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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遲鈍。

“沒……沒事,我也隻是路過罷了……”

手指用力捏了捏絮絮的手腕,知虞暗示對方帶自己快些回去。

現在走開,他們還來得及把曖昧給續上也說不定。

美人近乎迫切地攙扶著婢子轉身便離開。

沈蓁微哂,“夫人……似乎比以前膽小了許多。”

沈欲垂眸凝在那道分明逃得很是倉促的背影上,低沉的語氣若有所思,“也許是吧。”

也虧得是風寒而不是旁的症狀。

知虞縱使偷偷倒了幾劑苦藥,身子也沒太大變化。

除了腦袋迷迷糊糊了些,但比起灌進鼻腔口齒裡的難受苦澀都幾乎要好上百倍。

也不知是不是因著偷偷不吃藥的緣故,知虞睡得固然酣暢起來,但連意識都染上了迷糊。

渾渾噩噩間也不知睡了多久。

期間便有個兩個婆子趁著絮絮去熬藥時過來嘀咕什麼。

“夫人要出府去,再不快點拾掇,待會抽爛你們的皮子……”

惡狠狠的語氣唬得人一愣一愣。

可細聽之下,知虞隱隱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倒像是柳嬤嬤那邊使喚的人……

接著身子一輕被人抱起來,身子便被送進了另個地方接著躺著。

底下的“床榻”開始顛簸起來。

等知虞再度睜開眼時,才看到了坐在自己對麵神色頗為複雜的沈蓁。

對方幾次三番地撩起側簾往外打量,似乎詢問什麼。

待知虞再清醒些,才徹底聽清楚對方帶著幾分隱忍怒氣的詢問。

“夫人到底想要將我帶去哪裡?”

知虞懵得不行。

直到馬車在西郊外猛地被人截停,車身輪轂亦是遭到了破壞,無法再前行半步。

簾子被揭開後,露出了一道道火把,以及為首的柳嬤嬤。

那車夫被人扯下馬背,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再怎麼說,我也隻是聽從吩咐罷了……”

“都是夫人,夫人一直看沈姑娘不順眼,想要將她送出城去,還放出狠話從此以後都不許她再回京城來!”

說話間,驚魂未定的沈蓁便麵色蒼白地被柳嬤嬤給仔細攙扶到了身後。

知虞:“……”

她忽然間就想起來了。

當下的情況未免有些糟糕……

這幾日突然生病,叫她幾乎把劇情的事情都給拋到了腦後。

原書裡的確有這樣一段冤枉原主的劇情。

且與那車夫的回答幾乎都一模一樣。

惡毒人丨妻在上一場陷害中沒成功,事後又敗在了柳嬤嬤這塊老薑的手裡,麵對冤枉自然是極力否認。

也是沈蓁見原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才可憐她,替她說話,才叫原身躲過一劫。

可柳嬤嬤私底下卻以此事作為要挾,生生磋磨了原身一頓,這才導致原身後來對沈蓁爆發了那樣大的恨意,幾乎要置對方於死地。

舍棄了損壞的馬車後,夫人想偷偷將沈姑娘趕出京城的事情一路上在這些仆婦間蔓延。

那車夫是知虞從未見過的黑臉漢子,在一行人半是押送著知虞回府的路上,對方突然擠到知虞身側。

“夫人,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本想死死抓住夫人柔滑軟膩的小手,結果卻被躲了一下才堪堪握住細腕。

男人咽了咽口水,掌心愈發用力。

知虞手腕被掐出紅痕,不僅甩不開他,甚至看見對方臉上隱隱的獰笑。

原身會遇到這些人,便是她先前的惡果造成的報應。

可即便如此,知虞也僅是衝著柳嬤嬤開口:“嬤嬤,我好歹還是郎君的妻室……”

“眼睜睜的讓人這樣欺辱我,難不成也是嬤嬤的意思?”

沈蓁在前頭走著,回頭也瞧見那糙漢子幾乎大半個身子都要覆在夫人嬌弱的身上。

可周圍的人都將知虞當做罪人般,即便看見了,也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作為始作俑者的柳嬤嬤自是無動於衷,淡笑道:“焉知不是夫人主動與他狼狽為奸?”

“嬤嬤……”

沈蓁扯住柳嬤嬤的袖子,語氣頗不讚成。

柳嬤嬤道:“姑娘被她害得險些再回不來,難不成還要幫她說話?”

關懷並著近乎斥責的話語,沈蓁亦是知曉柳嬤嬤對自己的善意。

她神色複雜,“她畢竟是郎君的妻子,不管私底下有沒有,可這樣丟的是郎君的臉麵……”

說罷,便抿著唇上了另一輛鋪雪貂皮的馬車中,由著車夫調轉馬頭離開。

柳嬤嬤到底顧忌著沈蓁,隻好示意男人分開。

瞧見夫人不吵不鬨的模樣,甚至在剛才都沒有向沈蓁求情,柳嬤嬤反而有些猜不透她心思。

殊不知,知虞因為這件事鬼使神差間便生出了新的想法。

也許,她還可以再試一回……

“馬車隻有一輛,就麻煩夫人同老奴一起走回去了。”

柳嬤嬤的語氣很是譏諷。

夜間風大,這夫人身嬌體弱,這樣一頓消耗,到了府裡隻怕連狡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很快,走完了這一路後一行人終於回到了沈府。

知虞在不遠處便瞧見低了沈欲一頭的少女,正仰頭同男人說些什麼。

從旁人的角度看,兩人看起來竟也好似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待目光隱晦地掠過了柳嬤嬤這些人的方向,沈欲才示意對方先回去休息。

沈蓁微微頷首,由著阿冉攙扶回去。

廳中燈火通明。

車夫搶先下跪求饒,“小的作為下人,隻負責拿錢辦事情,這都是夫人指使的啊!”

“就算……就算你們沈府不講道理要趕我走,那也得賠償我重新找活的誤工費,否則我絕不離開……”

嘟嘟囔囔的抱怨,是打算撈一筆再走了。

柳嬤嬤則從旁道:“夫人再多的狡辯,隻怕也改變不了今晚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看見的真相。”

“夫人,我們方才說好的,你可彆反悔不認啊……”

嬤嬤和車夫的一唱一和,幾乎是輪番的說辭與臟水向知虞密密地潑過來。

柳嬤嬤麵上冷眼旁觀,心裡更是巴不得她現在立馬撒潑打滾。

可這位夫人隻是臉上被風吹得微微發白,心思衡量過無數種念想。

承認與不承認,都要將劇情進行下去。

且想要用最簡單的方法試探出沈欲的底限,當下無疑是最好機會。

是以美人語氣遲疑緩慢道:“的確……”

“是我不想讓沈姑娘繼續住在府上了。”

變相的承認後,彆說車夫,就連柳嬤嬤臉上都險些沒控製住露出一分錯愕。

知虞預先做好心理準備避開男人的目光,強忍住害怕,仍硬著頭皮詢問:“薄然……”

“你能不能將沈姑娘送走?

彆再讓她留這裡了……”

原主沒有承認的劇情,知虞主動承認了下來。

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出他對沈蓁是否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沈欲握住解酒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掠過她蒼白的頰側。

他捏著茶蓋漫不經心地撇開茶沫,隨即語氣冷道:“知氏……”

“你逾越了。”

聽得這話,心口一路久懸的大石瞬間落地。

果然,他心裡還有沈蓁——

似從這答案中瞬間捕捉到了一縷靈光,知虞心想,那麼接下來的劇情反而就好辦了。

……

廳裡的人幾乎都被清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夫人提出了出人意料的念頭被拒絕後,便被送回了香殊苑裡容後處置。

柳嬤嬤卻留了下來,將這件事情要收個尾。

“這車夫也是聽從夫人的指揮,被逼迫得無奈罷了,郎君看,可要補償他些……”

沈欲今夜外出赴宴飲酒,回來後本就有些頭疼。

在處理這些事情上,眼底的情緒多少都有些收斂不住。

儘管麵上仍舊保持著風輕雲淡,陰翳的視線在掠過車夫身上時,對方卻漸漸地僵凝住,反倒不敢再像方才那樣露出無賴的一麵。

“這樣啊……”

醒酒茶才喝了一半,被男人放了回去。

他指節在茶幾上叩了叩,緩緩啟唇吩咐:“那就,先拔了舌頭,再剁了四肢……喂狗去吧。”

柳嬤嬤麵上驚異,還來不及勸說,那車夫登時被兩個冷臉的隨從直接拖走。

柳嬤嬤突然間後脊微涼,瞬間就意識到誰才是這府上說一不二的主人……

“說起來,柳嬤嬤昔年照拂於我的情景,至今想來,竟恍若昨日。”

沈欲不緊不慢地斟滿茶水,話語中的溫情轉變得突然,和方才的冷漠截然不同。

柳嬤嬤沒他這般心態詭譎,臉上頗不自然地笑了笑,“郎君自小便與姑娘青梅竹馬,老夫人讓你喊姑娘一聲妹妹你都不願,隻肯隨著老夫人一起喊她一聲蓁蓁……”

“現在想來,當初不喊妹妹是對的。”

言下之意,也許那時候沈欲心裡就早把沈蓁當妻子對待了,若不是知虞,他們早已經有情人終成眷屬。

“哦?奶娘如何了?”

“好許多了,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過來和郎君還有姑娘一家團聚。”

柳嬤嬤提及自家主子,臉上的神情才逐漸溫柔起來。

沈欲眼底古井無波,口中淡淡地答:“那就好。”

……

一番折騰下來,知虞晚上回去後腦袋昏沉的更加厲害幾乎也是毫無 懸念的事情。

絮絮嘴裡罵罵咧咧,那老虔婆趁著自己熬藥時設計夫人,氣得她眼眶都紅了一圈。

知虞勉強安慰了她一頓,“我心裡已經想到旁的主意了……”

對於知虞而言,這次思路打通反而是一件因禍得福的好事。

絮絮見她虛弱模樣哪裡會信,隻是將那藥爐也一並搬來門外,索性隔著門窗守著自家夫人的動靜熬藥。

知虞便也乖乖躺下等絮絮將藥熬好送來,再不敢偷懶不喝。

可身體到底身嬌體弱,腦袋一碰到枕頭幾乎就止不住的昏沉。

頭疼腦熱,還有其他一些生病的症狀一應發作起來。

大抵是陷入了更加深沉的怪誕夢境裡頭。

不僅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口中甚至還有一條濕滑冰涼的蛇在不停地攪弄。

知虞渾渾噩噩間覺得有點惡心,可又吐不出來。

微微張開的小嘴被攪弄得厭煩了,有些生氣的一口咬住。

可病弱中的力氣到底太小,根本咬不住。

所以生出了吃蛇的念頭,想要將它都吞下肚。

直到發現自己含住那條蛇怎麼都吞不下時,那條蛇更是囂張,欺負得美人在夢中啜泣了起來,才終於放過。

絮絮聽見夫人在哭,起初都還以為是個錯覺。

夫人從來都沒有這樣哭過,那樣含糊、又曖昧黏膩,甚至帶著淺淺的怪異呻丨%e5%90%9f。

明明是難熬的聲音,卻又想撩撥的人想要將她