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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無非就是想替沈蓁出氣罷了。

但其實也還有旁的辦法……

譬如她失足滾落,他們恐怕也都隻會覺得大快人心。

在確定自己跌下去不會死後,即便心裡做好了準備,可知虞沾著泥點的白淨小臉仍舊緊緊繃著。

“我已經……把沈蓁還給你了……”

她頗有些緊張起來。

沒了土匪的配合,要“被迫”掉下坡的舉止難免變得不太順利。

於是隻能在腳下繼續後退的兩步中假裝沒有留神,腳下刻意一崴。

在身子失重的瞬間,知虞隻覺領口驟然一緊。

跌落的一刹那還是被嚇到麵無血色。

滾落的過程中也許是因為身體裡產生的應激反應讓她腦中幾乎一片空白,什麼感覺都沒有。

可身體甚至都沒有完全滾到最低下,而是卡在了一根樹杈跟前。

“彆動……”

自身後的禁錮更像一條蛇,第一時間將到手的獵物緊緊絞纏住。

在這種與死亡幾乎擦肩而過的瀕死瞬間,沈欲反而語氣異常平靜地開口。

“你剛才是想做什麼?”

竟然……沒掉下去?

知虞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在誰的懷裡,心口驀地一悸。

卻完全看不清身後人此刻麵上的表情。

“該不會……”

貼在耳畔的低沉嗓音,語氣危險而緩慢地發出詢問。

“是想尋死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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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

◎被迫聽牆角◎

也許是在土匪死後, 知虞不僅沒有如釋重負,反而迫切靠向邊緣的動作過於明顯。

又或是在最後關頭, 她平地崴腳的演技也略微牽強……

反倒是眼中的點點淚光, 梨花帶雨的麵頰上浸著可憐的淚痕,都是真真切切被旁人看在眼裡頭的。

跌了下去,說是主動尋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該不會……是想尋死?”

耳畔極具壓迫的語氣在問出這句話時, 氣氛也隨之更加陰森。

莫名的直覺告訴知虞, 如果她回答“是”,似乎也並不會如預想中那樣,可以消除對方不知因何而滋生的暗火。

“沒……沒有……”

她沒有不想活的意思,更沒有想要尋死。

被人緊緊地扣在懷裡, 她也唯有心虛地用否認來遮掩住自己妄想脫身的心思。

可在這之後,男人似乎都再無旁的話語。

直到知虞發現身後的沈欲雙目緊閉著,繼而又發現他後背嵌入了一塊尖銳的石片。

在這高坡上方看似險峻,可落到底下才會發現有一道極長的緩衝斜坡。

地麵茂盛的草與叢生的灌木都是最佳的緩衝鋪墊。

偏偏沈欲後背不幸的撞到了石片,而在他懷裡的少女則毫發無損。

廢了極大的力氣才掰開對方死死扣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耽擱了大半個時辰, 也虧得撞見住在底下的獵戶經過,上前來一番詢問, 這才將沈欲一道搬了回去。

“這老虎坡從前的確是有老虎, 不過在我爺爺那會便都給打死了。”

這獵戶叫李虎, 祖上三代都靠打獵為生。

他心腸厚道,又時常救濟從坡上滾下來的人,在這一帶頗有些俠義的名聲。

他那新婚才三個月的妻子秦氏此刻也正在廚房裡忙活著,夫妻倆對知虞從那高坡上不慎跌落的遭遇很是同情。

“對了,還不知道裡頭昏倒的那位是你的什麼人呢?”

李虎往藥爐裡添了把柴火, 頗為疑惑地詢問。

知虞遲疑道:“我們是……是兄妹……”

“原來是兄妹啊……”

李虎也不囉嗦, 藥一熬好便直接交給了知虞。

待簾子揭開來後, 知虞便陡然撞見木榻上坐起的男人,不知何時就自己醒了過來。

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沈欲昏迷了快接近半日,能醒來的這麼快,意識的恢複也堪稱是神速。

知虞愣了愣,隨即立馬上前詢問他的身體狀況。

可不管詢問他餓不餓,渴不渴,男人都始終一言不發。

“薄然……”

原本孤伶的一人萬分無助。

哪怕遇到這對好心獵戶夫妻,知虞心裡都七上八下。

一會兒怕他們是壞人,一會兒又怕他們冷漠旁觀,會將她與沈欲留在荒郊野外,被夜間出沒的野獸吞食。

麵上不敢表 露出半分擔驚受怕,可心裡還是會害怕沈欲會不會失血過多死去,亦或是落下旁的問題。

見他醒來的那瞬間,她心口才重新破冰般跳動著輕快起來,那種安逸的情緒也漸漸鑽入了心懷,讓她安定下來。

好在他雖不搭理她,可端來的藥喂到唇畔,男人隻垂眸瞥了一眼,卻仍是啟開了唇瓣,讓她安心的一口一口喂完。

即便猜到他心思仍舊陰沉著,可見他還能睜眼醒來,知虞很難止住心裡的高興。

喂完了藥後,順手就取來帕子替他擦拭後唇角。

這般照顧的情形仿佛又讓知虞回到了昔日梅花巷裡的光景。

她微微失神,在替他擦拭完麵頰後,近乎是本能地握起他的手掌,將柔嫩指腹在他掌心親昵地作出摩挲。

隻是筆畫寫到了一半,知虞忽然就發現自己犯下的一個相當致命的錯。

就像是昔年舊日特意隱藏起來的一個習慣。

知虞自以為自己可以掩藏的很好,日後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

卻不曾想,這習慣竟會在她稍不留神時就冷不丁地冒了出來。

她竟然大意到,給他喂完藥後就習慣地想要在他手上寫字……

在一道涼寂的目光落下審視之前,知虞更快一步地扣住了男人的手指。

她低垂著眼睫,像是羞赧般,輕聲道:“薄然,我心裡很擔心你……”

這件事情必須得死死瞞住,不能被他發現。

話裡的關懷一半是為了遮掩心虛行跡,一半也是發自真心。

她自己掉下來摔斷了手腳,她也都不會對自己做出的選擇而生出任何怨懟。

可她怎能知曉沈欲竟也會被她拖累的一起掉了下來。

榻上的男人隻是掃了一眼她扣入自己指縫的白膩手指,不知想到了什麼,到底還是緩緩開了口道:“我渴了。”

知虞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去給他端水。

當天夜裡簡單的歇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李虎便去城裡替知虞他們去送信。

原是救命的恩情,可不管是李虎還是他媳婦秦氏都不肯收下錢銀。

有些地方固然會窮山惡水出刁民,可有些地方民風淳樸到家裡沒米下鍋,也都會生生地走出幾裡地去借來一碗,隻為了招待陌生上門的來客一頓飽腹。

這對夫妻倆明顯就是後者。

早上幫著秦氏一起做事。

從秦氏一些隱晦的話語裡,知虞才知曉他們夫妻倆都懷疑自己與沈欲其實是私奔逃跑的小情侶,隻是對外偽裝成兄妹罷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自然不是……”

知虞連忙壓低了聲音,同秦氏解釋,“嫂嫂,我們真的是兄妹……”

“不過是打小沒有太分界線,便是夜裡睡一間屋也沒避諱過呢。”

知虞故作習以為常的模樣。

那秦氏聞言亦是微微遲疑,“也是,我自己在娘家時,都是父母兄弟一家子五六個人擠在一張榻上睡覺。”

她說著笑了笑,“倒是我與我家那口子給想岔了,你與你兄長可千萬見諒。”

秦氏性格直爽,說話也不繞彎,這點懷疑說開來後,便就真的丁點懷疑都沒有了。

知虞一肚子隱瞞,被她坦蕩蕩的對待難免愈發感到不好意思。

再度想要給她財物時,卻又被她給拒絕。

“天殺的,這可是金子啊……”

秦氏沒見過什麼世麵,連銀子都沒摸過幾下,乍然一看到黃燦燦的東西立馬斷定就是金子。

“你怎好隨隨便便將這樣貴重的東西送人,快收起來……”

知虞隻一本正經道:“嫂嫂細看,這是仿造的金子,是寺廟裡做出的金棗,寓意著早生貴子,值不了幾個錢的。”

“你將它壓在枕頭底下可以招孩子呢,嫂嫂先用著看看,不好使再還給我就是了。”

話是這樣說,可誰不知道這裡頭的客套,送出手的東西自然是沒打算再拿回去了。

一聽是假的,又聽是能招孩子,那秦氏登時就紅了臉,也動了心思。

畢竟他們夫妻倆是真的喜歡孩子。

“那就托妹子吉言了,若有了孩子,日後必定叫這娃娃和妹子認個乾親!”

知虞笑著答了個好,又與她一道忙起午膳。

因著沈欲身上那股子生人勿進的氣息,所以秦氏打他醒來後也不曾進屋打擾過。

知虞在外頭用完了,便端了飯菜進去,想要給男人用。

可沈欲也隻是垂眸淡淡瞥了一眼,口%e5%90%bb嫌棄,“這等東西太過於鄙俗。”

他不肯用,知虞便隻好將身子挨到榻沿,端起碗來主動喂到他的唇邊。

明明在書裡餓時淒慘到連狗飯都吃的人,自不會真的嫌棄秦氏家的飯食。

隻是這兩日男人也不知哪裡來的脾性,時不時就要發作一下。

陰惻惻的眼神掃過她後,到底還是啟開了唇,將喂到口中的吃食一應用下。

李虎傍晚才回來。

他是徒步走去,直接從鄉下走到城裡,將信件送了進去。

許是見他鄉下人模樣,那門房也隻說明早拿給裡頭的人看,說完便催促他快快離開。

知虞難免同他們夫妻倆又道了謝,隻等明日再做觀望。

夜裡降溫的厲害,能有屋子避風已是慶幸。

知虞也不矯情,將就地在沈欲裡側閉眼歇息著。

可還沒來得及產生睡意,就突然被迫聽了一回牆角。

這屋子本就簡陋,也並不隔音。

在牆角下,甚至還會將另一間屋子裡的一些動靜給傳過來。

知虞緩緩睜開眼,漸漸就想到了自己白日裡送給秦氏的金花生,意識到他們在做什麼後,臉頰也漸漸熱了起來。

遇到這樣尷尬的事情,她本能地偷偷抬眼打量一眼身後的沈欲,豈料對方竟也是睜著眼的模樣。

隻他麵色平靜,見她突然就睜開眼來偷窺自己,反而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