開她的唇齒, 將食指間夾著一顆烏色藥丸塞到溫熱的口腔最深處。
迫使她吞咽。
接著在做完這一切後,複又耐著性子用旁的東西重新撬開柔軟溼潤的唇瓣。
將她口中的滋味一遍遍肆意的品嘗,直至唇齒的相交都再難饜足。
直到失去分寸地弄哭她,才放開了難得尋到的一些樂趣。
如此,他仿佛從中猜到了一些。
她似乎想要變成一條壞蛇,卻又不會咬人。
隻要她開口求他,他自可以幫幫她。
帶著她一起去那陰暗潮濕的地方,將濕滑黏膩的身子絞纏在一起,密不可分地教她如何成為一條蛇。
“她曾經有個兒子,被她逼得自儘,也有個兒媳,在冒死生下女兒後被她置入臉盆中溺死……”
沈欲口%e5%90%bb淡然,逐字逐句地說:“我們殺了她,並不罪惡。”
冠冕堂皇的話並不能減少恐懼,話裡的循循誘惑反而讓人脊背生涼。
殺了她……
若是原身、若知虞就是本來的知虞,也許會忍不住受到蠱惑,忍不住心生動搖。
可知虞不是。
她不是原身,作為一個隻是來補全劇情的工具人,更不會真心實意地去恨誰……
可眼前真切麵臨的修羅畫麵卻足以擊潰她的心防。
心態終於開始繃持不住,知虞顫唞地攥住男人的衣襟,極力將臉頰埋到他懷裡不願再多看一眼。
沈欲垂下眼瞼,眸色未動分毫。
指尖掠過她的鬢角,心思頗為詭譎。
放縱一個柳嬤嬤陪著她演戲都不足以叫她露出全部的馬腳麼?
也許再堅持一下,她會因為心神崩潰,情緒錯亂下說出那份深藏的內容都也不一定。
這樣的手段在刑房裡極其管用,且比犯人平靜時說出的東西要更為可靠。
偏偏她還是那副怕極模樣,淚水也浸濕了他的前襟。
將柔嫩的麵頰貼著他的%e8%83%b8膛,口中一聲聲喚著薄然,薄然。
沈欲眸色愈沉,不由生出一絲後悔。
也許當初就不應該教她這樣喚自己。
喚得人……舌根發酥。
……
起初頭幾日隻是因為過於害怕,在裝病,不願見任何人。
可後來身子卻真的開始發熱,意識也跟著模糊了起來。
老大夫說,知虞不是受寒引起的發熱。
“是你上次喂給她的藥,藥效過於猛烈。”
這大夫頭發花白,可精神矍鑠,一雙眼目不濁,看人更是炯炯有神。
“換作健壯些的自然錦上添花,可她這嬌弱的身子本就承受不來的……”
“你看你上回同她一起失足墜下高坡,連你這般給口水都能活的體質回來都成那樣,她卻一點事兒都沒有……”
沈欲語氣淡淡地回答:“這不是挺好的。”
老大夫搖頭,“不,她身體承受不起這藥性,遇到問題也不發作出來就會一直積攢在身體裡。”
“她得像普通人那樣,若傷風受涼了,養夠了一個循環自愈為妙。”
藥物的乾擾讓她提前恢複精神氣,卻隻會害得她以後更加嚴重的爆發出來。
若不遇到事情身體也許也會慢慢消散了藥性,自然無礙。
可偏偏她遇到了極多的事情,又是墜坡,又是擔驚受怕。
原本不顯的症狀在身體裡自然也受到了影響。
眼下的解決法子也並不難,便直接用這老大夫祖上不外傳的針灸秘術,替知虞發散出那多餘的藥性即刻。
沈欲垂眸掃過榻上雙眸闔起的美人,心頭不由掠過一絲淡淡陰翳。
真弱。
給她好東西都受用不住。
老大夫回去準備藥材和銀針。
沈欲送他出門時,恰好遇見了過來尋他的沈蓁。
“郎君,我聽說夫人病了……”
沈蓁這幾日夜裡沒能睡好,眼底有著微微的青影,似乎也正為著什麼事情一直擔憂著。
沈欲抬腳邁下台階,口中緩緩回答,“是病了。”
沈蓁擰了擰手裡的帕子,到底忍不住繼續問道:“郎君,柳嬤嬤這幾日怎麼沒有回來?”
在這之前,她有聽到一些風言風語,甚至有人直接揣度柳嬤嬤沒了。
沈蓁自是不信,可日日都不見柳嬤嬤回來,她心裡實在不安。
沈欲腳下頓了頓,口中答她,“柳嬤嬤亦是病了,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了。”
沈蓁擰著帕子的手指終於僵住,“我不信……”
縱使他的態度仍然一如往常的溫和端莊,可直接就告訴她柳嬤嬤病了這樣敷衍的托詞,她實在難以相信。
沈欲掃了她一眼,反倒不徐不疾地柔聲問道:“那你怎麼會以為,一個奴仆可以要求主母給她敬茶這種事情會是真的呢?”
如果她不信,那個時候不就該不信了嗎?
沈蓁聞言怔了怔,隨即麵上驀地一白。
可男人卻徑直離開,並未停留。
“姑娘……”
沈蓁攙扶著阿冉伸來的手臂,仍然呆愣在原地。
她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她故意的嗎?
“難道不是夫人先潑柳嬤嬤一身水在先?”
夫人一直都很刁蠻任性,可在柳嬤嬤生辰當天還做下這樣刁難人的事情,難道不過分嗎?
沈蓁以為,沈欲一直將她和柳嬤嬤當做家人長輩,從來沒有主仆之分的,畢竟他們是那樣不同於尋常人的情分……
可剛才那一瞬間,她難免感到些許灰心。
如果她錯了,他明明可以直接告訴她哪裡做的不對,但偏偏要選擇用這麼傷人的話。
多年的相處讓她即便猜不透對方的心思,但也明白,他心頭是生出了脾氣的。
這一刻,沈蓁不由疑惑,他是不是對自己從未有過半分男女之情?
仔細想來,他什麼都應自己,卻從來沒有與她要過什麼。
可……他的的確確是因為救她,才被迫娶了知家的女兒,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柳嬤嬤是不是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阿冉麵露遲疑,“姑娘……”
沈蓁:“我那麼寵愛你,你總不會騙我的是不是?”
阿冉眼底霎時掠過一抹心虛,“姑娘,我……我沒想騙姑娘,可是……”
沈蓁道:“罷了,回去再說。”
那種心涼的滋味,她不想在外頭流露分毫。
……
因為針灸前要灌下一碗湯藥,所以老大夫給知虞簡單紮了兩針後,讓她勉強有了意識。
隻是她人雖迷迷糊糊似醒的模樣,可說話卻又顛三倒四完全不像。
不管旁人怎麼哄她喝藥,她都呢喃著胡話。
待說到“不要柳嬤嬤”時,身子又要開始發抖,顯然將她嚇得不輕。
直到一個男人托起她的後背,嗓音沉沉地問她,“那你想要什麼?”
知虞傻乎乎地發愣,隨即小聲道:“想……想要休書……”
大概也知曉自己提出來的話很不好,眼睫顫顫地便要往被子底下鑽,卻被人掌心攥住了軟腰。
“好啊……”
“給你休書。”
“真的?”
沈欲低頭打量著她,意味不明地啟唇答她,“自是真的。”
接著美人這才主動抱起了碗,乖得像貓,將碗裡的湯汁喝得一滴不漏。◇思◇兔◇在◇線◇閱◇讀◇
等待藥效發作的過程,知虞一會兒想自己到底是在哪裡?感覺身子輕得要飛起來了。
一會兒又覺得自己現下一定在做夢,沈欲怎麼可能會突然就答應給她休書呢……
迷迷糊糊間,知虞看到了男人手裡的書,發覺他一點都不正經,看的都是些雜書。
那書上每一個地方誌怪故事都極其短,似乎作者隻是草草作下的記錄,並不加以多餘修飾。
其中一篇便是說的一個村裡的婦人,在一覺睡醒來之後,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隔壁村子亡故已久之人。
婦人的丈夫公婆皆驚駭不已,帶著她去隔壁村核實後發現她所說的細節的確都一模一樣,甚至連生前將錢財藏在牆上哪塊磚縫裡都記得清清楚楚。
起初那鬼魂附體似乎都極其不穩,婦人時而正常,時而又發作。
直到一個道士給出指點,也許可以用驚厥法子,將這鬼魂嚇出體外。
卻不曾想,越是驚嚇,那鬼魂之體越固。
後來道士自認失責,自儘而亡。
婦人體內的鬼魂則因為這錯誤的法子被迫長久留了下來……
知虞模模糊糊的想,若這個故事是真的,那婦人體內的鬼魂都未必自己想留吧?
是他們那些人自己心裡有鬼,才什麼都怕呢……
大抵是受了這故事的影響,知虞又做了許多噩夢。
時 而後背躺過針板似的發疼,時而%e8%83%b8口又壓得厲害。
掙紮了好幾次都掙紮不開,終於撐開眼皮後,發覺自己竟是像樹袋熊一般趴在彆人身上的姿勢。
她微微一動,身子就又往下滑,然後被一隻手掌堪堪托在了臋下。
“彆動。”
沈欲一手捧著卷宗,緩緩垂眸。
掌心向上托了托,讓她坐在靠近小腹的位置,這才鬆開了包住那處讓她尷尬位置的手掌。
後背密密的疼,讓知虞瞬間就想到了柳嬤嬤先前的下場,隨即臉色微微發白,就連呼吸都有些不太敢用力。
“夫人莫慌,是針灸……”
那頭發花白的老大夫一開口,這才讓她留意到還有旁人在。
老大夫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遍,她這次生病在針灸後才能夠好。
因為這套針法剛開始時會極疼痛,又是紮在後背,婢子們想要按住知虞四肢,都免不得她身體擰巴。
最後還是郎君抱孩子似的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將人直接抱坐在自己身上。
夾住她的雙臂,又按住她的尾椎處,手掌將人製得死死,這才完成了施針的工作。
現下她醒過來,感官漸漸恢複,自然又要感受到疼。
是以老大夫給她配了碗安神的藥,喝下後再一覺睡醒即刻痊愈。
老大夫功成身退。
知虞背上被紮得像刺蝟般,更是靠在沈欲懷裡不能動彈。
可兩人僵持相對間,她難免就想到了意識模糊間,他允諾過她會給休書的話……
大抵是一直心心念念的東西,以至於醒來之後,便將這話又額外深刻地記了起來。
知虞固然還怕著,可畢竟是她想要的物件,難免便磕絆著語氣張嘴試探問出。
若真能得到,這樣日後就算暴露出來她曾經做過的種種事情,那她也有了退路。
哪怕日後沈欲得知後會很生氣。
可那時候的知虞早已經跟他沒了關係,他也不能再拿她怎麼辦。
畢竟自己對他來說也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做過的事情最多就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口一樣厭煩。
最後登基時,隻怕也早就忘了蚊子包,和那隻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